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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 完本——by 张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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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叠子还能制成棉衣?秦总管有些惊讶,却不多问,很快敛了面上惊异的神情,思索了一番,恭敬的回道:“回殿下,若是殿下还在长安时,这白叠子制成的布虽有些稀奇,却也不难寻,可如今殿下远在莫州,便是蜀锦等都怕是难得一见,更别说白叠子制成的布了,依小的看也只有世家巨贾这等好精贵东西的人家里有些,外头卖布的铺子里想来是没有的。”
尽管谢景安做了心里准备,可真听到秦总管这番话还是有些失望,只是棉衣这种东西对他来说颇为重要,因此谢景安极为不甘心的道:“本王封地虽贫瘠,可也有十三个州,这么多世家富户,总是有铺子要给他们供货的,你先派人去外面寻着,若真找不着,本王再想法子。”
大不了等过个七八日世家富户运银的车队到了,看他们手中是否有这种布,再不济他派人搭姚斌那个胖子的船南下扬州买总成了吧,虽说这样今年的节礼是赶不上添进去了,可他们封地上千千万万的百姓却是用得着的,等开春再下个谕令鼓励百姓们开荒屯田,一步步将棉花扩大种植,过个几年虽不能保证他封地上的百姓人人都能穿的起,但至少大部分的百姓能买的起了。
谢景安既然坚持,秦总管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欲言又止了一番,到底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暂时安排妥棉衣的事情,谢景安就让崔同将花厅火墙连着的火灶熄了,自己一头扎进书房,开始对着淘宝上搜到的商品图,一笔一画描摹的认真,待谢景安描摹完毕,赫然是一个有两只轮子辅助平衡,仅供孩子骑行的儿童自行车图纸,这就是他想来想去,送给他那个聪慧可爱的亲妹妹的节礼之一。
……
林言从巡城卫下衙回到王府,先是回到卧房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也不带秦总管派给他随身侍候的下人,独自一人去了林婉住的院落。
他自从伤好后从檀州来到莫州,一直为顺王分给他的差事奔波着,鲜少有天黑之前回到王府的时候,也就是今日在器械司外看到的一幕让他有些触动,又想着过些日子他就要率兵北上瀛洲去剿匪,这一去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因此思前想后,决定今晚早些回来,看看妹妹这些日子过得可好,顺便告别一番。
在他印象里父亲还没获罪时,妹妹每日就看看书,弹弹琴,兴致来了绣一方手帕或者荷包,在檀州时他们身不由己妹妹才会吃了许多苦。
既然如今进了王府,又有秦总管派的奴婢侍奉,妹妹过的日子便该跟在家时过得差不多,却不想进到妹妹的院落,妹妹既没做针线,也没看什么小说话本,而是女婢告诉他:“自打姑娘被殿下传唤过去回来后,就一直待在书房,也不知在写画什么,就连晚膳也忘了用。”
听到女婢说殿下今日传唤过林婉过去说话,林言有些惊讶,不过倒没往什么不好的地方想,毕竟依他这些日子对殿下的了解,殿下也不是什么好女色之人,之所以唤林婉过去,大致是为了什么差事。
殿下这些时日新奇念头一个接一个,手下能办差的人却不多,就连崔小管事这等还未成丁的孩子都派上了用场,可想而知殿下人才稀缺到何种地步。
林言倒有心想为殿下引荐几个人才,只是如今他身份不比从前,昔日识得的有才学的人皆是勋贵,亦或者世家子弟,即便他真写信过去,只怕旧识也只会假装不知。
在檀州时倒是结实了几个武艺颇为高强的人,只是那些人多是戴罪之身,殿下救下他一个也就罢了,若是救的多了,只怕惹人非议,林言斟酌了一番,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般想着林言很快跨进了书房,果然如女婢所说,林婉正执笔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林言进到书房也没回过神,直到林言轻咳了一声,才猛的抬起头,惊讶的道:“哥哥今日怎么来了?可是巡城卫散职的早,亦或是哥哥找妹妹有什么事?”
林婉一边说着一边顺其自然的将一张新纸遮在写满了字迹的纸上,然后站起身在炕上坐下,伸手取了茶杯亲自斟茶,微笑的等林言的回答。
林言本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在外人面前尚且直言直语,更枉论在妹妹面前,当下就直接的道:“我听你身边的秀屏说,殿下今日将你唤过去了,所为何事?可是有差事要交于你?”
