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光和你完本——by 语笑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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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依旧在下着淋淋漓漓的小雨,零星有几点雪丝,旋在半空中就融化。空气很冷,顾扬把下巴缩进围巾里,沿着花坛上的砖慢慢往前走。
“要打车吗?”陆江寒问。
“我想走一会儿。”顾扬说,“现在的城市很安静。”
陆江寒:“……”
凌晨一点,要在寒风料峭的、下着雨的街头走一会儿,理由仅仅是因为城市很安静?
“您先回去吧。”顾扬转身看着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额前几丝碎发被风吹乱,笑成弯弯的眼睛里闪着光,“不用等我了。”
“你们艺术家都这样?”陆江寒拉了他一把,免得人掉进花坛,“至少告诉我点在哪里,说不定能陪你一起欣赏。”
顾扬想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说:“比如说,湿漉漉的地面,和路灯下的雨丝。”
陆江寒从地面看到路灯。
的确有雨丝。
而且很快就变成了雨点。
噼里啪啦的那种。
两人跑进便利店,买了热气腾腾的豆浆和关东煮。
文艺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说要在寒冷的冬夜淋雨,再比如说顾扬在街上跑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但文艺也是有收获的,有吸满了卤汁的鱼丸和白萝卜,也能坐在高脚凳上,隔着落地玻璃窗,看这被大雨冲刷的整座城市。
雨丝溅进地上的水洼,打碎一片金色光影。
朦胧又梦幻。
凌晨两点,顾扬趴在便利店的小桌子上,睡得很香甜。
陆江寒坐在他身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个流浪汉一样6" 那月光和你5" > 上一页 8 页, ,大半夜住进711。
但感觉其实还不坏。
而且他难得在深夜有了困意。
店员贴心地把音乐调到最低,好让这两个在寒冬雨夜无家可归的可怜虫睡得更舒服一些。
雨下了一整夜。
清晨,一群醉汉冲进便利店买饮料,顺利吵醒了两个人。
窗外阳光很刺目,顾扬眯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并且万分震惊!因为昨晚在睡着前的一瞬间,他还坚信总裁一定会叫网约车,载两人一起回家,怎么居然还能睡一整晚。
但陆江寒却觉得很理所当然,并且深刻相信,自己又帮艺术家行为艺术了一次——虽然脖颈有些酸痛,但不用客气,请吃饭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文艺.JPG
第21章 生病
“我们要回家吗?”顾扬站在路边拦车。
陆江寒还没来得及回答,手机就开始“嗡嗡”震动,杨毅说有家合作方出了点事,问他人在哪里。
“我和您一起去公司?”顾扬很有加班的觉悟。
“招商那头的事情,你不用去。”陆江寒拉开车门,又叮嘱,“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别再半夜淋雨了。”虽然很文艺,但文艺的代价却令人忧愁,他觉得自己八成会感冒。
顾扬很想解释,昨晚他只是想在湿漉漉的街上走一会儿,并不想顶着暴雨狂奔,更不想在711睡一整晚……听起来就很脑袋有病。但出租车已经消失在街角,他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打算下次再找机会洗清冤屈。
“起床了没有?”顾妈妈恰好打来电话,“刚刚给你发了闪送,是爸爸卤的排骨和豆干,记得收。”
“我还在外面呢,差不多八点半能到家。”顾扬看了眼时间,“行,正好当午饭。”
一听儿子今天不用加班,顾妈妈当即拍板,把人叫回了观澜山庄。至于已经闪送走的排骨要怎么办,1901就住着领导,收这一盒卤味也不算贿赂。
于是在公司里正准备开会的陆江寒,就收到了顾扬的短信,问他想不想吃家庭自制卤排骨。
五分钟后,手机“叮”一声弹出回复。
——吃。
“那我放在冰箱里了,您下班直接过来拿。”顾扬对着话筒说,“房门密码是8390,我等会儿要去观澜山庄,晚上才能回来。”
陆江寒把手机丢在桌上:“品牌的人什么时候到?”
“还有半个小时吧,在机场耽搁了一点时间。”杨毅递过来一杯咖啡,“昨晚的歌舞剧怎么样?我听顾扬说演出相当精彩。”
“是很精彩,邓琳秀还邀请顾扬为她设计新的演出服。”陆江寒说,“但你多接受一点艺术熏陶是会死吗?”
接受艺术熏陶不会死,但和你一起接受艺术熏陶,生不如死。
杨毅笑容标准,态度良好转移话题:“什么新的演出服,就那《海边月光》?”
