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做个小祖宗完本——by 头置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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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瘦的手掌稳稳地拍了两下,然后不再看这满座神色各异的人,径直上了楼。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可在座的各位都能听得出来,这是拿韩沉的正统位子来说话呢,不论那个韩家的大少离开韩氏多久,只看后面的这么多年韩氏几无寸进的局面,那位惊才绝艳的韩家大少,就永远是某些人的喉中鲠、心中刺,而韩沉回国后对其二叔堪称劫掠的手段,就永远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谁叫,这么多年,韩氏不温不火的发展,已经让韩老爷子心生不满了呢。
韩老爷子这话,未尝没有警告在座之人的意思,归根结底,他们都是一群依附韩氏这棵大树而活的枝杈,主干有损,他们也逃不掉。
在场之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但这一次,杜若萳,韩沉的二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附和这些人,而韩宣辉一如既往的沉默,仿佛众人谈论的主角之一不是他一样。
众人都习惯了韩宣辉人前这样老好人的样子,也不觉得奇怪,但杜若萳自从自己的亲弟弟去世之后就整日浑浑噩噩的,平日里交好的各家夫人也没了来往,将自己锁在家里闭门不出,大家看了,也只在心里暗忖,杜若萳俩夫妻没有孩子,又和自己的亲弟弟年岁相差不少,原先还有个盼头,如今杜广威没了,不说杜家,就是韩宣辉夫妻俩,心里估计也不会好受。
想到这里,有人感概有人幸灾乐祸,不过面上还是和和气气一团笑容的样子,韩家老二因为是私生子的身份,不得韩老爷子喜欢,又多年绑在一个女人身上,没有后代,就是打下这诺大的江山,又能交给谁?
更何况如今这形势,大房长孙气势如日中天,哪里还有二房的赢面。
不料韩宣辉还是一张没有脾气的脸,没有半点被侄子夺了大权的愤恨,不少人都暗自鄙夷,能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下去,怪不得这么多年了,韩氏还是老样子。
夫妻俩一致的沉默,让其他人的独角戏难以为继,再加上老爷子的一番警告,只得悻悻作罢。
这些人哪里知道,这夫妻俩表面齐心,内里早就分了心。
从老宅出来,两人就分道扬镳,坐在不同的车里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杜若萳那张憔悴而冷漠的脸,在司机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回神,带着韩宣辉回了住处。
一日的精神力仿佛都被短短的一个宴会抽光,此时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韩宣辉再也没有了平静的脸色。切齿的痛恨和愤怒让他原本算得上潇洒俊朗的面容变得可怖起来,多年活在大哥之下的阴影,在韩沉回国后卷土重来,让他心头每每想起都仿若烈火烹油,满是煎熬。
他忍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长时间,放弃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失败?
也许之前他还会一筹莫展,不得不向那人出卖更多的东西来换取帮助,但是现在——
韩宣辉想起宴会上一个韩家子侄嘲弄韩沉的话,在提到某人时韩沉眼中暗沉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保险柜前,取出那个对他来说越来越重若千钧的东西,按下了开关。
嘶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这是最后一次。”
冷汗从韩宣辉的额边滴下,“……是,打扰您最后这一次。”
“你还有东西来换?”尽管嘶哑难听,嘲讽的意味依旧明显。
韩宣辉像是没有听到,身子却禁不住晃了一下,低低道:“杜广威,还有那个艺人,主上是否满意?”
他几不可闻的喃喃,“只要能长生,什么不会有?”
耳边传来尖锐的大笑,“好,说得好!人类果然是最狡诈的东西!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吗?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座最欣赏你这种‘俊杰’!”
“是,主上英明,恳请您为忠诚的信徒找寻最后一次光明。”
“哼!若再无进展,你肮脏的魂灵,本座也取定了!”
“……是。”
一场对话下来,韩宣辉感到自己全身已经湿透,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瘫软在座位上,一阵阵心悸。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这次还不能重创韩沉,不说他一直梦寐以求的长生,就是这条命,恐怕也要搭上去。
泼天富贵,总是要用命来博的。
而这一切,他自以为无声无息,却不知道,门后的一双泛着血红的眼睛,早已将他的野心看透。
杜若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只是回来拿趟东西,居然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丈夫和神秘人的对话让她肝胆俱裂,弟弟的死,居然和韩宣辉有关系!
她不可置信的摇头,不,这怎么可能,那是她的亲弟弟啊!韩宣辉他怎么可以……!?
