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经纪人完本——by 红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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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看到荣天绣突然到访,立刻点头哈腰的凑过去:“小少爷,您这时……逛累了来喝口茶?”说着,他指挥另一个伙计端来茶水。
荣天绣也没什么正经目的,只是路过这里习惯性的进来作威作福一番,他喝了口茶,目光便在店里搜寻起来,这伙计就跟在他身后,以防他乱动那些珍贵的布料,荣记上下都着过他的道儿,这个混世魔王,成天不务正业,偏又家里宠着,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好言好语的哄。
只见荣天绣的目光停在一卷翠绿的绸缎上,一拍手里的扇柄,道:“这个好!正好买来给云烟楼的小翠裁衣裳!”说着就要上手去摸。
伙计立刻挡在他前头将那卷绸料抱住:“少爷,我来,我来就好,”说着,他朝里间唤道:“费师傅,给裁一块碧青烟云嘞——”
“这块料子叫碧青烟云?”
“是啊,小少爷,新到的料子,您真有眼光!”
费师傅弓着腰从里间出来,持着把大剪刀,“给姑娘裁衣裳?敢问少爷,这姑娘是胖是瘦?”
荣天绣想了想:“算瘦吧。”
“这块料子是做春装的,三尺七想来便够了。”说着,便在那料子上比划起来,剪刀刚在上面破开一个豁口,那荣天绣却又唤道:“哎,我又不喜欢这块料了,那边那个黛青色的再拿给看看!”
“哎呦我的少爷啊——”这回伙计说什么也不给他取了。
眼看那匹碧青烟云被破了口,这块料子就算废了,这败家子居然还要折腾另一块。
荣天绣反倒振振有词:“怎么,还不许我挑了?”
“那您挑中了就别换呀,这匹碧青烟雨进价就高,咱们今年一共就进了两匹,您这一剪刀下去三个银元就没啦!”
“嘁!”荣天绣不耐烦的活动了下脖子,大喇喇的往店中一坐,眼珠子一转,又生出新的事端:“我看你们的衣服灰扑扑的那么难看,你们卖料子的,哪能自家穿得那么寒碜,客人都不爱来了!不如一人做一身新衣裳吧!就用那个碧青烟云。” 说着就自作主张的把那匹料子抱下来,又抢了费师傅的剪刀,当下就要开裁。
“别,别!”
“使不得啊少爷!!”
几个伙计大惊失色,赶忙阻止,但是他们几个弱鸡似的身量哪是荣天绣的对手,拉扯间不但没能把布料夺下来,反而被剪刀划破了手,一时间店里乱成一团,哪还有客人敢上门?几卷近处的料子还被污了血。
“胡闹!!”一声断喝从大门处传来,正是荣记当家大老爷荣天绣的父亲荣严恩走了进来。
他的出现才暂时中止了这场闹剧,但是引发的又是一场新的纷争。
荣严恩一看店内光景立时火冒三丈,拿起手边的板尺就朝荣天绣打去,后者一时没防备挨了好几下,然后便抱头鼠窜,同时还不忘和父亲犟嘴:“老匹夫,你敢打我!我让娘找你算账!”“啊!你还敢打我脸!”
几名伙计小厮赶紧趁乱将台面上的好料子收起来,以免再遭池鱼之殃。
荣严恩早憋着要教训这逆子一顿的心,这时便索性往死里抽。
只见那荣天绣起初还嘴硬,但挨了几下子后便服了软:“爹,爹!我错了还不行吗——”他说跪就跪,期期艾艾的跪在父亲面前:“我、我也是好意!以后这铺子早晚都是我的,我原是想提前来熟悉一下的!!都是他们,这也不让我碰,那也不让我动,拿我当贼防着——”
说到这里,荣严恩停下动作:“你说什么?谁告诉你这铺子以后是你的?我告诉你,就冲你这成天不学无术的无赖样,荣记要是交给你,我死都不瞑目!
荣天绣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犹在:“爹,我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这么说我!”
“哼!你看看天锦,你能不能跟他学学?你哪怕有他三分懂事呢?你不小了,怎么还成天惹事?”
听到哥哥的名字,荣天绣撇撇嘴,低下了头,不再吭声。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小儿子骄纵任性的脾性却不是一天养成的,要改也要慢慢来,说到底,荣严恩也是宠他的,否则光凭一个娘是惯不出这样的儿子的。
“我看看打哪了?小六,去把伤药拿来!”