“下一部全新的歌舞剧。”陆江寒说,“顾扬看起来很期待,他说哪怕时间不够,也想给其它设计师指出大致的方向和风格。”
“有模有样的,还真挺像大师。”杨毅一乐,“寰东将来怕是留不住他。”
“但寰东至少能多一个服装品牌,销量和目前的Nightingale相媲美,甚至超越Nightingale。”陆江寒说,“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倒是很期待。”
杨毅点头:“也是。”
……
观澜山庄。
顾扬坐在地板上,嘴里叼着一根笔,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他周围散落了不少稿纸,顾妈妈站在书房门口抱怨,说好不加班的,怎么回家又在工作。
“不算加班,是琳秀姐的事。”顾扬回神,“她想让我为下一部舞台剧设计新的演出服。”
“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舞台剧,你忙得过来吗?”顾妈妈帮他把东西收拾好。
“可以的。”顾扬转了转笔,笑着说,“而且这不是工作,是爱好。”
爱好总是能令人热血沸腾,迫不及待。他已经认真地读完了剧本大纲,故事发生在当下的S市,女主生活在一条杂乱的污水巷中,她需要美,却也不能美得太内敛精致,而是贫穷的、粗野的、放荡而又露骨的美,像是盛开在污水中的一朵红玫瑰。
顾扬第一个放弃的就是旗袍,虽然这的确是最稳妥的做法,但他这次想采用不一样的设计,况且旗袍和高跟鞋也并不适合跳太激烈的舞蹈。
宽大的裙摆、不对称的碎布,还有低胸紧身的廉价皮革,这是和中式古典风情截然不同的服装,看起来倒更像是上个世纪中期的朋克教母Vivienne Westwood。羽毛、亮片和暴露的剪裁,他不确定自己的念头是不是有些不伦不类、过分疯狂,但至少也得让它们先呈现在纸上。笔尖快速沙沙游走,勾勒出漂亮的线条,而时间也仿佛凝固攀附在了这些线条上,等顾扬再度抬起头的时候,窗外太阳已经落下山。
……
陆江寒把保鲜盒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排骨的浓烈香气立刻就充溢满了整个房间。顾妈妈最近在学北方菜,所以还特意配了几张小烙饼,圆圆的很可爱——当然,在陆江寒眼里,这些可爱暂时都属于顾扬,并不知道他背后还有帮手。
杨毅慰问来电,对下午发烧到三十八度的陆江寒进行关怀:“需要去医院吗?”
“没事。”陆江寒嗓音沙哑,“睡一觉就好了。”
杨毅又问:“那需要我来你家吗?”
然而就像他不想陪总裁接受艺术熏陶一样,总裁也同样不想在生病的时候还要看见他,于是冷酷无情一口拒绝。
杨毅只好说:“多喝热水。”
陆江寒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中间迷迷糊糊爬起来吃了一次药,也没看清楚究竟是几点,而等他再次被门铃吵醒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陆总。”顾扬站在门口,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您没事吧?”
“有些感冒。”陆江寒侧身让他进来,“找我有事?”
顾扬手里抱着电脑和笔记本,每周日晚上九点到十点半,都是他的补课时间。
陆江寒也想起了这件事,他从冰箱里取出一听饮料:“我去洗个脸。”
“您还是多注意休息吧。”顾扬站在他身后,“吃药了吗?”
陆江寒说:“忘了。”
面对这种神奇的回答,顾扬稍微沉默了一下。餐桌上还放着外卖白粥,他只好拎起来说:“我去给您热一下,先吃点东西再说。”
陆江寒裹了条毯子坐在客厅沙发上,专注听着厨房里传来的碗碟碰撞声——而顾扬折腾出来的动静也很符合他的神厨身份,乒乒乓乓叮叮咣咣,颇有几分气壮山河的王者架势。
唬别人不知道,唬总裁绰绰有余。
二十分钟后,顾扬吹吹被烫伤的手,把粥碗小心翼翼捧出厨房。
陆江寒暂时味觉失灵,也尝不出食物的美妙滋味,但一想到这碗粥出自顾扬的手——哪怕只是翻热了一下,也很值得全部吃完。
第22章 圣诞礼物
“这些是什么?”陆江寒瞥见在他的电脑下,还压着一摞凌乱的稿纸。
“下午随手画的,想顺便带给您看看。”顾扬把稿子递过来,“是为了那出新的歌舞剧。”
陆江寒再度对他的办事效率有了全新的认识,毕竟距离在咖啡馆里拿到剧本,也仅仅才过去了一天而已。
“可能看起来有点夸张,但剧本本身就是一个夸张的故事。”顾扬解释,“所以我想让舞台变得更加……诡异和华美。”
