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罪证完本——by斑衣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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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市局发生了一桩不大不小的闹剧。他和杨开泰及其他几个人研究吴耀文所提供的下山路线找证据的时候,警局门口来了一个男人,开着一辆亮红色的跑车,长得高大帅气,端的风流多金,是个贵公子的面相。只是贵公子喝了酒,虽然没有达到烂醉的程度,但是酒精已经把他的风度和涵养全都蒸发了。在警局门口大吵大嚷,非让杨开泰出去见他,嘴里来来去去就一句话‘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彼时乔师师还没被楚行云叫出去吃火锅,拉着几个胆大好事的趴在窗口看热闹。楚行云一停职,这帮人就张牙舞爪没个忌惮。
乔师师看着门口一大帅哥声嘶力竭的耍酒疯,啧啧称叹:“当年我妈抱着我向我爸要抚养费的时候也就这样了”说着回头看杨开泰:“三羊,你是不是抢人家媳妇儿了?”
傅亦看的出杨开泰脸色不好看,而且他的手机一直在响,响了一会儿就被他关机了。
杨开泰走到窗户前,沉着脸往外看,眼睛里有些烦躁和气恼。
“你们什么关系?”
乔师师好奇的问。
杨开泰抿了抿唇角,说:“朋友。”罢了又补上一句:“以前的朋友。”
警局门口的朋友见叫不出他,异常有创意的往门口执勤的刑警所站的台子一站,颇有虞姬为了楚霸王登高一唱的气。,一声声的大喊杨开泰的名字,言曰‘你不出来跟我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大有就算耗到山穷水尽海枯石烂雅也要把他喊出来的气势,几个不明内幕的女警员都快被他打动了,乔师师更是说:“要是有人这样蹲我,嫁了嫁了嫁了。”
杨开泰脸皮薄,撑不住被他这样闹,当下就给他爹打了个电话,让他爹出去赶人。不巧的是杨局长恰好公务出行,不在办公室。于是他一叹气一跺脚,转身朝门口走过去。
傅亦忽然拉了他一把,说:“我去。”
杨开泰愣了一下,心跳莫名乱了几拍,然后跑回窗前往门口张望。
傅亦走到那个男人身边,把他从台子上拉了下来,然后展开了劝导。并没有强加驱逐,但是那个男人喝大了有点猖狂,没听傅亦说几句就要挥拳。,傅亦也没动怒,挡了他几下,扭住他的胳膊把他往跑车的方向推。
那人忽然发了狂,猛地挣脱他的手,回身一拳朝傅亦脸上抡了过去。
距离太近,傅亦躲避不及,眼镜被他拳头挥掉,正打算跟他动用武力的时候,听到杨开泰在他身后喊:“覃骁!”。
杨开泰急匆匆的朝他们跑过来,脸上浮现一层罕见的怒色,本就比一般男人要大的浓眉大眼瞪圆了,竟有些逼人后退的凶意。
叫覃骁的男人见他露面,收回已经举起一半的拳头,人高马大一小伙子,眼眶里竟然飘出一层红,即愤怒又委屈道:“你总算出来了,为什么躲着我!”
杨开泰挡在他和傅亦中间,盯着他的脸说:“你喝多了,快回去。”
说完,不管他如何嚷嚷,弯下腰捡起傅亦掉在地上的眼镜,着重的看了一眼镜片,还好没碎,于是撩起T恤一角把眼镜擦干净,回头递给傅亦。
“我没骗你,三个月前我真的被我爸弄出国了,我妈都不知道!还有那些小屁孩儿,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找你麻烦了?给你添乱了?操!你告诉我都有谁?老子活切了他们!三宝儿。我在国外的时候天天想法子回来,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了啊”
说着说着,覃骁闭了嘴,他发现杨开泰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全在那只被他抡掉的眼镜上,倒是那个率先冲出来挑事儿的男人端凝着一张脸看着他,在听他讲话。
“对不起傅队,如果不能用了,我给你买个新的。”
傅亦把眼镜接过去随意的放在衬衫口袋,道:“没关系。”
杨开泰看着他右手手背被掀开的纱布一角,拧着眉担忧道:“你手上的伤没事吧?”
