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忠犬的108种途径完本——by 玄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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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兰多圣座,请原谅我对您先前所说的否决——我并不像他。”
维克特转过身来,英俊的面容上,一双绿眸充满坚定与决然,挺拔的身姿溢出王者的权威:
“至少,在您最介意的事情上,我不会像他那么混蛋。”
苏晟星心中一凛,眼前的年轻人终于褪去了那张温文尔雅的表皮,将骄傲自负的内里毫无保留地□□于外。
“……你知道吗?”哪怕此刻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可也轮不到一个小毛头来肆意点评。苏晟星嗤笑出声,轻而易举地转过话题,“你这个样子,其实更像他。”
下定决心的挑明,却换来对方的无谓随意。维克特握紧拳头,尽量保持着平静,进行再一次的尝试:
“我承认,刚开始时,我是想要凭借着这张与征服王一模一样的脸孔,来获得您额外的帮助。”
“哦。”苏晟星在扶手上用手支起脑袋,斜睨向他。
“……但是就在刚刚,我决定放弃。”金发青年抿起嘴角,认真道,“您对征服王的情谊,值得我去钦佩,却不应为世俗而利用。”
这样的话让苏晟星笑出声来,他眯起眼睛,像是首次认识眼前的青年一般,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重新打量着他。
“这一段日子以来,我已经尝试了所有可能会打动您的方法。”维克特面不改色地迎接着法师的目光,说到这里,他又挫败地叹了口气。
“就因为我刚刚吻了你,所以你发现还有另一种方式可以达到你的目的?”
那层存在于两人之间、心知肚明的窗户纸被对方撕开,心情烦乱的法师也没耐心再耗下去。
“从我们相遇开始,掌握主动权的人便始终是您。您是*师,在这个世界中,没有人可以违逆您的意愿,而您,也不必为任何人勉强自己。”
“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
“呵。”苏晟星抱起双臂,在椅子上叠起双腿,微抬下巴,含着冷冽与讥讽的金瞳,从青年身上撤回旁侧无妄海的油画。
不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声轻呵,却将法师高高在上的轻视展露的淋漓尽致。
见他这个样子,维克特握紧身侧的拳头,面孔上却缓缓展开一个微笑,一字一句地笃定道。
“费奥兰多圣座,征服王能得到您的深爱,是他一生的幸运。”
“但,他不值。”
年轻的国王走到旁边,随着他话音,覆盖在另一张大幅画框上的绒布哗然落地。
灰尘飞泄开来,窗外射入的阳光,洒落上那幅被封存起来的油画。
这是一张巨大的全家福,居中的男人一头灿烂金发上,缀满宝石的王冠熠熠生辉,他英俊的面容带着微笑,伸手搂着一名娇小的红发女子,对方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身前则站着一男一女两名孩童。
从女子头上小一号、更为精致、优美的王冠上来看,她的身份无须再去猜测,而从孩童与两名成人握在一起的手,也清楚地表明了他们彼此的关系。
……
脑海中一片空白,苏晟星任本能支配着自己起身,朝前面搁置的油画一步步移动。
“这幅画由宫廷画师,在旧历1909年的清晨,绘于天鹅堡旧址。”与画面上相同的面孔敛去了所有表情,千年之后的布鲁兰之王望着椅子上的法师,顿了顿,沉声接道,“而这只是我让他们从墙上取下的其中一幅。”
“……你……是赫利俄斯的……”明明是夏日的午后,苏晟星却觉得凛冽的寒意瞬间穿透他的全身,舌头已经僵直,吐出的简单几个字,就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根本无法再支配他的双脚迈动。
“直系血亲。”维克特垂下眼帘,低声将法师心底的答案陈述出来。
……
“……这不可能。”
长久的沉默之后,法师挤出的声音干涩而轻微。
“两个臣服者,确实不可能孕育后代。”站在油画旁边的金发青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绿色的双眸中浮上一丝不着痕迹的愉悦。
“艾丽是个臣服者……”苏晟星声音轻的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那是他对记忆事实的再一次确认。那个娇小的红发女子,是赫利俄斯的表妹,骑士对她一直百般照顾,虽然察觉艾丽对赫利俄斯的额外感情,但他一直因为属性的关系,并未多想,却未料得到,那不可能才是事实的真相……
法师的身子晃了晃,维克特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的肩膀,稳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本该是温热的人体此刻竟冷若寒冰,金发青年皱起眉头,可还不待他解下自己的外套,另一个人已经强硬地推开了他。
他朝前走去,步履很稳,从背影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早就捕捉到法师俊美面容上每一丝表情变化的青年,清楚地了解,那不过是破碎前的微妙平衡。
“——征服王,呵……我真是太蠢……”
“一个臣服者,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称号?”
