狂徒 番外篇完本——by明月像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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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那年,他飙车出了事故,命悬一线,父亲在同一个城市开会,都没舍得匀出点时间过来看看他,知道他没死之后再没有过问。
他不争不闹、乖巧懂事的下场就是一无所有。
每个人心底都会一个很深的爱人,都妄图能和这个人度过余生,他再承受不起任何的一去不回。
现在他至少留住了人。
至于心,和失去相比,一丁点都不重要。
沈识秋好像不屑同他多说,横眉冷对,“你要么现在就掐死我,要么就放开我。”
李深选择了松手,眼神可怜巴巴的像被遗弃的流浪狗,
沈识秋心口微痛,稍瞬即逝,双手插进裤兜里,大步朝公园外的车子走去,上车之后立马就开走了。
李深捡起草坪上的西装外套,从兜里掏出烟来,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夜中格外明显,他靠着树,眼睛放空。
其实,如果沈识秋晚来十分钟,他是真的打算跳进横江里,他甚至畅想了下自己死后的场景。
沈教授一定是最开心的那个。
到底是不甘心,到底是意难平。
沈识秋去实验室的时候,助手见了他就问:“沈老师,您昨晚没睡好吗?脸色好憔悴。”
他迟疑片刻,点头道:“恩,邻居家装修,没怎么睡着。”
“啊?大半夜还装修啊?沈老师去找物业投诉吧。”
沈识秋这蹩脚的谎言也只有他的学生会相信,他不太自在,转移话题道:“你的分析写出来了没有?”
助手拍了下脑袋,“哎哟,沈老师下个星期一我肯定交给你。”
沈识秋算是实验室里最好说话的一位导师,耐心十足,也从来没人见他发火过,所以他们几个都很喜欢跟着沈识秋搞研究做实验。
“不要再拖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好好。”
沈识秋穿上白大褂,坐在桌前,手中的笔敲啊敲,迟迟不落。
他在走神,每次听见别人喊他沈老师,他都能想到李深。
那个人很早之前就装成纯良无害的样子,在他面前扮演安分守己的学生,李深大三那年,沈识秋教过他,那半个学期,他是替同事去上课。
李深那时候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沈老师,我没听懂,你单独跟我讲一遍行吗?
那个勤学好问的样子,让他看不出他龌龊的心思。
“沈老师,沈老师。”助手小刘喊了他好几遍,他才回神。
他绷着脸,尽量严肃,问道:“什么事?”
小刘指了指门边,“门口有人找您。”
沈识秋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叶竟倚在门框边,触及到他的视线,露出个诚心的笑来,倒有点铁汉柔情的意味。
沈识秋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他和叶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
从小学到大学一直较劲,争学校里的年级第一。
叶竟脸上有道疤,指甲盖般大小,五官的线条不似李深那边阴柔,更显冷硬,他说:“沈识秋,我调回来了。”
“恭喜。”沈识秋反应平平。
故人归来捎带回来的是患有陈旧气息的往事。
当年,他之所以在课业上那般照顾李深,是因为叶竟对他说,李深算是他的半个弟弟。
不久后,叶竟就回了部队。
“一起吃顿饭吧,我也刚好有话对你说。”
“……好。”
李深在同时就知道两人见过面,说了些什么,抓着车钥匙从车库里开了辆车出去,别人不清楚,他是再清楚不过叶竟对沈识秋什么心思了。
有话要说???分明就是要告白。
他翻来覆去把叶竟骂了个遍,丝毫没有意识到是他利用了叶竟还截了人家的胡。
光自己骂李深还不觉得解气,打到叶阑的手机上,破口大骂,“你哥是不是傻逼啊,特么的对沈教授还不死心,我求求你管好你哥哥,别等有天,我把你哥的碎尸送到你面前。”
“谁跟我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叶阑扶额,“麻痹,那是我哥!”
