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轴监理会完本——by 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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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愣是从疲惫的叹息中听出了性感。
真是中了他的毒!
花鑫浑然不知自己在无意识的时候勾引了一把温煦, 他还琢磨着案子的事,自顾自地说:“汪厉贩毒这事算是坐实, 有没有指纹不重要了。”
“那白月怎么处理?”温煦想起那个对穆渊恋恋不舍的白月,心里还是有些牵挂的。
花鑫又一次迟了迟, 才说:“老副的意思是做完所有检测,就让杜忠波抓人。”
“但是, 没有证据啊。”温煦想起汪厉案的问题——虽说,案情基本已经清楚了,可至今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如果是监理会结案,还说得过去,警方结案,可就难说了。
说道证据,花鑫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一旁的温煦居然听见了磨牙声。温助理了然地给自己一个答案:“还是没证据啊。”
“你以为抓住白月就算结案了?早着呢。”花鑫心情不爽,只能跟温煦念叨两句:“你看,在汪厉案中,有两个凶手,一个下毒的,一个抢劫杀人的,这样一来就等于有三个涉案空间。警方没有指证白月的证据,只能从制毒工具上下手撕开一条口子,顺藤摸瓜。但是,郑俊胜这个人,我们肯定是要扣下的,这就等于掐断了警方的线索链。”
温煦听得有点头大,好在还是明白的,故而跟着一起犯愁:“那怎么办?”
花鑫蹙眉咂舌,“怎么办?我们要负责帮警方找到确凿的证据。”
哦,原来臭脸的原因在这儿啊。
话及至此,他们已经赶到了接小七的地点。小七穿着连帽长款羽绒服,背着双肩包站在风雪中,好像一只孤零零的电线杆子。打老远花鑫就看到了他了,特别是背包上的荧光袋,那是去年他送给小七的生日礼物。
花鑫忽然拍了脑门一巴掌。
“你干啥啊?”温煦搞不懂,老板怎么突然一副忘了天大的事的举动。结果,没等花鑫回答,他也跟着想了起来。
小七啊小七,站在风雪中孤孤零零的小七……
“小七的生日!”温煦提高了嗓门大喊一声,“糟了,忘得一干二净。”
花鑫懊恼地点着头,跟着说:“我也忘得一干二净。早就过去了,真是的,怎么能忘呢?”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小七拍打身上的雪打开后车门上车,车子里的温暖让他感觉重回人间,满足地呼出一口寒气。前面的情侣档同时回身,朝着他笑得格外诡异。小七瞧瞧这个,再看看那个,不解地问:“你俩干嘛?”
温煦没话找话:“七哥,最近几天过的咋样?”
花鑫马上瞪了他一眼,温煦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最近几天小七忙成驴,怎么可能过得好。这话问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温煦挠挠头,实在不知道说啥好了,“我还是开车吧。”
车子缓缓行驶起来,花鑫还扭着身对小七笑得意义不明。小七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不耐地问:“你吃错药了?”
花鑫抿抿嘴,情真意切地说:“哥们,等案子结了,我给你举办一场世纪生日趴!”
小七闻言一愣,过了几秒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立刻挑起眉头,朝着花鑫冷笑一声,说:“对啊,你打赌输了。”
花鑫对着小七咬牙切齿使眼色,到头来还是被温煦好奇的眼神盯得牢牢的,糊弄过去八成不大可能,而现在也不是说闲话的时候,花鑫只好拿出老板的姿态来,说:“闲话少叙,开车!”
温煦眯眼一笑,道:“反正你早晚会告诉我。”
小七坐在后面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
三个人赶往总部的途中,坐镇总部的副会长守在技术部,只等箱子的最后几项检验结果出来。杜忠波也留在了这里,他有些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时间,一会来回踱步。副会长被他搞得心烦,便说:“放心吧,我找了好几个人照顾你女儿。”
杜忠波却摇摇头,说:“我不是担心小语……我是想,那几个跟踪我的人到底什么来头,会不会跟姜璐有关。”
“你不怀疑是双弧的人?”副会长拿起咖啡壶,给杜忠波续杯,“如果郑俊胜跟他们有他关系,跟踪你的很可能就是他们。”
虽然副会长说得有些道理,但杜忠波却不这么想。他言道:“应该不是双弧。如果他们的目的是箱子,以他们的能力早就找到了,没必要等我拿到箱子之后再跟踪。换个角度想,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月夕……”
杜忠波并没有说出“如果双弧的目的是黎月夕”会怎样怎样。看他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答案,所以需要深思。副会长神态自若的观察着,那双总是很淡然的眼睛在这时候显得与以往有些不同。语气很轻松地问道:“如果是月夕,你觉得会怎样?”