“赫利俄斯,你欺骗了我。”
第31章 陪睡千年的忠犬(8)
(8)
原本的烈日晴空,在一阵突来的暴雨之下,化作了厚云层层、压抑沉闷的灰暗。
房内的光亮也随之变换为晦涩不清的阴影,笼罩上角落椅子上的修长身影。
砖石之外,暴雨狂倾而下,烈风撕扯空气,发出一声声急促、尖利的呼啸。
苏晟星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却动也不动,仿佛千年之前伫立于此的雕塑。
轰的一声惊雷颤响,亮若白昼的光芒映亮法师俊美如玉的容颜,也映亮缓缓移开一条缝隙的雕花木门。
“这该死的暴雨!我漂亮的新衣服现在简直就像一块抹布!”
软嫩的童音随着一个小小的红影率先闯进屋内,随后便是一个高大男人矫健强壮的身影:
“需要洗个热水澡吗?”
“当然!萨尔,我最喜欢你了!”荣恩高兴地又掉转回去,飞到男人的面前表达谢意。
“……主人?”
步子突兀地停了下来,黑发战士敏锐地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此时此刻,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安瑟回来了?”小红龙欢快地鸣叫了一声,在半空中挪过身子,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阴雨的昏暗里寻找目标物。
可当它瞥到了角落椅子上的身影后,哪怕是总是缺心少肺的龙,也不觉瑟缩了一□子,朝后退了几步。
黑发战士自然也察觉了那渗人的寒气,可他从不缺乏应对经验。于是他先不慌不忙地点亮了屋内的所有蜡烛,又关上了在暴风雨中仍大开的几扇窗户,无声地驱走了自己的好友,才转向角落的方向,走过去在法师身前跪了下来。
苏晟星慢慢睁开双眼,在恢复明亮的光线下,看到了他最忠实的属下。
裹在强健躯体上的皮甲布满透明的水珠,黑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额上,让那张冷峻阳刚的面容,多了几分风雨凌虐下的柔弱与性感。
而那一双碧蓝色的长眸,一如既往的沉稳冷静、深邃幽远,宛如隔绝西斯塔大陆与神明居住之所的无妄海际,美好得好似触手可及,却又如虚幻飘渺的海市蜃楼,经不住任何的靠近。
“为什么跪?”
法师的嗓音低哑,语调慵懒,乍听平静无波,实则风云暗涌。
“属下请罪。”黑发战士以头磕地,宽厚的脊背延展出流畅的弧线,毫无防备地将所有的弱点展露出来。
“哈哈……”阴影里的人低低笑出声来,却戛然而止,恢复成起始的冰冷与隐怒:”不,我该嘉奖你的。”
他抬起手来,朝男人缓缓勾了勾,示意他向前。
萨尔抿着嘴唇,垂着眸,膝行三步,贴到了法师的脚边。
下一瞬,一股大力捏上他的下颚,迫使他抬起下巴,对上那双闪着危险气息的金色双瞳。
“萨尔。”
法师低唤着他的名字,缱绻又暧昧,仿佛对待承诺已定此生不渝的情人。
“你是我最忠诚的战士,也是我最信赖的朋友。”
“可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苏晟星低叹着,注视眼前的面容,“是什么促使你居然欺瞒主君,只为了保护一个伪君子残留下的虚假记忆?”
视野里男人的双眼毫无遮掩地袒露在他的面前,然而苏晟星却挫败的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那冷静表面下到底藏着什么。黑发战士像是早有准备,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兴师问罪,将不该有的情绪敛得一滴不漏,毫无破绽。
“赫利俄斯陛下是您的灵结伴侣。”碰触在自己皮肤上的手指冰冷似铁,让对他体温十分熟悉的萨尔不禁轻颤了下,然而表面上,他依旧不躲不闪地迎向法师,平声而道,“那些由文字记录下的东西,并不能说明全部的真相。”
“所谓的真相,你指得是什么?”摩挲着指下另一个人的皮肤,苏晟星微微眯起眼来,语音冷了几分,“萨尔,没有人比我更为了解赫利俄斯,所以,别为他找借口,因为那注定徒劳无功。”
“话说回来,对你来说,这难道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法师忽然话锋一转,放开对男人下巴的桎梏,向后好整以暇地靠去。那双上一秒还充斥着层层阴霾的金瞳,仿佛一瞬间被日光驱散了所有的晦暗,破土而出地溢出另一些崭新鲜亮的情绪。
那是促狭与捉弄,混杂着暧昧与火辣,直白的让人不容错认。
“机、机会?”
