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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山鬼泣完本——by猫姬不姓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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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会儿薛骆迁又回来了,北冥晏却已不想继续问问题了,现在摆在眼前的就已经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了:他要怎么对付过这一晚!
同居!这是同居!!
薛大盟主进来时顺势锁了门,又去关了窗。反正大概是他冷吧,或者就是被谢凉那带毒的一掌拍的内伤还没痊愈,一定是的,不然,当北冥晏提出要去找叶笑云时,薛盟主的脸色不大好看。
北冥晏十分内疚:“你……你还好吗?”
薛骆迁:“不好。”
“那、那我、我去找阿云,让他去找大夫!”
薛骆迁只动了动小臂就将他一把捞回来:“别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动作有些生猛,北冥晏不知怎么地就撞在他身上,心中登时就是一凉,推开急着解释:“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没事,站得好好的。
就是脸色真的不好看。
北冥晏脸上通红,局促不安,憋了一会儿,还是不能忍受薛骆迁冷淡的眼神,侧身往外走:“你、你好好休息,我会注意隔壁动向,就是……明日别睡着了。”
最后一句简直就是上赶着,语速极快,教人听了以为他非常惊恐——实际也差不多。
一路以来相安无事,直到他在那该死的山洞中鬼迷心窍!
作孽啊。
一边在心中无意识地喊作孽,一边手上开锁,手都是抖的,抓了好几次锁都抓不紧。薛骆迁慢慢坐回桌子边,静静看了他的背影几秒。
忽然,北冥晏听到身后发出细微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去看,就惊呆了——
薛骆迁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捂着嘴唇,指缝中不断溢出鲜血来!
他哪里还有心思摆弄锁头,下意识道:“骆迁……”往里走了几步,神情恍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冲到墙边冲隔壁喊道:“阿云,你……”
忽然,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薛骆迁在他身后贴着他的后背,轻声道:“嘘!”这一层还住着谢凉的几个手下!
像被羽毛撩拨耳后,呼吸声就在那里。
“你能治,”薛骆迁压着嗓子说:“你来治。”
只需点他的手少阴郄便可止住,因他刚才就是点了自己的穴道,将白日震在石碑上的旧伤引发。不会点穴,针灸、火烧、刮痧都可以,北冥晏能想到的,实在太多。
北冥晏呆了一瞬,拉起薛骆迁的手搭脉。在山洞中薛骆迁已看过他的双手,此时再看却还是忍不住皱眉。
虽然手废了,可还有感觉,虽弯曲不能,可仍可以扣住脉搏。搭了一会儿,长出了一口气道:“无大碍,只是你的运功方式是不是错了?按着这里。”
虽然这么对武林盟主说话有些不礼貌,可若非如此,就只能是有人暗中偷袭了他,但这完全不必考虑啊!
“当时你不该接住我。”
薛骆迁按照吩咐按住穴位,他背对着烛光,以现在这个姿势将北冥晏压在墙角,看不清表情。北冥晏比他低小半头,月光下见他低着头盯着自己,薄唇上下微动,声音低沉得迷人,却说的是别的事:“沐晨剑是我的。”
第24章 不得了的事
第二十四章 .不得了的事
定安历119年,北冥晏18岁。与往日无二,在独居的北山浅草峰中被草药包围。
前几日他最小的弟弟北冥晨感了风寒,罪魁祸首现在也在浅草峰,帮他看着火炉。
北冥易委屈死了:“大哥偏心!”
他大哥从煎药炉中仔细挑出碎渣子,看都不看他一眼:“你也是哥哥了,不知轻重。以后再这样就罚你不准出去玩!”
“他还是我从水里捞出来的呢!”北冥易不甘道。
“你怎么不说,他也是你失手推下去的?”
“大哥你都说了是失手嘛……”
火炉下被他猛地添了一把树枝,大哥依旧埋头,整得他心里有些忐忑。
若要放在平时,大哥是最疼最袒护他的人,从来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可自从弟弟北冥晨降生,大哥的心思就转向了那个小屁孩儿。昨日师父罚他抄写家法时,大哥不仅没有像从前一样出言为他求情,反而还让他今日来帮北冥晨煎药!
