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凶我!完本——by 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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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说的当真?”老农颤巍巍的问道。
“自然。”傅湉笑道:“不过现在这田地收成实在太少,我新得了一批种子,明年就要放到这边来试种,所以在明年春前,地里引水的沟渠都要挖好。”
“至于挖沟渠的活儿,也不会让你们白干,参与的人管吃,有工钱。”
好事一件连着一件,老农们一时高兴的不能言语,最后只能连连鞠躬,口里念叨着:“谢谢东家!东家仁厚!”
“等我回了南明郡,会派两个管事过来管事,再细的事情,可以到时再商议。”
老农们高兴的不得了,对于新管事上任竟然也没有任何排斥的情绪,临走的时候还再三给傅湉道谢。本来以为新东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他们来的时候还忐忑着,哪想到竟然碰到了如此宽厚仁德的东家!
等老农离开,楚向天从屏风后转出来,给他捏捏肩膀,“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他们在这里耽搁了也快有半个月了,上次傅湉就提过该回去了。
“就明天吧。”傅湉道:“出来的够久了,再不回去娘该担心了。”
“那我让代福去收拾行李。”他嘴里说着,手却往下滑落在了他的腰上,将傅湉整个人揽到怀里,“少爷今晚要侍寝么?”
傅湉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这人哪里的染上的恶趣味,将他的手掰开,嘟嘟囔囔道:“你哪天没有侍寝了?”
楚向天一笑,将他打横从椅子上抱起来,“今晚还没有……”
……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两人就向柳青跟饶去念辞行。
饶去念听说他们要走,还有些恋恋不舍,可以下地走动后,他就经常找傅湉一起研读诗书,两人不少见解都一样,他几乎将傅湉引为知己。
“这么快?不多住几日?我听柳青说米铺的事情还没有办妥呢。”
“铺子的事情暂时不着急,?5 27 页, 备禍忁揶淼溃骸叭男忠切那椴缓孟肷⑸⑿模队此姆秸蚋导艺椅摇!?br /> 饶去念这阵子跟柳青的关系缓和了一些,柳青发现他吃软不吃硬后,就时常扮可怜博同情,折腾的饶去念很是心力交瘁,私下里还跟傅湉抱怨过几次,所以傅湉才拿这个打趣他。
“嗯,我记住了。”饶去念倒是很认真的应了下来,一脸有机会一定去的表情。
跟在他身边的柳青扯了扯他的袖子,也没见他有反应,还巴巴的望着傅湉的方向,很是舍不得这个新交的好友。
辞别之后,傅湉跟楚向天上了马车,如同来时一样,在微微的颠簸中启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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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天还没大亮,街上只有零星的小贩挑着担子在叫卖。
门房听见动静出来开门,看见是傅湉的马车时,高兴的朝里头叫了一声,“少爷回来了!”
“你叫什么?”被楚向天扶着跳下来,傅湉哭笑不得。
门房也不知道在乐呵个什么,将正门打开迎他们进去。
门房的一嗓子倒是传了挺远,一个传一个的,很快后院的傅有琴跟傅书月就都问询而来。
“娘,我回来了。”
“哎……”时隔半个月没见面,傅有琴将人一把抱进怀里,使劲的在他背上拍了拍,“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送个信回来。”
傅湉憋红了脸,使劲从怀里挣扎出来,“本来没准备待这么久,处理事情就多耽搁了几天。”
“你不在的时候,娘每天都得念叨你一遍。”傅书月道:“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傅湉挠挠脸,让代福将他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都是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不值什么钱,但是胜在有趣。
楚向天站在一边,看着小少爷被众星拱月的围在中间,眼神深了深。
“那我们先回去院子里安置行李。”傅湉忽然喊了楚向天一声,自然的拉住他的手对傅有琴道。
傅有琴一愣,他的动作太自然,她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哎”的应了一声。
倒是傅书月心思细腻,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模糊的有了些想法。
直到被拉着回了东院,楚向天才惊讶的一挑眉,将小少爷牵着自己的手举起来,“你牵着我。”
“对呀。”傅湉眨眨眼睛,一脸无辜,“不给牵吗?”
