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轴监理会完本——by 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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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把老板扯回来, 在厨房门口探出喊道:“月夕,帮我个忙呗?”
黎月夕把怀里的兔子放下,乖乖去厨房帮忙。杜忠波想亲近一下面前柔软又毛茸茸的小动物,兔子一脸的嫌弃,直接跳到地板上去寻它的小鱼干了。
杜忠波苦笑了几声,怎么连你也挤兑我?这时候,花鑫走到跟前,低声问道:“几个情况了?”
杜忠波撇着嘴摇摇头:“油盐不进。”
“来硬的!”
杜忠波失笑,指了指额角:“你以为他的伤怎么来的?逼急了,真撞墙啊。”
花鑫翻了个白眼,鄙视道:“一定是你的方法不对。”
杜队长不屑地冷笑一声:“我的输出功率没那么大,你牛逼你上吧。”
花鑫扭头瞥了眼厨房,斗志满满。杜忠波拿手里的遥控器点了点他的手背,低声说:“今晚不行,我有事单独问他。”
“什么事?”
杜忠波比划了一下:“胎记。”
哦,这个还真不能掺和,分开问比较合适。
外面两只大狐狸合计着怎么搞定黎月夕,厨房里的温煦可是比他们要厚道的多,至少他没想过要给黎月夕“过堂”。
“把碗筷摆好。”温煦拉开装着餐具的抽屉,让黎月夕自己拿。
黎月夕看了看里面满满登登的格式餐具,眉头微蹙,问道:“你们就两个人,为什么准备这么多餐具?”
“我老板买东西一般都是以‘批’为单位,不要见怪哈。”
想起杜忠波家的筷子,只有一两双,其中一双还是他女儿的。
摆放餐具的时候,黎月夕朝外看了一眼,杜忠波还在跟花鑫闲聊,俩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自然而又放松。黎月夕想了想,把两副餐具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些。
“吃饭了。”温煦大声吆喝着,叫外面的两位大爷进来用膳。
杜忠波第一个走进来,看到满桌子的饭菜挑挑眉:“都是你做的?”
温煦回道:“家常便饭,坐下尝尝。”
杜忠波对付了好几顿饭,可算见着正儿八经的饭菜眼睛直冒绿光,拉开椅子大刀阔斧地落座,看上去与平时并无二致。
花鑫坐在主位上,温煦跟往常一样坐在他的右手边,杜忠波坐在他左手边,黎月夕最后一个入座,挨着杜忠波。等大家都坐好了,花鑫才拿起筷子。
花鑫的筷子刚伸出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温煦说:“去把那瓶低度的青梅酒拿来,我跟杜队长小酌几杯。”
杜忠波一听说有酒,跟着附和:“有酒好啊,我也放松放松,这几天绷的太紧了。”
温煦略有些不满地瞪着自家老板,花鑫笑得温柔,说道:“拿来吧,都喝点放松放松。”
老板的微笑真的很好看,温煦的原则碎了一地。
很快,精致的酒杯被放在桌子上,温煦很体贴地问:“月夕成年了吧?能少喝一点吗?”
杜忠波扭头看着身边的少年:“能喝一点吗?”
黎月夕默默地点点头,杜忠波拿起他的杯子,朝着温煦递过去:“倒满。”
不是说只喝一点吗?倒满是什么鬼?
“没关系,青梅酒度数很低。”花鑫在一旁怂恿,温煦总觉得这俩人不怀好意。
斟满酒,执起筷,饭菜飘香,美酒瓷杯,莫名的让四个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温煦的手艺虽比不上酒店大厨,却有着浓浓的家的味道。杜忠波大快朵颐,没多一会儿,吃下了两碗米饭。黎月夕似乎对米饭没什么兴趣,一边小口吃菜一边小口喝酒。杜忠波瞥了他几眼,立时不满地说:“不吃饭怎么行?还挑食?西红柿对身体好,都吃了,别往旁边拨拉。”
温煦愣住了,端着酒杯看着对面那俩人。
黎月夕对着小半盘的西红柿直运气,看上去是真的不喜欢吃。杜忠波用勺子舀起他盘子里的西红柿,放好:“乖乖吃了,不准挑食。”
黎月夕勉为其难地把西红柿吃进嘴里,也没嚼直接吞下肚,拿起酒杯赶紧喝了一大口,呛着了,治咳嗽。
温煦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杜忠波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给黎月夕顺顺背,说:“没事,打个嗝就好了。”
别说,黎月夕当真打了个嗝,也不咳嗽了。略神奇。
温煦拿起筷子给黎月夕夹了点鱼肉,说:“不爱吃西红柿就不吃,多吃点鱼吧。”
黎月夕没吭声,把酒杯拿起来递给温煦,意思是——倒酒。
这都三杯了吧?真没事吗?温煦犹犹豫豫的给黎月夕的杯子里倒满酒。
花鑫貌似很自然地问道:“黎月夕,以前常喝酒吗?”
