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完本——by 张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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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安本是随口一问,并不抱希望姜铮能说出来什么来,却不想姜铮不止根据他的要求提供了一个人给他,还说的极为详细,不由有些诧异道:“本王看你成日里忙进忙出,不想还有这份闲心,不知那个人有何特殊,竟叫人这般关注?”
姜铮听着谢景安的问话,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殿下不是一直说身边能办差的人少,不够殿下驱使的吗?属下便一直留意着颇有才能,又能对殿下忠心的人。”
难怪能说的头头是道,谢景安欣慰的看了他一眼,又夸赞了他几句,直说的姜铮激动不已,连连向他表忠心,才道:“既然是你都觉着好的人,想必定有些才能,那你就着他明日来见本王罢。”
打发走了姜铮,谢景安就从柜子里取出关于组建情报组织的计划又细细翻看起来,一边翻看,一边在心里推敲,又用笔删改了几处,见差不多了才搁下笔。
方才聚精会神时尚不觉得,如今忙完回过神才觉着屋里有些暗,正要扬声问守在外头的崔同什么时辰了,就听崔同在门外道:“启禀殿下,日头都要落下去了,这样看东西容易伤眼睛,小的给殿下将灯掌起来吧。”
太阳都要下山了,林言还没回来,谢景安虽心里知道林言与这个方姑娘不会有什么,但还是有些坐立难安,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时辰这么晚了,林将军还没回来吗?方家的事就这般棘手?”
谢景安平日里虽对林言极为看重,可素来不太过问私事,如今竟一反常态的这般关切,崔同心里不禁有几分奇怪,可他到底是个孩子,还不知晓男人之间也能产生感情,只当他是心疑方姑娘另有企图,会对林言不利,这才多问了些,因此只疑惑了一瞬就很快抛开,回道:“回殿下的话,林将军还不曾回府,不过看这时辰,大约也在路上了,不然小的再派人去催催?”
谢景安很想答应下来,不过也知晓过犹不及,如今这般就已经有些失态,若是再做些出格的事,只怕就叫人心生怀疑了,谢景安咽回想要答应的话,摆摆手道:“罢了,是本王关心则乱,方姑娘虽有些来历不明,可到底只是个弱女子,即便想对林言不利,却也不是他的对手。”
崔同也是这般想,他是见过林言的武艺的,满王府的宿卫,就没有一个从他手下能走过十招,别说一个方姑娘,就是来一位方侠士,只怕也是有来无回。
谢景安在书房时一向不喜欢人伺候,崔同领着下人点了灯后,又问了一句殿下可要用膳,被谢景安拒绝后,就不再多言,如往常一般安静的守在门外。
谢景安这一等又等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才等到林言,听到崔同禀报林言回来了,谢景安下意识的松一口气,不过到底关心比不满居多,他也顾不上什么吃醋不吃醋的,待林言一进到书房,下人们都退下去后,谢景安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方家的事办妥了吗?到底是真是假?你可有从中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林言照旧向他行了一礼,才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摇摇头道:“我并未去方家,我既早知这个方姑娘心怀不轨,又岂会给她机会近我的身?不过也不好直接拒绝,我便让徐队正去了,正巧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若方姑娘真有心觅一佳婿,徐队正也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就看方姑娘怎么选了。”
“你没去?”谢景安有些诧异,“那你怎么耽搁到这会儿时间,莫不是军营那里又出了什么岔子?”
“那倒没有,”林言道:“是方家的下人太过能说会道,即便我指了徐队正去帮忙,也一直缠上来,又跪又哭的,在军营门口实在太招人眼,我不得已将他带去了一个偏僻些的地方,好容易将他说通了,才得以脱身。”
“看来不止这个方姑娘心怀鬼胎,这个方家的下人怕是也知道些什么。”谢景安沉吟片刻,出主意道:“不如将他绑过来,看能不能撬开他的嘴?”
林言闻言一怔,正要说什么,谢景安紧接着又摇摇头,道:“不妥,如今还不知晓这个方姑娘的目的,这样一来,怕是会打草惊蛇,不过即使还没查清楚,这背后指使之人,本王也能猜到三分。”
林言虽不是聪明绝顶,但脑子也转的极快,谢景安话音才落,便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道:“殿下是指……”林言伸手指了指东边的方向。
谢景安冷哼一声,权当是默认了,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毕竟太子固然可恶,现下更要紧的还是建设封地,因此勉强按下心中的不满,问道:“我着急寻你,是想同你商议一件事,如今封地极为缺人,我先前那些招人的手段实在杯水车薪,我欲打算命人南下买些奴仆回来,你觉得如何?”
