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界翘楚 番外篇完本——by 陈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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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彧实在没什么胃口,但医生嘱咐了要饭后才能吃药,他不得不意思一下。
顾清池将靠枕垫在他身后,极有耐心地哄他,“我喂你,你只要动动嘴巴就成。”
“我要吃有味道的粥。”宋彧笑着说。
“要甜的还是咸的?”顾清池就知道他又得整幺蛾子,特意问老板娘要了酱料包和方糖。
“还有甜的粥吗?”宋彧动了动嘴唇。
“你小时候没喝过啊?”顾清池把方糖丢进粥里,用勺子慢慢搅开。
“没。”宋彧尝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一联想到顾清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粥,就觉得挺心疼。
和顾清池一比,他觉得自己从小拥有的东西太多了。
虽说老爸在感情和时间上付出的并不多,但其他方面几乎可以说是纵容了。
物质和经济上的满足使他产生了十足的优越感,甚至到进入社会都还是有一种别人对我好都是理所应当的感觉。
习惯性用钱解决一切问题,导致情感上缺失了该有的温度。
然而顾清池则和他恰恰相反,他幼年时期遭受的那些虐待和不公,让他对自己的人生都丧失了信心,以至于在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时会拼尽全力哪怕豁出性命。
顾清池的爱总是很笨拙,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就会付出千倍百倍。
他的爱充满了占有欲,但同时又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恨不得付出所有去维护好这段感情,而其中,偏偏没有钱。
宋彧在顾清池身上能感受到了前二十多年从未感受过的温情,他体会到了感情的温度和真挚的爱意。
他相信顾清池不会离他而去,也相信自己对这段感情可以坚定不移。
毕竟,相信总是比猜忌要来得快乐得多。
“馄饨要吃么?虾仁的。”顾清池吹了吹勺子里的馄饨喂过去。
宋彧张了张嘴,连吃了两,不过没怎么尝出味道来。
“还吃么?”顾清池又舀了一个。
“喝粥吧,甜粥很好喝。”宋彧舔了舔嘴唇。
宋彧烧了一整天,原本第二天的行程都堆到了第三天。
上午去当地公安局办理了相关手续,下午去检测中心提供了一些样本数据,检测中心的人说,DNA结果要3周左右才能出来。
警方说,只要比对有结果,就会立马通知当地警方去联系顾清池的亲生父母。
也就是说,3周后,顾清池很有可能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里,做什么。
但顾清池对此不敢抱有任何期望。
最差的结果,就是和现在一样,自己去办理身份证,和宋彧一起共度余生。
这或许也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他被拐走的时候才三岁,他的父母很可能还会再生育,他并不觉得20年过去了,他的家人还会记挂着他。
就算是相认了,中间也有那么大的代沟,一时之间,应该不会回家的。
宋彧也不敢劝他什么,生怕到时候失望,更何况,他也不想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衡。
傍晚,顾清池带着宋彧在古镇的街上晃悠。
曾经这个所谓的镇中心只是一个十字路口,两边的店面加起来可能都不超过五十家,装修风格既统一也落后。
青瓦白墙,木质桌椅,走哪都一样,古朴又明净。
如今乡下修了高架,大部分村庄里的农民都搬迁至镇上,带动了经济。
马路拓宽,学校扩建,到处都是闳宇崇楼,不过街道风格还是保持着它原来的模样。
现在这股复古风倒成了流行,新开出来的店铺都维持着这种古典的韵味,只是商业气息浓重了些。
全镇桥街相连,一眼望不到头。
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见清澈的水流,时不时地还能看见蹲在桥底下洗菜的大妈。
走过一座小桥时,岸边的一个老伯向他们打起了招呼,问要不要坐船。
两人过去打听了一下,坐船的方式有两种:20块钱一个人,老伯亲自划船带着他们绕镇子一圈,还有一种就是租船自己划,也是20一个人,半个小时,随便玩,超过时间得另外收费。
作为还在热恋期的两人,当然选择了第二种不怎么靠谱的方式。
交完押金,穿好救生衣后,大伯解开绳结,用岸边的竹竿,帮着把小船推了出去。
顾清池上一次划船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事情了,凭借着一些模糊的记忆,他握着船桨,奋力划拉了两下……
小船十分完美的在原地打了个圈。
大伯夹在手上的香烟都掉在了地上,呛得半天都没缓过来,“小伙子,你要往两边划!”大伯站在岸上边喊边比划,像只扑棱着翅膀的鸭子。
“知道啦!”顾清池喊了一声。
划出一小段路之后示意宋彧也动起来,“你在左边划,我在右边划,这样快点,前边儿就是温泉湖了,那边的水常年都是温温的。”
“好。”宋彧相当配合地抓起了木桨。
顾清池瞟了一眼,顿时狂笑了起来,“大哥!你拿反了啊!”