楚向天沉默,一时竟然看不出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小少爷最近越来越鬼灵精,最后他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给,想牵多久都行。”
“我去换身衣服。”他说完,傅湉立马松开了手,笑眯眯道。
楚向天:“……”
收拾完行李,就到了午饭的点,傅有琴高兴,特地下厨做了几道傅湉喜欢的饭菜,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吃了一顿饭。
饭后,傅湉先去书房处理积压的事情,他不在,暂时就是傅吉统管着大小的事情,重要的事情向傅有琴汇报,现在他回来了,还得再一桩桩的禀报一遍。
生意上的事情傅湉早就上手了,因此处理的很快,将需要批示的文书看完后,他小小的伸了个懒腰,顺嘴问道:“我不在的这阵子,府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府上倒是没出什么事情。”傅吉迟疑道:“但是……闻博礼死了。”
就在前天,闻府忽然传来一阵嚎哭,之后就是兵荒马乱的请大夫,但是闻博礼病入膏肓,就是华佗在世也未必救得回来,当天夜里人就没了。
第二天闻家就办起了丧事,之前还来闹腾闻则明一反常态的连个消息都没往傅家送,他们索性也就当做不知道了。
傅湉神色有些怔楞,“这么快……”
傅吉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要去拜祭吗?”
“不必了。”傅湉摇摇头,“生前就已经决裂,父子如同仇人,现在人死了,又何必惺惺作态。”
只希望他下辈子能做个好人,傅湉在心里想道。
第78章
闻博礼的葬礼办的很隆重,相比死前的简陋, 他的身后事绝对是花了心思的。
出殡那天, 唢呐声震天, 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 隔了几条街的傅府,竟然都能听到动静。
只是场面虽大,却没有一个人是真的为死去的人哀痛, 这场闹腾了四方镇一整天的葬礼, 更像一场刻意的表演。
傅湉听过下人的打听回来的消息, 很快就抛到了脑后,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
从兴东郡回来后他就没有遮掩过跟楚向天的亲昵,两人的关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过了好几天了,母亲也该找他了。
没错, 回来后他就一直在计划着这件事,先是不遮掩的两人的关系,让母亲自己察觉,这样一来母亲总要有时间去求证确认,等到确认他们两人关系再来找他时候,至少也过了几天, 一开始激烈的情绪总会平复一些——这就是傅湉心里悄悄打的小算盘。
而实际上傅湉想的也没错, 这天吃过午饭后, 傅有琴就叫住了他, “佑龄, 你跟我来。”
楚向天眉头微皱,看了傅湉一眼,这几天他隐约察觉了傅湉的意图,几次开口问都被这鬼灵精给糊弄过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
“娘又没叫你,巴巴跑过去惹人嫌干嘛。”傅湉悄悄拽着他的小拇指晃了晃,然后背着手一脸严肃跟上了傅有琴的步伐。
母子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湖中心的小亭子,傅有琴虽然心里不太快活,但毕竟是疼了十几年的儿子,她也不舍得太苛责,就连谈话的地方都选在了并不那么严肃的湖心小亭。
傅有琴当先坐下来,傅湉讨好的给她倒了杯茶水,“娘找我要说什么?”
“少跟我装乖。”傅有琴气的点点他的额头,“你跟楚向天怎么回事?”
“娘看出来了?”傅湉摸摸鼻子,不太心虚的道。
抿了一口茶,傅有琴淡淡瞥他的一眼,“你不就等着我看出来吗?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我的,他都不知道。”傅湉立刻道。
傅有琴想生气又实在对着卖乖的儿子发不出火,只能沉着脸道:“你们在一起才多久,就这么当宝贝的护着了?”
傅湉小声嘀咕,“连喜欢的人都不护着,还算什么男人。”
傅有琴眼睛一瞪,“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傅湉讨好的坐到她身边,撒娇的抱住她的手臂晃了晃,“可我就是喜欢他,跟时间长短又没关系。”
深深叹了一口气,傅有琴看着身边的儿子,少年这一年来已经逐渐脱下稚气,长高了也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软乎乎一团扑在她怀里哭的眼泪鼻涕满脸的小孩子,而是可以担起整个傅家的男子汉。
“当真喜欢他?”
傅湉认真的点头。
傅有琴又问,“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她还记得当初楚向天借住傅家时拿出来的令牌,西山寨的土匪只是一层伪装,如果傅湉连他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两人又谈何真心喜欢。
这次傅湉沉默了一会儿,傅有琴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时候,傅湉却做似得四处张望了一圈,然后才小声道:“其实……他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煜王。”
傅有琴眉头一跳,不复之前的轻松,沉声道:“怎么回事?”