第162章 不顶事
“这……”林言迟疑道:“若是王府中不够下人使唤, 你差人买一些倒无可厚非, 可若是你买的多了,只怕传到太子和圣上耳中,会忍不住多想, 毕竟下人虽是下人, 可都是青壮年, 平日里稍加训练, 在要紧的关头, 也可成为一支军队, 这样一来,怕是你又少不得要被御史们弹劾了。”
“弹劾就弹劾,”谢景安满不在乎的挥挥手道:“不过是群纸老虎罢了, 他们在朝中弹劾,只要父皇不将我的封地收回, 让我继续当着这个藩王,即便是被训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紧的是怎么将封地发展起来。”
略略的谈论了这个话题, 谢景安的全副精神都在如何从其他地方多弄些人口来, 他一开始想的就是多打广告, 再不济再悄悄的买些, 可说着说着他忽的灵机一动,双目越发炯炯有神,看着林言说,“我记着,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颌曷掠边的时候吧,你说,如今宋将军有了我送去的水泥望远镜等物,可能大获全胜?若是我再准备的周全些,宋将军能一鼓作气干脆将檀平关也夺回来吗?”
林言被谢景安说的也心中一动,仔细思量了片刻,半晌才摇摇头道:“我不曾亲历边关战事,不敢妄言,不过依宋将军的本事,从前那般艰难境地都可保障边关安全无忧,如今有了你鼎力相助,自然是能大获全胜的。”
这倒不是林言在哄谢景安,依他的分析,宋良本就是天生的将才,从前只能勉力将颌曷挡在边关外,那是没有充足的后勤资源,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粮也只能饥一顿饱一顿,仅凭这样他就能守住边关十几年,足见他的能耐,如今既然有了谢景安的支持,连能将城墙修的固若金汤的水泥以及能看到极远处仿佛千里眼一般的望远镜都给出去了,自然能大获全胜。
有了林言这番简略的分析,谢景安顿时精神一振,道:“既然能大获全胜,自然少不了俘虏,让俘虏给我干活,朝中总没人再说什么了罢。”
看着谢景安明亮仿若在发光的眼神,林言有些失笑的摇摇头,道:“用俘虏干活朝中人自然不会有什么非议,只是莫州兵将少,又长年不经历战事,战力不高,你将这么多俘虏聚集在一起,只怕不是件好事,反倒会出什么乱子。”
这倒也是,谢景安有些泄气,林言看他眼神都暗淡了,明显一副失望的表情,忍不住安慰道:“虽说用俘虏做事风险极大,但也并非没有解决之道,毕竟颌曷这些年,可从咱们大周朝掳去了不少百姓,用颌曷的俘虏一命换一命,既能解决封地人口过少的难题,也足以堵朝中众臣的口,还能让你声名远播。”
是啊,经林言这么一说,谢景安又精神起来,这个主意甚妙,岂止是一举两得,不过还有个隐患,放那些俘虏回去,到底是纵虎归山,他可不做这种注定吃亏的买卖,谢景安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对此林言淡淡一笑,道:“那有什么,将人放回之前,砍掉他们两只手的大拇指就是,握不了刀拿不了剑,也就与废人无疑了。”
连最后一个隐忧都解决了,谢景安彻底心情一松,恰巧崔同带着膳房的人来呈膳,两人便一起坐到桌边开始用膳。
两人起初还神色轻松的闲谈,可说着说着,谢景安无意中提起押送往边关的队伍不知到了没有,林言就神色蓦地一凝,迟疑了片刻,才缓缓的道:“有件事,我一直有些隐忧,只是见边关一直没传什么文书来,便一直没有跟你提起,只是如今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林言向来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再者牵扯到边关之事,谢景安不可能不重视,不禁也神情一肃,下意识坐直了些,手中银筷也放了下去,说:“你我之间,还需要什么吞吞吐吐,你直说就是。”
林言这才说了出来,“我是想着,今年冬天比往年来的格外早,持续的时间也比往年要长,眼见都三月了,积雪却还没化尽,看模样还得持续十天半个月,那颌曷那边是不是也是如此?”