原本她以为,韩宣辉的漠然不过是因为不想惹得老爷子不耐,或者只是忌惮韩沉,所以不敢和两人对上。
她一直以为,韩宣辉和她想的一样,都觉得弟弟的死和韩沉脱不了关系,所以才选择隐忍不发。她一直以为,韩宣辉的软弱和对权势的执着是她最痛恨的东西,却没有想到,原来早在一开始,她就错了!!
什么韩家二房恩爱无疑,什么韩宣辉为了她连孩子都可以不要,统统都是假的!!
他只是不在乎!
不管神秘人的话是真是假,韩宣辉那么笃信的想要长生,哪里还在乎什么孩子!?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从前的自得有多么可笑。
如果说杜广威的死因向一把尖刀狠狠刺向了杜若萳的胸口,让她血泪齐流,那么韩宣辉根本不在乎她的事实就是万箭穿心,让她痛不欲生!
这么多年来,她活得就像个笑话!
一抹疯狂爬上杜若萳的眉眼,她痛,也决不让别人开怀!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韩沉开车来到周潼楼下的时候,张翼柯正在准备年夜饭,客厅里坐着的,除了周潼,还有方聿、孟子墨和章承泽三人。
这让张翼柯很是纳闷,方聿就罢了,毕竟是周潼的助理,家又在外地,赶不回去过年,在他们这里过也说得过去,但另外两个,自称是周潼的朋友,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不菲的礼品堆了满车,让他这个小市民看直了眼。
什么时候,小崽子有了两个这么有钱的朋友了?他还一点也不知道!?
拿眼刀子狠狠刮了周潼几眼,请朋友回家过年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一点也没给他透底!
他就说他那天打电话叫周潼回来,小崽子怎么支支吾吾的,还硬要他来自己的别墅过年。原来是说好了有朋友要来。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害他现在没个准备。
等韩沉悠悠哉哉的赶在十二点之前进来,张翼柯心头的疑惑就解开了,不过这让他更生气就是了。
他将周潼扯到角落,指着那边气氛诡异的四人,悄声问道:“那两个韩沉认识?”
周潼不明所以,“嗯。”
他也纳闷呢,不是韩沉请过来搅局的?那孟子墨和他身边那个男人是为什么来的?
他还以为是韩沉故意把两人找过来的,因此对张哥的误解也不敢吭声,只介绍说是自己的朋友。
没想到张翼柯还是看了出来,“他是不是故意的?!”
“呃,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反正也就咱们俩,今年多了几个人一起过除夕不更好吗?”周潼打哈哈。
张翼柯撂挑子不干了,故意走近了几人大声说:“那行,今晚这酒菜,谁吃谁伺候,我手里这点,只够咱俩吃的。”
沙发上坐着的几人都僵了僵,对彼此不请自来的鄙夷更深了——要不是他(他们),我(我们)能连菜都吃不上?!
尤其是方聿,更是觉得无辜,对两边人都没好脸色,不过鉴于孟子墨是自己上司,这脸色也只敢冲着章承泽和韩沉发发,尤其是韩沉,得知了他和周潼的关系以来,他这口气就没下去过,一个阴阳怪气的老男人,凭什么让周潼另眼相待?!
明明是他认识周潼在先,是他一直陪在周潼的身边(虽然之前的并不是此周潼),怎么一转眼他的人就进了别人的怀抱了?
也许在很多年后,方聿才会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正是因为年轻,以为动心也不过偶然,以为感觉不会长久,他才会放手得太轻易,失去得太惘然,也输得最应该。
当然这时候的他并不会这么想,眼前这个气势强盛一言不发的男人依然是他痛恨的对手。
他不知道自己对周潼的感情怎么变了质,也许只是不经意间的一个晃神,那人脸上的微笑就悄无声息浸入了他的眼底,等到他察觉到的时候,这一抹笑,已经从眼里到了心里,再也出不来。
他像一个怀有珍宝的小偷,明明知道这抹明媚不属于自己,却上瘾一般舍不得放下,而终于等到有一天,他才发现,他手里唯一的珍宝,在别人那里却是随意可得的。
这样的差距,是他接受不了的,所以他嫉妒韩沉,嫉妒他什么都没做就让周潼上了心,嫉妒他得天独厚的权势背景,甚至是神秘莫测的灵力。
他嫉妒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归根结底,是因为处处比不上,所以处处在意,处处失意。
就像现在,周潼向着男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来了?”
