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美是军旅完本——by 朱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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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列。”
“是。”
一个正步,林婉婷到了队列外面。
“其他人,向后转。”班长的口令干脆利落。
“啪。”只一声,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林婉婷瘦削的后背上。
“稍息。”班长的口令是对着其他人下的,林婉婷知道没有她什么事。她的身体越发挺直,后背的肌肉紧张得有些发疼。
“李万亭。”班长的口令已经出,按着左、后、右的顺序,足足让林婉婷自己一个人,在众目葵葵之下,转了五遍,才算是放过他。
从个人动作来看,李万亭的动作虽然还有些生涩,在新兵里也算得上中上水平,比他自己原来的动作也标准不少,可为什么就是与大家合不上拍,班长也找不出问题所在。
要想大家合上拍,法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练。班长让李万亭(林婉婷就要成为过去式了)入列后,开始了周而复始的训练。
中间没有一秒钟的休息,也没有调整的时间,口令一个连着一个,听得出班长心中的急迫。今天下午就有小型会操,检验一下半个月来的训练效果。这个时候发现班里出现了不合拍的人,班长心里不发急才怪。
听着大家粗重的喘息,李万亭心中暗暗叫苦,知道大家怕是心里已经把他给恨上了。要不是他和大家合不上拍,班长总会在练上五分钟后,让大家稍事调整,免得因为动作练习的时间长了变形。
都是因为他,就为了他一个人拖了大家的后腿。李万亭心里也暗自上火,竭力告诉自己,我现在是个男人,是个男人,不能有女孩子的扭捏,不能拖泥带水。
随着他自己的心理暗示,动作逐渐更加协调,与大家的差距越来越小,终于,四班的靠脚声音再次整齐起来。大家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气。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都是争强好胜的年轻人,谁不想得第一,谁不想让流动红旗挂在自己的宿舍里。就是李万亭,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自己,不再是大家的累赘。
“嘀嘀。”随着大队长的一声“收操”,中队长跑步到了自己的位置,笔挺地站得一丝不动。各班在班长的带领下,跑步到中队长面前集合。
中队长话不多,简单了点评了几句,就让大家解散了。回宿舍的速度,比起集合来要慢了一些,毕竟洗漱的时间有半个小时,除了打扫公共卫生与收拾个人卫生,剩下的时间,可以由个人支配。
进了宿舍,李万亭就感觉到大家眼中那若有若无的轻视。以个人谋杀集体的利益,受到这种待遇完全正常。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不是大家如何看他,而是人生大事。
他要不要上厕所,怎么上厕所。
再多的心理建设,也不足以让他站着上厕所呀,那可是个凭想象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脸的沮丧,就是他出现在大家面前的表情。
一群大男人,当然心思细腻不到关心别人心里想什么,摆摆脸色也就是了,没有太多的冷嘲热讽,大家自己该干什么手里都没放慢。
早晨,每一分钟都如此宝贵。就是上厕所,也得加快速度,给人家打扫厕所卫生的班留出时间。要不然,等轮到你们打扫的时候,就等着一群人蹲坑不出来吧。
纠结来,纠结去,李万亭还是先整理了一下内务。不得不说,男兵的被子比起女兵的被子,叠得要方正一些。他们力气大,推出来的被子明显比女兵的平整、板实。
等他整理完内务,别人已经洗漱回来了。这时他才拿起下铺床下剩下的脸盆,向着水房走去。好在一路上都有人端着盆的人,李万亭才没闹出走到别人宿舍当水房的笑话。
进了水房,人已经不多。看看脸盆里简单的香皂盒,李林心如亭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男人的脸盆,除了牙膏、香皂,洗面奶呢?那此水儿呀、液呀、霜呀,在哪里?