林言越说神色越凝重,眼睛里也满是担忧,道:“颌曷一族皆不事生产,凭的就是牛羊来活命,若是这次雪灾当真波及了颌曷,只怕边关今年迎来的不是小股敌人掠边,而是倾巢而出了。”
谢景安这些日子完全忙着赚钱摆脱贫穷,哪怕想着边关也只是想着量力而行的提供些粮草军械,再者他对打仗的事一窍不通,又想着边关从前要什么没什么也坚守了十几年,如今他提供了这么多东西,定然可以万无一失,说不定还能大获全胜全然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个隐患,不禁一愣,随着林言越往下说,只觉后背都要叫冷汗濡湿了。
谢景安又急又气,却还是耐住性子,问道:“你怎么现在才说,若是早些时候告诉我,我也好准备的再充分些。”
这话里有些埋怨,林言听的心里一慌,下意识伸出手按在谢景安手上,解释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未必就会成真,再者若当真边关有异,宋将军早就传信来了,既然他不曾传信给你,就说明边关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话是这么说,”谢景安长叹一声,“怕就怕他觉着我才到封地没多久,即便告诉我了也不顶事,便瞒着我不曾说,只向朝里求援。”
谢景安猜的没错,宋良在知晓颌曷同样遭遇雪灾,预计会在入春后大举来袭的消息时,第一反应的确是向朝里以及檀州冀州的守将求援,至于谢景安,他只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不曾传去消息。
对此副将很是不解,又一次在陪着他巡视城墙时,忍不住问道:“顺王殿下那里,将军为何不求援?从前也就罢了,咱们封地上无人做主,要什么没什么,爹不疼娘不爱的,可如今既然有顺王殿下坐镇莫州,关于边关大事,岂能不禀报顺王?若是当真颌曷大举来袭,咱们没能挡住,让蛮子闯进关里去,咱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得,若是因此顺王殿下再有个什么闪失,只怕九族都要死绝了。”
“我又何尝不知?”宋良叹息一声道:“只是求援又有什么用?咱们这地界儿,真是穷的要什么没什么,就连地里的吃食也比别的地方产出的要少,再者顺王才之藩,这半年的功夫还不够他理清封地情形,敲打那些世家官员的,即便他有些银钱,又能有多少?能养活他那几百宿卫扈从就不错了,不过你说的也对,他身为封地藩王,边关之事无论他是否能伸手,都要禀告他一声,也好让他提前做个打算,真要守不住城,也总有个时间让他提前赶回长安去,至于咱们这些性命,既然城都破了,又焉有命在,还是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好生想想该如何守城吧。”
宋良一边心里盘算着稍晚些回去让幕僚写文书,一边眯起眼睛向远方眺望。
今年的冬天格外长,已经是近三月间,城外积雪却还尚未化完,不过远处的护城河倒是化冻了,远远看着波光粼粼一片,宋良也安心了几分,这河是他调往边关守城后征调民夫和流放的罪奴挖的,河水不算深,但没一人足以,河宽又有几米,颌曷即便大举南下,光过这个河就要耗他们几天功夫,更何况他们也不是傻的,岂会眼睁睁的看着敌人过河,少不得要将他咬牙存了一整个冬日的油倒进河里,到时候也学那些个古人,火烧颌曷大军。
宋良前一刻还想着如何让幕僚写文书,下一刻就想着若当真颌曷大军南下,该如何抵挡,他正想的入神,就听身边副将道:“这眼见着也到开春了,只怕顺王殿下已忙着春耕事宜,而颌曷大军却半点影子也没有,末将派了数十支斥候,也不曾见过颌曷有半点南下的征兆,这颌曷不来了也说不定?”
“本将倒希望他不来,”宋良神色平静,但眼神却分外凝重,盯着远方像是在眺望又像是在出神,半晌才道:“本将与你在这边关守了十几年,对颌曷的习性最是清楚不过,若是没有意外,掠边的小股队伍早就到了城门外,而今年这么久也不曾见到半个人影,颌曷大军南下定然无疑,为今之计就是再将城墙加固的更坚固些,再让军士们加紧训练,还有粮草,军械,本将派出去向各州县求援粮草的人传信回来没有,他们能支援多石?”
副将摇头道:“今年是个罕见的雪灾年,附近州县都不富裕,除了几个大州匀了些粮食给我们,其他小的州县几乎是空手而归,不过倒还有几个离的较远的还没回来,不过想来也是筹不到多少粮草的,现下只能期盼朝中重视将军的这次军报,不指望他们派大军来驰援,只希望能拨些粮草,不叫兵将们饿着肚子打仗。”
说起朝中对武将的不重视,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宋良是麻木,副将却有些心灰意冷,一时两人相顾无言,都不知该说什么,就在宋良想要说些话来宽慰副将,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冻得脸上青白的军士一边跑一边兴奋的道:“将军,将军,莫州押运粮草的队伍到了,还有半个时辰就能到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