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完本——by 张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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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安自然知道,只是他生出这个念头后,就像着了魔般,再也压不下去,而且在他看来,田有田税,那商自然该有商税,没道理同是享受着大周朝提供的一切,一个付出该付出的,而另外一个却只进不出。
想到此谢景安冷哼一声,淡淡的道:“我只是个藩王,没那么大本事让全大周朝都施行起来,只是在我的封地内收罢了,若是他们不想交,大可不在我的封地开铺子做买卖,我又不会强逼他们。”
这话实在敷衍,林言自然听的出来,他有些心惊肉跳的想再问什么,就听由远及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的大喊:“殿下,殿下。”
这声音太大,谢景安和林言皆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停下他们正讨论的事情,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发现快步跑过来的是崔同。
崔同虽年纪不大,性子也还没定性,但勉强算的上沉稳,除了发生大事,不然不会失态,因此谢景安和林言一看他的神情,都是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谢景安更是紧皱着眉头,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等他跑到面前,便带着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何事这般慌张?可是边关有了什么变故?”
如今能称得上大事,就只有边关战事,因此谢景安想也不想的就问出来。
却不想崔同急喘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不……不是,是朝廷传来了八百里加急公文,此时已递进了府中,急等殿下回去拆看。”
是朝中传来的公文?谢景安一惊,神色越发凝重,下意识的与林言对视了一眼,也顾不上什么巡视和过二人世界,连四周知晓他身份向他行礼的百姓都来不及给个什么回应,就点头道:“好,回府,备马。”
他话音落下,就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宿卫,各牵着一匹马走到他面前。
谢景安和林言翻身就上了马背,顺着百姓让开的道路就奔驰起来。
索性莫州城不大53 55 页, ,即便商业区建在远离王府的位置,却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他下了马一边向王府里走去,一边问紧随他身后的崔同,“刘主薄呢?让人知会他了吗?”
崔同摇摇头,道:“还不曾,不过刘主薄先前倒是来求见过殿下,只是殿下不在府中,又叮嘱了除非边关战事,其余事务皆不得打扰,便没有替他通传。”
崔同说着想到了什么,又紧跟了一句,说:“还有就是今日未时三刻有几个洛阳来的书生求见殿下,恰巧那时刘主薄也来求见,小的便干脆让刘主薄将人领走了。”
“洛阳来的书生?”谢景安听的心中一动,有心想问什么,可又记挂着那八百里加急的公文,便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进去,只道了一句让刘主薄无论如何将人留下,又随手指了个人去传唤刘主薄,而后步履匆匆的进了书房。
他才一进到书房,还不等坐下,崔同就将红漆封着的公文双手呈上,谢景安立即接过来,一边往上首的椅子上走过去坐下,一边利落的将红漆私开,取出公文抖了抖快速的浏览起来。
他一开始以为能让朝廷发八百里加急的公文,必是与边关战事有关,甚至很大几率是斥责他的,毕竟按他的预料,朝廷有很大的几率不会开战,而是会求和,但他的态度明显是主战,与朝廷的打算背道而驰,自然对他不会有什么好话。
却不想他一打开公文,看到上面写着调派三路大军去支援平州,惊的他险些跳起来,虽有些不可思议,但到底是好事,谢景安顿时一颗提着的心落下去,整个人轻松了一点,脸上也带了些喜意。
谢景安情绪的变化,林言自然看了个清清楚楚,忍不住焦急问:“公文上写的什么?可是关于边关战事的?是谈和还是应战?”
林言身为一个武将,比谢景安更关心边关战事,自从听到颌曷倾巢而出的消息后,几乎夜夜都睡不安稳,此时自然紧张,一向冷静的面容皱起了眉头,颇有些坐立难安。
谢景安平日里喜欢逗逗他,但这个时候不会卖什么关子,不用他再催问,就直接将公文随手递给他,转头去看崔同:“一会儿刘主薄来了不必通传,让他直接进书房。”
说到这里谢景安顿了顿,沉吟了片刻,又道:“你再派个人去将陶秋唤来,他也不必通传了,本王有要事问他,也让他直接进来。”
崔同答应了一声,急忙就下去办差,此时林言也将公文大致浏览了一遍,神色说不上意外还是惊喜,有些复杂,看着谢景安道:“朝廷竟然会愿意应战?朝中一直传出的不是谈和的风声吗?怎会愿意应战?莫不是哪个大臣说服了圣上?”
