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完本——by斑衣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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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声音终于正常了,是一道清澈而冰冷的少年音,他说:22 24 页, “我不在乎是否能毁了他,我需要他道歉。”
贺丞把目光从楚行云脸上移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仰头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丝讥笑:“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上,能做出更公平的抉择,我就道歉,不然,你凭什么让我道歉?”
那少年短促而古怪的笑了一声,音调更为冷澈:“那你继续猜吧,贺先生,猜猜这个女人是谁,给你一些提示,就从陈治国开始,然后你再决定需不需要道歉,你还有十三分钟。”
房间里归于平静,平静的只有两人交杂错乱的呼吸声,和窗外不断吹来的风嚣声。
楚行云满头大汗的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手上的热汗也是层出不穷,沾了汗水的手指化不开屏幕,他越来越急躁,下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把显示屏碾碎。
贺丞一言不发的把手机从他手里拿过去,拂去显示屏上的汗水,帮他划开屏幕又递还给他。
楚行云用一双烙铁般炙热通红的眸子盯着他,眼神里杀气弥漫,凶气勃勃,像是刚经过恶斗的野兽。
“你在紧张什么?”
贺丞看着他问。
在紧张什么?
或许是预感到这次的对手是个疯子,并且疯子的目标是贺丞,或许贺丞将身败名裂于此,也未可知。
楚行云像是没听他在说什么,反问:“你还有事瞒着我吗?”
“你指的是什么事?”
两人都在像对方发问,并且都得不到答案,楚行云发现自己和贺丞陷入同一种境地,一种未知的,迷惘的,被动的境地。只能被藏在摄像头后的那个人牵着鼻子走,但是他们却无能为力,只能配合。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就自己找,楚行云联系高远楠让他起底调查陈治国,很快,高远楠把电话拨了回来。
“楚队,陈治国死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妻子也很快离世。”
“说清楚。”
“陈治国的妻子徐芳,在陈志国死后再就业,在一家家具厂做工,手臂不甚被机器绞断,送到医院抢救过来后忽然术后突发感染,全身皮肤溃烂而死。”
楚行云:“他没有孩子吗?”
高远楠道:“两个女儿,陈萱和陈蕾,陈萱还活着,但是陈蕾也在三年前去世,死因是......”
楚行云忽然道:“等等,陈蕾?”
高远楠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语气低诡,说:“是的,就是三年前蝴蝶公爵谋杀案中最后一个受害者,陈蕾。”
楚行云脑子里轰鸣一声,立刻抬头去看电脑屏幕里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再一次认真的审视她,不单以受害者的身份,而是受害者的家属,她是陈萱?
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此时很平静,她貌似也能听得到他们的谈话,散乱的发遮盖她的脸庞,胶布掩住她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疲惫而僵直的双眼。那双眼睛像两口凝黑的深井一样,井底游荡着一个女人的冤魂。
虽然那个女人不可能看得他们,楚行云依旧感觉自己被她用那种幽冷的目光牢牢的盯着,像一个被禁锢在屏幕中的游魂,随时将爬出屏幕索命。
“陈萱呢?”
他问。
高远楠道:“一个月前陈萱失业了,不久后很快患上抑郁症,自残多次而被社区送进精神病院,又因为自杀未遂而被远方驱逐,一周前回到陈家老房子,刚才我们试着联系她,联系不上。”
“失业?”
“是的,她原来是丽欧酒店的大堂领班,丽欧被天鹅城收购后,员工裁剪换血,她就失业了。”
他虽然没有开免提,但是贺丞能听到他手机里漏出来的声音,他旁听完整个过程,他脸上面具似的冷漠和平静,终于露出一道裂痕。像是被人拼命扒开一条皮肉,才得以觑见他血肉之中真实的色彩。
闻言,楚行云感觉他正陪着贺丞站在风口浪尖中心,眼前四周风云千樯,狼烟四起,一层一层的惊涛骇浪卷土重来,试图把他们,不,应该是贺丞,把贺丞彻底打入死海深渊,让他背上满身的罪与罚,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贺丞坐在地上,望着屏幕中狼狈且充满怨恨的女人,低低道:“她就是陈萱。”
陈萱貌似能听到他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僵死的眼神微微一颤,然后盯准了贺丞。眼中流露出更为浓烈的怨恨,她的怨气不似活人,倒像是从地府中爬出来的女鬼。
那少年说话了,他说:“没错,她是陈萱,那陈蕾呢?”