荣天绣始终低着头,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脸上一道板尺的红痕,衬着白皮肤分外鲜明,整整齐齐的黑头发也乱了,几绺搭在额前,他也不理会,等伤药拿来时,他人已经闪出了大门,荣严恩无奈的叹了口气。
走出荣记绸缎庄的大门,他才喷出一口气,把头发往后拢了拢,他恶狠狠的踹了门边的石墩一脚。
从他走出荣记的大门开始,长街上再次鲜活起来,又复先前的热闹繁华,只是无人敢来招惹正在气头上的荣记小少爷。
只见他一瘸一拐的独自沿长街而去,被这热闹的街景衬得格外孤寂。
开机第一天第一场大戏,至此告一段落。
…………………………
除了白湛以外所有人都没想到,施天辰对角色的把握居然如此精准。
从起初的懒散风流,到在铺子里作威作福,到被父亲责打的张皇逃窜,再到被直斥不如兄长时的锋芒暂敛,及至最后,一脚踢向石墩的迁怒动作……整个一个活灵活现的荣天绣。
如果说之前施天辰在大家心中的印象是带资进组的男二号,那么现在已经刷新成虽然带资进组,但是实力不俗的男二号。
既有和众多配角搭配的群戏,又有单人独角戏,要和老戏骨对手戏,还是张力十足的一幕,作为一个第一次挑起重要戏份的新人,又是和刘小銮导演第一次合作,施天辰的这次表演可以说将近满分了。
这么庞大繁杂的一场戏,不可能一次NG没有,但能赶在中午之前拍完,已经算是顺利到匪夷所思了。
第一场戏顺利,就预示着后面都会顺利。
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愉快,经过这场戏,其他演员看向施天辰的目光也不再怀有轻视的意味。
“师兄太牛了,太棒了!”许寰也在一旁看得跃跃欲试,不住小声的称赞着。
“如果是你,能做到吗?”白湛问道。
许寰的脸兴奋的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我没有经验。”
白湛宠溺的看着他:“经验是慢慢积累的,我给你申请了角色,但是需要等机会。”
“嗯,我相信你,白哥!”
机会是突然降临的,一周后,一个演员临时有事来不了了,空出了一个小角色,正好砸到许寰头上。
而且这还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它不止有台词,有姓名,还有丰满的剧情走向。
这个角色是大少爷荣天锦身边的伴读,名叫锦七,他从小和大少爷生活在一起,关系既是主仆又似兄弟,他和主角一同成长,最终在执行某次任务时被杀害。
这个起点比施天辰当初的可高多了。
他们捡了个大漏儿。
得到这个消息后许寰很兴奋,但是白湛却隐隐的担忧。
他从没见过许寰演戏,他不确定他能否顺利完成这个角色,这个角色或许并没有太多戏份,但是他的每一次出场几乎都推动了情节的进展,比如因为他的存在,不学无术的荣天绣总觉得自己在兄长心中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家仆;还有,他被荣天绣教训,惹得荣天锦第一次对这个弟弟大发雷霆……锦七是催化兄弟矛盾的重要一环,如果没有这些剧情的铺垫,那么荣天绣最后的捐款私逃就毫无说服力。
这样一个角色,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演过戏的新人来说,难度太大了,但是机会不等人,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白湛只能尽可能的帮助许寰理解角色,梳理剧情。
“所以,锦七这个角色说好演也不好演。”上妆的功夫,白湛还在抓紧时间给他讲戏:“你记住,你只是一个乖巧的伴读,不需要夸张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和你搭戏的都是主演,你被他们压着都是很正常的,你只要表演好自己的那部分就够了。”
许寰听得半懂半不懂的,幸而他早就看过整个剧本,随时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许寰相貌清秀,气质偏于乖巧,上过妆后,大家交口称赞,都夸许寰扮相好,上镜,等扮演大少爷的周博延走出来,两人站在一起,更是绝了,他们二人,既从衣饰上区分出了主仆感,又在神态气度上有兄弟相,倒是格外符合剧中的人物设定。
因为施天辰一鸣惊人的表现令大家先入为主了,所以对于同是白湛手下的另一位新人也就十分报以期待。
可是当正式开始拍摄时,大家才发现这竟真是个纯新人,犯的都是最基础的错误,开始拍摄了还不知该往哪走,走出摄像范围了自己都不知道,要么就是总忍不住看摄像机,当前面两点都注意了之后,又忘词了。
整整一个上午,连带着主演周博延都跟着被不断NG。
刘小銮不爱教训人,但爱板着脸,当他板着脸时,气氛格外的凝重,这无形又给新人许寰造成了更深的压力。
一上午下来,一场戏都没拍完,这效率,和前一天施天辰的主场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眼看中午了,导演宣布暂停,大家该吃饭吃饭去。
下了戏来,许寰急得都快哭了,哪还有心思吃饭啊,白湛也很无语,他见过很多没有经验的新人,但这么不适合演戏的还是头一个,这场戏其实很容易,他完全可以教许寰几个小技巧蒙混过关,但是后面怎么办?