如果用普通的旗袍和高跟鞋,这场歌舞剧应该也是好看的,住在污水巷里、靠出卖自己为生的女人,被廉价布料包裹的玲珑身体,鲜红指尖夹着的香烟,都是最残忍的人间真实。但如果变成这种奇怪的服装——宽阔的大裙摆层叠华丽,粗看像是晚宴贵妇,可要是细细观察那些花纹和褶皱,就会发现其实全是污渍和补丁,或者是超短的皮裙和紧身内衣,以及缀满了羽毛和水钻的衬衫。没人能说清这些俗艳露骨的衣服究竟出自哪个年代,甚至连顾扬自己也不能,但这恰好是他想要的效果,用最荒诞的服装,让这个同样荒诞的故事彻底脱离真实,飞到天上去。
“我不知道剧本的详细内容,但如果非要在这些和旗袍里二选一,”陆江寒扬了扬手里的稿纸,“明显你目前的想法要更精彩。”
“而且这些衣服在跳舞的时候,也会更好看。”顾扬说,“我会再理一下思路,等差不多了再去和琳秀姐沟通。”反正还有一年半,完全不用着急。
“所以说,易铭嫉妒你的才华是理所当然的。”陆江寒说,“有没有看过‘暮色’这一季的新品?和Nightingale完全不是一个等级。”那是易铭在大学毕业后一手创立的品牌,曾经红极一时,现在已经被凌云时尚收购。
“他太急功近利了。”顾扬拉开一听饮料,“不过这暂时和我也没关系。”
陆江寒笑了笑:“最近这人还找过你吗?”
“偶尔会见面,为了Nightingale。”顾扬说,“至少从表面上看,我们都对这种合作关系很满意,聊得也很融洽。”易铭没有再对酬劳提出过任何异议,虽然那的确是夸张的天文数字,但顾扬很明显不打算退让,他也就识趣地放弃了讨价还价。
而在这件事情上,顾扬最感谢的人就是陆江寒,如果没有对方的引导,自己或许还在为了Nightingale焦虑烦躁,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愉快,对未来充满希望,而且银行存款惊人。
他也仔细考虑过,这份感谢要用什么途径来具体表达,总裁的物质生活看起来很富足,精神世界好像也不贫瘠,俗称什么都不缺。所以顾扬思前想后,除了努力工作之外,好像就只剩了一个思路,他可以亲手做一套正装,虽然总裁的衣橱里挂满了Kiton和Stefano Ricci,但这和所有高定都不一样,是只为一个人服务的奢侈心意。
“你在想什么?”陆江寒问。
“没什么。”顾扬收拾好桌上的东西,“那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陆江寒点头:“谢谢。”
中华小当家的服务很细致到位,在离开之前,还会帮忙收拾好餐桌,把碗放进洗碗机。
陆江寒躺回床上,原本空虚的胃里有了食物,骨子里的酸痛和寒冷也就随之消失一空,变成了温暖和奇异的虚脱感。
像是被卸掉了所有的力气,漂浮在云朵间。
1703的公寓里,顾扬正在认真思考要去哪里弄一套陆江寒的正装,尺寸总是要量一量的,按照他目前的水准,还不足以目测定Size。
微信群里消息跳动,是杜天天在哀嚎,为什么最近小扬扬都不理我们了,是不是被富婆拐走了,然后就是刷屏一般的“苟富贵”。顾扬哭笑不得,他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把自己正在给陆江寒做衣服的事情说出去,毕竟从大一开始,宿舍的群众们就强烈要求要获得一件手工衬衫,后来退化成T恤,再后来又自暴自弃成老头汗衫,结果直到毕业,也没能穿上一条师弟亲手缝的高定大裤衩,简直闻者伤心。
顾扬抱着靠垫坐在落地窗边,看着远处终夜不灭的灯火,眼底闪着光。
往后几天,杨毅纳闷地说:“你有没有觉得,最近顾扬总是往你的办公室里跑?”
陆江寒放下手里的文件,疑惑道:“是吗?”
话音刚落,顾扬就捏着薄薄两张纸,来找总裁签字确认。
陆江寒:“……”
“谢谢陆总。”顾扬扫了眼衣架,淡定离开。
还是没找到机会。
……
提问:要怎么样才能找个合理的理由,把总裁的西装带回家?
——谢邀,你的确是我见过最饥渴的题主。
——兄dei,是男人就按在地上硬脱。
——这道题我会做!泼他一杯爱的卡布奇诺!
……
其实仔细想想,“不小心”泼一杯水,换一个干洗的机会也不是不可行,但这种行径一来很脑残言情剧,二来显得自己小脑有恙,三来总裁的Cesare Attolini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舍得泼,泼坏了还得赔,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