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完本——byJ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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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刘耀的喜好,他的一句话,便换了沙发,偏偏这氛围叙述着那个男人不常出现。
丁青给刘梵秋倒了杯茶,递过去,跟第一次不同,这次的丁青明显拘谨了,有礼貌了。
刘梵秋抬眼看了他一下,对这个变化也很满意,没说话,接过茶,抿了一口。
丁青隔了一个座位坐下来,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刘梵秋摇了摇头:“怎么喝那么多?”
丁青老老实实地回答:“不清楚。”
刘梵秋没有要交谈的欲望,丁青也有些尴尬:“那,秋姐,文哥麻烦您照顾了。我先走?”
刘梵秋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也留下吧。”
丁青察言观色,不予置评。
丁青转了转脑袋,想找点话题聊,正好刘梵秋接了个电话,跟那边又发了一通脾气,关于走红毯挽着谁的问题,那边听起来像是提出了个好的解决方案,刘梵秋脸色也好起来。
丁青看着她,真是喜怒形于色啊。
挂了电话,丁青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是年终盛宴庆典吗?”
刘梵秋扭头看他:“嗯。丁少爷也去的吧?”
“我年底要去美国……” 丁青有些遗憾,旋即又兴奋起来,像个粉丝一样,“《偷神》剧组是不是也一起走红毯啊?”
刘梵秋笑了一下,点点头:“是啊。正好那时候也刚上。”
丁青眼睛亮起来:“真的是大制作啊,您真的是光明一姐啊。”
“哪有啊,不是还有常意吗,她才是一姐呢。”刘梵秋眼睛也要笑起来。
你觉得她是一姐你刚才争什么走红毯呢?丁青腹诽。
丁青摇头:“才不是。论资历,您虽然年轻,这些年您的成绩,大家都有目共睹。人都说常意是人才,您是天才。论作品,您拿奖拿到手软,公认的影后。论人气,国内外杂志对您都是盛赞,谁不知道您啊,不是还登上今年三月的Vanity Fair了吗。”
“哪有啊,不要乱讲。”刘梵秋笑着拍了拍丁青的胳膊,真是个爱讲实话的傻孩子,“你在常意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丁青没有见过常意。
“就是这么说的啊,我打小就不撒谎,常意姐到现在心里还不痛快呢,您要是问起来,她说不定会说从来没见过我。”
刘梵秋笑着拉过丁青的胳膊:“你还挺把自己当回事儿,我跟常意才不会聊你呢。”
丁青也憨憨地笑起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也就随便一说……”
“我可比常意大啊。”
丁青一脸惊讶,这个他真的没想到:“不会吧?”
刘梵秋很受用,笑得也开心,虽然这小鬼说话真真假假,就是奉承着自己夸,刘梵秋也随着他的意,听听好听话,跟年轻人聊聊天。
“上次你怎么没这么多话啊?”刘梵秋笑着问他。
丁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第一次见面……”
刘梵秋看他一眼,亲切地拍了这个害羞男孩的胳膊:“我哪有那么可怕。”
丁青也笑起来,心里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他不敢在刘梵秋面前油嘴滑舌是怕刘梵秋跟刘耀聊起自己,一个说是脑子疯性子傻,一个说嘴巴甜脑子活,多少不利于丁青的可持续发展。但根据丁青对刘耀行程的观察,刘耀跟刘梵秋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以他们的关系,丁青不认为他们亲密或者闲到有功夫谈论自己。
丁青趁着刘梵秋在兴头,跟刘梵秋天南地北一通乱聊。刘梵秋也实实在在是社会人,是个话多的人,也不避讳谈及刘耀。
