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素完本——by豪杰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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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样陪着淮栖,李歌乐是很快活的,没几天就将大人的话都扔到了脑后,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逗淮栖高兴,只觉得前几日那些担忧都是子虚乌有,淮栖哥哥怎么会离开他呢?他们在一起都十几年了呢。
可还没等他继续得意忘形,淮栖便靠着门框笑嘻嘻看着他说了一句:
“有个弟弟其实也挺不错的。”
饶是李歌乐再蠢,也大抵知道情人和兄弟是不同的,他总是一遍又一遍跟淮栖表白,奈何淮栖每每笑得一脸清澈笃定是李歌乐自己没搞清楚,李歌乐怕说恼了又撵他走,只好一次次作罢。
可同样的情形持续太久会变成定式,这一点李歌乐心里是明白的。因此当他又一次惴惴不安跟淮栖说“李歌乐真的只喜欢淮栖哥哥”的时候,淮栖终于皱了皱眉头,露出一脸不耐来,瞥了他一眼道:
“你烦不烦啊,就跟你说我指的不是你这种喜欢,好,你既然这么喜欢我,你倒说说,除了玩玩闹闹的,你还想做什么?”
李歌乐张张嘴,竟然觉得无言以对。
他忘了想这个问题,师父似乎也问过他,可他一直没觉得在一起玩有什么不好。
还能做什么?
淮栖噗嗤一笑,蜷起手指来“吧唧”一声弹在李歌乐脑门上,懒懒道:
“弟弟可以有很多哥哥,可是心上人只有一个,你懂吗?”
李歌乐揉着脑门,委屈地扁扁嘴刚想说懂,屋后传来一阵闷笑,紧接着便有个人藏不住笑意地开口道:
“连心上人都有啦,小淮栖。”
淮栖和李歌乐同时顺声音往过看,只见沈无昧笑得一脸狡黠由屋后绕出来,眼珠滴溜溜转在两个孩子身上,促狭之意溢于言表。
李歌乐到没什么,傻呵呵唤了声“沈叔叔”,淮栖却登时羞了个大红脸,头也不敢抬,低低道了声好,便不肯再开口。
沈无昧乐的很开心的样子,弯下腰蹲在两个孩子中间,上上下下打量淮栖的尴尬模样,拍了拍李歌乐肩膀道:
“月大夫还担心你俩会不会吵架,我就说他多虑了他不信,你看看,这都开始谈情说爱了,哪里吵得起来?”
淮栖听了这话脸红得更厉害,扭着头嗔了一句:
“沈叔叔您别乱说,孩子的玩笑话何必当真,我逗着他玩的。”
沈无昧嘿嘿一笑,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冲淮栖猛点头,惹得淮栖又羞又恼,差点起身要走,沈无昧知道这孩子性情像极了月冷西,一向不爱调笑,真玩大了少不了又被月大夫奚落,连忙扯住淮栖袖筒赔笑道:
“别别,你若恼了月大夫可饶不了我,你师父挂念你,要我来带你们散散心的。”
听了这话淮栖才停下,转身盯住沈无昧,急急问道:
“师父他不生气了?”
沈无昧笑着点点头,轻轻拍拍淮栖脑袋,柔声道:
“你师父一直记挂你,饭都吃不下,罚了你这些时日,他自己也像受罚似的,你明白他有多疼你,怕你闷坏了,撵了我好几天要我带你们出去透透气,我看今儿天气不错,想说带你们去江边儿玩呢,结果你看,我一来就听见你说啥心上人……”
“谢谢沈叔叔!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淮栖听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往别处扯,赶紧阻住他话头,扭身冲进了屋里,留下一大一小两个天策蹲在门口对着乐。
师父终于不生气了。淮栖想。那戥蛮呢?他怎么样了?