黎月夕摇摇头。
“过年过节的,不陪你爸爸喝一点?”
闻言,黎月夕已经举到嘴边的杯子顿了顿,神情瞬间暗淡了下来,慢慢地放下了酒杯。
杜忠波和温煦同时出脚,在桌子下面踢了故意找茬的花老板。
花鑫很无辜地看着温煦——他踢我我能理解,你踢我算怎么回事?
温煦假装没看到老板的颜色,视线飘飘忽忽落在地上,兔子正吃得欢,怎么看都是可爱的不得了。
杜忠波挠挠头,感受着从身边散发出来的压抑气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拿起被放下的酒杯,塞进少年柔软的手心里,沉声说:“叔叔在这呢,想喝多少喝多少。不过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黎月夕低着头,使劲地点了一下。
温煦斜睨着花鑫——你俩这是玩什么呢?
还没等花鑫有所反应,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花鑫动也不动,温助理起身跑去客厅拿电话。
手机屏幕上没有显示号码,温煦就知道肯定是总部打来的,他朝着餐厅喊道:“老板,出来接电话。“
花鑫放下酒杯,懒洋洋地离开了餐厅。
温煦小声对老板说:“可能是总部电话。“
花鑫接过手机,走到窗前,接听后低低沉沉的喂了一声。
“是我。”副会长打了招呼。
“什么事?”
“绑架温煦的那三个人交代了,但结果比我们想的要糟糕。”
“什么意思?”
“孙洲这个人你知道吗?”
孙洲,当然知道。温煦绑架案中的漏网之鱼,甚至跟黎世翔夫妻的死也有关系。
听罢花鑫的回应,副会长说:“这三个人供述,都是孙洲的朋友,绑架案是孙洲一手策划,他们最初并不知道要绑的对象。那个窝藏地点也是孙洲提供的。”
“说白了,那三个白痴除了‘孙洲’这人,其他的情况一概不知吗?”
“是的。技术部的人测了谎,证明他们说得都是实话。”
花鑫沉思了片刻,说:“就是说,我们对那伙人的调查只有孙洲这一条线索,其他的都是临时雇佣的小杂碎。”转而,口气变了,“这说不通啊,一系列事件太张扬了。”
“不止是张扬。”副会长说道,“还有很多漏洞,我调集了数字管理局的监控记录,发现杜欣语被绑架的时候,孙洲就在附近。”
“孩子的绑架案也跟他有关?”
“目前来看,是这样。”
这也太……
花鑫的脑子转得快,几件事串连在一起,模糊的真相也跟着渐渐明朗起来,他说:“在黎世翔尸体的耳门穴上找到孙洲的一枚隐性指纹,孙洲很可能是凶手,黎家案当晚他除了杀害黎世翔夫妻外还有一个目的,带走黎月夕。但是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没能完成这项任务,黎月夕很聪明谎称自首躲进了警察局,孙洲的手再长也碰不到警察局内部。所以,他想了办法促使杜忠波把黎月夕带离警察局。”
不止他们觉得杜忠波难对付,想必孙洲那边也是让杜忠波搞的极为头疼,好不容易等到黎月夕住院的机会,还被温煦给搅和了。所以,孙洲马不停蹄地策划第二起绑架案,用杜欣语威胁杜忠波,目的是调虎离山。但,孙洲肯定没料到杜忠波太“狡猾”跟花鑫谈了合作。
假如,杜忠波固执己见没有联系花鑫,黎月夕肯定已经落在了孙洲手里。
想到这里,温煦扯了扯花鑫的衣襟,后者扭头看过来,温煦说:“孙洲是怎么知道黎月夕住院的?还有杜忠波带他回家呢?”
花鑫瞥了餐厅的方向一眼。
电话那一端的副会长听见了温煦的声音,笑道:“阿鑫,让小温接电话。”
花鑫把电话递给温煦,附身靠近他的耳边,说:“是老副,别跟他客气,也别说太多了。”
又靠这么近说话,烦不烦啊!?
每次花鑫的靠近,都让他脸红心跳。尽管他明白这仅仅是一种心理反应,不要太在意,可还是难以招架老板温热的气息与低沉迷人的嗓音。
温煦有些慌乱地接过手机,问候道:“副会长好。”
“晚上好,小温。刚才的通话你听见了,是吗?”
“嗯。”
“来说说你的看法。”
现在?我还没吃完饭,餐厅还有两个人在,你确定要现在让我说?
温煦看向花鑫的目光像是在求助——快制止他!