“是不是香皂用没了?”边上的人问。这人面熟,应该是自己班里的。
李万亭就摇了摇头:“不是。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早该想到男人的脸盆与女孩的不同,不该还抱不切实际的希望。何况看得出这位原主,貌似还是出身偏远的农村,估计连城市男孩的小矫情也不会有。
那人明显以为他还在为早操的事儿上火,大概也不是多善于安慰人,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声:“没事。”就自己进了水房里面的卫生间。
高山流水之声传来,李万亭觉得万千头羊驼呼啸而过。
生活里,这样不期而至的尴尬,从没有如此刻一样深入灵魂。有谁来拯救他吗?那位未经自己同意就把自己丢入如此境地的大神,你可听到小女子无助的呼唤——我要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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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找不到归程的李万亭,只能面对这操蛋的人生,试图关闭自己的耳朵。可是越是不想听,越是觉得那声音贯穿了整个水房,就是把水龙头开得再大,也掩不去那淅淅沥沥的声音。
好在时间大神,无时无刻不勇往直前,就在他吐出最后一口牙膏沫时,那人已经出来了:“还没洗完?怎么和个娘们似的,快吃饭了。”
说着已经端起自己的脸盆,走了。走了,就这样走了?上完了厕所,不是应该洗手的吗?这个环节,是不是自己刚才走神没看见,已经不在李万亭此时思考之列。
听声音,厕所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他大步冲起厕所,拉开一个小门,快速搭上插销,才长出了一口气。
人生三急,解决了人生大事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李万亭心满意足地洗了洗手,才拿起脸盆回到宿舍。就见刚才水房里那个人,正端着个杯子喝水。
这又是个问题。把脸盆里面的手巾小心叠成微型豆腐块,再把漱口杯、牙膏、牙刷与下铺的摆成同一角度,李万亭才直起身,也来到摆水杯的桌子前。
天亮有天亮的好处,每个杯子上面,其实都有一个小小的名字。他找到自己的名字,拿起杯子向外走。
“壶里有水。”身后有人提醒他。
他只能边走边道:“好几天了,我去洗洗杯子。”
“今天倒讲究起来了。”身后有另一个声音传来,语气可算不上友好。
为了看清是哪个人对自己抱有敌意,李万亭又转回身,抄起一个暖壶,借机看向发声的人。此人和刘南北有几分相似,估计不是兄弟就是亲戚。
好生的洗了几遍杯子,再打上一壶开水,李万亭才回宿舍。此时的水房没有什么人,他多想就呆在这里,不要见那一张张年轻的、处处散发着男性特征的面孔。
可是还有公共卫生要打扫,这是在班长眼中加分的一个机会——每个新兵的最后分配,与新训班长的评语密不可分,只有平时表现的好些、再好些,才能在下连时得到一些优先权。
林婉婷本来就是大学生入伍,比起十八岁就参军的同班人来说,多了些高校的阅历,也算是一个不算优势的优势。现在时间又退回了两三年,还算是一个不是优势的优势。
怎么利用这两个优势,李万亭没有想好。可是原主的劣势,也是显而易见的。原主是农村出身,按说在部队里是比较受欢迎的:为人比城里孩子纯朴是一方面,踏实肯干是一方面,听招呼好管理更是最重要的一方面。可是原主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嘴上一向不大灵光,属于光干不说类型,就不容易讨巧了。
这和林婉婷就是两个极端。想林婉婷,当时在大学里,也是辩论社的风云人物。多年来稳坐一辩宝座,征战各系辩论赛,话锋所指,所向披靡。
让她口角上吃亏,比杀了她还无法忍受。原主却是个不爱说话的,唉,这性格的不调和,真是让李万亭觉得不如上安定医院走一遭。
可真要是如此,那山村里期盼的老人得到的就不止是失望,还有对儿子后半生的担忧吧:进了安定医院的人,再说痊愈,信的又有几个。万一哪天原主回来了,只能面对着一村子的流言蜚语,可不都是林婉婷害的?
万一原主回不来,要承担这个后果的,更是林婉婷自己。想到这里都不由得打哆嗦,更别说尝试了。还能怎么办?藏拙吧。
不由地从心底又叹出一口气。班里的人就都看向他,只一眼,又都忙自己手里的事儿了。对这个有点沉默的战友,大家都有点不知如何与他交往,好些话和他说了,他象是不大听得懂,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又都是刚从家里出来的年轻人,还没学会如何体贴别人的内心。过个几天,也就能少说就少说了。
可是找不到归路的林婉婷,想融入这个团队呀。军队,知道那是怎样的存在不?那是集体意志的体现,那是团队力量的合成,脱离了团队,你想自己一枝独秀,在别处算是成功,在军队里等你的只有一个——淘汰!
