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如死完本——by 回南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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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我又被电话铃吵醒。这回确定不再是梦,奈何我浑身无力,呼出的气都是烫的,实在没力气去够那电话,只能任它响到没声儿。
我起先觉得冷,紧紧将被子捂着,出了一身的虚汗,等到了后面又觉得热了,敞开了被子,整个人恨不得将衣服都脱光。
嘴唇干得起皮,喉咙里简直能喷火。我想喝水,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不会就这么死在床上吧?那也太随便了。我还没看到顾霓出嫁;还没等到我的孩子出生;席宗鹤那个王八蛋,还没恢复记忆呢……
我还没听他亲口跟我说:“我们重新开始吧。”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就在我奋力与病魔搏斗,想要自黑暗中夺回自己的神志时,忽地额头上被人覆上了一条冰冷的东西,骤然缓解了我的燥热。接着,温热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停在我的唇上。
对方轻柔地摩挲了两下我干燥的唇,带起一丝古怪的麻痒,我忍不住微微动了动,错开了。
到底是谁……
我拼命想要睁开眼,最后倒是给我成功了。只是半睁着,视野十分模糊,光看到一抹人影朝我压了过来,随即一道清甜的水流自他口中渡到了我口中,解了我的燃眉干渴。
对方离去时我极其不舍,还想抬起头去追,被人推着肩又轻轻按回了床上。
“水……”我皱着眉,有些不悦遭人阻挠。
然而很快,那双含着水的唇又压了过来,继续为我渡水。
我伸出舌头,不住舔舐着,席卷着他的口腔,力求搜刮去最后一滴水资源。渐渐地,便气息不稳起来,简单的行为染上了情欲,多了占有。似乎有只猛兽压着我,要将我拆吃入腹。他砸吧着嘴,说要从最美味的舌尖开始。
我抬起绵软的手,勾住他的脖颈,半睁着眼,从喉咙深处发出闷哼。
突然,他像是醒转过来,狠狠将我推开,抹了抹唇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就亲我?”
明明是你先亲的我啊……
我倒回床里,闭上眼道:“不知道。”
“你……”他气得不轻,正要说什么,门口猝然响起按铃声,他只好憋回一肚子怒火,起身走去开门。
我悄悄睁眼看他背影,听了一阵,似乎是姜烟的声音,但距离太远,又太轻,我听不分明。
他们说了没两句,门又关上了。我立马闭上眼,恢复成与方才一般无二的姿势。
“你的确是不需要我照顾的,多得是人想照顾你。”他往床头柜上丢了什么东西,接着坐到我身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干姐姐干妹妹的,你的女人缘还真好,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
哪里来的干妹妹,我只有一个干姐姐,一个亲妹妹。
我装睡没有动,忽地,那双湿热的唇再次压了下来,只是这回没有渡给我半滴水。他纠缠着我,啃咬着我,带着恨意拉扯我的唇肉,似乎真的要将它撕下来吞进肚子里。
第42章
认不出席宗鹤是假,难受是真。我昏昏沉沉再次睡去,醒来已是天明,房里除了我再没第二人,不知道席宗鹤是什么时候走的。
床头柜上随意地丢着一盒板蓝根冲剂,该是昨天姜烟送来的。我拿起来翻看了下,有些好笑。姜烟当时看到席宗鹤在我房里,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
还有席宗鹤,这冤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上周见到我时还冷语冰人,让我少演戏,这次态度倒是一下子缓和下来了,又是喂水又是偷亲的。
我摸了摸唇角,他到底记起来多少?又需要多久才能想起这全部的五年时光?
虽说他能记起来已经是万幸,可我还是贪心地想让他快一些,再快一些想起来。我已经受够了他的误解与漠视,不想再同他为敌。
要是他能恢复记忆,我定要扣拜天地,再不说老天爷一句坏话,下半辈子还要多做好事。
正发愣,雯雯从外面进来了:“顾哥你醒啦。”
一共两张房卡,还有张我交给她保管,昨天席宗鹤怎么进来的,动脑?4" 昨日如死13" > 上一页 16 页, 酉胂刖椭懒恕?br /> 我坐床上问小丫头:“是你把房卡给他的?”
