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山鬼泣完本——by猫姬不姓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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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隐觉得南宫后卿要拿北冥晏说事,果不其然:“薛盟主作为中原武林的楷模,一直承载武林的希望,也不负众望做了武林盟主,却有断袖之癖,”他的语气很平,眼珠盯着姬朝星,慢慢道:“就算这不提,可他喜欢谁不可,偏偏喜欢北山上那位?”
“那又怎样?”姬朝星冷冷道。
薛骆迁对北冥晏如何,外人几分信、几分不信,是因为他们不知情,可他因家中的关系,对薛骆迁那点破事,可是实实在在知道的。
纵然恨铁不成钢,也不可奈何。
北冥晏究竟有什么好?
“就如小公子所说,这也不怎样,那他放走叶二公子,也不怎样?”
北冥晏默然。
眼前对话的两位,都是无中对自己有些许恶感的人,他都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难不成就因为当年之事,天下、江湖中的人事恩怨,都要怪在他的头上?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或许人都是贪婪的,或许这些天他被薛骆迁和叶笑云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多多少少忘记了从前的事情,现在竟能感觉自己委屈了。
薛骆迁在的话,会怎么说?
他正在不禁胡思乱想着,耳里忽听姬朝星冷笑道:“也不怎样!他俩的事你没资格管!”
北冥晏抬头望去,姬朝星仰着下巴,白晶的耳坠摇摇晃晃,他神情间都是自己不曾有的骄傲、自信和不屑:“就算以后薛骆迁要和北冥晏成亲,有姬家在,我看谁敢说一句他俩的不是!”
因为后一句话,北冥晏有些恍惚。
之前薛骆迁曾对姬朝星说,他姐姐的死,不关自己的事。后来他没有问薛骆迁,不问他也猜得到是何事,只不过薛骆迁会这么帮着他说话罢了。
反正都是要怪在他头上的,问不问都一样。
“在下确实没有资格管,只是薛盟主一再坏在下的事,在下总不能一直受着吧?”
“怎么还受不得了?你也不瞧瞧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说你下作、恶心都是轻的!”姬朝星看了看行川,道:“你还拿一个孩子阴我!今儿栽在你手里,小爷认了。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做成走尸什么的,一会儿薛骆迁来了,我还能帮你抵挡一会儿。”
南宫后卿身体猛地向前,凑在姬朝星脸前:“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他身上有一股甜腻腻的油味,不用想都知道是尸油,姬朝星憋着一口气道:“别害怕,充其量就是绞杀。”
武林正道,会将他当众绞杀。
若是以往,十个武林盟主也不能够让南宫后卿如此惧怕,再不济也有脱身之法,可前几年,薛骆迁拜师入御尸道,也不知他师父究竟是何人,教给薛骆迁的东西专克南宫家秘术,那次在林中的改阵便是一次,之前他们也有过交手,无一不是他一败涂地,他便不得不怕。
比起薛骆迁,他更怕的是薛骆迁背后的神秘师父。
“来了也好,在下一定好好招待盟主,”他忽然诡异地笑了笑,目光越过姬朝星:“不如客人也一起来吧。”
他的话伴随着响指,北冥晏和季风吟头顶的棺材盖忽然翻起,从里面越出一具走尸,形容和姬朝星在甬道中所见相似,伸手就是往下一抓,北冥晏拎起季风吟的衣领,纵身越出来。
南宫后卿伸手拦了拦全身戒待要冲过去的行川,看清二人后笑道:“晏公子?”
姬朝星的脸一瞬间又白又红,也是看清二人后失声道:“你们敢偷听小爷说话?”正巧北冥晏那句“放了他”被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方才他那样说薛骆迁和北冥晏,分明是好话,分明站在他们那边儿,少年人心性一时间有些羞怒。
“小公子方才一直说在下跑不了,原来是因为有内应?”说完,朝北冥晏揖礼:“有些日子不见,晏公子怎的找到了这里?”
“我呸!他俩?配吗?”