大家都去吃饭了,白湛和许寰单独留了下来。
“小寰,我说几句话可能会比较直。”
许寰低着头,没吭声,他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虽然大家看在华诚、看在施天辰的面子上没人说过重话,但拖后腿的滋味却很难受。
白湛深吸一口气,硬下心来:“我觉得你可能不适合演戏。”
说完,他撇开脸,尽量不去看对方的表情。
“我……对不起,白哥,我让你失望了……”好半天,许寰才小声说道。
白湛的心里狠狠一痛,他扶住许寰的肩膀,柔声道:“我没有失望,我只是觉得你可以试着走其他路线……我们可以从综艺开始,姗姗姐提过一个节目……”
“不!”许寰打断:“我不要走!我只是,还没进入状态,我……我只是需要多一点机会,我会做好的!”
“可是……”可是,一个人适不适合吃这碗饭,看一场戏就能看出来,如果明知是错,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勉强别人呢。
许寰这时已经泪流满面,加上出汗,脸上的粉糊成一片,他抓着白湛的胳膊摇晃:“白哥,你再让我试试好不好?不要换人,求你了!”
唉……
面对许寰,白湛到底还是做不到完全狠下心。
最后,他妥协了:“这样,我先给你讲一下,这场戏……”
第40章 小灶
下午仍是拍这一场,听说师弟表现欠佳,施天辰也搬了凳子坐到白湛旁边,但是这一次许寰表现得还不错,虽然仍是缩手缩脚,但至少没再频繁吃NG了。
施天辰看了一会,便轻飘飘的发问:“你给他开小灶了?”
“你在说什么啊。”白湛摸摸鼻子。
这场戏其实很简单,就是锦旗抱着一卷书从后花园一路走到少爷书房,路上先后碰到几个人,锦旗需要一一跟他们打招呼,最后把书送到大少爷荣天锦手上。
施天辰见他这样,心里便有了数,“一、二、三、四、五、六、七……你教他一边走一边低头默数?”
白湛诧异看了他一眼。
施天辰轻蔑的笑了声:“这家伙,一边走嘴唇一边还在动呢!可是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不可能总能蒙混过关。”
施天辰说的有道理,白湛何尝不明白?
许寰现在不算真正的演戏,他只是在作弊,还是自己教他的。
许寰作为新人有两大问题,一个是有摄像机跟着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在不顺拐的前提下他很容易出戏,还一个问题就是……这一路遇到不同的人,要表现出不同的态度,他是大少爷的伴读,在家仆里算是地位比较高的,他不能一直畏首畏尾,遇上洒扫的小丫鬟,人家要称呼他一声锦七哥哥,但遇上大管家,他又要低眉顺眼的向对方行礼——而许寰却把握不好这之间的尺度。
经过上午的观察,白湛发现大约走十步左右就会遇到一个丫鬟,再走八九步,又碰到管家,他便让白湛一边低头走路一边心里默数,既能表现出谨慎小心的样子,又能缓解身旁有摄像机跟着的不适感,再有就是可以心里有数,大概数到几就开始调整面部表情,这种死记硬背的傻方法,居然凑效了——吃NG的次数果然比上午少了。
施天辰冷哼道:“刘导可不好糊弄,明天还有戏要拍呢,到时你又要教他什么办法?要我说,他要不是这块料,趁早让他死心,省得等拍一半了才觉得不合适,到时换人都换不了!”
施天辰说的是大实话,可是想到许寰今天流着泪恳求自己的样子,他又无法完全狠下心。
最后施天辰叹了口气:“唉,你又是这样,你总是对这种弱小的新人特别心软。可我也是新人啊,难道是不够弱小?激不起你的保护欲是不是?”
白湛慢慢说道:“你也是我从新人带过来的,但是你和他不一样,你本来就有天赋,无论外形还是对表演的感悟上,都比他强,现在又能吃苦了,前途不可限量。”
施天辰见了鬼似的看着他:“你突然夸我这么多,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白湛翻了个白眼。
亏心倒不至于,就是有点心虚。
一碗水果然是端不平的,要不是因为对方是许寰,他才不会教他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