雯雯眼神躲闪:“我按门铃你不开门,打电话也不接,怕你出事就找他帮忙了呀。我跟他一起进来确认过你没事才走的,我是女孩子不方便留下来照顾你,只能拜托他嘛,我也不想的。虽然你喜欢男人,但我们终究男女有别,你懂的。”
我简直气笑了,她竟然还很有逻辑。还有什么我喜欢男人,在席宗鹤之前,我分明从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
“懂了,我这次回去立马找个男助理,把你换了。”
雯雯手里挽着我要换的衣服,闻言一下子扑到床边,皱着脸惨嚎道:“不要啊顾哥,我错了。是桑青哥教我的,要我没有机会也要给你们创造机会。”她可怜巴巴,“你和席先生复合了,我们不用处处看人脸色,你也能开心些。况且我看得出来,他不是对你毫无感情的,就是嘴硬,拉不下脸。”
当初招她就是看中她没有心机,哪晓得她真的什么都敢往外说。
“我这段时间很不开心吗?”
雯雯瞟了眼我的脸色,斟酌着道:“自从席先生失忆,你就很少有开心的时候了。”
我有些怔然,原来是这样的吗?我自己都没有发现,还以为一切如常,自己装得很好,不想都看进了旁人的眼里。
雯雯就跟我和桑青的小妹妹一般,跟了我这些年,早就不再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更像是朋友和亲人。我摸摸她的脑袋,道:“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的,这又不是你的错。”雯雯仰头看我,说到动情处,眼角闪着泪光,“你们明明还挂念彼此,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他昨天那样担心你,绝对不是对待前任的态度。”
我见她侃侃而谈,不免失笑:“你才谈过几回恋爱,装得什么都懂的样子。”
我从床上起来,脚刚下地,因为绵软无力而控制不住地身体轻晃了下,还好被她一把扶住。
“我虽然恋爱经验不多,但我看过很多小说呀。”她笑嘻嘻道。
大病未愈,还有些低烧,雯雯将我裹得严严实实,到楼下等车时,遇到姜烟她都差点没认出我来。
“你昨天病着,节目上的流程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姜烟语速较平常快了不少,“这次来的两位嘉宾你也不陌生,要是身体实在支持不住,我跟曹熙说过了,他会见机行事,尽量将重点放在其他人身上,你也好趁机休息休息。”
我不陌生的嘉宾?
车子已经来了,我在上车前追问姜烟:“嘉宾名字总要告诉我吧。”
她有些惊讶,但很快又将表情都收了起来:“席……我以为有人告诉你了呢。这次的嘉宾,是江暮和骆莲啊。”
哈!
冤家路窄,是谁趁我病要我命,竟然选了江暮这个人渣来恶心我?
我本就胸闷气短,乍一听到“江暮”这两个字,简直要呕到翻白眼了。
可能我脸色实在难看,姜烟担忧地问我能不能坚持,要不要上医院。
“没事。”我摇摇头,咬牙道,“我能坚持。”
那一整天都很糟糕,我的身体状况是一个原因,江暮的到来是另一个原因。
他倒是心大,都火烧眉毛了还跟没事人一样,照常与众人谈笑风生。摄像机拍得到拍不到的地方,他都要与席宗鹤黏在一起,好似两人真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前后辈。
连骆莲都悄悄和我说:“看不出他俩这样好。”
别说她,恐怕连席宗鹤都莫名江暮怎么忽然又对自己示好了。
我在院子里头重脚轻地劈着柴,没想到斧子脱手而出,恰好砸在正在说话的江暮与席宗鹤脚下。
我虽然总想让江暮死,但也不是要这样手刃他。
“没事吧?不好意思手滑了。”我连忙向两人道歉。
江暮惊魂未定,拍着胸口没说什么,席宗鹤皱了皱眉,捡起那把斧子递给我。
“你也太不小心了,不行就不要硬撑。”
我接过斧子,垂眼道:“我没事。”
一旁江暮好奇地凑上来,笑意盈盈问我道:“顾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我还没开口,席宗鹤替我答道:“他拍戏受了寒,有些发烧。”
江暮露出恍然表情,伸手搭在斧柄上,缓慢而不容置疑地将它从我手中抽走:“哦,发烧了可不能操劳啊。这样吧,我来替你劈柴,你上屋里休息一下吧。”
随后他灿笑着转向席宗鹤,亲昵地叫他小鹤,要他教自己劈柴。
我冷眼看江暮撩骚,忽地喉咙一阵痒意袭来,实在有些撑不住,咳嗽两声,只好转身往楼上走去。
进到房里,我去拉窗帘,看到楼下席宗鹤与江暮有说有笑偎在一起,浓情蜜意,羡煞旁人。
席宗鹤似有所感,抬头看过来,我将窗帘一拉,躺到了床上。
他挂念我什么呀,他一点都不挂念我,现在江暮和容如玉分手了,他们俩正好再续前缘,又有我什么事?他连我都帮了,怎么会不去帮江暮呢?江暮一求他,保准跑得比谁都快。
我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六点多时,杜宇跑上来叫我吃饭,问我怎么样了。
我刚睡醒,就觉得没什么力气,其他倒还好。
“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今天是骆莲姐下厨的,你等会儿可要多吃点,她还特地给你炖了鸡汤,闻着可香了。”他为了表现友爱,还要特地扶着我下楼。
“她把我们家的鸡炖了?”院子里那群鸡,除了第一期时席宗鹤和杜宇抓过一只,之后就再也没动过它们,养了几期都有感情了,不想今天惨遭骆莲毒手。
杜宇赶忙撇清自己:“席哥和暮哥抓的!”
