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娇 番外篇完本——by 抹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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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义的!”
系统气鼓鼓地说:“生生你总是这样,可是明明你应该得到宠爱的。而且、而且只要游戏通关了,你就可以活下来,有意义的。”
祝生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祝生再也没有见到过靳寒川。他向靳寒川的助理询问过几次,但是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公司太忙,靳寒川又在公司里加班,祝生倒是给靳寒川打过电话,但是往往说不了几句话,靳寒川就会以有视频会议作为借口,挂断他的电话。
而谢老先生看望完江篱,到底不太放心,便在祝家住下来,于是靳寒川这里,就只有祝生一个人了,至于他自己对傅昭和说过的追求,祝生每一天都会向傅昭和发送简单的问候短信,从早安、晚安,到提醒即将来临的暴雨,即使傅昭和很少回复,但是祝生的问候从未间断。
这一日,天气预报提示暴雨将至,祝生照常给傅昭和发过去一条短信,而后把玻璃窗推开。浓厚的乌云在远天翻涌,沉闷不已,潮湿的空气氤氲着水汽,暴雨一触即发,思及自己已有将近半个月没有见到靳寒川,祝生思忖片刻,对系统说:“三岁,我们去接舅舅回家吧。”
系统忙道:“好呀好呀。”
司机把祝生送到公司楼下,拔地而起的高楼气势恢宏。祝生往日与祝共融来过几趟公司,前台到底有人是见过他的,认出祝生以后,前台便帮他把电话打到了靳寒川的助理那边,助理闻言,惊诧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祝生无辜地回答:“我来找舅舅。”
助理颇为头疼地说:“那你先上来吧,二十四楼。”
祝生乖乖地应下。
大部分时间,他不止人是安安静静的,自己也喜欢安静,所以鲜少出门,更别说是来到公司这边,何况祝生的相貌又生得太过出众,总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即使来到公司的次数并不多,祝生也曾经被人堵进过电梯里,后来祝共融便任由他待在家里看书了。
来到二十四楼,靳寒川并不在。
落地窗外,重重叠叠的黑云沉沉压下,触手可及,而光影则黯淡不已,显然风雨欲来,车水马龙在道路上汇聚成河,行人往来仓促。助理抱着文件夹走过来,她敲了敲门,对回过头的祝生说:“还得等一会儿,靳寒川那边有一个视频会议。”
祝生点了点头,坐到沙发上玩手机。
他难得收到了傅昭和的回复:
半个小时以后,靳寒川才结束会议,不急不缓地推门而入。助理提前通知过他祝生的到来,是以靳寒川并没有意外,他用余光扫了一眼祝生,单手解开西装上的衣扣,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了?”
祝生眨了眨眼睛,“好久都没有见到舅舅了。”
靳寒川淡淡地开口道:“最近公司忙。”
祝生对着他笑了一下,眉眼弯弯,“我还以为是舅舅故意在躲我呢。”
靳寒川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置可否。
祝生又说:“舅舅,要下雨了。”
靳寒川向窗外投去一瞥,“嗯”了一声,“见到了,还不回去?”
“只看一眼,是不够的。”祝生慢慢地摇了摇头,乌黑的眼瞳定定望着靳寒川,漾起别样的水光。他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很软很软,眼神也软绵绵的,整个人都柔顺到了极致,惹人怜爱,“舅舅和我一起回家吧。”
“公司还有事。”
“外公住在妈妈那里,另一个舅舅也不在了。”祝生拧起眉心,不安地说:“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很害怕。”
“睡着就不会再害怕。”
祝生轻轻地说:“可是舅舅不在,我睡不着。”
他下意识地用一只手拽住男人的衣袖,晃了几下,靳寒川眉梢微抬,本来并不打算回去,但是他的目光落至祝生的脸,又在不经意间对上少年那一对湿漉漉的眸,沉默了几秒,靳寒川到底松了口,“……嗯。”
祝生又弯着眼睛笑了一下,美艳而不可方物。
这一场暴雨酝酿得太久,从午后到傍晚,再到夜色沉沉,始终没有降临,一声又一声的闷雷几欲响彻天际,而闪电则带来短暂的白昼。祝生洗过澡以后,大作的风卷起窗前薄透的纱帘,他走过去把窗户合上,稍微想了想,祝生又抱起自己的枕头和薄被,光着脚跑出房间,敲响靳寒川的房门。
“舅舅。”
恰巧此刻“砰”的一声,屋外雷鸣轰响,天空骤亮。站在门口的少年眉眼间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席卷而来的风吹皱天鹅绒窗帘,从边角钻进来的光映亮少年的面庞,他的肤色白皙,沾湿的唇覆上潋滟水光,而抬起来的脸庞再不是平日的楚楚可怜,竟无端带出几分形同鬼魅的艳丽与妖冶。
祝生小声地说:“舅舅,我怕打雷。”
又是一道炸雷,轰隆隆地响起,祝生垂下的眼睫一颤,放下抱在怀里的枕头与薄被,钻进靳寒川的怀里。他将脸埋入男人的怀里,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泫然欲泣地问道:“舅舅,我可不可以今晚睡在你这里?”