早就做好承受怒火准备的人,不由颤抖了□子,微微瞪大双眼,表情愕然而又茫然。
#您已成功破解“无懈可击”面具一张,经验+108#
真可爱!
苏晟星在心里舔舔嘴,面上进一步微笑起来。见对方还在呆愣,索性起身伸手拉住男人,不管对方又惊又疑的眼神,将身体僵硬但依旧驯服无比的人带回自己腿上,自己则伸手搂住对方腰背,形成一个略显吃力但手感非常不错的环抱姿势。
“你以为我会如何反应?不敢面对现实的迁怒他人,还是黯然失落的自暴自弃?”苏晟星捏捏男人腰上结实紧致的肌肉,抬眼瞅着坐姿也比自己高的属下,语调是刻意下的轻松随意,眼神却沉沉如幽水,“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不值得我如此。”
这一点上,不管是苏晟星,还是疑似·影分\\身·*师安瑟,这同一台主机上的两个操纵系统都持有完全一致的观点。
撇去个人情感,一手建立宏伟帝国的赫利俄斯毫无疑问是一个好的统治者。可在亲密情感上,这样处处以大事为重、善忍善谋、能够牺牲自己当然也能牺牲伴侣的人,真特么是个彻彻底底的渣啊。
曾经的甜言蜜语,曾经的美好回忆,如果说上一秒有多让人怀念不舍,那么当冷冰冰的事实横亘在此、无力驳斥时,就有多少完全相反的增恶与反感。
当然,不敢置信、恍然无措、心痛苦涩这些也都会有,可当苏晟星再一次无法反抗地遭受了那种几乎让整个人从里到外、全面崩溃的痛苦与绝望过后,对赫利俄斯路人转黑的人,心情十分恶劣地把那些与法师高冷形象完全不符合的情绪,通通打包、紧紧捆团,扔到了不见天日的角落。至于一向提倡和谐共处、兼容并蓄的记忆、情绪交互原则的苏晟星为什么首次咬牙下此狠手,究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很不愿意承认、但确确实实存在的,赫利俄斯对安瑟太过巨大的影响。
天知道就在勉强应付完维克特后,他差点手一滑,用整个王宫来当那个被踢倒的特特特大号·发泄情绪·垃圾桶了。而最终只是一场暴雨的产出,让苏晟星无比感叹自己及时、到位的宏观调控。
一边在心里为安瑟义愤填膺,苏晟星一边从男人的腰摸上两块紧实有料的胸肌,顺势熟门熟路地啃了口近在咫尺、略有干涩的唇后,又戳了戳石化效果还在持续的脸蛋,拉长语音软下口气:
“快点回答我的问题。你的主人现在心情很不好,可没多少耐性呢。”
“……”
黑发战士略显呆滞地看过来,哪怕他反射弧再长,这么半天也该反应过来了。可理智上接受不代表情感也能轻易地转弯,下意识盯着他看的人,难得一见地失去了平日沉稳淡定的气度,出口的话迟疑不决、严重缺乏信心:
“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艹,这是在暗示他该吃药了么!
苏晟星顿时脸色古怪起来,眼神哀怨又复杂地瞪视着男人的木头脸。
他很想气势凛然地对药说N0!但可悲的事实是,萨尔说对了。
四肢无力、脑袋发晕、骨头泛酸,与维克特分别后就出现的情况与发烧的症状十分类似,但苏晟星很清楚,这可绝不是一两个小药片就可以完事的病毒大战。
“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苏晟星趁势将脑袋埋进男人胸前,一点点卸下习惯地挂在最外面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伪装外皮,低声无奈地将所谓的“机会”具体展开:“但萨尔你无须担心,我觉得睡一觉应该可以起到些效果。”
做一个英明神武的主人,更需要在该脆弱时脆弱,更何况,眼下他的精神状态,真的很糟糕……
而这一点,萨尔其实比半吊子苏晟星更为清楚。那贴过来的躯体几乎已经是一块冰冻万年的寒冰了,只残留下微乎其微的一点点活人的气息。黑发战士克制着内心的恐慌,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反身弯腰,一伸长臂,将法师拦腰抱了起来。
比起苏晟星连搂人都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残酷现实,他的公主抱做的可谓是专业、高效,几十次长腿交替迈动之后,眯着眼睛整个人都软下来的法师被男人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被子里。
黑发战士安顿好法师,起身想要去端杯清水过来,一直密切关注他行动的人突然伸出手来,准确无误、牢牢实实地捏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