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完本——by 张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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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匆匆商量了一番,暂且定下若真是幼年走失的婉宁,就先接回来准备致仕,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说。
出门前一副极有主张,信心百倍的模样,可坐上马车后就开始紧张了,杨夫人对着铜镜整理了又整理,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让下人看了看有没有哪里不妥,得到了数次肯定的回答后,才稍微安心了一点,紧接着又心疼起来,长叹道:“婉宁被贼人掳去的时候才四岁大,如今一转眼就过去十四年了,也不知这十四年婉宁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听说那刘家可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将多少好女儿折磨的不成人形,也不知道我的婉宁是不是这般,只要想起婉宁可能遭的罪,我就想生吃了他们,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刘家,太子还想包庇,真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早知如此,当年说什么我都要拦着老爷不许做这个太师,若真是如此,说不得婉宁就不会丢了。”
第166章 认亲
亓王从泰王府出来, 并未直接回亓王府, 而是骑着马在街上慢慢的溜达着,去了暂时安置杨姑娘的宅子。
这座宅子是亓王私底下派人以一个南方来的商人的名义买的,虽然里面住着一个年纪轻的姑娘名声不大好听, 但对于性命来说, 也无关紧要了。
亓王在去寻杨姑娘之前还特地寻了个地方换了身不打眼的衣服, 在外头多转了几圈, 确实没发现有什么人跟着他, 才敲响了门。
为怕人多眼杂, 杨姑娘并未请什么下人,只有一个上了年纪不能说话的妇人帮着做些扫洒的活,因此来开门的是杨姑娘自己, 她先是谨慎拉开一道门缝看了一眼,见是亓王, 才匆匆忙忙的打开大门。
杨姑娘虽是习惯了亓王过一段时间总来找她,但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恭敬的行了一礼后, 急忙让到一侧, 请亓王进去。
亓王正指着杨姑娘好卖个人情给顺王, 因此没摆什么架子, 极其平易近人的道:“怎么又是你一个姑娘家来开门,长安城中虽巡街的皂吏不少,但也有些惯喜欺人的恶少,你还是尽早多请几个下人, 有什么事也好帮着你些,就算没事,也比你一个姑娘家自个儿过日子强。”
这些话杨姑娘这些日子都听多了,摇摇头浅笑道:“民女又不是什么大家小姐,再者有陈妈帮着民女,民女平日也做不了什么活计。”
亓王只是顺口一说,看她坚持,也没有再劝,再者这宅子附近也有他安排的人时刻盯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为了避嫌,两人并未进到屋子里,而是在宅子里修建的一处小亭子就座了,杨姑娘亲自为他斟了茶,带着几分期待,又有些惶恐的问道:“亓王殿下此番前来,是查探到了什么消息了吗?”
亓王摇摇头,神色也有几分沮丧,道:“不曾,长安城中姓杨的官员本王大致都派人去查探过,不曾查到有哪家丢过一个女儿,本王猜测着,许是你的亲人在这十几年间被调离长安去地方上做官了也说不定,若当真如此,大周朝如此之大,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你若是你能记起你当时被拐走时你父亲的官职,许是还有些机会。”
这也是亓王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不过显然这个方法并不容易,杨姑娘认真思索了很长时间,最终神色黯然的摇摇头,道:“民女当时被带走时年纪尚小,只记得家父姓杨,家中似还有哥哥,至于其他的,当真是没有印象了。”
与杨姑娘的失望相反,亓王听罢她的话后神色一动,若有所思了片刻,猛的问她:“你可还记得是有几个哥哥?是三个吗?”
杨姑娘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从亓王的神情和语气中还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一喜,拧眉深思了片刻,有些迟疑的道:“民女记得……家里有哥哥,好似不止一个,但具体有几个,却是想不起来了,是不是殿下有了什么眉目?”
亓王不敢肯定的道:“本王倒是想起一个人,他是太子太师,也姓杨,家中有三子,但不曾听闻有过什么女儿,本王正欲让人仔细打探,不过也不一定就会得什么好消息,杨姑娘还需耐心等待才是。”
听到是太子太师,杨姑娘不禁一怔,片刻后一笑道:“不知亲生父母是谁过了这么多年,民女虽心中焦急,却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殿下能帮着民女寻人民女已经感激不尽了,不敢奢求太多。”
这完全是违心话,毕竟孤苦伶仃一个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的见能寻着亲人的希望,又如何能不急呢?
