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影帝在线养佬完本——by 归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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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谁?”
谌述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才意识到,顾南烛口中的“小姑娘”跟他想的该不是同一个人。
“我靠谌述你堕落了!”顾南烛一拍桌子,怒其不争:“你不会没看出来她只是在配合公司,营销自己吧?”
他当时评论微博只是好心帮这个除了演戏什么都不会的傻子提下热度。这傻儿子,该不会真对那姑娘动心了吧?!
“我知道啊......”
谌傻述再一次被人diss了智商,但好在这一次反应迅速,及时地为自己澄清道,“你说的是林诗茵?我知道,就是工作关系,我跟她互动都还是公司逼的好吗!”
他取向就在那放着,怎么可能对人家姑娘有想法!
“这还差不多。”顾南烛撇撇嘴,紧跟着又反应过来,“那你刚才笑成那样,是在想谁?”
谌述一脸骄傲:“我们家小可爱。”
“......谁??”
“不告诉你。”
“嘁。”
得意个屁。顾南烛不屑地嗤笑,“好像就你有小可爱似的。我跟我家小可爱亲亲抱抱滚来滚去的时候我跟你说了吗?幼稚!”
谌述:“......”
你再给我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幼稚?!
顾南烛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他眉毛一扬:“呦,是我家小可爱想我了。”
他朝谌述挑衅地笑,接起来道,“喂?小......”
“谌述在你身边吗?我要找他!!”
青诃的语气在电话里听着快要急哭了:“快点把电话给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
虽然有点不悦,但轻重缓急他还是拎得清的。顾南烛当即把手机丢给谌述,心中深藏妈卖批。
谌述:“???”
顾南烛从鼻子里哼气,“接啊。”
不是你家小可爱吗,丢给我干啥啊......
谌述莫名其妙地把手机举到耳边,“......你好?”
听清第一句话,他便顷刻间变了脸色。
第30章
“是谌述述吗我我我是, 是那个, 易连禾的发小。”
青诃怎么也想不到, 自己第一次跟爱豆通话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是紧张又是担心,结巴得不成样子。
听到易连禾名字的瞬间,谌述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铁罐。
咔嚓一声响, 罐里的椰奶飞溅出来。顾南烛看到他变了脸色,也收起放纵不羁的表情,坐直了身体。
“我是。”
谌述沉声道, “不要慌,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顺着手机传出来,沉稳镇定, 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青诃努力组织着语言,“是昨天晚上, 他发给我一个文件,还说了一些......像是总结人生一样的话。”
“我刚才把文件解压, 发现里面是可以播放的音频。全都是他自己记录在手机里的灵感。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上百个音频,全部以时间日期来命名。有的里面只有一两句哼唱,有的已经是一段完整的旋律。
数量很大。以易连禾的创作频率来评估, 这份包含了上百段demo的文件包, 几乎是他倾尽所有的馈赠。
看到这份“豪华大礼”的时候,青诃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大佬他这是想干嘛啊?
“我知道易连禾跟你住在一起,也知道师......顾南烛跟你一起拍戏,”青诃的语速越说越快,“易连禾现在是一个人留在家里吗?我联系不到他。所以就打电话来问你了。”
今天晚上的直播时间已经过了, 他也迟迟没有出现。真的很让人心焦。
“你先不要担心。”谌述一边安抚他,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老汤发短信要车钥匙。“我现在回去看她。等安定下来后再通知你。”
“嗯嗯好!!”
下一刻,谌述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将手机抛回给顾南烛,“今天吃不成了,我先走一步。下次我请客。”
“没关系。”顾南烛果断道,“出了什么事?”
“还不知道。”他说,“我要回家一趟。”
“现在?”顾南烛皱起眉头,“这个点你......”
