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欢/一朝欢 番外篇完本——by清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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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好俊的身手!”轿中人沉声道。
下一秒,轿身四分五裂,一人腾空而起,身形肥硕,却敏捷如兔,双手各持一支黝黑的判官笔,人在空中之时,已出手如电向云绝刺出一十八招,招招直指云绝周身命穴。
劲风破空而来,云绝左膝一麻险些栽倒,他就势一猫腰拾起地上散落的长剑,长剑舞成密不透风的一道墙,化解了董兴的招式。
董兴落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判官笔直指云绝,“不知朋友什么来路,我董六已金盆洗手多年,没想到还有人惦记。”
笑面判官董六,二十年前叱咤江湖的人物,八年前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中事,谁也不知他的去向,都说他是归隐山林了,却不料他大隐隐于市,化名董兴,摇身一变成为长州城外一个笑容满面,毫不起眼的乡绅。
云绝懊恼不已,这次是自己太心急,也太自负了,行动前没有打探目标的身份背景,这样的低级错误对杀手来说是致命的。他本以为这将是一个手到擒来就能完成的任务,不成想却遇到了归隐多年的老江湖。
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云绝右手持剑,率先攻向董兴……
第26章 禁室失踪
董兴冷笑,“朋友功夫不错,却是下九流的路数,不似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倒像是个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杀手。不知是谁想要我董六的性命?”
云绝闭口不言,长剑化做一道飞虹,直刺董兴眉心。凌厉的剑气破空而至,董兴面色一沉,左手判官笔迎向长剑,右手判官笔戳向云绝胸口的膻中穴。
眼见判官笔就要穿胸而过,云绝突然拔地而起,冲入半空,头向下下坠时,人剑合一成笔直的一条线,长剑刺向董兴的头顶。
董兴一对判官笔在头顶交叉架住长剑,双臂用力向上一抬,云绝借力飞出去,轻飘飘地落在董兴背后,一剑削向其后背空门。
董兴经验老道,如后背长眼一般,反手掷出一支判官笔,刺向云绝持剑那只手的虎口。云绝挥剑打落判官笔,强大的劲力震裂了他的虎口,鲜血流了出来,顺着手腕蜿蜒而下。
二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云绝年轻,董兴已年过五十,如此打下去必定是云绝占上风,但是云绝耽搁不起,越打越心急。一来担心这番动静会惊动县衙里的人。二来,他担心吴鸾。自己在这里耗费时间,便是给了十二可乘之机。
不能再拖了,云绝边战边退,引着董六到了破散的轿子跟前。他挥剑出去,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董兴自然不会放过,判官笔直刺云绝心窝。
云绝身形微微向左移动,将肩膀迎向判官笔。“噗”的一声,判官笔刺透云绝的肩膀,将他钉在了轿子的木头棱框上。
云绝以肩骨夹住判官笔,不让董兴拔出去,左手握住旁边死去轿夫胸口的匕首,抽出来刺入董兴的咽喉。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董兴只觉喉头一凉,待反应过来时,脖子已被匕首贯穿。他双眼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喉间多出来的匕首,喉咙发出“咯咯”的响声,嘴里涌出大量的血沫。
云绝抽出匕首,一道血箭自董兴喉间喷射而出,董兴仰面倒地,手脚仍在抽搐。
云绝忍痛拔下肩头的判官笔扔在地上,踉跄着飞身上了高墙。一路躲避着县衙里的官兵,回到吴鸾住的院子。
柳亦儒坐在屋前的台阶上,见到半边身子浴血的云绝也是吓了一跳。
“吴鸾呢?”云绝惊问。
柳亦儒向后摆了摆头,“在屋里呢。”
云绝神色一变,越过柳亦儒撞开了屋门。柳亦儒不知出了什么事,也赶紧跟了过去。
屋内陈设跟刚才柳亦儒出来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床上的吴鸾却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他刚刚明明就在床上睡着的。”柳亦儒见了鬼一样指着那张空荡荡的床。
云绝周身冰冷,一颗心仿佛坠入冰湖不住下沉。恐惧、懊恼、愧疚……种种情绪像一张黑色的网将他密密包裹。
是他的错,他不该丢下吴鸾去行刺董兴。他有一个月的期限,明明可以等到解决了吴鸾的事情后再去杀董兴。他更不该没有跟柳亦儒交代清楚就一走了之。他以为屋内有柳亦儒,屋外有巡查的士兵,可以保吴鸾一时安全。殊不知万事都有变数,而这小小的变数就演变成了致命的悔恨。
柳亦儒白了脸,跑到屋内去检查窗户,每一扇都是关得好好的,自己就坐在屋外,可以肯定这期间没有人进出,那吴鸾怎么会凭空消失不见了呢?