杜忠波摇了摇头,并没有给他回答。随即,换了一个话题,说道:“我现在有点儿想不通双弧的套路了。”
很显然,这个话题在副会长的心里要比“黎月夕”更加有吸引力。他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很专注的问道:“能不能说说具体的想法?”
“说什么?”杜忠波笑着坐在了副会长对面的椅子上,“我自己都想不通,怎么跟你说?”
“想什么就说什么。”副会长耐心十足,“反正距离出结果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就当是闲聊了。”
杜忠波呵呵笑着,心想:你的闲聊都是这种水准的话题,那你动脑筋的时候需要啥子话题?老夫力不从心啊。
杜忠波抬起头来看了眼天花板,微微叹息,随后才以不确定的口吻说:“老副,你觉不觉得在蜂巢事件之前双弧的行事作为非常嚣张。不止嚣张,而且还非常的,怎么说呢?肆无忌惮!”
肆无忌惮这四个字好像打开了他的思路,开始滔滔不绝起来:“那时候,他们似乎并不怕我们,而且也不是很了解我们。”
副会长略微一想,又提出一个问题:“你是觉得蜂巢事件之后他们变得谨慎了吗?”
杜忠波夹着烟的手摆了摆,肯定地说:“狙杀科瑞,抢走他的跳跃器,这种事情怎么能用谨慎来形容呢。”言罢,附身挑眉回视面前的副会长,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我的意思是,他们好像在突然之间对我们有了充分的了解,而且知道怎么样回避我们。比方说柯瑞案,我们除了查到一个幻海酒吧以外,一无所知,对他们一无所知。他们把所有关键性的线索都隐藏起来了。”说到这里,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材像是一堵墙,杵在副会长面前,笼出一大片的阴影。
副会长神色如常,既没有被杜忠波所想所言砸的心有戚戚,也没有因为他的忽然靠近而产生压迫感。拿起手边的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咖啡。
都聊到这儿了,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前这位年轻的掌权人,可是比警局的老头子们还有城府啊。
副会长似有心似无心地问:“然后呢?”
杜忠波直言:“双弧的boss一定要比我们想得更难对付。我不知道白月究竟跟双弧有什么牵扯,或者说到底有没有牵扯,但是我有一种直觉,跟着白月就能找到郑俊生,找到郑俊胜就能查清他一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话音刚落,两个人的手机同时接到来自花鑫的一条信息。
花鑫一行三人已经进入总部,询问他们都在什么位置。老副给了具体的房间号,不多时,花鑫和温煦推门而入。
杜忠波问道:“小七呢?”
“干活去了。”花鑫随口回了一句,就势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温煦进门直奔工作状态的咖啡机,倒了满满一大杯!一口咖啡进肚,感慨道:“老了啊,不抗冻了。”
这屋里年纪最大的是杜忠波,走到温煦身边,煞有介事地说:“您老贵庚?”
温煦眯眼一笑,没吭声。一旁的贵公子花老板抖了抖衣服上残留的雪水,即便一天没过换衣服,他从头到脚照样散发着矜贵的气质,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说:“温煦,给我倒一杯咖啡。”
温煦屁颠屁颠准备咖啡,双手奉上。花鑫单手接过,喝了一口就蹙眉:“哪来的劣质咖啡豆?”他嫌弃地把咖啡杯子塞回温煦手里,斜着身子一靠,眼皮懒懒地挑起来,瞥了眼副会长和杜忠波,“你们聊到哪了?”
这腐朽的资本主义小哥,太特么欠抽了!
虽然副会长也想把花鑫乱棍打出去,可毕竟已经习惯了花鑫这幅损样儿,只能视而不见吧。于是,随口道:“老杜认为,郑俊胜跟双弧有点关系。”
“那是肯定的。”花鑫丝毫不犹豫地说,“双弧的人曾经想要进入化工厂的某个房间,但是任务并没有完成。而郑俊胜呢,曾经在化工厂工作过。我们是不是有理由怀疑双弧组织的人接触郑俊胜是为了化工厂?或者说他们接触郑俊胜,不单单是为了利用他贩毒敛财。”
站在旁边的温旭忽然明白了。直觉上有几分怀疑,但很快又意识到这一切来得合情合理——郑俊胜能够在人间蒸发,监理会查不到他的一点线索,会不会也跟双弧组织有关?