林婉原打算暂时不告诉林言的,可如今林言既然提起,林婉不好不答,犹豫了一番,还是老实道:“哥哥真是神机妙算,殿下今日将妹妹唤过去,的确是交给了我一份差事,只是这差事闻所未闻,我怕办的不合殿下心意,现下正绞尽脑汁呢。”
听到殿下果然给妹妹给了一份差事,林言倒没什么意外的情绪,只是好奇道:“你且说说,殿下交给你一份什么样的差事,说不得哥哥还能为你参详参详,解了你燃眉之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婉也不扭捏,径直将先前谢景安跟她说的话大致说了一遍,林言听完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既然殿下将这件差事交给你,显然有殿下的用意,在我们看来闻所未闻,甚至有些天方夜谭,可殿下说的未必不能成真,毕竟殿下现下做的哪一件事是我们从前见过的的?”
这倒是,林婉顺着林言的话想了想,原先还有些忐忑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转而问起林言的来意。
林言在来之前想好了,如今他和林婉相依为命,论理任何事情都不该瞒着对方,可想到剿匪的事情,话到嘴边到底还是没说出来,只将今日早上在器械司外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林言见时心中颇为动容,哪怕林婉只是听说并不曾亲眼所见,亦是心中激荡不已,半晌感慨道:“顺王殿下与别的殿下当真不同,除了太子殿下责任所在较为关注百姓民生,别的殿下哪个不是高高在上?每日只知贪图享乐,不鱼肉百姓都算好的了,何曾像顺王殿下这般纡尊降贵,平易近人,再者顺王殿下不止性情温和,竟还有这许多奇思妙想,只是到底不是正途,殿下贵为藩王,理应用心治理封地,岂能与商人这般密切来往,若是传出去,到底有碍殿下的声明。”
林婉说着叹息一声,林言却不以为然,笑着道:“何为大道?何为小道?殿下用心治理封地是大道,殿下与商人做买卖换取银两就是小道了吗?殿下初至封地,你也知殿下封地的情形,若是殿下没有这许多奇思妙想从商人手中换了这许多银钱,哪怕殿下纵有惊世之才,又如何治理封地?只凭十三州每年的赋税吗?”
第58章 琉璃
林婉不过是听随侍女婢提了几句府中最近多有商贾工匠进出, 这才有感而发随口说了几句, 倒不想林言反应这般激烈, 甚至与她争论起大道小道。
林婉与林言从小一起长大, 虽八岁后就开始男女大防, 但感情一向深厚,再者林言自小就不是多话的人, 长大一些后更是惜字如金,鲜少有说这许多句的时候,林婉不禁有些惊讶, 脱口而出道:“哥哥这是怎么了妹妹并非非议殿下,而是觉得以殿下的才学谋略, 更该做些合乎身份的事,而不是整日与这些商贾打交道,像这等小事交与下面的人打理便是了, 殿下何必要自己出面。”
林婉是真心觉得以顺王的本事, 每日做的该是封地里的一应大小事务,即便是真需要银钱,只管嘱咐一声,让人去处理便是, 何必自己忙里忙外, 不像个藩王,倒像个商贾。
只是这些话她只敢自己想一想, 哪怕她再敬仰哥哥,却也不敢说出口。
她自以为自己的话语说的够婉转, 也变相的解释了一番,却不想林言的脸色还是唰的一下沉了下来,原本便周身凶煞之气,如今这个神情,看着更骇人了,语气也变得有些冰冷,道:“妹妹,旁人可以这样非议殿下,你我二人却不该如此,若殿下真依他的身份行事,你我二人又如何能活到今天?难道你忘记了父亲莫须有的罪名,家里上上下下死了近百口的人吗?”
林言说话并未疾言厉色,语气甚至称的上温和,林婉却听白了一张脸,轻放在腿上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林言说此话并不是要训斥妹妹,见林婉似是被他吓着了,便脸色缓了一缓,语气也更温和了,低声道:“哥哥知你自幼跟着父亲请来的女先生读了不少圣贤书,读书是好事,但是世间万物却不能一概而论,就好似人有区分,殿下之间也是有不同的,顺王殿下远到莫州之藩会为了与商贾换取银钱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些奇思妙想,若是换成别的殿下,就未必如此了,毕竟历代皇子之藩封地不是没有只知吃喝玩乐,不管百姓死活的,殿下能有此心为发展封地不惜纡尊降贵,是百姓之福,也是你我之福。”
林婉原先还觉得自己并未说错,甚至有些委屈,可在林言语重心长的说完这些话后,顿时哑然,有心想反驳,可想来想去却不知说什么好。
毕竟哥哥说的没错,自从成祖为钳制异姓王立下每代新帝登基,其余皇子一旦成年必须去各地之藩的规矩后,历代都有藩王荒淫无道,鱼肉百姓之事发生,似顺王这般尽心竭力发展封地的藩王不是没有,却没有一位能像顺王这般,不惜纡尊降贵同商贾做生意。
林婉越想越多,方才的委屈和理直气壮不知不觉间就散的一干二净,反倒是想起一件事来,疑惑的问林言道:“哥哥教训的甚是,是妹妹读书读迂腐了,只是妹妹有一事不明,还请哥哥教教妹妹。”
林言见林婉一脸坦然,没了方才非议殿下时的理直气壮,悬着的心也放了回去,点点头道:“你说。”
林婉这次不再委婉,而是径直说了出来,道:“妹妹只是疑惑,妹妹在长安时依稀听过殿下做的一些事迹,从世人口中的传闻看来,殿下仿佛是个不通书墨,武艺也稀松,却暴戾成性,动辄就殴打人的性子,就连朝中大臣也多有被殿下打过的,只是如今看来,这些传闻与殿下相去甚远,难不成是有人恶意诋毁殿下的名声,亦或者是……殿下在韬光养晦?”
