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看上司崩人设完本——by听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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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韶诗没有做好与余芷面对面的准备, 本是低着头,见到歪扭敞开的领口又别开了眼,咬着唇不知该看哪里好,索性盯着主卧飘动的窗帘。
天要黑了。
谭韶诗嗅着近在咫尺的余芷身上的香味, 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谁会变身呢?
她正愣神,被余芷轻轻点了点鼻尖。
“不要咬嘴唇哦。”余芷温柔耐心地劝着她。
谭韶诗一苦恼就喜欢咬嘴唇,听过不少次这样的劝告。可是,她感觉这次不一样,犹豫片刻才松开,不过一瞬,又被缠上来的手圈回了怀里。
余芷吻了她,柔柔舔过她在下唇咬出的痕迹。谭韶诗被轻巧的讨好迷惑了,眯着眼睛,瞧见不远处的客厅灯光在眼底迷蒙一片,想起她们俩回家什么都没干又亲上了,琢磨着是继续还是退开。
她犹豫退了一步,步子踉跄差点跌倒,余芷扶了她,带了她转个身,慢悠悠往房间里走。
谭韶诗迷迷糊糊抵上了浴室的墙壁,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透心的凉。她觉得哪里不对,想挣脱走开的,谁知余芷摸了摸头,在脸颊落下绵密温柔的轻啄哄着人。她向来好哄,就这么老实了,懒得管地点在哪里,闭上眼睛满足余芷的求亲亲,直到陌生的感觉袭来才猛地睁眼,想把余芷的手挥开。
“对不起。”余芷收回手,顺势按下她的裙摆。
谭韶诗推挡的手也就悬在了半空,瞧着面前又变得温顺无害的余芷,尴尬不已。
“我……没准备好。”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太突然了。”
余芷低低“嗯”一声,握着她的手抵在心口,“是我不对。”
女朋友一再放低姿态道歉,谭韶诗无所适从,赶紧说,“不用说对不起,我……我也不对。”
“你很好。”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余芷还是为她说着好话,检讨着自己的不是,“我不该乱吃醋。”
谭韶诗之前确实觉得余芷吃黎蓝的醋莫名其妙,现在看着余芷低垂眉眼挺委屈的模样,又觉得这是一种在乎,轻轻搭上肩头想安慰一下。
这一碰,她发现余芷在颤抖。
谭韶诗愣住了,细细再看,捕捉到余芷咬着唇的细节。
明明叫她不要咬唇的啊。
“余芷。”谭韶诗觉得此刻的余芷真的不一样,事情有些不对了,“你怎么了?”
余芷握住她的手,叹息一声,“我害怕。”
“害怕?”
“你和黎蓝更聊得来。”余芷苦笑,“还有微澜,就连刚见面的王师傅也能让你放松说话,不会让你皱眉头,不会让你担心下一句冷场。”
谭韶诗讶然,“微澜跟我认识很久了,黎蓝和王师傅……跟我聊的是工作啊。”
“嗯,工作。”余芷轻声说,“我没有王师傅的经验和手艺,也没有黎蓝的设计才能,所以……没办法给你帮助了。”
谭韶有点明白了,弱弱说,“你一直鼓励我,给我建议,帮了我很多啊。”
余芷沉默片刻,忽道,“你跟我来。”
“嗯?”
谭韶诗被带着走,行至床尾有些发慌,以为下一刻余芷会一拽一拉直接搞定,心扑通扑通跳,脑袋却不听话地想象出了各种画面。
她愣神的功夫,余芷却松开了手,从床头柜的拿出了一个本子。
“你看看。”余芷翻开一页。
谭韶诗看到了一张精致的设计图,线条流畅、色彩的处理非常细腻,特意挑选的黑色背景纸让上头的宝石真的像在丝绒上闪耀那般逼真。
“哇。”谭韶诗是珠宝设计师,自然对漂亮的设计图很是欣赏,端起来细细打量。
然后她想起这个设计出自外国大佬pat之手。
谭韶诗有些疑惑了,抬眼看向余芷。
余芷不慌不忙翻了几页,给她看另外一幅。
珠玉在前,这一张设计图就显得格外失败。它甚至没有完成,只有承托部分的寥寥几笔,纷杂不成调理,随手划拉几下一样,最为完整的是初见雏形的宝石轮廓,水滴型,能够以肉眼瞧出比例不对。
谭韶诗心里觉得这是初学者的作业,却在右下方看到了一个飞扬潇洒的签名。
她见过石助理手里的报告,对这样的字迹印象深刻。
这是余芷画的?