南宫后卿左看看北冥晏,右看看姬朝星:前者脸上难掩尴尬,后者一向鄙夷,对北冥晏的身份已猜个七七八八:“三位认识?”他一边慢吞吞地说,一边将妒火架在姬朝星脖子上:“晏公子?还是……北冥大公子?”
北冥晏忙道:“我是北冥晏,你放开他。”
剑发了一道狠力,有血珠自皮肤表面渗出,姬朝星竟还火上浇油:“有种你就杀我!小爷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不需要他救!”
“他确实与我有,但我与他没有,”北冥晏道:“放开他,一切好说。”
“我需要你救?你觉得我……”又被贴上禁言符纸的小姬公子怒目而视。
北冥晏忽感这一幕有些熟悉,在青崇山上,他也是这么对谢凉说的,说他不需要别人保护。
现在姬朝星对自己这样说……很不爽!
“你问什么我都答,别伤害他。”即使姬朝星一直不同人好好说话,对他有敌意,他也不能见危不救。
更何况,他是薛骆迁的朋友。
“北山绝壁上,天下第一练毒师亲传弟子,少年天才,离家三千里,做生意?”
北冥晏摇头:“逃避罢了。”
“留宿客栈那晚,公子已知在下做了什么?”
“不知。越姑娘的事我并没有参与多少,当日也不知你所作所为。”
“也就是说,北冥大公子并不知情,当日薛盟主抢我尸群之事?”
北冥晏本一派冷静,听这话却睁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南宫后卿道:“薛盟主似乎夺了我的尸群,拿去做别的事了。”
他话尽于此,话中的意思不必多说,尸群能拿去做什么?再联系薛骆迁修御尸之术,难不成……
不会。
有一道声音在脑海中炸开,随即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方才听小公子的意思,好像北冥大公子也在这里,不曾想竟是晏公子,也是缘分,”南宫后卿道:“在下直说,希望北冥大公子请薛盟主将在下的尸群归还。”
越家的事已过一月有余,再怎么说尸群不埋也该臭了,除非他用来炼尸。
“此事我做不了主。”
这是实话,于公于私都不行。
南宫后卿却并不信,或者情况对他来说,让他不得不信北冥晏的能力:“薛盟主做得了主,只要您肯说两句,盟主定会听。”
北冥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耳根悄悄红了,完全顾不上自家那套礼不礼教了,冷声道:“越家一事我本就知之甚少,你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我不能说情。”
“小公子的命果真不重要……”南宫后卿忽然感觉后颈一痛,下一秒胳膊就麻了,妒火剑咣当掉地,接着人也跪地不起,抬掌一看,手背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油子。
不知何时下的毒,北冥晏。
“交换解药,”北冥晏道:“姬朝星和那些姑娘们所中之毒。”姬朝星在他手中待了那么久,南宫后卿不可能不对他下尸毒。
“你是……什么时候?”
北冥晏却不答,上前就要去到姬朝星身边。谁知南宫后卿挥退了行川,抬头阴测测地笑道:“这似乎不公平。”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说这些吗?”季风吟道。
“怎么没有?”
话音刚落,墓室外就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一大群人向这边冲过来,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般。
所有人都往门外看,大门被推开一个小缝,然后打开。
“不——”季风吟沉吟道。
门外是一群僵尸,零零散散中夹杂着蛛尸。
“在下还留了一批在。北殿里的孩子们,是你们用火光吸引住的?”
还没等人说话,他继续道:“北冥大公子,当日在您的客栈中,您的伙计打伤了行川,在下曾说日后一定讨个说法……”
“若真为她好,就让她魂飞魄散,不要再继续折腾她了。”
那张白纸、白蜡一样精致苍白的脸,扭曲了一下,南宫后卿盘膝坐下,笑容说不出的诡异,令人毛骨悚然:“公子还是小心我那些孩子们吧,行川不劳烦您费心 。”
放才那只突袭他们的走尸,从棺材里扛出一面招魂幡来,将其拖着脚步递了过去。
北冥晏飞身上前一脚,想踢开那面旗帜,一只极细的腕子堪堪撑住了他的踢击。
行川抬起的脸上,瞳孔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