谌述的手机震动一下,老汤的消息回的很快。
“我现在回酒店,拿了钥匙开车回去。”
他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帮我跟导演说声抱歉,要请几天假但今晚未必有空跟他解释。我明天再给他打电话。”
“没问题。”
**
深夜的高速路上依旧拥堵。谌述紧盯着前方的路况,满眼戾气。
他的坐姿僵硬紧绷,双手用力地握住方向盘,想借此来减轻颤抖。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预演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走马灯一般。
最坏的那一种,出现的频率最多。
心里绷得太紧,他实在忍不住,往方向盘上狠狠砸了一拳,却诧异地发现自己并不能感到疼痛。
谌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车尾,努力说服自己冷静。
冷静下来,才有可能做点什么。
易连禾对于他来说,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她在那个特殊的时刻出现,之后又在他内心茫然时,给了他陪伴和慰藉。
就像他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感觉,如同命运般缠绕的羁绊。
其实谌述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理也不太健康。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易连禾或许属于同类。
所以看到她,会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对她好,似乎就是在补偿过去的自己。
可现在,他才刚刚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她就要走了吗?
如果易连禾依旧无法逃脱死局,那他呢?也注定无法摆脱上一世的轨迹,注定会再重蹈覆辙吗?
如果是这样,上天要他重获这一世,到底为了什么?
谌述脑中思绪乱作一团。唯独心里,一个清晰的声音在不停重复着。
不要死。
如果她就这么死了,他说不定也会崩溃。
他一定会。
**
到家时是凌晨。天空还是灰色,谌述来不及把车驶进车库,随便停在门口就飞快地开门进屋。
“易连禾?”
别墅里是十数年如一日的空荡。他的声音在天花板回旋一周,最后也只钻进自己的耳朵里。
谌述大步走到易连禾卧室门口,拍了拍门。
“......易连禾?”他放缓了声音问,“你在里面吗?”
等了一阵没有动静,他在门上用力砸了几下,大声叫她的名字。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谌述拿出手机查看自己发给易连禾的信息,也没有收到回复。他大步上楼,到琴房转了一圈。
门也是锁着的。哪儿哪儿都没人。
她在家里,除了吃饭时间也就只待在自己房间。
谌述回到楼下,站在易连禾房间门前,沉默片刻,开始解开衬衣的扣子。
下一秒,他后退两步蓄力,猛地前冲撞门。
一次,再一次。
门框上的锁槽被巨大的撞击力量破坏变形,锁舌从锁槽中脱落,门应声而开。
他顾不上调整呼吸,大步走进房间里。漆黑一片的环境中,谌述用力拉开窗帘。
天色灰暗,但有光透进来,依旧提供了足够的可视度。
他狠狠喘了两口气。站在桌边,看着对面的床上的一大坨被子。
房间里寂静一片。
谌述突然开始后悔。
他不想......自己经历这一幕。
“易连禾......?”
他梦呓般,小心翼翼地问。
“你在里面吗?”
一直安静如鸡的被子突然动了动。
易连禾在半梦半醒间挣扎着,将自己从裹成一团的状态里解脱出来,露出个困成熊猫的脑袋。毛绒绒乱糟糟的。
看到谌述的一瞬间,他条件反射般坐起身,猛地清醒过来。
“......”
卧槽?这是谌述?在我房间干什么?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谌述仿佛雕塑,戳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困成熊猫到震惊清醒再到目瞪口呆,心里一阵窒息。
太......刺激了。
易连禾有疑问也说不出来,只得扒了两下头发,在床上摸来摸去到处找平板。
见到了鲜活的易连禾,谌述心已经放下了大半。转眼又注意到他床头柜子上放着的水杯和药瓶。他走过去拿起来看,发现只是助眠的药。
这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但他放下药瓶的时候,看到柜子最下面的抽屉没有关好,露出一条小缝。
谌述脸色一沉,大力拉开抽屉。整节抽屉都被他拉了出来,堆得满满的各种药瓶哗啦啦地洒了一地。
是易连禾长久以来攒着准备送自己上路的药。
“......”
他的眼神扫过来。易连禾往后缩了缩脖子,看着那洒落一地的药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每次提醒你吃药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谌述冷笑,蹲下去捡起药瓶一只一只的丢回抽屉。碰撞中哗啦作响。
“长能耐了易苗苗。诳我?”
“你饭都吃不了多少,药就能吃得下那么多?”
