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男主完本——by 风起画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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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浔埋头拍戏,对周遭或窥探或好奇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态度一如既往。因少了顾虑,戏也演得越发精湛。不过几日工夫,褚浔敏锐察觉,剧组的氛围在慢慢恢复正常。
肖钰铭终究心有不甘。每逢与褚浔对戏,总要存心刁难。褚浔耐下性子陪他演。一遍、两遍……反反复复。褚浔长了记性,轻易不肯再动气。多演几次,他便将私下设计的不同表演方式,全都一一尝试。更趁机练习感情首访。肖钰铭演戏却是一板一眼。演来演去,也只那几个固定套路来回搬用。NG的条数多了,到不知究竟是在折磨褚浔,还是在折磨他自己。
又过几天,悦影的总裁周琦亲自前来探班。周琦看似只是因公路过,临时起意来剧组看一看。他只逗留十几分钟,与肖钰铭也未单独见面,之后即匆匆离去。临行前,吩咐助理请全体剧组喝热饮。又许了剧组半天假期。
褚浔与安雅坐同一辆保姆车回酒店。女孩一路眉飞色舞,对周琦赞不绝口,“相貌好,性情也好。跟肖钰铭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惜,”安雅摇摇头,分外惋惜的模样,“就是不得宠。”
褚浔的好奇心被勾起,不由问道:“你说周琦不得宠?”
“嗯。稀奇吧?”安雅压低声音,凑在褚浔跟前分享八卦,“周大少爷样样都好,但偏偏不得周老先生欢心。据说,若不是肖钰铭实在难当重任,”安雅看看前方的司机,几乎用气声道:“悦影的总裁,还不一定会是谁呢。”
“哎,”说完安雅长叹一口气,“想不通啊想不通。一个风度翩翩才貌双全;一个傲慢自负徒有其表。有人竟能讨厌第一个喜欢第二个……简直匪夷所思嘛。”
车厢颠簸。褚浔在轻微摇晃中,不禁想到王猛与王铮。自他与王猛相识,便见王猛对王奶奶千依百顺、孝敬有加。王铮劣迹斑斑,一旦毒瘾发作,对王奶奶亦非打即骂。就是这样天差地别的两兄弟,王奶奶真心喜爱的,却竟然是王铮。
人的感情,从来便是这般不讲道理。
回到酒店,褚浔洗过澡,正要开电脑追新更的《夜游人》。内线电话响起。竟是周琦亲自打来,请他去隔壁酒店一聚。
褚浔深感意外,但也未曾想太多。他只猜测,傅惊辰应是走了周琦的关系调换剧本。如此,周琦若是看了傅惊辰的面子,想与他私下见一见,似也能说得通。
褚浔不好拒绝,挂断电话,匆匆换好衣服赶去约好的酒店。
周琦助理守在包房门外。见褚浔赶到,立刻将房门拉开。
褚浔走进包房,见里面已到了三个人。一个周琦,一个肖钰铭。另一个年级略长的,虽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是谁。
周琦忙起身将褚浔迎至上座。姿态温雅可亲,言谈举止都令人极为舒服。彼此谦让一番入席坐好。周琦指一下褚浔下手那人,介绍道:“魏儒晟魏大制片。悦影的元老级功臣。也是我的良师益友。”
金牌制片魏儒晟。这般响亮的名号,褚浔自然是听过的。他若未记错,魏儒晟入行已有二十余年,手中捧红过众多电视明星。只是近几年,荧幕上已鲜少能看到他制作的剧集。
周琦颇为善解人意,又向褚浔解释道:“魏大制片功成名就,如今流行的题材,没多少能入得他的眼。这次我也是磨了许久,才请得动他出山担纲《踏歌行》的制片。”
褚浔微微一怔,立时醒过神来。魏儒晟显然与周琦私交甚密。由他换下《踏歌行》原本的制片,这部剧便全然由周琦一手掌握了。
褚浔禁不住抬眼去看对面的肖钰铭,果然见他眉心紧皱神色不豫,随时随地都要爆发一般。
褚浔收回视线,只管转头与魏儒晟寒暄问好。
魏儒晟鬓边微霜,看去四十出头。笑容与周琦一般和煦亲切。
“久违了,”魏儒晟以自己的酒杯,碰了碰褚浔的,“多年不见,褚先生风采依旧。”
褚浔微露疑惑,“魏先生,我们以前见过面?”
魏儒晟垂眼看一看杯中红酒,轻轻笑起来,“贵人多忘事。虽只匆匆见过一面。鄙人可从未忘记过褚先生。”
难怪他见魏儒晟亦颇为眼熟。褚浔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记性不好。”
魏儒晟目光闪亮,似燃起星点火光,“无妨。只要褚先生以后不要再忘记就好。”
菜品上齐。宾主一面闲聊一面进餐。若忽略掉肖钰铭,气氛还算融洽。
待到酒席将散。周琦放下酒杯,沉下脸色面向肖钰铭道:“钰铭,向褚先生道歉。”
到了此时,才是这场酒宴的重点。
肖钰铭眼也不抬,冷哼一声,敷衍道:“对不起。”
周琦面色铁青:“站起来!去褚先生面前,斟酒道歉!”