他管他哥?他真没这个本事,他还想多活几年。
李深骂他,“废物。”
叶阑心想,他在他哥面前可不就是个废物吗?怂的一批。
李深挂断电话,重新又打了一个给沈识秋,等了好半天那头才有人接。
“有事?”
“沈教授,你不能和叶阑一起吃饭,我告诉你我不准,你要是敢去,腿都给你打断了。”
沈识秋不吭声,他跟个老太婆样叨神神叨叨,“你别去,你去了我会不开心,叶阑不是个什么好玩意,他阴险恶毒……”
才说到一半,沈识秋直接关机了。
李深的手机泄恨似的被从车窗砸了出去,他眼神狠厉,猛踩油门,“我操。”
第5章
李深有在沈识秋身边安排自己的人,这一点沈识秋心知肚明,只是他没有戳破。
李深不是为了监视沈识秋,也没有变态到非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他只是不放心,总有些饿狼对他的沈教授虎视眈眈。
他在沈识秋面前还算是乖巧听话的,只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不容拒绝,他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张扬跋扈的李家独子。
黑色悍马车在马路上疾驰,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引起了交警的注意,交警在下一个路口设置障碍准备拦下他的车。
李深眼角往上一挑,方向盘往左边打了一下,油门踩到底,闯了过去,身后的警车紧追不放。
“滴嘟滴嘟”的声刺耳,还伴随着扩音器的传来的声音,“前面的车快点停下来。”
李深就当没听见,加了速义无反顾的往前开,他的车子都是顶配,速度性能都是最好的,通过后视镜看着被甩开的警车,他好心情的吹了个口哨。
沈识秋和叶竟约在巴厘岛餐厅,点完菜后叶竟率先开口,“我们几乎两年没见了。”
算算日子自从他被调到北方去,就再没有回来过,好不容易申请调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想来见他。
沈识秋喉咙有些干,抿了口热水润嗓子,然后点头说:“对,是有两年了。”
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也是因为他和李深认识整整两年。
叶竟长了张阳刚的脸,即便是面上带着笑,看上去也并不柔和,他好像是在试探什么,问话的时还关注着他的反应,“感觉我们之间都有些生疏了。”
“是你多想了。”
沈识秋认为他和叶竟依然是很好的朋友,十几年的同学之情不会因为两年的分别就淡化。
当年叶竟提了一句,他就看在多年的情谊对李深照顾不已,虽说不幸发生了农夫与蛇的故事,他也没有将怒火牵连到叶竟身上。
叶竟放下心,故作感叹,“沈识秋,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
沈识秋不解的问:“羡慕我什么?”
“文化人。”
“呵,说的你好像不是一样。”
同样都是江城大学毕业的,谁也不比谁差。
“没人跟你说过吗?你身上有种读书人的气质。”
“是吗?”他没有放在心上。
而且按照这么说,他更羡慕叶竟的身体素质和精壮的躯干,不像他手无缚鸡之力,处处受制于人。
餐厅里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茶点上来之后,沈识秋就默默的开始吃东西,他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气氛一度沉闷。
叶竟握着杯子的手柄,喝了口茶,“沈识秋,接下来这段话……”
“哟,叶大哥,好巧啊,你居然也在?”李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桌旁,自作主张的往沈识秋边上坐了下来。
叶竟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吞了下去,一丁点没看出对面两人的怪异之处,“是很巧。”
李深偷偷的握住沈识秋的手,藏在桌面底下,然后他对叶竟笑笑,“叶大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跟我说声,我也好为您接风洗尘。”
叶竟对他用的是长辈的语气,“小深,你们那套不要用在我身上。”
他这个人自我管理严格,把自己的约束的紧紧,说的不好听,就是老派。
“是我欠考虑了。”他继而问:“叶大哥,您和沈教授认识啊?”
沈识秋心里作呕,唇边绽放着冷意,他和叶竟什么关系,李深会不知道?这个虚伪的男人,在每一个人面前都能伪装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