“我知道!它本来就是这么插在船上的,我刚拔出来!”宋彧心虚地拉高了嗓门,握着船桨在空中打了小半个圈准备掉个头。
船桨落至水面时产生了巨大的阻力,宋彧光顾着看顾清池划船,手上没怎么使劲,船桨一下就掉进了水里。
“哎妈!掉了掉了掉了!!”宋彧条件反射地探了半个身子想要勾回木浆。
“喂你别动啊!”顾清池立马就感觉到船身在向左侧倾斜,赶紧探出身子向右晃了一下。
宋彧第一次坐这种小船,感觉船身不停晃悠,心脏都跟着狂跳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回身揪住顾清池的衣服。
顾清池原本半个身子就在外头控制平衡,宋彧坐回来以后,小船猛地向右侧倾斜。
他连手里的木浆都没办法抓稳,反射性地抱住小船的边沿防止自己落水。
身子一时之间根本没办法向后倒,眼看着自己的脑袋离水面越来越近。
“操”字蹦出嗓子眼的瞬间,耳边响起了宋彧的哀嚎。
“通通”两声,河里溅起了漂亮的大水花。
第77章 即便是八字不合也要跟你在一起
宋彧只在游泳馆里游过泳,而且是戴好泳镜耳塞和鼻塞的情况下,
眼下刺骨的寒意强行灌进耳朵和鼻腔,就算不是旱鸭子也被冻得失去了冷静。
他在水里扑腾着大叫,“顾清池!我不会游泳!”
“你不是锦鲤么?”顾清池也被冻透了,说话的时候感觉牙齿都在打架,可是一扭头看到宋彧的样子实在是又心疼又想笑。
宋彧满脸是水,双手又在水面扑腾,溅起无数水花。
他的眼睛没有睁开,却能听见顾清池话语里夹杂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我!”一口凉水灌进嘴里,宋彧带着哭腔求救,“快捞我一把!”
顾清池勾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哥,你穿着救生衣呢。”
宋彧吸足了一口氧,总算是灵台清明了,低头看着身上橘黄色的救生衣,无奈地“哦”了一声。
上岸以后两人冻得哆哆嗦嗦,好在是没有寒风,要不然绝对能把人给冻晕过去。
大伯的船所停靠的地方离客栈还有些距离,不过离周景中家就二十来米的路程,顾清池直接带着宋彧去周景中家敲门。
“这家你认识啊?”宋彧头发的水珠不停地挂下来,滑进脖子里,冻得他直发抖。
“我小时候经常来他家玩,”顾清池牙齿直打颤,抬手搓了搓宋彧的脸,“进去换身衣服洗个澡。”
院门很快就打开了,周景中的老婆开的门,周景中正坐在院里给一把红木椅子雕花。
“哎哟,”彭春芳借着院里的灯光勉强认出了站在门前的人,“清池啊?你这怎么回事啊?”
周景中听见声音立马抬起了头。
“带我朋友划船,掉水里了,”顾清池冲周景中喊了一声,“周叔,能借你衣服换一下么?我明天洗干净了给你送回来。”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周景中连忙丢下手里的刀具冲他挥手“赶紧赶紧的上里头来,怎么能掉水里呢,这大冬天的,玩啥不好玩水啊,都多大人了……”
周景中的身材较瘦,个子也就一米七多点,趁着两人洗澡的时候,回屋拿了两套儿子的衣服给送了进去。
屋内浴霸全开,亮得晃眼,湿热的水汽如同泄了闸的堤坝不停地涌出屋外,周景中连忙关上了房门。
恍惚间好像看见顾清池把人圈在怀里搓澡?
