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坏完本——by 睡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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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都很顺利,没出什么岔子。
就在这时,前面秀场似乎出了点状况,是个小模特的鞋带松了,他旁边的男模没有注意到,似乎一脚踩到了小模特的鞋带,把小模特给绊倒了,整个人趴地上。
台下导演脸色一变,那小模特差点哭出来,但是忍着的,观众席开始窃窃私语,媒体狂闪灯。
男模怕节奏乱了,连忙将鼻涕眼泪糊一脸的小模特拉起来,几乎是拖着走完了秀。
他一下台,就被秀导指着大骂:“你是第一次走秀吗!应急处理公司没教过你吗!没看见欧文哭了吗?”
欧文就是在T台哭的那孩子。
秀导说英文,翻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那男模似乎能听懂,他脸色非常难看,较真地道:“不然怎么办?难道我中途停下来?这不是更不专业?”
秀导无话可说,忙去安慰哭得不成样子小欧文,却听见他说疼。
“哪里疼?膝盖?”
小欧文把手伸出来,只见他手心上有几个细小的针眼,其中一个还冒了血珠!
“这是……”秀导脸色微变,“哪里弄的?”
韩运注意到,那好像是跟自己同公司是模特,至于名字,韩运就没印象了,他记不住那么多人。
很快,就轮到了压轴的韩运跟小路易斯。
工作人员给他们戴上树枝做的花环,韩运花粉过敏,闻到花香就立刻就打了个大喷嚏。
音乐快结束了,秀导在他背后一推,嘱咐道:“定点时间拉长几秒。”
两人都没穿鞋。
由于提前彩排过,韩运倒并不紧张,训练的时候秀导说过:“韩,你可以收敛一下自己的气势,不要那么外放。”
从临时搭建的后台出去,他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宋霖,但目光只是扫过去一眼,便冷漠地移开了。
宋霖也并未表现出认识韩运的意思,只是侧头跟旁边某时装杂志的主编说话,主编目光扫过来,微微点头。
光脚踩在松软的草坪上,是有些扎人的,不过草坪今天上午都检查过了,也打扫了好几遍,踩上去脚上一尘不染。
作为模特,韩运是标准的衣架子,但他又长了一张在模特圈非常罕见的漂亮脸庞。普通观众和媒体看模特走秀时,一般都是先看脸,只有专业的时尚达人,才会先看衣服再看模特的脸。
韩运的长相温柔但不乏夺目的攻击性,五官线条柔韧深邃,加上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像个混血般,有时候甚至会抢了衣服的风头。设计师并不喜欢这样的模特,所以这些年来,气质单一的原主,走过的正规时装秀屈指可数,倒是经常去拍青春疼痛文学的杂志封面。
小皇帝就不一样了,尽管顶着这样一张天使面孔,但他走路带风,虽然听从秀导的话收敛了几分,但气势依旧,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美人如玉,气势如虹。
整个回形T台约三十多米,加上定点的时间,一段路走下来不过二十秒,但走到中间时,韩运突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尖锐地刺进他的脚底皮肤。
像是……针,而且不止一个。
血珠迅速冒了出来,鲜血的气味,常人是很难闻到的,但这缕微弱的血丝的味道,却唤醒了万里之外,沉睡在皇陵中的上古凶兽。
韩运自小在皇宫长大,他对这种手段太熟悉不过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人为的。
而手里牵着的小路易斯,在这时候猛地用力攥紧了他,平稳的脚步也是一缓,走路姿态变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停下。
韩运低头瞥他,发现路易斯眼中迅速聚起一泡眼泪花,他低头看向路易斯的脚。
很快,他反应过来——路易斯肯定也踩到了针。尽管路易斯年纪小,可他的专业素质不是盖的,哪怕疼,也还在坚持走,只是眼泪啪嗒地掉了下来,根本忍不住。
这样天使般的孩子,哭起来让人心肝都攥紧了,观众席一片骚动。
“怎么哭了啊?”
“哇啊,他哭得好可怜啊,好想抱抱他……”
韩运不假思索,迅速弯腰把路易斯抱起来,面庞笼罩上一片寒冰。
台下秀导,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被韩运的不专业震惊了!明明路易斯还在走,他怎么突然把娃给抱起来了呢!
宋霖也怔住了,微微皱眉,搞不清楚这什么情况。
在学去年的巴黎世家春夏秀?是特意安排的?