“没事。”
覃骁见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样子,大吃飞醋。甩着胳膊嚷道:“我就知道你跟我分手的原因没那么简单!什么叫生活方式不同啊,全是借口!你看上别人了吧你!这大叔!就你!你他妈一大把年纪了还上赶着给人当小三——”
“覃骁!”
杨开泰一双墨笔勾出来的眼睛瞪圆了,凶气四溢,格外有气势,连傅亦都为之一震,那个耍酒疯的帅哥也撇着嘴没了动静。
“注意你的言行,看清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杨开泰四平八稳的声线依旧很清澈很柔和,但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场。
“三宝儿——”
“你先回去吧,我会找时间和你说清楚。”
覃骁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一样蔫头耷脑的一摇三晃的走向自己的跑车,留下一身酒气。
杨开泰看着他虚浮的背影不禁有些担心,担心他出了车祸死在路上,于是向傅亦请假,把酒鬼送回家。
傅亦允了他一天假,让他把问题解决完了再上班,要不警局门口堵着个大男人,也不好看。
杨开泰明白今天这出戏造成的影响着实不好,在他面前又变成那个乖巧低顺的大男孩儿。心虚又内疚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垂着脑袋走了,然后把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覃骁塞进跑车后座,开着车走了。
他走的没影以后,傅亦独自在人行道上站了一会儿,其实刚才杨开泰并没有做错什么,然而他的语气却过于严厉,虽然对他‘朋友’的滋事有所不满,但是绝没达到使他动怒的地步,至今他仍想不明白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会生气。
车窗忽然被敲响,杨开泰隔着车窗冲他笑。
傅亦打开车门,等他上了车坐在刚才妻子坐的副驾驶,又把两扇车窗全按下了来。
杨开泰拿着两盒冰淇淋有些疑惑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打开窗户,这样一来冷气就全散了,虽然想不通,但他没问,他还记得覃骁冲撞了傅亦,他需要代覃骁向傅亦道歉,于是把左手里的冰淇淋递给他,说:“吃冰淇淋,傅队。”
傅亦接过去,看到他手背上一道拉伤,手腕处也有些泛青,再抬头看他的脸,见他颧骨也有点伤,脖子上一道淤血一直延伸到锁骨,再往下就被T恤领子遮住,看不到了。
“你身上怎么有伤?”
傅亦拧着眉问。
杨开泰含着木勺正在撕冰淇淋的包装,闻言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后视镜掰下来看了看自己的脸,把勺子从嘴里拿出来,说:“嗯,打了一架。”
傅亦静静端坐在驾驶座,他觉得他不应该再问了,杨开泰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已经被他知晓了,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保持旁观者不闻不问的态度才是最不会出差错的。但是他又感到了和昨晚如出一辙的埋伏在心底的鼓噪,一时竟很难把那些心绪抚平。
杨开泰低着头挖冰淇淋吃,吃了几口,忽然说:“你看出来了吧,傅队。”
闻言,傅亦扭头看向他,只见他面容豪无波动的低头挖冰淇淋吃,但是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很不想承认,无论出于何种角度他都不想承认,但是此时又不得不承认,于是说:“很平常,你不用担心,而且我不会说出去。”
杨开泰垂着眸子看着眼下丝丝冒冷气的冰淇淋,轻轻的笑了笑,声音低沉沉的,说:“说出去也没什么,我家里人都知道。”
傅亦不禁愣了愣:“你——”
“我出柜了。”
杨开泰倒是很爽快很洒脱,垂着眼睛低低笑道:“高考完第二天我就出柜了,家里人还挺支持我的。我爸妈,我哥,我姐,都不反对,我还幸运的。这个圈子里很多出柜的都被逐出家门开除祖籍了,我出柜的时候我们家人挺平静的。我妈还说她早就看出来了,因为我打小就没正眼看过女孩儿,反应最大的是我爸,被我妈敲打敲打就拧过来了,我姐还帮我介绍对象,昨天那个人,覃骁,我们俩就是在她组的局上认识的。”
“是覃厅长的儿子?”
杨开泰点头:“嗯,但是他爸特烦他玩这个,覃厅长觉得男人在一起就是乱玩儿。前一阵子就把他弄出国想戒掉他这个坏毛病,我就索性跟他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