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完本——by斑衣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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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秋千慢慢的归于静止,男孩儿貌似感知到背后有人,扭转脖子想要回头......
贺丞从未看过那个男孩儿的脸,每次他想要回头的时候,他就被一阵像是被水淹没的窒息感唤醒。除了心理医生,这个‘梦’他没告诉任何人,连楚行云都不知道。
李医生发现他其实不需要任何帮助,来找她咨询的人都带着各种各样的疑问和困惑,付出昂贵的费用让她为他们答疑解惑,疏通心理。但是贺丞却只把她当做一名听众,他听不进,也不需要她的任何帮助和建议。
若不是他对他心里的那位楚警官表达出牵挂和困扰,李医生会认为他是一名无可救药的人格障碍患者,但他不是。他只是心里藏着伤疤,从而对人群充满冷漠,没有安全感,自危意识过重,自我保护意识过重的创伤后遗症患者。但是他隐藏的非常深,非常好,以至于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内心的不安和焦虑。
李医生明白自己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帮助,因为她也在贺丞的‘不可信任’的名单内。但是作为她的心理医生,还是给出了专业的建议,道:“恕我直言,贺先生,你的问题我帮不到你,如果你想弄清楚是否是儿时的记忆出现偏差,你可以尝试催眠。”
贺丞看她一眼,唇角一弯,很委婉的拒绝了:“谢谢,我会考虑。”
不,他不会考虑,他怎么可能放任别人入侵他的记忆。
贺丞调整了一下坐姿,神态又恢复到刚进来时的放松,回到了方才的问题:“所以呢,你的答案是什么?”
李医生笑笑,低头在本子上速记,说:“你的情感沙盘让我很头疼啊”说着停笔,抬头看他:“你想锁住他?或者说——占有他?”
贺丞双眼中浮现出一层凌乱的散光,自言自语般道:“是吗。”
“但是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呢?”
是啊,他想从楚行云身上得到什么呢?
本来是来找寻答案的,没想到却带着一身疑问离开,贺丞走出诊室,看了看时间,发现这一次是他接受心理咨询最长的时间,一个小时二十三分。
肖树坐在门口等他,见他出来了就说:“刚才何助理打来电话,说警局的人到公司去了。”
说起警局的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楚行云,所以没有耽搁的尽快返回公司,在方舟大厦甬道旁的停车场看到几辆没有闪警灯的警车,才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楚行云有点个人英雄主义,出行很少开警车,也很少带人,从来都是只身闯龙潭。如此兴师动众不是他的作风,很快,前方迎面走来的几位便衣刑警验证了他的猜想非虚。
走在中间的男人身量很高,体格健硕,剃着寸头五官方正,眼睛里的锋芒很明显,眼角有些吊梢,看人的目光很犀利。似乎在他面前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和楚行云很不一样。
刑警走到他面前停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拿出证件举到他面前,说:“我是分局刑侦队队长郑西河,现在怀疑你涉嫌谋杀,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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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捕蝶网
楚行云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 站在走廊里忽然打了个寒颤。不知从哪儿来的凉意顺着他的脖颈往脊背上爬, 让他浑身不舒服,心想或许是这两天在空调房里待的时间太长, 脊椎有点毛病。
穿过警察办公区推开会议室的门, 正在开会的整组人齐刷刷的转头看着他, 他把手里的文件扔到桌子上,附身按着桌面, 说:“专案组批下来了, 谁想掺和一脚。”
长桌边坐着的刑警们闻言都松了一口气,楚行云的操蛋脾气他们太了解了, 是一个没事的时候笑嘻嘻, 有事的时候MMP的人。这次他要是不把‘蝴蝶公爵’谋杀案归到自己手里, 掌握大权,他是不会罢休的,就算是闹到警察厅刑侦局,丢掉身上这层皮, 他也一定要参姓郑的一本。
其实郑西河没怎么着他, 完全是他自己跟人家过不去, 人前人后都认定了这姓郑的就是个脓包。平时俩人王不见王也就算了,现在碰见了,必定要大动干戈一番。所以没人愿意参加这次的专案组,专案组要从市局和分局抽掉精英,郑西河肯定在列,进了专案组就意味着要搅合到他们中间当炮灰, 日子肯定相当苦逼。
一众刑警们分外默契的低下头各自忙碌,装作没听到他的话。
楚行云很清楚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干笑两声道:“没人自荐?那我选了,乔师师,高远楠,赵儿,一会儿你们仨收拾一间办公室出来,迎接分局的同事。”
傅亦接茬:“那我就在队里留守了?”