被他这么丝毫不留情面地戳破心思,易连禾在愧疚和难堪中第一次发了脾气。
他半跪在床上,捡起离自己不远的一只药瓶,用力掷在谌述脚边。拿起平板一字一句写道。
“我乐意。你管我?”
你凭什么管我?就凭你对小女孩的偏爱,凭你的善良和热心吗?
易连禾冷冷地看着他,隔着一张床与他对峙。内心里弥漫着撕裂般的疼痛,还有无尽的悲哀。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你也无法想象,这样的好,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要么就别给,要么就一直给下去,给一辈子。
一辈子——你给得起吗?
既然明知道以后会痛苦,不如结束在现在。每个人都能轻松一些,有什么不好?
谌述被她气笑了。
“你乐意?我不乐意!”
“你知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他不敢上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怕惊到她病发。只得强行憋着火气,莫名夹杂着一丝心酸。
那一瞬间血液冻结的感觉,他现在想到都还头皮发麻。
“就因为一个电话,丢掉工作不管不顾地从酒店开一整晚的车回来我他妈是神经病吗?”
“我不管你?易苗苗你有没有良心!”
“那我求你,别再管我了。”
易连禾说,“对我们都好。”
“我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我不管你浑身不舒服行不行?”
谌述咬牙切齿道,“你对我不重要?”
“我每天陪一个‘不重要’的人吃饭聊天涮火锅,喝奶谈心聊创作。费尽心思就是想让你开心一点。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不重要?你是看不起自己还是在看不起我?”
说到最后,他眼圈都红了。通宵开夜车熬出的红血丝在眼中密布,看起来既可怜,又渗人。
“你就仗着病情反复欺负我是吗?”
易连禾听出他最后一句话中委屈的意味,想再划下去的手指顿在屏幕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看上去很落魄。衣服皱巴巴的,扣子都不见了。想发火又不能,很憋屈的样子,有点滑稽。
......是为了自己。
僵持许久,易连禾叹了口气道。
“抱歉。我只是太累了。”
太累了,所以想好好睡一觉。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想再一个人挣扎下去。”他一笔一划地写着,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思毫无遮掩地剖开,赤,裸裸地展现在一个人面前。
或许在以前,他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的生活,还能再勉强苟活下去。至少活到易连溪回来,家人得到照顾,他再无所顾忌的离开。
可是谌述突然出现了。他明亮,热烈,像歌谣里唱着的“救赎”。
于是他变得贪婪,他想要更多。
一旦尝过甜头,谁还肯再让自己吃苦?
但易连禾明白,自己对于谌述来说,是负担,甚至很可能成为伤害。
可爱的“女孩子”那么多,不差他这一个。
他放开平板,看着谌述的眼睛,用口型无声地说道。
我害怕。
我害怕孤独。
我不想再一个人。
求求你放开我吧?对我们都好。
“你不相信自己能好起来,对吗?”
“那么你可以相信我。”
“别怕。”
谌述读到了她想说的话。他看着易连禾,一字一顿道,“你可以,相信我。”
“孤独是不能被‘治愈’的,”他说。
“但是如果你不想要,可以分给我。”
孤独并不是疾病。它是人性的一部分,是一个信号——
它在提醒着我们自己:你渴望更多,你想得到更多。
自杀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求救。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谌述心里莫名地笃定。他眨了眨酸涩的双眼,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如同破晓的天光,深深烙印在看的人心上。
“在一切都变得更好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不会再是一个人。
易连禾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孤独感。但谌述知道,她内心里其实是个温柔的小孩。
孤独又温暖。
她的心里有一团火,明亮地熊熊燃烧着。在每一次看向钢琴,按下琴键时,从眼中透露出来,熠熠生辉。
他怎么忍心看着它就这样熄灭。
易连禾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在谌述觉得自己脸都要僵掉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道。
“......抱。”
谌述不假思索地往前跨了一大步,膝盖一弯半跪在床上将她捞进怀里,还狠狠地揉了一把脑袋。
将真实的触感攒在手心,他悬了一整夜的心才终于真正地,完完全全地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