亓王不免又安慰了几句,才告辞出去,离开之前自然允诺会帮助杨姑娘尽快寻到亲人。
在杨家时一派胸有成竹,可出了杨家的门亓王就脸色一垮,连爱马凑上来蹭着他的手撒娇也无心搭理,愁眉苦脸了片刻,亓王才翻身上马,想了想,并未直接去杨太师府上,而是先回了亓王府,没想到就迎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一路上正思索着要不要真派人查查这些年去调职到各地姓杨的官员,就见他王府的门口堵了几辆马车,那马车他认不出来是哪家的,但他身边的宿卫认得赶车的车夫,竟是杨太师府上的管家,能让管家赶车的,那必是杨太师本人在马车上无疑了,至于杨太师来他王府上的目的,亓王几乎不用想都猜的出来,必然是与杨姑娘有关。
没想到上一刻还觉得难如大海捞针的事,下一刻就顺利的解决了,饶是亓王面对凶猛野兽时都不曾过分跳动的心,此刻竟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起来,他仿佛看见自己终于离开长安这个囚笼,在边关的土地上与颌曷的兵马自由的拼杀。
带着这种激动,亓王几乎是带着些迫不及待的一夹马腹疾驰过去,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矜持的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杨太师,假做惊讶的道:“今日是吹了什么风,杨太师今日竟会来本王府上,莫不是杨太师遇到了什么难题,本王恰巧帮的上忙?”
亓王出言试探,杨太师自然听的出来,顿时心中一喜,面上却无甚波动,对着亓王说了声见过亓王殿下,而后转身伸手将马车里的杨夫人扶下来,才拱手道:“今日冒昧打扰,是微臣的不是,只是微臣实在有一件要紧事急需亓王殿下解惑,这才贸然上门。”
那么说起来,杨姑娘果然就是杨太师的女儿,亓王虽心里有了准备,却也大感意外,又忍不住带了些喜色,毕竟杨太师是太子的人,若是杨姑娘真是杨太师丢失的女儿,那么杨太师和刘家的梁子就结大了,太子又曾包庇过刘家,虽不至于会让杨太师与太子翻脸,但能给太子添些堵,亓王也是很高兴的。
这么想着,亓王看杨太师越发顺眼,神情也缓和了下来,笑着道了一句杨太师与令夫人感情真是深厚,而后让下人打开府门,就带着杨家一干人进了府。
几个人在花厅就座,杨夫人连等下人上茶水点心都等不及,一落座就迫不及待的道:“听说亓王殿下近些日子在为一个曾幼年走失姓杨的姑娘寻找亲人,可是真的?”
杨夫人痛快,亓王也心急了却这一桩心事,好给莫州的顺王写信,便也不卖什么关子,干脆的点头道:“杨夫人说的没错,本王前些日子受三哥所托,替一个姓杨的可怜女子寻找亲人,据那女子说,她是四五岁时被拐子带走的,因当时年纪小,离不得太多,只依稀记得自己姓杨,家在长安,父亲是做官的,所以本王才会千方百计的去打听长安城里姓杨的官员家是否早年丢过女儿,怎么?杨夫人如此关切此事,莫非是曾丢过一个女儿?”
杨夫人本就疑心这个杨姑娘就是她丢掉的女儿,如今听亓王这样说,越发肯定,顿时忍不住有些失态,红着眼睛道:“亓王殿下猜的不错,妾身十四年前确实丢过一个女儿,也正是四五岁的年纪,一丢就是十四年,这十四年间想尽了法子,妾身的三个犬子一有空暇时间就会天南地北的找,只可惜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杨夫人说到这里才察觉自己的失态,忍不住勉强的笑了一下,用帕子压了压眼角,打起精神带着几分激动的问:“不知亓王殿下可否让妾身见一见那位杨姑娘?若那位杨姑娘真是妾身早年丢失的女儿,妾身必有重谢。”
亓王也笑了一下,淡淡道:“本王身为亲王,天底下再好的东西都见过,再者本王也是受人所托,并不打算挟恩以报,若杨夫人当真感激本王,那就认回杨姑娘后好生补偿她吧,毕竟她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也算没有让顺王白白受委屈。”
亓王特意提起刘家,就是为了提醒杨太师和杨夫人,杨姑娘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刘家造成的,果然,他这话一出,杨太师顿时满脸怒色,就连杨夫人眼睛里也生出恨意,只是并未顺着亓王的话说什么,只是又谢了一遍,便催促着要见杨姑娘。
虽然杨夫人的态度这般急切,亓王却也并未直接答应下来,而是派人先去知会了杨姑娘一声,若杨姑娘愿意,再安排他们见面。
杨家的人见亓王对杨姑娘这般重视,越发感动,虽嘴上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了些想法。
好在杨姑娘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杨太师杨夫人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当即就答应下来,并随着亓王派去的人一起来了亓王府。