褚浔还未及拒绝,肖钰铭猛然起身,“让我给他斟酒道歉?凭什么!”
周琦拍案道:“父亲的话你也不听了?!”
“父亲只让我道歉,没让我斟酒!”肖钰铭面红耳赤,似受了天大的屈辱,“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傅惊辰的一个宠物,竟还想让我……”
“啪”得一声脆响,一只酒杯摔在地板上。杯中的酒水,尽数泼在了肖钰铭的脸上。
第85章
褚浔一惊,怔怔僵在座位上。魏儒晟看一眼肖钰铭,也未试图缓和局面,不动声色将视线挪开。
肖钰铭面庞沾满酒水,愣了一愣方意识到周琦做了什么,登时满面涨红向周琦跳脚嘶吼:“你敢泼我酒?你竟敢为那种下贱货色泼我的酒!”
周琦神色尚且冷静,只嘴唇稍显苍白,“对贵客不敬。我有权替父亲教训你。”
肖钰铭面皮抖动,一手抬起点着周琦,咬牙切齿,“你有种!你有种!”另一条手臂青筋暴叠,似是立刻便要提起拳头对准周琦砸下去。
魏儒晟至此方站起身,绕到肖钰铭身边,规劝道:“钰铭,周总也是为了你好。悦影和周家,毕竟都要对傅总有所交代……”他说话间,状若无意瞥了一眼褚浔,“你多担待一些。都是一家人,不好在褚先生面前伤了和气。”
褚浔心口一跳,直觉魏儒晟这番话似乎并不是太妥当。
果然,魏儒晟话音刚落,肖钰铭目中怒意更盛。他猛然伸手扯掉桌布,杯盏碗碟叮叮当当摔落一地。
“姓褚的,你给我等着!”肖钰铭双眼赤红,突然又将枪口调转射向褚浔,面目狰狞口出秽语,“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这种只会爬床的玩意儿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说完甩开魏儒晟,气势汹汹踢开房门,大步走出去。
褚浔平白遭受一番辱骂,脸色亦明显阴沉下去。周琦与魏儒晟忙都来劝。褚浔实在无心应对,草草告辞离去。
回到酒店,恰好碰到助理急匆匆要往外面跑。那位助理名叫陈勉,是位极稳重妥帖的年轻人。现下看到褚浔却一副如见救星的模样,口中喊着“可回来了”,改了方向三两步冲到褚浔面前。
看他慌里慌张似有急事。褚浔问了他又否认。只说褚浔手机也未带,他找不到人有些着急。剧组为演员请来的临时助理,通常只帮艺人处理在片场的杂务,鲜少有人在收工时还如此负责。
褚浔看一眼陈勉,忽然道:“你每天二十四小时形影不离跟着我。傅总要多付你多少酬金?”
陈勉还在叮嘱褚浔,以后出门一定要带手机。乍然听到问话,随口回道:“傅总不需多付酬金,正常给加班费就……”讲到一半猛然顿住,一双眼睛不住眨动。
褚浔与陈勉对视,静默片瞬,又问:“有位秦深秦先生,认识吗?”
陈勉满面懊恼,抬手捂住眼睛,心虚道:“秦先生,是我们的部门经理。”
《踏歌行》开拍伊始,傅惊辰即指派陈勉一同进组。一面为照顾褚浔,一面自然也为将剧组相关变动及时传递回去。更换剧本事件发生后,褚浔便对陈勉的身份起了疑心。现在猜测落在实处,却也提不起精力再与傅惊辰计较。他现下更关注另一桩事。
褚浔想一想今晚的酒宴,问陈勉:“小辰……不,傅总跟你提过,悦影的人会请我吃饭吗?”
陈勉立时摇头:“傅总反而亲口吩咐过我,要我看着褚哥,最好不要跟悦影的人有私下来往。”这话他却无法直接对褚浔讲,只能暗中将褚浔看得更紧些。
褚浔听了眉心皱得更紧。暗暗思忖今晚这顿饭,或许当真另有目的。抬头见陈勉神情颇为不安。褚浔刻意放松神色,对他稍加安慰,便先行回房去。
今晚的事,褚浔便也暗中揭过,未对任何人提起。他只想安稳将戏拍完。至于其他人究竟有何目的,只要不再将他卷入其中,褚浔亦不愿多生枝节。
所幸那晚肖钰铭闹过之后,再未有状况发生。魏儒晟在悦影颇有威望。他接任制片,时时便会来组里坐镇。剧组工作效率更见提高。肖钰铭似也对他有些忌惮,与褚浔对戏时,竟也收敛起脾气,没再有意刁难。
褚浔长舒一口气。阴沉许久的心情,终于稍稍放晴。
一个月后,剧组结束棚内拍摄,辗转去南方拍外景。
此时正是天气由秋转冬。外景地条件艰苦,衣食住行都不甚方便。在一处偏远景区拍摄时,可供入住的酒店只有寥寥几间高级客房。剧组按资历、职务分配房间,褚浔便只轮到一间标间。他对此并无抱怨,只觉理所应当。不想魏儒晟却要将自己的房间换给褚浔。
褚浔自是不肯答应。两人僵持许久,魏儒晟笑道:“不是为别人。是我自己想与褚先生交个朋友。难道也不可以吗?”
