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完本——by斑衣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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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智扬用敬而远之的眼神瞅了乔师师一眼,说了句大实话:“没有你帅。”
乔师师对他的赞美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在鲜红艳丽的四季玫背景中笑的像一幅美人赏秋图。
其实乔师师本性并不如此,她走出学校刚进警队的时候还是一个较为青涩的小姑娘,这些年在外勤组和一帮大老爷们为伍,在楚行云手下受其异常具有感染性的人格魅力同化侵蚀,也就告别了当年青春懵懂爱脸红的无忧岁月。
当年楚行云寥寥一两句话就能把她逗得面红耳赤落荒而逃,现在她可以和楚行云对着彪黄腔并且勇猛无敌的将敌人斩于马下后再战三百回合。
乔师师冲他眨了眨眼睛,把外套往下一拉,露出一片香肩,扯了扯身上纯白色打底小背心儿的下摆,说:“诶?陈队,情侣装。”
陈智扬默默的把身上的皮衣裹紧,紧紧遮住和她撞了色的T恤,加快步子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乔师师把褪下肩头的短风衣往上一抖,利利索索的站起来,用手里的墨镜点了点陈智扬的背影:“跑什么呀,一会儿咱俩还得见!”
“小乔姐,你怎么来了?”
杨开泰走到她身边,帮她摘掉黏在风衣外套上几根金丝的狗毛。
乔师师脸上张扬放肆的笑容一敛,略显忧虑的看他一眼,然后搂住他肩膀,道:“傅队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杨开泰垂下眼睛扫了一眼自己的脚尖,没说什么。静如止水的面容让人看不出分毫情绪。
乔师师搂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对坐在原地的大金毛勾了勾手指,说:“跟姐姐走。”
没想到金毛抖擞一身长毛,还真的跟她走了,一副傻里傻气呆头呆脑的模样。
“谁的狗?”
杨开泰问。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它就在椅子上蹲着,估计是这里一住户的。”
乔师师弯下腰在金毛脑袋上揉了一把。
“不会走丢吧?”
杨开泰有点不放心。
“不会,你看它脖子里拴着牌儿呢,待会给它主人打个电话。”
绕过一片小广场,傻憨傻憨的金毛忽然活跃了起来,在□□小道边一头撞进了灌木丛里,随后从灌木丛里叼出一个矿泉水瓶子。然后撒开丫子在人行道上狂奔,朝前方十几米开外的一栋别墅跑过去。
陈智扬就站在那栋别墅门口,他对面的就是别墅的主人,周渠良。
周渠良穿着简简单单的家居服,身姿盎然的站在铁艺大门前,神态专注又凝重听陈智扬说话。
忽然跑过去的金毛扑在他身上,他边沉稳的和陈智扬说着什么,边伸手在金毛脖子上摸了摸,然后把金毛叼在嘴里的空瓶子拿走,握在了手里。
见到周渠良,杨开泰霎时又被浓郁的愧疚所包围。尽管周世阳的死和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在周渠良面前他始终抬不起头。
杨开泰被愧疚感折磨的心情沉重,脚步踯躅,也就没有注意到乔师师悄悄的把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放了下去。
“周大哥。”
周渠良点点头,随后礼貌性的对乔师师笑了笑,问道:“你们都是来找世阳的车吗?”
杨开泰道:“嗯,楚队让我也过来看看。”
周渠良略一沉默,沉淀在眼睛里的悲伤像是往已经平静的海面中投入一颗石子,石子很快沉入海底并且被大海吸纳,只留下了一圈清浅的波纹。
他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对折捏扁扔进垃圾桶里,拍了拍掌心道:“那你们跟我来吧。”
车库里一共停着三辆车,一辆周渠良日常出行开的商务SUV。一辆九成新,像是刚从4S店里开回来的低盘普卧。还有就是周世阳的那辆锐途。
周世阳的的锐途停在最里面,貌似已经许久没人动过的样子,为了警察进入取证方便,周渠良把其他两辆车都开出车库停在了院子里的花圃旁,平常在家里洗车的地方。
杨开泰对这件案子展现出了异常强烈的责任心和归属感,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跟在每个刑警身后乱转,不肯放过他们发现的任何蛛丝马迹,像一盏探照灯一样全面监视着这辆车,和搜查这辆车的刑警。
然而这辆车的疑点确实有点大,陈智扬刚靠近这辆车就看到严重损伤的车头。
陈智扬蹲下身子,目光把车灯碎裂,引擎盖深陷的车头扫视一边,然后扬声问道:“周先生,这辆车从九月一号之后还开过吗?”