林言百思不得其解,谢景安也想不明白,毕竟他们一直听到的风声都是谈和以及和亲,甚至做好了孤立无援只靠他们自己的心理准备,不想他们都准备了这么些时日,不再对朝廷有什么奢求的时候,朝廷却给了他这么一个意外和惊喜,既让人高兴,又让人不安,总觉得朝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这件事的走向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陶秋先刘主薄一步到了王府,因有谢景安的吩咐,守在外面的宿卫与扈从并未通传,而是直接推门让陶秋走了进来。
大约这些日子十分的忙碌,陶秋本就不胖,如今越发消瘦,再加上个子也不高,乍一看真像个孩子,时常让谢景安有一种压榨童工的错觉。
好在陶秋外貌像个孩子,性子却颇为沉稳,差事也办的极出色,这才让谢景安勉强压住了他换人的想法。
进到书房后,陶秋就要躬身拱手行礼,可他才抬起手臂,谢景安就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他,摆摆手道:“事情紧急,就不要拘泥于虚礼了,快告诉本王,你最近得来的关于长安的消息都有哪些,可知晓为何朝廷会一改主意应战,宫里有什么动静吗?”
陶秋主事的情报组织刚搭建起来,按理说只是个空壳子,暂且还派不上什么用场,可如今莫州人流如织,天南地北的人都有,再加上又都是消息比较灵通的商人,说不得就会打听到什么。
果然,谢景安话音落下,陶秋沉吟了片刻,就道:“回殿下的话,属下倒的确听说了些关于长安消息,只是这消息是真是假,属下还不曾证实,也不知该不该说与殿下听。”
“都这个时候,管他是真是假,”谢景安不在意的道:“你直说就是,本王自会分辩。”
陶秋这才放下心,将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他道:“关于长安的第一桩事,还与殿下有关,殿下曾派人护送进长安寻亲人的那位杨姑娘,如今已然寻到亲人了,恐怕殿下都想不到,这位杨姑娘的亲人是谁。”
谢景安原以为陶秋要跟他卖关子,正要催问一句,陶秋就接着道:“这位杨姑娘的亲人殿下还很熟悉,正是教导了太子殿下多年,门生遍布天下的杨太师。”
这一点真是让谢景安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他不由惊讶出声,“杨太师?”
陶秋道:“正是杨太师,据属下得来的消息,如今杨太师与太子殿下之间已是极为疏离,虽是还不曾卸任太师一职,但已与太子极少走动,恐怕递折子致仕已是早晚的问题。”
谢景安既有些高兴,又有些惋惜,一时心情很复杂,毕竟对他来说,太子的势力越小,他就越安全,可杨太师终究是个名扬天下的大儒,若就此致仕,实在是朝中的一大损失,如今朝里脑袋清醒还肯为百姓着想的官员不多了,少一个,就不知百姓日后要多吃多少苦头。
只是他虽是个亲王,在这种大事上实在说不上什么话,又与太子有嫌隙,虽心中惋惜不已,到底还是按住想要做些什么的想法,又问陶秋,“还有呢?可有关于边关战事的消息?”
陶秋道:“属下听从长安来的商人说,长安城中如今很是不平静,自从圣上下了调派三路大军支援平州的消息后,朝中百官以及太子就长跪不起,平日对太子甚是疼爱的圣上此次却不闻不问,任太子跪了两天两夜,几乎跪废了膝盖骨,皇后娘娘也哭诉了许多回,却都不改主意,坚持要调兵。”
“父皇的主意?”
“圣上的主意?”
谢景安与林言几乎同时出声,脸上皆是一片震惊之色,他们在陶秋来之前讨论了许多种可能,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调派三路大军支援平州一事,居然是圣上提出的,按陶秋得来的消息分析,还是强顶住朝中百官的反对,一意孤行。
这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谢景安半晌才回过神,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其他的呢?还有什么消息吗?”
其他的就是一些琐碎的消息了,陶秋原打算一起告诉谢景安,可看他的神色,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摇摇头,说没有什么了。
谢景安不疑有他,挥挥手让他先下去,就转身与林言议论起来。
谢景安不可思议道:“调派三路大军去驰援平州的事,我一直以为是哪个大臣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或以性命相逼让父皇改了主意,却不想是父皇一意孤行定下的,这实在不像他的性子,是宫中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还是父皇本性如此,而是我们都不了解他?”