傅湉只好把楚向天伪装成土匪查案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傅有琴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单知道楚向天是朝廷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大楚的王爷,这层身份太出乎的她的预料。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湉说就是放榜后摆宴的哪天晚上知道的。
这次傅有琴眉间的皱纹更深,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他是皇家的人……就是我同意了,他那头……能让他跟个男人在一起?”
虽然民间早有男人结成契兄弟过日子的,但那都是说不起亲事的人家,但凡有点身份的人家,都不可能容忍家中子弟做出这样有辱门楣的事情。
更何况是皇家。
“那边的阻碍,他会解决的。”傅湉抿抿唇道。
其实他并不太担心这个,不管做什么事情,楚向天总是可靠的,就像一座大山,虽然沉默却总能让他依靠。即使他没有明说过,但是傅湉隐约能感觉到,他那头的阻力似乎并不是很大的样子。
于是他道:“我相信他。”
傅有琴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儿子这个脾气完全随了她,当初她决定要嫁给闻博礼的时候,也是这么态度坚决的对父母说的,然而等闲变却故人心,谁也不知道如今信誓旦旦说着爱语的情人会不会在多年后变了心。
她自己尝过的苦,走错的路,并不希望傅湉也走一次。
微微垂下眼睛,在神情坚定的少年头上轻拍,傅有琴温和道:“你喜欢他,娘不阻止你,谁年少时没有轻狂过。”
“但是婚姻大事却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情,还关系着两个家族,娘希望你多留一些时间,慎重考虑好,不要走娘的老路。”
“我知道的。”傅湉轻轻抱住她,无声的安慰,“谢谢娘。”
母子俩谈完心,傅湉送傅有琴回屋歇息,刚从院子里出来,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男人。
男人总是一身黑色劲装,不说话的时候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一柄敛着戾气长/枪,即使没有言语,也让人心生忌惮。
然而傅湉一出来,萦绕在周身的凌冽气息倏然散开,像是越过了隆冬,进入了温暖宜人的春天。
楚向天弯起唇角,笑意在眼尾荡开,“谈完了?”
傅湉背着手神情严肃的“嗯”了一声。
楚向天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笑着揉揉他的头,安慰道:“没关系,我来想办法,总有一天伯母会同意的。”
“嗯,你是要好好表现。”装出来的沉重散去,傅湉笑开,“不然娘是不会同意你进傅家门的。”
正琢磨着该怎么的安慰他的楚向天一愣,随后恍然过来,“伯母不反对?”
傅湉斜他一眼,气鼓鼓的道:“娘对你这个儿媳妇的身份很不满意,说要多观察观察。”
这比他预想的结果要好得多,楚向天笑笑,牵着他往回走,“那我想办法让她满意。”
傅湉的手被他的手包裹着,没一会儿就暖呼呼起来,这时已接近十一月,天气已经冷了下来,但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却丝毫不觉得冷。
十月悄然离开,十一月是带着寒风来的,空气中的暑气彻底散去,只剩下萧索的树木跟冷冽的风。
傅湉换上了暖和的厚棉衣,出门时总被楚向天裹的像头圆滚滚的熊,南方的冬天并不严寒,但丝丝缕缕的寒意却能顺着衣裳的缝隙钻到人骨头缝里。
刚入冬的时候傅湉生了一场风寒,再之后,楚向天就总习惯在他再出门的时候裹上一件厚实的披风。
这天傅湉出门后,神隐了许久的周传青忽然找了过来。
他刚从花园里回来,园子里风大,在那折腾了一会儿就冻的嘴唇发青,但脸上的笑容却压也压不下去。
楚向天斜着眼看他,“别笑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不等周传青接话,他就继续道:“像那个总流着口水在东大街上见人就笑的傻子。”
周传青也不恼,似乎真的有喜事,他喜滋滋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笺给楚向天看。
纸笺半个巴掌大,上方用红色的丝带系着,上面用蝇头小字写着两排字,楚向天正要细看,他就宝贝似的收了回去,只来得及看见上面两种不同的字迹,熟悉的那个是周传青的字,另一个却不知道是谁的。
“这是什么?”
周传青面带得意,“我作的词,你知道下阕是谁填的吗?”
他这模样,楚向天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傅家小姐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