原来只要感情的端倪一旦被发现,再难听的话也成了暧昧。
在他面前,周潼再不客气,也不曾如此随意。
韩沉一听这话,本来看见方聿几人极度不爽的心情也缓了几分,故意说道:“不是说好了一起过除夕的?他们来得,我就不行?”
周潼一听简直头大,知道这男人又开始胡搅蛮缠,连忙道:“来者是客,大家都是朋友,既然今天难得聚在一起,就好好热闹热闹。”
“谁跟你是朋友?”
韩沉这话一出,屋子里几人都静了静,方聿几人脸色都不自然,唯独张翼柯没有听出来,正准备去厨房的他转身走过来,脸色难看,“韩总,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请自来不说,来了又甩脸子,给谁看呢?!真以为自己是顶头上司就无法无天了?
周潼赶紧拦住他,“哥,你别生气,他开玩笑的,都是闹着玩呢。”然后赶紧给韩沉打眼色,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将两人的关系说出来,大过年的,他可不想挨一顿胖揍。
谁跟他闹着玩!?
张翼柯和韩沉两个心里同时想。
不过倒是都闭了嘴。
韩沉不想在老宅里惹了一堆烦心事,来了这里还要不痛快,因此尽管恨不得将两人的关系昭告天下,但还是忍住了。
张翼柯也不想周潼一过年就因为惹了上司没有通告,只好愤愤进了厨房,还不忘把周潼使唤的团团转,彻底绝了他和韩沉说话的心思。
就算不知道两人已经正式成为了男男朋友,他也从周潼的神态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本能地分开了两人。
方聿赶紧讨好地上前,帮着张翼柯准备,惹得张翼柯不住点头,对方聿之前怠慢工作的不满也淡了不少。
这一幕看得韩沉脸都黑了,有一个阻止他和周潼的恶毒经纪人不说,旁边的情敌还虎视眈眈时刻准备咬下他一口肉来,他的心情能好才怪了。
瞥一眼孟子墨两个,这才有空搭理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看见章承泽脸上挡也挡不住的荡漾风骚,他恶心了一把,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那个铁铮铮的发小。
章承泽搂着孟子墨的腰,不着痕迹地往人身上凑,慢悠悠道:“那小家伙不说了吗,大家都是朋友,聚聚怎么了?”
韩沉脸色更加难看,章承泽笑得开怀,毫不吝啬得瑟自己的幸福,“就冲你刚刚那态度,拿下那小家伙,难!”
韩沉眼中阴风阵阵,刀子一样刮过去,冲孟子墨淡道:“你家的狗,拴紧点。”
孟子墨哼笑,一巴掌拍下章承泽作怪的手,“老实点!”
章承泽顾不得怼韩沉,讨好地一笑,不敢再乱摸。
那模样,可不一大型犬。
韩沉这才痛快了点,“说吧。”
孟子墨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最近那些东西又不安生了,我怀疑和周潼有关,我们能得知周潼的真实身份,他们一样能。”
韩沉敛了眉,神色晦暗,“我知道了。”
没想到他们全力打击下,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跑过来,贼心不死,他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数没有使出来。
孟子墨皱紧了眉头,“你别不当回事,我们这边告诉你,肯定是上边的人也觉得棘手了,逃出来的,一定不好对付。”
韩沉嗤笑一声,“真尽力了?我看未必。不过我也不要求你们什么,只一点,拿钱办事,□□,这句话你也替我转告他们。”
孟子墨脸上隐隐有些发烫,不过他不是韩沉,不能保证玄组的人和他完全一心,这么多年的消耗下来,某些人心思有些偏颇也是不可避免的,想到韩沉撒下来的大批资金,他心底沉了沉,郑重道:“你放心,我手底下的这些人,一定全力配合。”
这一次灵者和魔族的战争,有了韩沉的帮助,成算大大增加,顺利的话,将魔族一网打尽,将不再是他多年的幻想。
他不管那些浑水摸鱼的,只要他在这个位置一天,他的大仇未报之前,就一定会竭尽全力消灭ZH。
有了他的一句保证,韩沉才微微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孟子墨手底下的那些势力,一组善战,灵者能力出众,有了他们的协助,他所谋之事也少了几分磋磨。
正事谈完了,几人才想起刚刚张翼柯说的话来,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动手准备吃的。
幸好这里离市中心不远,他们才能顺利找到食材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