他真是恨死北冥晨了!亏他还跟在自己身后天天喊自己易哥哥,连落个水都能感冒!自己昨日也下水了,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北冥晏将药炉放到炉子上,摸了摸四弟的头:“乖,你帮大哥先看着,大哥去写信。”
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捏着鼻子的北冥易道:“大哥,你会娶千姐姐吗?”
“胡说什么呢!”头上被敲了一下。
北冥易撇撇嘴,煽动着火炉,小声道:“不娶?那干嘛撩拨人家。”
四弟所说千姐姐,是这封信的主人。北冥晏握着笔,斟酌措辞写回信。要说对方人,他也没见过,他们之间的联系是通信,他常年住在北山绝壁上,这位姑娘却不知住处,只知二人通信来往一次,路途顺利需要三月有余,若遇大风大雨大雪这样的天气,或是其他人事不顺,都可以拖到半年,即使是这样,这位姑娘仍然坚持不懈给他写信,至今已有六年。
起初收到信的北冥晏并没有在意,可信一封一封的来,当北冥晏收到署名“千落雪”的信足有七封时,已经差不多两年了,两年后他才提笔回信。
信中所提之事起初是这位姑娘因向往古蜀礼教,却没有条件到古蜀去,遂写信给他问这问那,顺便问问他。他回信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喜欢这姑娘的执着。后来两人渐渐熟悉了,他又开始敬佩她,和期待她的信。
除了笔迹在从小临字的北冥晏眼中有些稚嫩和不规范之外,这位姑娘有着博大的胸襟,字里行间透露着大气,最主要的,也是北冥晏最在意的地方,她似乎出身武学世家,对武功、兵器很有见地。
除了做药和玩暗器,这是北冥晏最感兴趣的事情,可惜他家从不教这些。
寒来暑往,一来一去,每年交换的信多则四五封、少则一两封,到后来为了省去这路途浪费的时间,二人心照不宣地增加纸张,平时有何事就记在纸上,累计到信来再寄出去。
北冥晏20岁及冠礼时,跟随信封而来的,还有一把剑。素白的剑身,修长细腻,看上去像女孩子用的,可锋利至削铁如泥,吹毛可断。信上说,这是成人之礼,北冥晏那时才发觉,他对于千落雪这位姑娘的了解,似乎还停留在名字上。
他不好问,对方是个姑娘家。
而且这把剑让他把心思分了,他太喜欢它了。
他在信中表达了感谢,而回信中有剑的名字,她说,这把剑既然上了北山,沐浴北山的阳光,就管它叫“沐晨剑”。
原本这份情谊若不出意外,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那一年北山举办了一场丧事,这联系,就这么断了。
有一日,北冥晏坐在自己的药园子里又是一次酩酊大醉,忽然想起了沐晨剑,他拿出来仔细瞧了一晚,第二日将剑归还,附了一张白纸。那时,他不再回落雪姑娘的信已有一年多了。
再后来不久,他便下了山。
这些记忆对北冥晏来说,不算特别重要,或者他没有刻意去记,很多细节都忘记了。薛骆迁忽然提起沐晨二字,让他的心中荡起一阵奇妙的情绪:他似乎在弟弟死后,失魂落魄得厉害。
他下意识舔了舔下唇:“不是……萧衍的吗?”
那把剑就在薛骆迁身后的桌子上,可他被薛骆迁挡着,脑子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剑是我给的,还有你的画像,也一并给了他,请他去寻你。”薛骆迁转身走过去,拿起桌上的剑,剑身上只有一个血滴的刻痕:“这个也是我所刻。”
其实对得上号,虽然他一直称呼“千落雪”为千姑娘,可事实是从没有实据可证明,千落雪是个姑娘,且在客栈那次,北冥晏第一次见薛骆迁写字时就觉不对,他的字当真同自己像极了。
那夜萧衍来客栈,他见萧衍气息不稳,又半夜翻窗,衣衫略微凌乱,本以为也是个被人追杀的,便告知他留下更危险,可他拿出了那把剑,还叫自己北冥晏。北冥晏当时就认定萧衍便是一直以来同他通信的那个人,为了他的安危更不能留他,虽然一时还无法接受姑娘变公子。只不过萧衍似乎要比写信时的感觉更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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