这个问题困扰林婉不是一日两日了,她早就有心想同哥哥商议一番,只是林言自从回到莫州后就一直早出晚归,除非顺王传唤,林言几乎不回王府,再者她又是女儿身,虽殿下对她颇为照顾,但王府中没有其他女眷,进出又都是外男,她实在不好抛头露面,这才一直拖到今日才问出口。
林婉疑惑的问题也是林言从前困惑过的,再者他现下已在巡城卫中站稳脚跟,又颇得殿下信任,王府中的宿卫扈从也颇为敬重他,因此他听到不少传闻,当下斟酌了一番,缓缓开口道:“你可记得殿下在众皇子间的排行?”
林婉虽在长安时不常出家门,但也是世家小姐,往来的手帕交都是名门贵女,多少也是听过的,回道:“妹妹自然记得,殿下行三,获封前一直被尊称三殿下。”
林言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婉一眼,才道:“那你可曾听说过大皇子和二皇子?”
看林言像是有些故意卖关子,林婉不禁气笑了,她虽说只是个女儿家,但该知道的也是知道的,再者大皇子和二皇子病故的事又不是什么皇家密事,不过是染了天花才病没了罢了,有什么不知道的。
林婉一边腹诽着一边就要得意洋洋的说出口,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神色一凛,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惊骇的看了林言一会儿,才有些张口结舌的道:“哥哥的意思是……殿下年幼时得过的那场天花……并非意外?而是……”
而是人为,这四个字在林婉嘴边转了几圈,却到底没敢说出口,明明书房内温暖如春,她却脸色煞白,后背的衣裳眨眼间就叫汗湿透了。
林婉尽管没说出口,林言却心知肚明,他如今和妹妹相依为命,又皆在殿下手下当差,论请伦理都该让她知道,以便让她知晓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值得她们倾力辅佐,因此直言道:“你所猜不错,当初殿下得的那场天花,并非什么意外,殿下之所以在长安时与到莫州之藩后性情相差如此大,不过是他为了自保,而装疯卖傻罢了。”
林婉只觉一道惊雷炸响在她头顶,炸的她头晕眼花,半晌才回过神艰涩的道:“这种皇家密事,理应知晓的都封了口才对,哥哥流放到檀州时还不知晓,现在又是从何处听说的?”
林言打定主意要将知道的事情合盘脱出,自然不会有所隐瞒,轻声道:“是从殿下身边的扈从口中知晓的,据那扈从说,这些传闻是从魏长史和刘主薄口中传出来的。”
魏长史……刘主薄……
林婉想到曾远远看过一眼的两人,原本只对这些话信了五分,现下顿时信了七分,她也不想刨根问底,只是叫一个个念头转的脑子疼,还是忍不住道:“殿下非嫡,惠妃又出身不显,母家并非大族,外戚中又没什么位高权重的人,何至于会有人去害殿下?难不成是担心殿下……”
林婉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林言打断:“你忘记了太子行几,是谁所出吗?”
听到林言这句话,林婉顿时哑口无言,一时之间被这个消息砸的脑袋涨疼,半晌才明白过来林言的意思。
太子是皇后所出,只比殿下小三岁,恰巧染上天花那年就是两岁时,那这么说,当初的大皇子二皇子和三殿下之所以染上天花,都是……都是皇后动的手?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婉越发脸色惨白,如坐针毡,半晌才喃喃道:“难怪殿下这些年要装疯卖傻,不然以殿下肖似圣上的面容,惠妃的美貌,只怕殿下早就……”
林婉越想越后怕,若是殿下当真如她所想被皇后所害,那她和哥哥焉能有今日,只怕早就死在檀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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