刚当新兵就被淘汰,林婉婷替原主想想就不值——她还做着不知何时原主就重新回来,自己重新回去的美梦呢。既然不想被淘汰,那就与人凑近乎吧。
别人看到的只是那李万亭又摇了摇头,对着下铺的李锴小心地问:“李锴,今天是你值日吗?”别问他怎么知道人家的名字,没见每人的床头都贴着呢。
李锴很奇怪他有此一问:“什么叫我值日,是咱们两个一起值日好不好。”你难道也学会了偷懒?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李万亭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李锴:“我,我刚才已经把地拖完了,楼道垃圾也已经倒过了,你不用再去了。”
原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李锴面对着那张朴实的脸,也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叫我一声?”
李万亭心说,我要是不看着床头的名字,知道你们谁是谁呀,真在外面叫一声,那还不得露了馅。他就摇了摇头:“没有多少活。再说也是我洗漱的时间太长了,才耽误了工夫。”
李锴对这个上铺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原来要是上铺洗漱得迟了,耽误打扫卫生,你说说他,他也不反驳。也是默默地干活,还尽可能的多干。可是就那一言不发的劲头,老让人以为耽误时间的不是他,反而是别人故意找岔欺负他。要不是在军营,李锴都想提出来换铺了——不和你玩了行不。
可是今天,这货这算是和自己道歉吧?是吧,是吧。李锴向外头看了看,大晴的天,没下红雨。难道这家伙昨晚上让队长罚得开窍了?
“收拾完了没?”李锴看向还在一边等着自己回答的李万亭:“收拾好了,咱们先下去溜达一圈?”
当然好。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有这样的效果。小屁孩,和姐姐斗,你们还嫩着呢。心里小人叉腰狂笑,面上却只是腼腆:“那咱们一起走吧。”
又回过头问一声:“刘南北,一起走吗?”
班里人都新奇起来,这两个是昨天跑出革命友情了啊。不过总比李万亭原来那与所有人格格不入强,就是刘东西,也用手怼了下刘南北。
“哦,呀,好。”刘南北自己心里也有些纳闷呢。好在让刘东西碰了那一下,回过神来,抓起帽子跟在后头。一边下楼,李楷还一边问李万亭:“奇怪,今天你怎么能分清楚他们两个谁是谁了?”
敢情是这么加事。难怪那个刘东西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恐怕昨天半夜两人回宿舍时,问的那个人就是刘东西。他就有些不好意思:“还不大分得出来。不过我叫谁,肯定是谁答应。”
“好呀,”刘南北轻轻地怪叫一声:“敢情你还有这个心眼。看我到时不告诉我哥,下次让你叫破嗓子,我们谁也不答应,看你怎么办。”
李锴也帮腔:“就是,你这小子还是个蔫坏的。”楼道里就响起了一阵阵年轻的笑声。
正等着队伍集合的中队长,听到了楼道里传出的笑声,刚想问是谁大声喧哗,就见三张朝气勃勃的笑脸,出现在了他面前。
看清里面有李万亭,中队长忍下了到嘴边的话。他也知道这个李万亭在班里不大合群,更怕因为昨天晚上紧急集合的事让他在班里更加孤立。没想到,他们竟然一起说笑着走了出来。
中队长很欣慰,能自己学会处理人际关系,算是军队这个大学教给他们的第一课。小伙子们,前面的路还长着呢,让你们先笑上一会儿吧。
不过中队长发现了他们三个,他们也发现了中队长。忍下嘴角的笑,三个人一起立正:“中队长早!”声音洪亮,就是尾音有一点点破,好象是有点紧张。
新兵,在一个新环境,面对着威严的、板着面孔的中队长,紧张也是必然的。李万亭努力让自己的眼睛,注视着中队长的下颌。这个点好,即不会让人觉得躲闪心虚,也不会如直视一般让人觉得被冒犯。
中队长对他们摆摆手:“早。你们今天下来的早呀。刘南北、李万亭,是不是半夜跑累了,急着等开饭呢?”
刘南北有些紧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李万亭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会不会让中队长觉得不受尊敬,他又数了三下,余光看到刘南北的脸都红了,只好自己回答:“报告中队长。”
大家的眼睛就都转向他,看得他脸也要红了,可是他还是乍着胆子说:“是我,把刘南北拉下来的。我,我,有点饿了。”
好兄弟!刘南北的心声。
够意思!李锴的心里话。
居然主动承担责任了,不错,不错。这几天进步真不小!中队长心里满意。脸上更加温和:“既然饿了,就别走远了。要不一会儿吹哨,急忙跑回来集合,对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