楚行云说:“你先给菩萨找女婿吧,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傅亦摇摇头:“很奇怪,这人凭空消失了。”
说着招招手,让他过去看详情资料。
楚行云正欲抬脚,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肖树。
肖树一说话,他就愣住了。
“楚队长,先生被分局的刑警带走了。”
楚行云眼睛一瞪,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为为为什么?”
“他们说,先生杀了人。”
贺丞杀了人?
楚行云很清楚感知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被一阵冷汗催的竖立起来,随后一道从窗口灌进来的风吹干他身上的冷汗,让他心里一颤,喉咙被铁腕扼制住般发紧,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谁把他带走了?”
“分局,郑西河。”
贺丞被执法者冠以嫌疑人的头衔带走,他第一个反应竟是心虚,类似于家里孩子闯了祸,长辈的担惊受怕,即忧心,又惊惧。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经历过许多生死关头,能让他感到害怕的,或许只有贺丞了。
平常队员们面对棘手的案情慌了神时,他总是大声的赤叱骂:慌什么!
现在论到他自己慌了神,失了分寸,也无暇对自己说一声不要慌,几乎以一种漂浮的状态回到办公室拿车钥匙,然后快步走出办公楼,看到出勤回来的一辆警车又改了主意,没理会跟他打招呼的两名刑警,不由分说的把其中一人手里的车钥匙拿走,然后跳上刚熄了火的警车,打开警笛,警车一路呼啸着绝尘而去。
两位刑警看着车屁股,都有点目瞪口呆。
“楚队办什么大案?”
“像是去抓人呐。”
警车在公路上横行无阻,楚行云坐在车里渐渐的冷静下来,在裤子上搓了搓手心的冷汗,双手仍在不断的哆嗦,忽然,他用力咬了咬牙,不知道冲谁骂了一句脏话,向右打满了一把方向,警车急速转过街道,留下一道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分局大门口,他摔上车门,没有理会上前闻讯的执勤的警员,一路小跑登上台阶走进大厅,来往的刑警们有人认出了他,上前问:“楚队长?您有什么事儿?”
“郑西河在哪?”
“我们郑队在楼上审讯——”
楚行云把他的肩膀一拨,拔腿奔上二楼,找到审讯室,他先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贺丞,贺丞面无表情,齐齐整整的坐在审讯椅上。
他退后一步,把手里的文件折成方块塞到口袋里,然后抬腿踹开了门!
第一个被惊动的是贺丞,贺丞皱着眉头看向门口,看到楚行云铁青着脸走进来,他眉心微微一拧,眼中顿时浮现一层暗光。
楚行云径直的走到郑西河面前,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瞟了几眼,发现全是贺丞的资料。眼睛里像是黑夜被撬开了一个口子,隐隐流露出夜幕后作祟的电闪雷鸣,冷笑道:“没见你这么勤奋过,今儿还是头一回。”
郑西河瞪着眼睛,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你干什么楚行云!”
楚行云把文件往桌子上‘啪’的一扔,用比他更高昂的嗓门喊道:“我还想问问你在干什么?你脑子都被用去打炮了吗郑西河!你抓贺丞干什么?你他妈给我说清楚他犯了什么法!”
“我当然是有证据才抓人,你有什么权利在这儿跟我吆五喝六的?咱俩是平级你给我放尊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