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凑合着过呗完本——by 浮华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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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到那个消息后,吕旭逸就整夜整夜失眠,连续半个月。
做出这个决定是在一周前,既然是互相折磨,又何必蹉跎余生?从选择靠近言琛的那一刻开始,吕旭逸就处于被动的位置,是他一直逃避现实。
逃避从不是一个好习惯,它只会让人学会习惯。而习惯一旦养成,想要改变,就不会是一朝一夕。
吕旭逸害怕改变,更害怕得到后的失去,可他却又不得不做出这个选择。
既然,最开始错的是他。那么,现在也应当是由他来做出这个决定。
吕旭逸双唇微微张开,却又瞬间失言。狭长的双目微微垂下,掩下眼底那不断上涌的热意,忍住不去看言琛,许久,他才再次开口:“我们离婚吧。”
简单明了的五个字,是吕旭逸一如既往的清冷,言琛有些怔神,一时间以为自己幻听了。
“啊?”瞳孔微微放大,大脑也在此刻卡主,许久,言琛都没有回神。
“离婚。”吕旭逸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拿起桌上的两份文件袋起身,徐步走到言琛面前,补充道:“我们离婚吧。”
不是商量,是吕旭逸一贯做出决定后肯定的且没有商量的语气。
言琛还是没能回过神,大脑一片空白,也不曾发现自己错愕表情上一闪而过的恐慌。
吕旭逸的手指修长,如同葱白,言琛最喜欢的就是看着这双细腻,只有经常握笔的指头上有些薄薄细茧,握住自己的上下滑动。每当这时,吕旭逸是最羞耻的,白皙无暇的脸上满布红晕,没了眼眶遮拦的桃花眼里湿漉一片,带着诱人的雾气撩人,轻声细语地让自己快一点。
没有平常的冷漠,全是让言琛心痒的撩拨。
可现在这双手,缓缓打开了那个密封的文件袋,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照片。言琛脑海里闪过不妙,可仿佛吕旭逸刚刚那句话对自己冲击太大,还未回神,只是怔怔地盯着吕旭逸慢慢拿出那叠照片。
吕旭逸的手指太好看,修剪整齐的甲盖透出健康的粉嫩,饱满圆润,白皙修长的手指宛若无骨。此刻,手指正把厚厚的照片,一张一张地递给自己,言琛愣愣地接住。
“这便是理由之一。”一边说,一边把这些照片一张一张递给言琛。吕旭逸也不在意言琛越发深沉的脸色,也不看从言琛压根没有收拢的手掌中滑落的照片。
全部给言琛看过后,接下来,就是另一个文件袋了。吕旭逸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又很快被他给压了下去,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慢些,再慢些,不让言琛瞧出什么端倪。
“这是离婚协议书。”吕旭逸双眸垂下,死死盯着自己手上这两份装订好的协议,心脏的抽痛再也忍不住,嗓音也是分外沙哑。
“我已经签好字了,”吕旭逸双唇微张,声若蚊蝇,“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如果没有,就尽快签字吧。”
吕旭逸把两份协议递给言琛,同时还有一支钢笔。
言琛死盯着吕旭逸那张淡若冰霜的脸,此刻他终于回神。吕旭逸比他矮半个头,发顶正好到自己的眼睛下面。此刻他正直视着自己,金框眼睛下是言琛熟悉的漠然,冷淡,坚决。薄薄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刚刚只是在说——“我要出门”这样一件小事情。
言琛从未有过哪一次,像此刻一般怒火滔天。
“离婚?因为我出道这些年的绯闻?”言琛气急反笑。
吕旭逸双眸飞快闪过一抹言琛从未见过的情绪,又很快恢复古井无波的沉寂。“不,”他开口:“还有我累了。”
“累了?”言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出声。
吕旭逸蹙眉,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眼泪都掉出来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无奈。吕旭逸以前不懂言琛,或许应该说是从未懂过,但现在,他想他大概能猜出言琛的想法。
无非就是——最开始是你先开始,凭什么结束也要从你开始?