谭韶诗头一次见到余芷的手稿,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一时发懵呆在了原处。
“是我画的。”余芷主动说,“两幅都是,我能够很好地临摹别人,画自己的设计图……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下笔。”
谭韶诗抬头,瞧见了余芷失落的神色,心生不忍,“你这是暂时没有灵感,不要放在心上。”
“不。”余芷拿回本子往后翻,翻出了不少一样算不上设计图的半成品,“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我的心态已经变了,浮躁,肤浅,追求利益,f公司对你来说是更自由的设计环境,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规模更大,运作更成熟,底气更足能够开拓新市场的公司而已。”
谭韶诗听得有些懵,跟着坐下,“你是总监嘛,关注的地方当然不一样。这跟怎么会是浮躁肤浅呢。”
余芷抿唇,“你是设计师,我是商人,我们聊不到一块去,黎蓝会更了解你。”
谭韶诗总算弄明白余芷的醋意是哪里来的。
不是想太多,不是她跟黎蓝的互动,而是害怕她们俩本质上不是同一种人,总会渐行渐远,无话可说。
她在余芷面前很自卑,余芷却也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并不是一直游刃有余。
“谁说的,我们在一起挺和谐的。”谭韶诗咬咬唇,放下心底的不安,硬着头皮去劝余芷,“你看卓微澜和莫霜情况一样,她们同样是一个设计师一个商人,挺好的啊。”
余芷一愣。
谭韶诗见到有用,扬起笑容无比认真地说,“我们很合得来啊。”
“……”余芷轻笑,“真的?”
谭韶诗猛地点头,想举个例子,脑袋却不给面子,反复出现一些尴尬的回忆。
她们发信息的时候,她只敢挑表情包最正常的发过去,打字后会检查一遍,错过或者晚回复会惊慌,像是给领导打报告;下班前,她们都盼望能够见到对方,真正上车见面,又是一路安静地开回家里,唯一动嘴巴的时候就是亲吻了;她们吃饭前会商量着吃什么,能说上几句话,决定后沉默下来。
就连共处时间最长的周末,谭韶诗选择躲在主卧里画个图,看个剧,余芷往往会在书房里看书看文件,偶尔给她倒杯水,交流甚少。
谭韶诗这么一想,总觉得是自己把余芷逼成亲亲狂魔的。
谁让她不会聊天呢。
“真的。”谭韶诗明白自己不够坚定会让余芷难过,咬咬牙答话。
余芷没戳穿她,抿唇一笑。
谭韶诗盯着瞧,也就由着柔软的唇瓣想起了她们最和谐的时候。
她脑子发热,凑上去吻住了余芷。
余芷惊讶但也配合了。
末了,谭韶诗红着脸,低下头小声嘟囔,“看吧,挺聊得来。”
余芷这回没笑,放下本子,牵了她的手站起身。
谭韶诗不明所以,跟着余芷的脚步走,进了浴室便被抵在了微凉的墙上。她愕然,余芷倒是目标明确,缠上来渐渐让彼此的体温烫起来。彼此没了遮掩,她赧然,想过要逃,一动心思,余芷便有办法让她发软放弃,想说些话,到了嘴边又成了零碎的闷哼,想动一动,余芷扣住她来个热吻,打开开关让顶上的花洒落下温热的水,把她们俩淋了个遍。
“听话。”余芷说,“我在这。”
谭韶诗太知道余芷在哪里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个画面:喝醉酒的那天晚上,她逮着余芷瞎闹,余芷无可奈何陪着并不是结束,她用尽体力要睡着的时候,余芷似乎……
她当时不知道余芷要干什么,现在总算明白了,想象中好好谈话的场景在不容商量的靠近里变成了渣,戴上了氤氲的白雾,瞧不清看不透,唯有碰触令人深刻。
谭韶诗输得一败涂地,余芷多了句逗她玩的话。
“你说的对,我们挺合得来。”
谭韶诗没什么力气跟余芷生气,窝在暖暖的被窝里,听着吹风机嗡嗡的声响,看着床头暖黄的灯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