小孩子肌肤柔嫩,韩运自己被针刺得都疼得直皱眉,更别说这么小的小朋友了。若是让他看见自己还流了血,恐怕会当场晕过去。
他看见了秀导的手势,但根本没听他的指挥,抱着小路易斯走到定点位置,脸上的阴郁之色被他压下去一点,虽然抱着娃,还穿一身柔软的睡衣,甚至头上还戴仙女花环,但其姿态却十分嚣张霸道,非常张扬,浑身上下有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感,气场非凡——从没有男模像他这样走秀。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模特最宝贵的标签,走得再好再稳当也不如走得有特色,让人能一眼记住才是关键。
面对闪光灯,韩运不如原主那么训练有素,微微侧过脸去躲避闪光灯时,小路易斯似乎是无意之间,把头靠在他的脸颊上,金发缠在他白皙的脖子上,路易斯柔软的嘴唇仿佛在他侧脸上亲了下。
扛着摄像机的媒体们顿时精神一振,拼命地按快门,观众席也有不少观众不收规定地录像、拍照。
与此同时,无人踏足的沙漠深处的皇陵之中,一个头上生了两只黑色龙角的男人,被那股微不可查的血味引得睫毛微颤。
十几年前,考古学家发现了北邙山的景帝皇陵,为了弄清楚年代做了浅表挖掘,并在地面建造了博物馆,游人纷沓而至,吵闹得不行。伏渊不愿为此大开杀戒,便把整个陵墓连着山脉一起搬到了撒哈拉沙漠深处,这里常年干旱,无人踏足,十分安静。
正因为此,他灵力耗尽只能化作原形,安眠于韩运的陵墓之中,与君王尸骨相伴,如同之前那漫长的一千年。
他慢慢睁开眼睛,空气中那股逐渐消散的血味,让他本就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变得更深了,像深渊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flag没有倒!耶!
第9章
针眼小,韩运脚上的血很快就止住了。
看见路易斯哭,一大群人齐齐围上来抱他、安慰他,甚至打电话叫救护车,韩运刹那间也想哭了——他也疼,他也踩到了针。
可是没有一个人过来问他怎么样了、疼不疼。
他忍不住想,若他还是皇帝,受了伤,所有人都会为他紧张……
想了个开头,韩运就不愿继续想下去了,他用纸巾按着自己有针眼的脚心,越深想越委屈,他就是个没人疼的小可怜。
秀导抱着路易斯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你脚上也有针眼?”
韩运说:“草地上被人插了几根针。”路易斯爬到了他怀里来,韩运搂住他,但并不知道怎么说西语的韩运,也没办法安慰他,只能摸摸他的头。
秀导脸色凝重起来。
韩运:“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秀导:“我知道了,我会去调查的。”
上午和下午彩排时都没事,那说明针是在观众进场前那段时间被人藏进草地的,只要问一问那时候谁不在,很容易排查出来是谁。
那么多的工作人员,总有人看见的。
“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
韩运感觉脚底钻心地疼,他把带血的纸巾丢在旁边垃圾桶里,抬头望向秀导:“我可以不声张,但如果没有查出来是谁,我就……去报警。”
或许因为韩运受了工伤,薪酬多给他发了八百,因为脚太疼,他连庆功宴也没参加,就打车走了。
他高兴地在小区楼下买了一箱牛奶,提着上楼时,他的脚还是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心理作用。
电梯一到,韩运就觉得今天这层楼气氛不太对,黑压压的,灯也不如往常亮,有股难以言喻的森然……走到门口,他看见一只黑色的狗趴在自己的家门口。
这只狗高大挺拔,身姿像一只鹿,耳朵尖尖,黑色的皮毛十分油亮,一看就是有名的品种,还是特别凶的那种,浑身都散发一股穷凶极恶之气。
是他不认识的品种。
韩运怕狗冲上来咬他一口,默默地后退一步。
哪知这狗忽然站起来,朝韩运走来。他自知跑不过狗,而且跑了说不定还会激怒这狗,也没敢跑,就是害怕地把牛奶抱在胸口,根本不敢动弹。
万万想不到,他如今是如此窝囊,连狗都怕。
他被逼退到了墙边,恶声恶气地道:“我警告你啊,不能咬我!”