楚行云看着贺丞,想说话,但是喉咙被塞满火炭一样灼痛异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贺丞眼中的瞳仁涣散了片刻,唇角微微一掀,轻声慢语道:“你真厉害。”
少年道:“是吗?那你是承认了,是你害死了陈蕾吗?”
贺丞双手往后一撑,懒洋洋的仰着头,笑问:“你有证据吗”
电脑屏幕中忽然闯入一个男人,他慢慢走向陈萱,摄像头只拍到他的腰部。他走到陈萱身后,把一张面具戴在她的脸上,霎时遮住了她那双令人心悸的眸子。
直到他放开手,楚行云才看清楚,那是一张银白色的面具,闪烁着冷金属特有的冰冷的光泽和质感。这本是一张普通的面具,如果它两侧没有蝴蝶翅膀的话。
少年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面具一端的翅膀,笑声低沉又阴冷:“我在你的书房,找到了这个面具。你敢说,这不是你的东西吗?”说着,他大笑了一声,朗声道:“结束了,楚警官,这位蝴蝶公爵已经露出真身了,就是贺丞!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杀人,是他杀死了陈蕾!”
楚行云已经不会思考了,他的脑袋里好像灌满了水泥,每搅动一下都异常的困难吃力,思考让他乏累。所以他暂时放空了自己,看着贺丞,问:“是你吗。”
贺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得知了陈萱的身份后,他就呈现一种松弛又冷情的姿态。即使被指认为背负四条人命的杀人犯,他也面带微笑,丝毫不被触动。看起来倒真像是麻木而冷酷的连环杀手,任何人的鲜血都无法灌溉他像一条毒蛇一样冰冷又狠毒的内心。
这是贺丞呈现给世人的模样,但是楚行云却觉得他不是被指控的杀人犯,因为他看到了贺丞眼中涣散而迷茫的目光,唇角疲惫而僵滞的笑容。
忽然,他后悔了问方才那句话,贺丞已经被推入深渊边缘,他却和其他的围观者一样在质疑他,不是说好了,这一次为贺丞而服务吗?
他紧咬了咬牙,站起身,疲惫的身躯忽然之间又充满了力量,像一株扎根地底的白杨,永远不会被击垮,永远不会妥协。
“那个面具就是证据吗?别逗了,小朋友,虽然你很聪明,但是你还不了解警方办案的羁押程序。一个面具定不了贺丞的罪,反而能定你的罪,我亲眼看到你开走贺丞的保时捷。而那辆保时捷被拍到在5月6号带走了周思思,周思思嘴上胶布沾有贺丞的指纹。我现在也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你趁贺丞不备,偷取他的指纹,然后杀害周思思,妄图嫁祸给他。既然你能凭一张面具指认贺丞是凶手,我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是杀害周思思的凶手。或许,也是你杀了三年前的四个人!”
楚行云已经向他发出反击,不料他却没有接招,而是一笑带过。
“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能以公检法的名义将杀人凶手归案,你和贺丞的关系还是我揭发的,现在估计没人相信你的话,你的话语权很快也要被剥夺了。楚警官,你也尝尝我们小人物口不能言,言之无用的滋味吧。去你的公平与正义吧。你们公检法穿一条裤子,想把谁无罪释放就无罪释放,想逮捕谁就逮捕谁,我早就料到了你会不择手断的为贺丞辩护。现在你的这幅嘴脸也被世人看到了,都看清楚吧!看看你和贺丞是多么的卑鄙,可恶,又狠毒,几条人命对你们来说狗屁都不是,世人多如蝼蚁,踩死几只又能怎样?对不对,贺先生?所以你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把几个女人当做性|奴?总是先奸后杀呢,奇怪,你明明不缺床|伴,却如此热爱虐|杀,莫非你有什么隐|疾吗?啊,我知道了,你不举?所以你把我带回家却让我睡在客房,那你是如何折磨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