支撑他怀疑郑俊胜与双弧有关系的不止是失踪一件事,第二件事,是那个给他一台电脑就能上天入地的小七居然一直找不到郑俊胜。给郑俊胜撑腰的恐怕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有管理性的组织。就像双弧。
房门忽然被推开,他们的谈话被走进来的技术人员打断了下文。
“副会长,结果出来了。”技术人员神情严肃的说着,把手里的平板电脑递了过去。
在副会长仔细阅读化验报告的时候,技术人员对另外三人解释道:“我们在那些工具里检测到毒物残留,经过化验,确定是汪厉所中的毒。”
杜忠波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问道:“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技术人员说,“因为这种毒是很多有毒物质合成出来的。单独用任何一种下毒都不会致命,可要是混合在一起……你懂得。所以,要做检测对比并不难。”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个时候的杜忠波一扫之前的郁闷,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但他知道现在不能拿着证据回警局,毕竟他也是监理会的成员之一,就两项工作而言,他更加喜欢监理会这一边,这可能跟黎月夕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不过他本人并不承认,只是在工作方面,为监理会卖多一点点力,一点点而已。
杜忠波对着副会长露出即将看到胜利的微笑,问道:“老付,你打算怎么办?”
副会长把平板电脑递给了温煦,温煦坐在沙发扶手上跟花鑫一起看着。
花鑫只是扫过一眼检验结果,便说:“抓人吧,这案子不能拖了。”
杜忠波似乎料到花鑫会这么说,然而谨慎起见,还是把关键人物提了出来:“郑俊胜怎么办?”
没等花鑫开口,副会长摆摆手示意他稍微等等。花鑫看得出,老副是为难了。
副会长的为难之处在于他是个掌权人。他不单单要顾着汪厉案,还要顾着柯瑞案。花鑫急着抓捕白月,是想专心破解柯瑞案。所以,单论这件事,副会长是同意立刻抓捕白月的。
可矛盾就没办法化解了。如果现在就抓了白月,需要多久时间让她说出郑俊胜的下落?进一步说,白月一旦被抓,郑俊胜得到消息后会不会隐藏的更深?
忽然,一直安静如小绵羊的温煦开口了,他说:“我觉得,还不能抓白月。”
哎呦,温煦居然反对花鑫的意见。少见少见。
副会长和杜忠波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温煦,就连遭人恨的资本主义老板都抬起头来,盯着他。
温煦完全处于本能地址在乎花鑫的态度,这会儿被老板盯着看,心里多少有点打怵。
花鑫很随和地说:“只要你的理由能说服我。”
温煦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很正式地说:“她丢下了穆渊……我觉得,她开始收秋儿了。”
花鑫蹙眉歪头:“收什么?”
杜忠波嘿嘿笑着:“收尾的意思。你真是没文化。”
花鑫一副老子很高贵不跟屁民一般见识的样子,白了杜忠波一眼,转回头去问温煦:“哈尼,收球儿是什么?”
温煦老老实实地说:“是秋天的秋,不是球。就是说该收庄家了。”
副会长不耐地指了指花鑫:“不要打岔,让他把话说完。”
花鑫拉着温煦的手,让他坐下说。温煦像是脚底下生了根一样,一动没动。开玩笑吗?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前辈、一个是最高领导、这里哪有他坐得份儿。
花鑫也是没辙,索性不管他了。
温煦一脸严肃地继续分析:“穆渊找了一个律师保护她,我估计那时候她就意识到事情兜不住了。但是她没跑,也没干啥,只是请穆渊吃了一顿包子。将近两个小时啊,我都被冻透了!就几个包子一碗汤,他俩能吃两个小时,我也是佩服了。”
副会长咳嗽两声,提醒道:“先不说包子的事。”
“对对对,包子不是重点。”温煦言归正传,“重点是白月,她甩了穆渊,一个人走了……”说到这里,眼神有些茫然,“她是爱穆渊的,所以,她不想连累穆渊,一个人走了。”
脑海中的记忆画面像是投影在雪白的墙面上,成了一幕暂短的无言电影——风雪中白月回首,最后一次凝视。
再见。你在温暖的光明里,我向你道别。幻想中的耳鬓厮磨,支撑我走到尽头。欠太多,不能说感谢。今生毁了我的灵魂,我没有灵魂去来世与你相遇。就此再见吧。
再见,不过是再也不见。
“她身上承担的事情太多了,能放下的只有穆渊。”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咖啡的香气弥漫,门外的脚步声路过,有人随着脚步低语,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