周渠良站在车库外,不远不近的地方,态度摆的非常端正,闻言思索了一瞬,道:“没有。”
“车是啥时候撞的?”
“前几天我在洛杉矶,回来后才发现这辆车有剐蹭。具体是哪一天——不好意思,我不清楚。”
陈智扬走出车库,把院子四面角落都看了一遍,又问:“院子里装摄像头了吗?”
蹲在一边逗金毛的乔师师听了这话,忍不住看了相对而站两个男人一眼,随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其实陈智扬来的并不讨巧,他的来意把周世阳从一个受害者身份转换为嫌疑人。调查一名死者的罪行,先不论他是否有罪,对死者家属来说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无异于再次向他们施加噩耗。
周渠良是她见过的受害者家属中最沉稳,最有涵养的一位,恐怕也只有他在已故的亲人面临指控时还能保持公正和冷静的配合警方查案。
她看到周渠良微不可查的深呼一口气,压着眉心略显乏累道:“我家里没有装摄像头,如果你们需要,可以到门卫室调出入小区的记录。”
陈智扬指了一个人去小区门口调监控,然后又回到车库继续搜查。
金毛是个人来疯,没一会儿就跟乔师师混熟了,热情的一直往她怀里钻,在乔师师往后躲的时候忽然抬起前爪扑到她身上。
“哎呦~”
乔师师今天穿了一双鞋跟较高的马丁靴,被百十来斤的金毛一扑,立马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水饺。”
周渠良严肃的唤了一声金毛,把金毛叫回来后向乔师师伸出右手,道:“不好意思,乔警官。”
乔师师一双春光明媚的桃花眼微微一闪,随后把目光从他脸上匆匆移开,握住他的手掌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笑问:“它叫水饺?”
周渠良从休闲裤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嗯。”
乔师师把纸巾接过去,在手指上来回饶了几圈,饶有兴趣的问:“为什么叫水饺?”
周渠良沉默片刻,随后道:“是世阳取的,他喜欢吃水饺,在国外上学的时候经常吃不到,就给他的狗取名叫水饺。”
乔师师心里一苦,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周渠良貌似看出了她的窘迫,体贴且不动声色的把话题转向别处:“到旁边聊一下可以吗?乔警官。”
“好好好。”
院子花圃前搭了一座葡萄架,长势很好,没有四五年的发育结不出如此茂密翠绿的枝蔓绿叶。
乔师师在他的引领下坐在一张摆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见地砖上摆着一把剪刀一只竹条编制的竹筐,且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剪落的枝蔓。
她忽然想起刚才周渠良搀扶她的右手上,掌心略有薄汗,指缝中夹着一些泥土。看来他刚才是在修剪葡萄架,警察忽然造访时才停下。
乔师师抬手摘了一片葡萄叶子,目光在嫩绿饱满的叶脉上停留了一会儿,明光异彩的双眼闪动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她把葡萄叶撕下一条放进嘴里,带着些许青草腥的酸涩味道在舌头上晕开,刺激的口腔内部一阵发苦,让她忍不住蹙起眉,皱着脸。
眼见周渠良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还端着一只茶壶,两只茶杯。
乔师师连忙把葡萄叶吞咽入腹,随后顺了顺胸口,末了调整了一下姿态。
在周渠良执着茶壶倒茶的时候,乔师师又看向他的手,发现他的双手已经洗过了,皮肤表面还残留着湿润的水汽,指缝中的泥土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此时他的手上发散着很淡的洗手液的清香味,即使混合在茶香味当中,也很明显。
周渠良的确细心又绅士,为了照顾女性的口味而泡了一壶茉莉花。
乔师师从他手中接过茶杯,看着在淡金色的茶水中沉浮的几朵茉莉,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