褚浔坚持道:“我当然也愿交魏先生这个朋友。但规矩便是规矩。谁都不能例外。”
魏儒晟还要说些什么。肖钰铭自两人背后走过来,嘴角勾一抹暧昧笑意,凉凉地道:“魏制片要怜香惜玉。怎么竟还有人不肯给脸?”
褚浔面色一沉,也不与他多话,转头便往楼上去。
肖钰铭已有许久未再作乱,现下重又露出原形,两眼紧盯褚浔背影,目光狠戾宛如毒蛇,“呵,做戏做久了,还真当自己清白坚贞了!”
魏儒晟面上笑意不减,双眼仍落在褚浔被仔裤包裹的一截柔韧细腰。等他身影远去,方转头对肖钰铭道:“马上就要杀青了。我的小少爷,你可别再给我惹事。”
肖钰铭冷笑,“怎么,难道我看错了?你竟然不想睡他?”
魏儒晟双目微微弯起,憧憬一般,道:“想。想了很多年。”倏忽却神色一凛,双目冷光锐利锁紧肖钰铭,“可我更想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肖钰铭,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他竖起一根手指,在肖钰铭面前缓慢摆动两下,“有些人,只能想不能碰。”说完收起手指,魏儒晟又露出笑容,拍拍肖钰铭肩膀,转身也走了。
肖钰铭站直身体,眼中渐渐闪动兴奋光芒。他向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般轻声道:“不能碰……等他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婊子,我倒要看那位傅总,还肯不肯拿他当宝贝。”
第86章
为赶进度,圣诞与元旦剧组均未放假。新年也只有初一一天可以休息。这一年春节来得早。半个多月后,在剧组加班加点的忙碌中,过年的气息渐渐浓郁起来。
杀青在望。崭新的一年即将到来。经历种种波折,辛苦忙碌四五个月,剧组的氛围终于稍稍变得轻松一些。
腊月二十七那日,剧组要拍摄年前最后一场重头戏。亦是褚浔与肖钰铭在剧中的最后一场对手戏。这场戏“文武双全”。两人既要虚与委蛇、迂回试探,又要在半空吊威亚打斗。地面上亦有长达数分钟的纠缠厮杀。几十组镜头拍完,即便不出大纰漏,也需一整天时间。
上午进展顺利。肖钰铭只NG了四五次。导演喜上眉梢,脾气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温和。
午饭后稍作休整,专注拍摄褚浔与肖钰铭近身对打。褚浔习过武,亦有舞蹈功底,寻常打戏他都可应付自如。反观肖钰铭虽足够用心努力,但碍于身体条件限制,许多动作明显力不从心。他又不愿多用替身。剧组便只好与他一点点磨。
演员对拍打戏,难免会有肢体冲撞。褚浔与肖钰铭又各自拿了武器,虽说只是道具,十几个镜头反复尝试下来,褚浔的手臂也被肖钰铭的剑柄打得生疼。
导演喊了暂停让演员休息。助理陈勉忙将褚浔拉进保姆车,小心掀起褚浔右臂衣袖,果见原本皮肤细白的小臂上,已布满青青紫紫的淤痕。
陈勉眼中似有怒气。褚浔安抚他,“没事。拍打戏吗,难免的。这点淤青连轻微伤都算不上。”
陈勉忿忿道:“我看褚哥每次都能收住力道,不让道具当真打在他身上。怎么他十次倒有八次全都冲着褚哥的手臂来!”
“这不怪他,”褚浔笑笑解释道:“他没有武术功底。”
习过武的,才懂如何发力、如何收力。与人配合近身搏斗,亦能尽力控制动作幅度与力度,不至当真伤及对方身体。而没有功底的,自然做不到收放自如。是以若两位演员一对一拍摄打戏,更易受伤的,往往却是身体控制力更好的那一个。
陈勉尤气愤难平,“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不要这样想。”褚浔拍拍陈勉肩膀,“女朋友要等急了吧?快点走吧。”
陈勉女友在国外工作。两人见面机会本就稀少。之前圣诞节剧组正常开工,女友回国也没能与陈勉见面。这次女孩去东南亚出差,特意在国内停留两天。褚浔知晓后,便提早为陈勉放了假。
陈勉神色犹豫,“不然,我还是留下来吧。就怕我不在,万一他们再欺负你……”
“没有万一,”褚浔无奈又好笑。直接拉开另一侧车门,将陈勉推出去,“有人欺负我,我会更狠地欺负回去。”面上扬起笑容,褚浔冲车外的陈勉连连摆手,“快走快走。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