“——先开始的不是你吗?”果然,许久才堪堪止住笑意的言琛眯着眼,略带湿润的黑眸里泛着让吕旭逸心凉的寒意。
吕旭逸眼底闪过一抹晦涩难堪,又很快消散殆尽。对啊,在这段痛苦又互相折磨的婚姻中,先迈出那一步的人是自己。那时候,不就已经奠定了现在的结局吗?言琛这样的反应,吕旭逸早有预料。可当预想和事实重叠,他练了许久的盔甲,还是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狠狠闭上眼睛,吕旭逸转过身,止住浑身的颤抖。他不能逃避,他只能按着最开始的规划一步步向前:“是我错了。”喑哑,又气若游丝,吕旭逸清清嗓子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忍不了,从开始到现在,一次都忍不了……对不起。”
“呵……”背后传来言琛的轻笑声,“真是难得,你也有向我道歉的这一天。”言琛有些自嘲,也有些感慨万千,可奈何喉咙口总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时刻折磨。
“忍不了?说到这儿……”言琛按着吕旭逸双肩,令他转过身,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吕旭逸那张万年不变的冰脸。或许是太过恼怒,吕旭逸眼底的无措倒是没让言琛察觉。
“我也有个小礼物要送给你呐……”言琛嘴角缓缓勾起,一脸宠溺的微笑。时间总是待言琛格外温柔,这个记忆里一见钟情的微笑,让吕旭逸心跳微微加速,恍若初见。
那几张被言琛藏在行李箱深处的照片被翻出来,言琛嘴角带笑:“这个才是真正的理由吧!”
吕旭逸抬头,目光触及言琛手中的照片,瞬间脸色惨白。吕旭逸想解释,嘴唇翕动,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深深的疲劳感席卷全身。
原来,这就是他们两人的婚姻。猜忌,怀疑,折磨……总之,就是没有信任。吕旭逸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失了力气一般,到底是放弃了解释。
没必要了,既然两人从未选择过坦诚相待,又何必在意这些误会?
吕旭逸不发一言,沉默地和言琛对视。无名之火在言琛心头怒烧,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是吕旭逸的沉默的承认,还是心中最后的期颐被打碎后的恼怒?
不重要了,这都不重要。只要一看见吕旭逸这样一副淡然的模样,言琛就忍不住滔天的怒火。
凭什么?他吕旭逸凭什么?凭什么最初先来招惹了自己,如今说离婚就离婚?凭什么他吕旭逸离婚还是这样一副清冷的模样,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凭什么他吕旭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凭什么?!
“呵呵……”言琛随手扔掉手里的照片,与最开始吕旭逸拿出来的那一叠混在一起,地毯上各种照片散落一地。主角是在场的两人,配角却各有不同。
“签字吧。”吕旭逸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清冷的眉眼,平静没有一丝起伏的语调,成了压在言琛身上最后的一根稻草。
“离你麻痹!艹!”言琛瞬间暴跳如雷,五官狰狞地拧在一起,“凭什么!你他妈说结婚劳资就跟你结婚,现在感情好!你心中的白月光回来了,说离婚劳资就得离?成全你去追求心里的白月光?”
吕旭逸浑身有一刻的僵硬,很快又放松,抬头与暴跳如雷的言琛直视:“你想多了,我只是累了。”
“累了?”言琛冷哼出声,“那我到要看看你是否真累了!”
禁锢来的太突然,在吕旭逸未曾有丝毫防备时,就已经陷入魔爪。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压制身下,大腿一凉。
“唔………放开!言……琛,你他妈混蛋!放开!”
言琛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言语了。
眼镜在这场掠夺中,已经不知踪影,吕旭逸暴露在外的桃花眼氤氲一片,湿漉漉的模样,只让言琛心中之火越烧越旺。
吕旭逸被动地承受,却没有丝毫享受可言。挣扎了半晌,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无用功后,吕旭逸就放弃了。眼底再无半分光辉,只余下一片昏暗不明。
——既然,这么多年,唯一能让他感到满意的只是这个。那,最后都要分开了,就当做是离别的礼物吧……
最后一次了,吕旭逸痛苦闭眼,最后一次了!