沈无昧破天荒地没有带上恋人叶晓源,只领着李歌乐和淮栖两个人出了营。大营往北不远就是扬子江畔,新兵们也常爱来江边玩,只是月冷西管教极严,平日里不准淮栖出营。李歌乐惯常是陪着淮栖的,因此也没怎么来过。沈无昧背了个鱼篓,有模有样说要钓两条江鱼换换口味,逗得两个孩子十分期待,一路有说有笑,难得怡然。
时至九秋,拂面的风已然带着凉意,阳光却是正好,铺洒在江面上一片粼粼波光,煞是夺目。
淮栖几日来的阴霾表情总算被这景致驱散了,开怀笑着爬上水边高高的乱石,指着江面呼唤李歌乐快上来看,李歌乐鲜少见淮栖如此明媚的笑脸,简直看呆了,傻小子一样跟着淮栖东跑西颠,乐呵呵陪伴左右,说啥都不停点头好好好是是是,那模样逗乐了整理渔具的沈无昧,颇带深意地盯着那两个孩子的身影看。
他并不是突然起意要带他们出来游玩的,月冷西确实提过要他得空去照应两个孩子,但营里事多,他大抵没什么功夫。可今日,营里却有件不得不让他二人回避的事。
沈无昧仔细挂好鱼饵,甩着鱼竿用力将鱼线抛出去,风向正好,时辰尚早。
还不急。
沈无昧远远看着两个孩子疯跑,提嗓子喊道:
“淮栖,要不要来学钓鱼?”
淮栖一听可以学钓鱼开心极了,连蹦带跳跑过来,小脸儿红扑扑的,额头上也冒出一层细汗,雀跃地东摸西看。沈无昧笑眯眯将鱼竿递给他,嘱咐他千万不能动,又教他如何看浮漂,淮栖都认真学了,踏踏实实坐在石头上盯着江面。
沈无昧见淮栖十分乖巧,轻轻笑笑,拍了拍蹲在一旁的李歌乐,低声道:
“歌乐,别守着了,淮栖丢不了,你来,沈叔叔有话跟你说。”
李歌乐愣了愣,见淮栖专心致志钓鱼,便起身跟着沈无昧绕到乱石后面,远远能看见淮栖,说话声却又传不过去,沈无昧笑笑道:
“歌乐,你今年多大?”
李歌乐挠挠脑袋,不明白沈无昧为何突然问这个,呆呆道:
“十七啊。”
沈无昧懒懒靠在石头上,将脸转向阳光,幽幽道:
“你这个年纪的男娃,怎么都该明白那事儿了吧。”
李歌乐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蹲在沈无昧身边,傻乎乎道:
“啥事?”
沈无昧噗嗤一乐,眯着眼瞥李歌乐,笑道:
“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喜欢淮栖?”
李歌乐眨眨眼,心想,又是这个问题。
师父这么问,淮栖哥哥也是,现在连一向嘻嘻哈哈的沈叔叔也问,他到底有多喜欢淮栖?
就是特别特别喜欢呗,有什么好问的?他喜欢淮栖这件事到底有什么纠结的?每天都呆在一起,一起玩,一起吃,一起住,不就是两口子了?师父和月叔叔不是这样?爹和尘叔不是这样?就连沈叔叔和叶晓源不也是这样?怎么到他这儿就好像不对了?
李歌乐皱着眉头,一脸苦大仇深,撅着嘴道:
“沈叔叔,我应该怎么喜欢淮栖哥哥?”
沈无昧想了想,道:
“比如,你想不想牵他的手?或者,亲亲他?”
李歌乐歪着脑袋撇着嘴:
“小时候不是常做嘛,可淮栖哥哥不喜欢与人那么亲近,您又不是不知道。”
沈无昧憋着笑意,无奈地揉揉李歌乐头顶,叹口气道:
“果然跟你师父一个德行。谁能想到啊,李修然那厮的儿子竟单纯成这样,还真是天道好轮回……”
说着又忍不住笑出来,贴在李歌乐耳畔轻声道:
“我问你,你平时睡觉,有未曾觉得哪里怪怪的?”
李歌乐认真想了想,犹豫着摇了摇头,他没明白沈无昧想说什么,愣愣问:
“哪里?”
沈无昧眼神往下一瞄,一脸揶揄,闷笑道:
“小牛牛那里。”
李歌乐正严肃认真听沈无昧说话,冷不防听他说这个,脸腾一下红了个透,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回道:
“啥……啥啊,我,我,我哪有……沈叔叔您说啥啊……”
沈无昧笑着拍他脑袋,对他的反应很是愉悦。
“我猜你师父就不会教你这些,月大夫就更别提了,晓源二十多还以为那是生病呢,我说你一个糙当兵的,咋学得跟那些温温润润的大夫一样,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硬了就硬了,有啥好藏着的。”
对于沈无昧这套理论,李歌乐根本闻所未闻,红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才好,惹得沈无昧又是好一阵大笑,索性一把搂住他脖子,神秘兮兮道:
“你可别告诉我你那时候都是忍过去,试没试过自己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