谢景安拼命回忆着他穿越这些日子以来听来的关于康平帝的一切信息,虽然这些信息未必就是真的,可按着他对待原主以及其他皇子的手段看,实在不是个什么明君,不然也不会任朝中克扣边关军粮而不管,几乎是任他们自生自灭一般守着边关。
林言也觉得匪夷所思,却并未仓促开口,而是思考了一番,才摇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会不会圣上的这个决定,与杨姑娘一事有关?”
林言的这句话给了谢景安一个新思路,他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在椅子扶手上敲打着,就着这个声音,陷入了沉思。
据他知道的,原主的便宜皇帝爹十分喜欢太子,喜欢到不允许有任何一个皇子对他的储君之位有什么威胁,只看几个皇子的下场,就很能了解皇帝对太子的喜欢程度。
皇帝现在除了太子,还活着的皇子一共有四人,谢景安被远远打发了,七皇子还太小暂且不提,五皇子六皇子虽还在长安并未之藩,可他们都未被授予什么实权,并不曾插手半点朝中事,成日里都是溜鸡斗狗的打发时间,以至于让太子在朝中几乎只手遮天,足可见皇帝对太子有多喜爱。
可这么喜欢太子的皇帝,却在此次不顾太子的反对,甚至太子跪了两天两夜险些跪废了膝盖骨也不改主意,实在太过反常。
若是平日英明神武也就罢了,可重文轻武到这种地步,几乎不拿边关军当人看的皇帝,真的是不掺杂其他目的做的这个决定吗?
谢景安想了又想,无论如何都无法说服自己,他摇摇头又摇摇头,这不可能,必然还有别的原因。
第171章 准备
谢景安试图从头捋一捋, 但是他没继承原主的记忆, 得来的消息也都是通过旁人口述的,真假难辨,再加上叙述人告诉他时很可能带了主观意愿, 所以谢景安很是想了一会儿, 依旧没想通。
想到最后谢景安脑袋都疼了, 只好放弃, 一挥手说:“管父皇是因为什么才做了这个决定, 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原本我还担心宋将军仅凭平州这么一座不大的城池能不能顶得住,现下有三路大军相助,我算是彻底放心了, 不过我又在想,颌曷倾巢而出, 我们也不遑多让,这几乎可以称的上是决一死战,是不是能一鼓作气干脆将檀平关夺回来?”
谢景安以前并不是没有这个念头, 只是他实力有限, 后勤固然能勉强保障, 但是边关军人数不多, 颌曷又是倾巢而出,能顶得住颌曷攻击将他们拦在城外就已经勉强,更不要说将檀平关夺回来,而如今不一样了, 有三路大军驰援,谢景安虽然不知道具体人数,但加上边关军,怎么说也有几十近百万,他们粮草充足,又提前做了准备,他更是给边关运送了不少好东西,尤其是望远镜,那他是不是能奢望一下,不止将颌曷打回去,还能将檀平关夺回来?
一旦出现这个念头,谢景安就彻底按不下去了,越想越激动,甚至连椅子都坐不住,干脆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转了几个圈,而后兴奋的走到林言面前,微微弯身紧盯着他,问,“你觉得呢?”
林言被谢景安这个大胆的想法惊住了,微微愕然,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皱眉细细思索起来,脸上的神色极为严肃,半晌才摇摇头道:“我也不知,若是先帝在位时,尚有可能,毕竟那时先帝虽重文轻武,却比圣上要轻些,也极为关注边关战事,可称的上是兵强马壮,而今除了边关军,其他大军恐难有与颌曷的一战之力,不过若能将统帅之职交于宋将军,倒有一两分可能。”
谢景安初时听到林言的话大为失望,可听到最后,先是一喜,紧接着又有点为难,他知道林言说的没错,要想赢得这场战争,除了将统帅之职交于宋良没有第二种可能,只是这事说着简单,办起来却极不容易,先不说圣上会不会同意,就算勉强同意了,也不能保证其他三路军队会真的服从而不拖后腿,战场瞬息万变,这场战争他们本来就不占优势,再不上下一心,夺回檀平关就是天方夜谭。
只是再不可能的事谢景安也想试试,大不了被圣上训斥一顿,反正他也不讨原主的便宜皇帝爹喜欢,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
谢景安是个说做就做的性子,心里一决定,当下就走到书案边,让林言帮他磨墨,自个儿斟酌着写起了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