花鑫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居然转身回餐厅去了。
看来是没办法了,温煦只好说:“首先我觉得孙洲得到消息的时间太短了,好像随时随地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似的。还有就是,孙洲不可能是大BOSS,所以他这么张扬,他主子都不管吗?”
“嗯,你的怀疑很有道理。警方那边估计是有问题的,杜忠波也怀疑这一点所以坚持带走了黎月夕……至于孙洲的问题,你们要抓紧,我担心他会被灭口。”
“灭口?”
“狗叫的太大声,主人总要管一管嘛。”
好吧,不能完全否定这种可能性。但温煦始终觉得,孙洲这人的存在有着各种违和感。
正准备挂断电话,副会长又说了一件事:“你们今晚一定要去赵炜的死亡时间看看。大老板发了火,要抓住逼死赵炜的凶手。”
“好的,我会转告老板。”
“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说完,副会长挂断了通话。
时间轴给出的错变点只是冰山一角,不查到最后你永远不会知道水有多深,里面都住着什么怪兽。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只能走下去,才会抓住一线曙光。
目光透过洁净的窗户看向室外,家家户户的点点灯火,夜空之上的明月,庭院里已经开始萧瑟的树木,还有那池水倒映出的波光粼粼……
温煦感叹着: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
——
花鑫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要跟温煦出去个把小时,让杜忠波好好照顾黎月夕。杜忠波吃饱喝足摊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样子,黎月夕抱着兔子坐在地毯上一起玩猫草。
花鑫拍了一下杜忠波的肩膀:“有事打电话。“
杜忠波很随便地摆摆手:“好好办事,不用急着回来。”
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另外一层含义,花鑫笑了笑,没接茬,带着温煦走出家门。
车子驶出小区大约五公里,花鑫才停了下来,左右观察一番确定没人,从口袋里拿出时间跳跃器,顺便提醒温煦:“包背好。”
温煦把背包顺到后面背好,表示没问题了。
花鑫把时间跳跃点设定在2011年10月25日03:00,赵炜留下的死亡时间,按照时间轴的定律,他们落脚的时间是02:00。
与此同时,昏昏欲睡中的杜忠波接到一条短信:发现孙洲,城西老城簋街一带。
第76章
杜忠波像是怀揣了一块大石头纹丝不动,但神情已经有些异样了。坐在地毯上的黎月夕看出他的变化, 犹豫了一下, 张开的嘴还是没吐出半个字。
杜忠波放下手机, 双手垫在脑后, 琢磨着耿纳德给自己发这条短信冒了多大的风险。毕竟他还在停职审查期, 耿纳德跟他“暗通款曲”的事若是被上面知道了,俩人都要挨处分。
但,孙洲是黎家案的关键, 若是不亲自审一审, 当真是不甘心的。
被放在一旁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杜忠波不小心将手机碰到了地上, 刚好落在黎月夕手边, 后者捡起手机的瞬间看到屏幕上滚动的短信——我能给你十分钟审孙洲。
黎月夕的眼睛一亮, 猛地抬起头看向杜忠波。
杜忠波从他手里拿过手机,开玩笑似地说:“瞪我也没用,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守着你。”
“一起去。”黎月夕难得这么积极。
他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问道:“你不是把自己当成凶手了吗?何必在意我们抓谁?还是说,你怕我们抓到真正的凶手?”
黎月夕冷静地摇摇头, 说:“你认为我可疑的地方都是怀疑,没有证据证明我不是凶手。”
闻言,杜忠波马上坐了起来,附身定定地看着黎月夕, 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月夕又低了头,这一回杜忠波没由着他放任自流。
一双大手有些用力地抓住少年单薄的肩膀, 少年不得不抬起头来,正面看着他。
“黎月夕,现在我没想让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但是你必须告诉我,现在你想什么呢。”
要我说什么?黎月夕看不懂,也听不懂。
杜忠波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要见孙洲?”
黎月夕犹豫了一下,才说:“问几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而不是,问什么。
——他以为杜忠波会追问他想要问什么问题。而事实上,杜忠波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要问。
问题本身是否重要已经被排在后面,他想要询问孙洲的原因才是让杜忠波最想知道的,进一步讲,他试图解开黎月夕心里的一个结,或者是几个结。
“我们不妨把话摊开了说。”杜忠波放了手,坐在地毯上,“我怀疑你包庇凶手,如果凶手是孙洲,包庇关系就不存在了,那你因为什么要问他?如果你真的杀了父母,会让孙洲抢了凶手的名头吗?你避他还来不及,没有往跟前凑的道理。所以,你到底因为什么要见孙洲?你要知道,你面对孙洲的时候我和副队长都必须在场,你能问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