靳寒川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没有说什么。
祝生向他保证道:“我会乖乖的。”
靳寒川“啧”了一声,意味不明地问他:“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你怕打雷?”
祝生抱住他,“……舅舅现在知道了。”
靳寒川不置可否,他嗤笑一声,正要开口,可余光却掠过祝生光着的脚。祝生连脚都生得极美,他的脚踝雪白而纤细,脚趾颗颗圆润,又透出漂亮的粉,似是玉石雕琢而成,精致不已。
靳寒川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是吃准了我不会把你赶出去?”
祝生无辜地说:“我没有。”
男人面无表情地把门打开,祝生走进来,坐到他的床上,鼻息间尽是淡淡的冷色香,以及若有若无的烟草味。祝生把手放到靳寒川的枕头上,说:“舅舅总说我是小骗子,舅舅才是真正的骗子。”
靳寒川把床头的夜灯关上,躺在靠窗的位置,“嗯?”
祝生偏过头,难过不已地说:“舅舅就是在躲我。”
靳寒川的嗓音平稳,“没有。”
祝生咬住唇,“那舅舅抱一抱我好不好?”
靳寒川皱起眉,“又在撒娇。”
祝生不说话,他始终等不到靳寒川的拥抱,便自己主动环住男人的脖颈。而窗外随着最后一记闷雷,雨水“哗啦”一声,终于倾盆落下,祝生扣住靳寒川的手指,声音微颤,似是在哭泣,“舅舅为什么不肯抱我?”
“……舅舅是不是不要我了?”
男人的薄唇紧抿,皱起的眉始终没有松开,少年趴在他的怀里轻轻地抽泣,眼泪把靳寒川的肩膀濡湿,他稍微侧过脸,望向窗外击打在玻璃上的雨,过了许久,靳寒川终于无可奈何地抬起一只手,搭上祝生的腰。
寂寂黑夜里,隐约可见的是发红的耳根。
第49章
八月中旬, 祝生收到R大的录取通知书。
从初入伏到此刻,夏日的风物已有几分乏善可陈。此起彼伏的蝉鸣、深夜里喧闹不止的蛙鸣,以及肆无忌惮的日光,它们因日复一日而变得单调、乏味,所幸池塘里的睡莲在一个深夜被吵得再无法入梦,它在水面摇晃着展开一片又一片花瓣,于喧闹中悄然无声地盛放。
而前几日的暴雨过后, 又零星地下过几场雨,尽管短暂而仓促,雨水到底带走了几分炙热, 清晨的薄雾又捎带着残存的水汽,在池塘边弥散开来,意外的舒适。
祝生坐在沙发上,随手把录取通知书放在旁边, 托着腮望向窗外。
“真可怜。”
他说。
系统忙不迭地问祝生:“生生,什么可怜呀?”
“那边的花才开没多久, 就被昨晚的雨打落了。”祝生心不在焉地搪塞道。稍微想了想,他问系统:“三岁,以前你说过,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是需要我找到主人格, 所以就需要我来判断面对的人格是主人格、还是次人格,对不对?”
系统老老实实地回答:“对呀。”
祝生说:“但是我并没有判断「嫉妒」到底是主人格,还是次人格,就结束了他的剧情与攻略。”
“是因为程序有两种判定方式啦。”系统对祝生并没有隐瞒, “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既可以由你来判断你正在攻略的对象到底是主人格还是次人格,也可以设法让攻略对象对你说出“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这两个字符指令。”
过了一会儿,系统补充道:“生生,其实你可以每一次都让你正在攻略的那个人格向你告白的,程序是允许这样的,而且你也用不着再来自己来判断是不是主人格了。是就是,不是就拉倒,反正稳赚不赔!”
“如果我自己判断……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呀,判断正确的话,这个人格就和「嫉妒」一样,他会与主人格融合。”系统说:“生生,但是你如果判断错误,就会有相应的惩罚。”
祝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啊。”
系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它追问祝生:“生生,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祝生回答:“我应该能判断出来「傲慢」是不是主人格。”
“生生,他是主人格还是次人格呀?”