听了半圈,丁青搞明白了,刘文将情向梵秋,梵秋女心献刘耀。至于刘耀,光丁青知道的,就还有两个情妇。只是在刘梵秋看来,刘文的关怀也是长兄的关怀,不搀一点男女之情。也难怪,刘文像是个闷葫芦,一声不吭地奉献,在旁边看了十几年,从来不敢表现,就怕扰乱这单箭头连锁。
真是辛苦他了,毕竟从各方面看起来,刘梵秋还是不知道的好。
所以丁青决定告诉刘梵秋。
丁青想成为在这段关系里发挥作用的一个人。刘梵秋是聪明人,绝不会把话挑明摊牌,她要是有意,自己在中间免不了牵线,毕竟已经卷进来了。她要是无意,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最多此事按下,两人少见面。
于是丁青就着气氛,无心地讲起刘文的“醉话”,没什么别的,就是名字和一些涉及情爱的敏感词汇。
第34章 #B面 3
丁青正坐教堂里等人。
晚钟已经敲过了八点,牧师在扫地,另一个身体很弱,已经不再过来了,罗大飞在帮着擦烛台,丁青坐在最后一排,远远地看着布道台。今天这里也一样门可罗雀,台前的烛火在风里轻微地摇曳,贴着四周墙壁的内灯衬着静谧的气氛。照丁青的吩咐关了吊灯,月光从布道台上方的天窗里浇下来,在昏暗的教堂里单单投出一个淡白色亮光圈,笼在布道台上,颇有点圣光的意思,再加上暖黄的烛光在庭前跳跃,亮了建筑的头部;得了内灯的烘托,使中体不至于陷入黑暗,尾部无灯点亮,丁青便融在暗金紫纹的背景里。
牧师忙完便收了东西回后堂,这里安静地愈发让人困倦,罗大飞一边擦烛台一边打瞌睡。
丁青没有,他精神抖擞,等待着来人。
木门响动,罗大飞抬头望去,两扇门被推开,进来三个人。
三人中一人格格不入,是方木司。
另两人的打扮倒是出自同门。老一点的六十多岁,但因为手脚利落,脚步迈得也大,看起来要年轻许多,一米七不到,背微微驼着,戴了顶厚实的遮耳军帽,脸色蜡黄,面容严肃,皱着鼻子,穿着件土黄色的毛衣,露出脖子上一段红色秋衣的领,外面又套了件臃肿破烂的大衣。但这个人让罗大飞有点心惊,因为进来的时候他们对视了一眼,明明眼袋浮肿眼睛小,在对视的时候罗大飞却被与打扮不符的镇静和冷冽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做什么反应,那人似乎也在这对视里得了什么消息,马上就把眼神从罗大飞身上移开,去别处寻找丁青,目光最后落在右边坐着的男人,但丁青连头都没转。
年轻的那个还是个孩子,看着有十六七,一米八五往上,但是很瘦,像根竹竿,学着老的一样有点塌背,戴着相同的军帽,穿着一样破烂的大衣,皮肤黝黑,脸上有常年冻出的皴红,一进来眼睛就滴溜溜转,四处打量,有些紧张,鼻头通红,充满好奇地盯着站在台前的罗大飞,用力地吸了下鼻子,呼噜响了一声,带回一串差点流出来的液体。
丁青这才转头看他们。老头儿马上摘下帽子,往前一步,弯了弯腰,丁青点点头,看了一眼方木司,方木司心领神会地拉着小孩儿去台前罗大飞的位置,留下他们两个。
老头儿问好的时候丁青差点站起来握手,但是仔细想了想小时候爷爷和爸爸的行为,觉得自己还是不能站起来。
丁青往旁边移了移,老头儿在他旁边坐下来,看起来有点紧张,屁股坐了一半,身子前倾,一只手摁在膝盖上,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帽子。
“听说你们找过我?”丁青掏根烟抽,老头儿也从上衣内口袋里翻了个烟斗出来,看了眼丁青,丁青点点头他才点上。
“找过。”
“找我干什么?”丁青口气很硬,死死地盯着老头儿红肿皴裂的手,那只手正稳稳地拿着烟。
“……”老头儿没有回答。
“怎么称呼?”丁青继续施压。
“丁守。”回答还是从容有力。
“我小时候过年,去东北,到了哈尔滨还要坐五六个小时的车跑特别远的地方,去拜年,”丁青语气慢下来,悠悠地抽着烟,“一直到十一岁吧。我记得特别清,那房子很大,房后有条河,我跟几个孩子老是在上面溜冰……那时候溜冰还就真的是在冰上玩儿。到中午去拜年,那时候我叫他什么来着,三爷爷?”
丁青看着屋顶,慢悠悠地讲着,老头儿紧紧握着手里的烟袋,看着自己烟袋的亮火。
“然后那年我爷爷死了。” 丁青吐了个烟圈,“我也就再也没去过延边了,因为我爸不想去。听说,你们的大房子也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