亓王也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在杨姑娘进了花厅后,简略的介绍了他们的身份,就借口事务繁忙,从花厅退了出来,留他们三人相认。
终于了却一桩心事,亓王长出一口气,想着这些日子长安城里紧张的气氛,思考着是不是可以乘机先斩后奏,这个牢笼一样的长安城,他是彻底待够了。
这一日下午花厅里的杨家人究竟说了什么,亓王并不知晓,只知道杨姑娘果然就是杨太师早年丢失的那个女儿,珍而重之的认了回去。
随后没几日就对外宣称找到了丢失的幼女,对长安城中相识的官员广下帖子,虽朝中如今都对边关战事发愁,但杨太师的面子不能不给,尽皆赴宴,亓王作为帮着杨姑娘寻到亲人的恩人,自然也在宴请之中,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太子竟然也来了杨家。
第167章 丢失
对于太子的到来, 包括亓王在内, 大家都很意外,只是都是在官场混的人精,这份惊讶很快就遮掩了过去, 纷纷拱手对着太子行礼问好。
杨太师也恭敬的行了礼, 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内心到底如何想的, 就不得而知了。
比起上次见到太子, 亓王发现太子瘦了许多, 两颊甚至都微微凹陷了进去,仿佛大病一场一般,只是与消瘦的身形比起来, 太子的精神反而十分的好,甚至称的上精神奕奕, 对着杨太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甚至对着亓王也露出一个格外亲切的笑,寒暄说:“恭喜恩师得偿所愿, 找回丢失多年的幼女, 杨小姐经此大难, 必有后福。”
若是平常杨太师再怎么对自己这个太子学生失望, 也会面子上过得去寒暄片刻,只是此时他显然记挂着他丢失女儿的原因,并不愿意与太子多说,只道了一句承太子殿下吉言, 就伸手为太子引路请太子进去上座。
太子经此打击,脾气也收敛了许多,面色一沉,却并不动怒,很快又恢复了他带着笑容的表情,跟着杨太师往杨家待客的花厅走,嘴里还笑着同亓王道:“有阵日子不见,六弟比从前更容光焕发,孤听闻六弟这些日子过得甚是精彩,恰巧今日有空,不如一会儿同孤仔细说说,孤也好替六弟高兴高兴。”
别人怕太子,亓王这个恨不得离长安更远些去之藩的皇子可不怕,闻言微微一笑,道:“好啊,只是臣弟不太会说话,怕有什么说的不中听,惹怒了四哥,四哥还望不要与臣弟计较就好。”
太子脸上带着笑意,眼睛却十分冰冷,皮笑肉不笑道:“六弟放心,孤贵为储君,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不然日后如何打理江山,六弟说可是?”
这话暗示和警告意味甚浓,亓王却好像没听出来一般,笑着道:“四哥自幼经名师教导,又有父皇提点,自然比臣弟懂的多些,四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话实在不太中听,太子顿时神色一凝,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发作,却又忍了下来,但笑容却终究淡了,道:“六弟成日里与五弟混在一起,别的本事没见长,嘴皮子却越发溜了,难怪越发得父皇欢心,稍后宴席散了六弟可莫要先走,咱们兄弟好些年没能聚在一起,乘着恩师大喜的日子也好生亲近亲近,孤也顺便向六弟讨教讨教,如何讨得父皇欢心。”
太子说完这话,竟像是不想再忍耐了一般,一甩袖加快了步伐,就将亓王这么抛在了身后。
亓王却也不恼,依旧一脸的笑意,眼睛却比方才深沉了许多,果然太子还是向之前一样讨厌,他原以为吃了这一次教训,能收敛些,却不想依旧这么嚣张,甚至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警告他,想要与他秋后算账,看来这个长安当真不能待下去了。
亓王眼睛里浮出股戾气和厌烦,又很快深深压了回去,如往日一般模样步履生风的进了花厅。
花厅里太子已经端坐,其他大臣因亓王还未到,皆是站着,直到亓王就座了,才纷纷入了座。
因太子的到场,众臣不免围着太子说话,再加上杨太师这个东道主,就无意中将亓王冷落了下去。
对此亓王好似早就习惯了般,也不在意,只喝着茶吃着糕点,表情漫不经心的,看着极是惬意。
众人一开始还只是闲谈着,可说着说着就不免提到了最近城中让所有人分外恐慌的一件事,颌曷大举南侵。
若之前众人还能满面笑容,颇为从容,可提到这件事后,众人的眼神中不免露出沉重抑或惊恐的神色,就连太子也不能再维持一脸笑容,神色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