第3章 安宴
耳边是言琛逐渐均匀的呼吸声,紧紧环在腰上的力道也慢慢变松。吕旭逸失去的感官触觉这才回笼,酸痛瞬间席卷全身,挣来后背炙热的怀抱,也顾不得一身青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进了浴室匆匆冲了个澡。
卧室刚历经一场战争,那两份装订好的协议书早已不知所踪,留下地毯上散乱的照片。吕旭逸别开眼,床上言琛大概是累狠了,卧室只有他不大的微鼾声。
从衣柜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吕旭逸僵硬着身子换上,他动作不能太大,一不小心就会扯痛伤口。刚刚清洗的时候,发现有丝血丝,大概是撕裂了。
这是和言琛这么多年来,他最粗鲁的一次。
吕旭逸也不明白,为何言琛这次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完全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替他考虑,终于不用再被自己强拘在身边,他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七年了,吕旭逸还是不懂言琛。
不过,这次以后,不懂也没关系了。
协议书吕旭逸一开始就复印了好几份,就在书桌的抽屉里。重新拿出两份,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想了想,还是留下一张纸条。
这间住了七年的家,在今天他就要彻底离开了。可吕旭逸没有什么想带走的,这个家,没了那个人,在吕旭逸眼里也就只是人民币换算来的一堆数字而已。一切的留恋,也是因为他罢了。
拖着疲惫不堪又酸痛不已的身子,踉跄着走出卧室,吕旭逸不敢再多看一眼,心底那难以忽视的酸痛,让他素来平静的面庞上满布感伤。
他到底还是做不到,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痛,呼吸慢慢急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这一刻,吕旭逸突然分不清是因为是身体太痛,还是心里太痛了。热意涌上眼眶,在眼帘微垂的时刻恍若有晶莹滑落。
客厅是简单的纯白装修,白色的沙发,简单的橱柜,干净没有一丝灰尘的地板——是吕旭逸住了七年的家。
今天,他便要离开了。吕旭逸苍白的唇角勾起,笑容惨淡。明明是解脱,为何却没有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可能是因为有些不舍吧。
环顾一周,吕旭逸只是取下了挂在客厅的一幅色彩画。视线停留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银圈戒指片刻,这是言琛送给自己的第一个礼物。吕旭逸眸子微垂,还是取了下来,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在茶几上。
挣扎许久,吕旭逸抿嘴,把戒指塞进裤兜,拿起放在一旁的色彩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待了七年的家。数不清的回忆眷恋,终是在这一刻倾巢而出。
打开门后,入眼的还是一片黑。今天是周末,张阿姨大概是回家了,而至于那两位,貌似还在邻省旅游,中午还看见王女士更新了朋友圈。也幸好两人都不在,吕旭逸才能好好休息一晚上,否则,怕是今晚就是一晚上的审判和批|斗大会了。
吕旭逸送了一口气,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慢慢挪着步子上楼,打开上熟悉的房门时,微微愣了一下,暖黄色灯光下是铺的整整齐齐的床铺,屋内并没有许久未居住的霉臭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稍微清香。视线挪到书桌上,果然发现花瓶里插着两支开得正艳的栀子花。
心里一暖,吕旭逸慢慢进了屋子,门一关,挡住了外面的漆黑,沐身在一片暖光中。可到底是六月的天,开了冷气后,才让吕旭逸浑身的燥热减了不少。躺在柔软的床上,本应该再去洗个澡,洗干净自己这一身的粘腻,可历经一场掠夺后又是驾车从城西到城东,吕旭逸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
头刚沾上被阳光晒得蓬松的被子,眼一合,整个世界便是一片黑暗。
朦胧中似乎有人在耳边轻喃呓语,沉重的眼皮微动着,挣扎许久,吕旭逸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屋里的光线很暗,吕旭逸懒懒的翻了个身,发现浑身上下还是酸痛的厉害,特别是腰腹。也不是很在意,吕旭逸缓缓起身,这才发现床边还站了一个人。
“安宴?”吕旭逸眯起眼睛,经历昨晚那场事,眼镜已经碎了,没有眼镜的吕旭逸,看人身形很像,便试探开口。
男人一身简单休闲装,平整光洁的额头被细碎的刘海半遮着,眉眼藏在阴暗里,看不清神色。屋内的光线暗的可怕,没了眼镜的吕旭逸又是一个睁眼瞎。瞧见来人貌似点了点头后,吕旭逸又才开口:“你来这里干什么?”
“真冷淡啊!”安宴嘴角一勾,随手开了屋里的灯,陆续以被这唐突的亮光给刺的一时间睁不开眼。
等适应了明亮的灯光后,安宴已经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坐在床边,吕旭逸这时也才看清楚他的人。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你也不会问我来这里做什么!每次我来,你都会很开心!”安宴假装蹙眉,语气带上丝丝控诉。
熟悉的眉眼,撇嘴的弧度都和以前一模一样,七年貌似也没有改变什么。想到前段时间,安宴刚回国和自己见的那一面,当时心里想的也和现在并无不同——言琛那张脸都被岁月摧残了,安宴这张脸安还是备受时间呵护,一丝细纹都找不出来。
做经纪人久了,吕旭逸看见这样好模样的人,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评估这张脸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收益,自己又能让他在这个圈子里走得多远,站的多高。
吕旭逸心底闪过一丝无奈,很快回神,嘴角荡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得了吧,安宴。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安宴收起了那一副装模作样的委屈巴巴,神色认真严肃:“但我们还是我们啊,小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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