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看岔眼了。
洗完热水澡,顾清池和宋彧前后脚出了浴室。
宋彧穿着周潇修身的衣服倒是还算合身,顾清池硬生生把长裤穿成了九分裤,稍一抬手毛衣的袖子就溜上去一大截。
彭春芳心疼他裸露的脚踝,生怕以后得关节炎,回屋找了双条纹长袜递给他。
袜子的踝骨处还印着两喜羊羊。
宋彧一看这花里胡哨的打扮,憋笑憋得肚子疼。
顾清池顾不上美观,套上喜羊羊后说了声谢谢。
两人一起喝了阿姨提前煮好的姜汤,胃里顿时暖融融的。
趁着闲聊的工夫,彭春芳将两人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甩了甩,“衣服就搁着吧,我给你洗了晾起来,明天来拿就是了。”
“谢谢阿姨。”顾清池和宋彧同时开口。
“哎,谢啥呀,”彭春芳挥了挥手,“有空常回来玩玩,刚站院门口我差点没认出来你,看到你眉毛那儿的疤才想起来了。”
彭春芳指了指自己的眉梢。
顾清池笑笑说:“平常工作太忙了,一直没什么时间,这次是回镇上公安局填资料的,看到有小船,想带我朋友绕镇子兜一圈的。”
“去公安局填什么资料啊?”周景中抓住了重点问。
“我要办张身份证。”顾清池老实说。
“身份证!?”周景中相当吃惊,“你还没办过身份证啊?”
顾清池把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都跟周景中说了一遍,本来不想提顾坚被抓的事情,结果在周景中的追问下,一通秃噜了出来。
“我就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周景中翘起二郎腿,双手抱着杯子搁在膝盖上,“当年他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顾清池愣了愣,蹙眉抬眸看向周景中。
周景中眼神扫过头顶的白墙,动了动嘴唇回忆道:“我跟顾坚穿开裆裤那会就认识了,从小就没怎么念过书,大概在95年那会吧,他带着媳妇儿跟儿子出去打工,他媳妇儿跟春芳关系要好,时常通电话,他媳妇儿老跟春芳抱怨他酗酒打人,过了一年多吧,顾坚就领着你回来了。”
“我一看,这孩子不对劲啊,追问了半天他才跟我坦白,说媳妇儿跟大儿子出了意外掉河里死了,捞上来的时候尸体都泡烂了,你是他的二儿子,”周景中说,“我当时就觉得挺懵,他媳妇儿跟春芳打电话时候从来么提过还有二胎这茬,但顾坚又非常坚持说是他孩子,我也没话说。”
顾清池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要说演技,顾坚才是影帝级别的人物了。
顾清池很难想象顾坚当年理直气壮跟人说出这番话时候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
难道就不心虚和害怕吗?
不,他应该是有心虚的,否则也不会在喝多了的时候,不停地跟他说对不起。
周景中恼火地痛斥着顾坚当年的行为。
宋彧听得头皮发麻,想想都觉得后怕,顾清池就这么跟一个人贩子相处了20多年,还一口一声爸爸。
“哎,如果当年我要是坚持去报个警,估计后边儿就不会有这么一连串的事情了,”周景中懊恼地“啧”了一声,摇头叹息,“后来你到了城里,也就没了联系,都不知道你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彭春芳手里织着毛衣,“现在要找你家人不容易了吧?20多年前的记录还能找得到么?”
“要说难也不难,要说简单也不简单,”顾清池淡然一笑,“现在技术发达了,做个比对就能出结果,但如果我爸妈放弃找我了,我就算是找破天也没办法。”
周景中又拿起热水壶给两人的玻璃杯里添了点热水捂手,“这事儿怪我。”
“怎么会怪你呢。”顾清池笑了笑。
其实他挺能理解周景中当年的心情。
即便是心里抱有怀疑的态度,也毫无立场去管这件事情,加上顾坚的暴脾气,如果真报警了,指不定要闹到什么程度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换了他,他可能也会当做不知道。
两人在周景中家聊了一个多钟头才回客栈。
顾清池将这些迟来的记忆一点一点融进现实里,去还原那个被掩埋在地底二十多年的真相。
可不管怎么了解,都觉得自己的过去空洞而苍白,没有一点色彩。
他不是不敢去想亲生爸妈,是因为实在太渴望重新见到他们了,就连做梦都会梦见自己回了原本的家。
醒过来才会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尽量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现在有宋彧就够了,要学会知足。
原本两人是打算在镇上玩够一星期再回去的,可惜天公不作美,第四天开始就连着下雨,好几个想要逛得园林都不开门,所以就只能放弃,提前一天回了家。
顾清池倒是不介意旅程被耽误,反正躺在床上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宋彧抱着笔记本弄照片,顾清池看完一集动画片以后,偏头看了看宋彧,“怎么还在修图啊?”
“我准备挑些好看的印出来,在客厅弄个照片墙。”宋彧专心致志地修图,头都没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