云绝上前,一把掀开床上的被褥,露出了床板上一个二尺见方的洞。原来如此,怪不得一路上没有十二的骚扰,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布防严密,让十二7 无从下手。孰不知十二压根没想着在路上动手,他早已先一步到达长州,赶在他们到来之前做了布置。
云绝拿起床架上搭着的一件暗色披风披在身上挡住一身血迹,然后一矮身跳入洞口,柳亦儒想也没想跟着跳了进来。
洞口下一是一条幽暗的隧道,仅容一人弯腰走过。柳亦儒掏出火折子照着脚下的路,前方黝黑,似巨兽的口,吞噬着一切。
隧道里的地面上满是尘土,却没有脚印,柳亦儒有些疑惑,“地道里没有进过人吗?”
云绝指着地上长长的划痕,“有人在前面走,后面拖着东西,所以将脚印的痕迹抹去了。”
那个被拖拽的东西自然就是吴鸾。柳亦儒闭了嘴,红着眼睛继续往前走。
地道很短,不过几米,从出口钻出来发现是后院的一个放置杂物的柴房。想来十二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将地道通到县衙外。柴房外几十米处是县衙后院的角门,出了角门,清冷的街道上只有风卷着尘土从这头吹到那头。
云绝和柳亦儒飞身跃上屋顶,居高临下地搜寻。此时寻常百姓已入睡,县城里一片漆黑,只能看见影影幢幢的屋顶和空荡荡的街道。
一个念头袭上心头,吴鸾会不会就此消失,再也回不来了。柳亦儒感到灭顶的绝望和恐惧,“是我害了他,我不该留他一个人在屋里的。”他几近崩溃地问:“是什么人掳走了他,求权还是求财?”
云绝盯着漆黑寂静的街道,“求命!”
柳亦儒身子一歪,差点儿跌下屋顶,被云绝一把握住胳膊。
此时此刻,云绝反而镇定,“他拖着吴鸾走不远,就藏身在附近的哪栋屋子里。而且我可以肯定,吴鸾还活着,只要我们尽快找到他,他就死不了。”
幸亏行刺吴鸾的是十二,云绝竟有一丝的庆幸,换做别的杀手肯定在县衙的房间里就会一刀结果了吴鸾的性命。而十二不会,他会将吴鸾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一点点地杀死他。所以,他们还有机会。他不敢去想吴鸾正在经受什么,更不能让这样的念头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因为现在的他不允许自己分神。
县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打更的更夫发现了离县衙相隔几条街外的街道上有三具尸体,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地来县衙报案。衙役去现场,发现死者竟然是刚刚离开宴席的董兴和两名轿夫。
县太爷王鑫屏在小妾嫣红的被窝儿里听到这个消息,赶紧钻出被窝儿,衣服还没穿好,就又有衙役来报,国舅爷失踪了。王鑫屏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爬起来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连滚带爬地跑到吴鸾住的院子。
开玩笑,国舅爷若是在长州城有任何的闪失,别说乌纱帽,就是自己的项上人头都不保,恐怕还会连累一家老小的性命。
许林也赶过来了,脸色铁青着指挥士兵寻找吴鸾失踪的线索。吴鸾出了事,他作为守卫的将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云绝和柳亦儒回到县衙时,王鑫屏和许林已经带人将县衙翻了个底朝天,掘地三尺也不见吴鸾的踪迹,两方人马火速集结兵力,浩浩荡荡地冲出县衙去搜索全城。
柳亦儒焦急地向云绝道:“咱们也出去找吧,挨家挨户地搜,总是能有发现。”
云绝摇头,“来不及了。”
县衙里的人都撒出去了,只有文职留守。云绝找到主事的郭师爷,“最近几日可有外人以修缮房子或是打扫院子这样的借口进入到县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