说完这话,狗便停下了,略微歪头望着韩运。
……竟然还有点乖。
韩运松了口气,立刻感觉这只大狗也不是那么地可怕了:“好了,快回家找你主人吧,别赖我这儿了。”他正欲往家门慢慢挪动时,那只凶巴巴的狗却走到他身旁,韩运以为它真的要咬上来,没想到那只狗低着头,温顺地在他腿上轻轻蹭了蹭。
他低头,看见狗的黑色眼睛里闪着依赖的光,仿佛找到了主人般。
韩运那天下楼还在电梯里遇见一个在他旁边撒尿的泰迪,他一个眼神把泰迪瞪得发抖,所以他不是很喜欢狗。他的豹房里倒是有很多野兽,但他只是看一看,从来不去碰,不接触那些野兽。
说来奇怪的是,豹房里那些凶恶之极的野兽,每次看见他都乖顺得像只小猫般,就像眼前这只凶巴巴的狗。
只是……望着这一只,尤其是眼睛,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让他心软的熟悉感。
他无奈地摇头,嘟哝一句:“算了,就收留你一晚上,妈的,这么壮实,看起来比我还能吃……”
狗再次乖顺地往他腿上蹭了蹭。
韩运不乐意:“别蹭!”
“是不是饿了?”他按了密码开门,先把狗赶到卫生间里:“会不会自己洗脚?”
于是狗就把脚丫子伸进韩运早上出门还没来得及洗、泡着内裤的盆子里跺了跺,跺完还在地毯上踩了踩,擦干水。
“……很聪明嘛!”他把牛奶放下,坐在堆满衣服的小沙发上,脱了鞋袜,看了看自己受了伤的脚,仍能看得见针眼,好几个小红点,皮肉里暗暗地在疼。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于是把脚翘到了茶几上,伸手按开电视。
而那刚自己洗完爪子的大狗,跳上了沙发,韩运要推他下去:“别上来。”大狗却不听,硬是爬到了沙发上,整个庞大的身躯都窝在韩运身上。
韩运猛地闻到一股挺好闻的气味,他就停下了:“嗳,你家主人给你用的香波还挺好闻的……”
狗身上的温度高,哪怕大夏天屋子里开了空调,韩运心里仍是极度不愿意抱这只不认识的大狗。
不过看在它干干净净身上还很好闻的份上,韩运想着自己反正等下也要洗澡,居然没动了。他随手搜了一个古装剧的频道,抱着怀里的大狗,仿佛自言自语般:“你找不到家了对吗?”
他低头望着狗,狗也望着他。
韩运声音很低,夹着浓郁的寂寥,琥珀色的眼睛垂下,看着仿佛快要流泪了般:“我也是……我找不到家了。”
他满脸都是委屈,一个人太惨了,他孤独坏了,竟然抱只狗都觉得温暖了许多。
他想,难怪这栋单身公寓楼里,这么多人养狗,他们或许都很寂寞。
韩运不会做饭,也忘了点外卖,夜里喝了几杯牛奶,吃了一盒苏打饼干,给狗喂了几根火腿肠。洗完澡后,韩运再次揽镜感叹:“这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啊!”
他满脸愁容,觉得短发简直丑爆了,自暴自弃的把身上内裤脱了丢在盆里,打算明天丢了,他懒得洗。
睡觉前,他怕狗上床,就把狗关在了卫生间里,里面开着排气扇通风。
韩运觉得自己能一个人活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了。
半夜,他感觉自己脚心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舔他受伤的那只脚。他睡得太熟,只是似有所查,抱紧了自己的被子,没有醒来。
月光下,赖在韩运家的那只黑色大狗,在一阵妖异的黑色浓烟当中幻化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他全身赤`裸,十分伟岸,英俊中带着一股挥散不去的浓重邪气,头上还顶着两个黑色龙角。
伏渊暂时还没办法把角给收回去,他要接近韩运,只能使用这样的方式。当他看见这个韩运时,便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六七十年前,地面打仗,炸`弹落在北邙山,惊醒了墓中沉睡的伏渊。他醒来时,记忆回来了一部分,而皇帝的尸骨已寒,魂魄也散了。
这几十年间,他游历人间。他想复活小皇帝,为此造了与他命格相同的坯胎,但他去阴曹地府找人的时候,生死簿上却没有韩运的名字,阎王面露异色:“他没有转世投胎,恐怕还在人间游荡。”
只是伏渊怎么也找不到他。
十几年前,考古学家发掘了下葬韩运的陵墓,他便在不惊动任何普通人的情况下,把整个陵墓连带着山脉都移开了。
他坐在床边,伸手探向睡颜里也带着几分愁色的韩运。
从前睡觉都是一派天真之色的小皇帝,如今也会为生活发愁了。
伏渊摸了摸他的脸颊,在昏沉的夜色下,深深地注视着他,一声叹息落下:“陛下,臣不在,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韩运睡着了,完全听不见,在床上翻了个身,似乎是空调温度开得太低,吹得他冷,他睡梦中嘟哝了句:“朕冷……”
伏渊顿了顿,掀开被子上床,手臂拥住他。
梦里,韩运又回到了自己的未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