吃饭时,席宗鹤与江暮坐在一起,我与骆莲坐在一起。席间安欣岚问起我们几个拍《风声鹤唳》时的趣事,江暮侃侃而谈,与骆莲两个一搭一唱,宛如双簧一般,饭桌上笑语不断。
他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幽默风趣,温柔漂亮。人人都爱他,他也爱人人。不说席宗鹤、容如玉这样的天之骄子,就说一般的小年轻,也是很容易被这样捉摸不透,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表象迷惑,陷入到这朵食人花的陷进里的。
每个人都想做最特别的那个,抓住他的心,挽留他的脚步。但现实骨感而残忍,他便如纳西瑟斯,只爱自己,永远不会为了他人停留。
江暮要的,席宗鹤能给,还能往多了给,但席宗鹤要的,江暮却给不了。就算当初没有车祸,没有容如玉,他们也走不长。
吃完了饭,按照台本,该一起看《大牌农家乐》首播了。奈何我热度反复,吃饭时还觉得好好的,一会儿又发起高烧。偏偏自己还没反应,要不说是骆莲发现来探我额头,说不准就要晕在众人面前。
“你脸都红成什么样了,快上去休息吧。”骆莲想了想,又给否决了,“不行不行,你高烧不退也不是办法,让小曹派人送你去医院吧,你这样必须得吊水了。吊水好的快些,不然你得影响后面的行程了。”
原本杜宇想陪我去,他这个目的性太强了,我直接就拒了,说有雯雯照顾我就行。结果到了上车时,不知怎么搞的,席宗鹤在最后一刻跳上了车,挤到了我身边。
“我陪你去。”他在黑暗中对我说。
我裹着衣服,闭上眼靠在车窗上,烧得已经没有余力跟他扯别的,只好随便他去。
第43章
到了医院,挂号取化验单这些都是雯雯跑腿,席宗鹤就负责在我脚下没力起不来的时候搀扶我一下。
摄影机尽职尽责地一直在我俩周围环绕拍摄,记录下我最糟糕的模样。我怀疑要是我吐了,他们恐怕还会不嫌恶心地盯着我那摊呕吐物一通狂拍。
医生开了三瓶注射液,少说也要挂两个小时的水。
“我这里有雯雯就够了,你回去吧。”我实在是搞不懂席宗鹤,他又不是杜宇那种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上位的新人,跟我来这出又是为了什么?
席宗鹤看了眼腕表,神色淡淡道:“没事,我陪你。”
他这是吃错药了吗?
我看劝不动他,无可奈何,只好对摄像师和跟随导演道:“你们到旁边休息一下吧,拍了一天也累了。”
还好他们没像席宗鹤这样不听劝,很快跑输液室外找了处空地休息去了。
三瓶注射液,输液时间比我预计的还要久。直到近十一点,我们一行才从医院出来,坐上回白浪村的车。
整个输液过程我都在昏睡,但每当一瓶注射液输完,护士来更换新的注射液时,我又会短暂地醒来。这时候便能看到席宗鹤从头到尾十分清醒地站在一旁,在护士确认我姓名的时候低声应答,而坐在我对面的雯雯早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回到农家小院已是十二点整,我们一行人刚下车,就被院子里突然升起的烟火吓了一跳。
推门而入,就见院子里整整齐齐一排人,我差点以为他们是来迎接我的,仔细一看,地上用烟火排着一行字——JM生日快乐。
今天竟然是江暮的生日,换言之,也是我的生日。
毫无预兆,突如其来,没有防备。
骆莲等人见我们回来了,连忙招手道:“快来快来,我们给江暮过生日呢!”
这一出惊喜不知道他们策划了多久,除了烟火,连蛋糕都买齐了。一想到如果不是我身体不好,说不准他们还要让我亲自给江暮做一个手工蛋糕,我就庆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