祝生狡黠地笑,“不告诉你。”
系统气鼓鼓地说:“不告诉就不告诉,我可以自己偷看剧情的,到时候、到时候我也什么都不要告诉你!”
“R大?”
系统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已经从楼上走下来。他缓步走至祝生的身旁,又瞥了一眼祝生放在手边上的录取通知书,眉梢微动,靳寒川嗓音平稳地问道:“你报的R大?”
祝生轻轻的“嗯”了一声,他抬起脸,笑得眉眼弯弯,神色俏皮而活泼,“R大可以不用住校。”
“所以?”
祝生笑眯眯地说:“舅舅就不用一个人在家里,做孤寡老人啦。”
靳寒川似笑非笑地觑他一眼,倒没有搭腔,而是问祝生:“你妈妈过几天生日,你想不想去。”说完,靳寒川又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江老从国外回来,不少人都会冲着他赶过去一趟,你不想去的话就不……”
祝生说:“我去的。”
靳寒川颇为意外地抬起眼,但到底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上一回外公给我解释过原因。”祝生想了想,声音几不可闻地说:“……她讨厌我的原因。舅舅想不想知道呀?”
靳寒川的语气淡淡,“我知道。”
祝生弯着眼睛无声地笑,美得不太真实。他似是在向靳寒川抱怨,而稍软的尾音又似是在向靳寒川撒娇,祝生很轻很轻地说:“我的出生根本就不被期待,却会有“祝生”这个名字,真是太不合适了。”
靳寒川皱起眉 ,“总有人期待的。”
祝生眨了眨眼睛,“期待的人是舅舅吗?”
靳寒川不答,抬脚欲走,“我去公司了。”
“舅舅。”
祝生从后面一把抱住靳寒川,把脸埋在他的肩上蹭了几下,而后稍微抬起乌黑的瞳眸。少年软着声音问道:“舅舅呢?舅舅会期待吗?”
靳寒川的脚步一顿,良久以后,终于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嗯”,低沉而好听。
祝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眼角眉梢都弯了起来,他环上靳寒川的脖颈,轻声道:“舅舅要是回过头,我就可以亲到你了。”
“我要走了。”
靳寒川的语气如常,眸色却一片深黑,他状似若无其事地侧过脸来,用余光扫过祝生的脸,祝生见状,笑眯眯地仰起脸,亲在他的唇边。
祝生说:“终于亲到啦。”
靳寒川嗤笑道:“这就是亲?”
“不是的吗?”祝生颇为懊恼地蹙起眉心,姣好的面庞明艳不已,而眸光则是湿漉漉的一片。他定定地望向靳寒川,神色柔软又带着几分诱人,祝生无辜地问道:“那、那舅舅可不可以教一教我怎么才算亲呀?”
靳寒川回答道:“……等我有空。”
祝生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靳寒川一步一步走远,男人的身形高大,眉眼冷峻,又沾有与生俱来的骄矜,过高的姿态本该让他极难接近,可是祝生却望见了男人发红的耳根。黑白分明的瞳眸在此刻生出明晃晃的笑意,而秾丽的艳色则在眼底缓缓荡漾开来,祝生对系统说:“舅舅太容易害羞了,只是抱一下、亲一下,耳朵都会红呢。”
“……太可爱了。”
系统不乐意了,“霸道总裁才不可以这样,他这算崩人设,明明可爱的是我!”
祝生说:“是是是,你最可爱。”
系统闷闷不乐地问道:“生生,我和「傲慢」一起掉进水里,你会救谁呀?”
“……”
祝生回答:“我不会游泳。”
到了江篱生日的那一天,祝生与靳寒川一同回到祝家。室内的水晶灯把别墅照得灯火通明,雕刻成千纸鹤的水晶灯垂饰轻轻摇晃,自祝共融出事以后,许久没有人气的房子难得热闹起来,再度回归往日的喧闹。
这里人群往来,车辆川流不息,小提琴乐队奏响舞曲,而江篱则在舞池正中心跳舞。
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光阴都不舍得掠夺她分毫的美艳。江篱的头发松松地挽起,还是穿着一身淡色的旗袍,别致而小巧的菡萏攀上衣摆,开在胸襟处,与绿色的盘扣相互映衬,精致不已。
祝生说:“妈妈应该很开心吧。”
“你们来了。”
江老先生拄着拐杖,慢慢地走过来。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饶是平日里的精神再怎么好,也有些力不从心,江老先生的行动迟缓,却又不喜欢有人在身旁搀扶,宁愿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缓缓地走过来。他听见祝生祝生的话,回头望向舞池里的江篱,说:“她的状态的确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