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契合完本——by 十九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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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岸:“不!”
郑飞鸾举手发誓:“我保证,只要你一起反应,我马上打住。”
“你敢!”
何岸匆忙爬起来,一巴掌捂住了郑飞鸾的嘴,怒目相视。
两个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地对峙着,何岸跨坐在郑飞鸾腰上,左手捂嘴,右手按肩,下巴微微抬起,眉目因为情急恼火而格外生动。病号服很宽松,领口往右肩歪了一点,露出了一小截锁骨。
郑飞鸾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
看脸,热,看锁骨,更热,深吸一口气想缓缓,嘴巴却被何岸捂着,闻到的全是他手掌皮肤透出的铃兰香。
而且人家不偏不倚,就大大方方地坐在裤裆上,温热,柔软,只隔着薄薄几层布料。
郑飞鸾心里清楚,这时候就算天打雷劈都不能硬,只要硬了,那便是公开挑衅,罪加一等。然而光知道没用,浑身热血还是不听使唤地齐齐往下涌,连脑子里那点儿血都快叛变了。
真他妈要命啊。
他如临大敌地盯着何岸,只见何岸脸颊泛红,且越来越红,明显在羞恼地忍耐着,后来就连脖子和嘴唇都一块由白转粉了。
这模样太勾人,太好看,郑飞鸾的肉体彻底背叛了理想,不幸越来越硬。
他觉得应该赶紧申辩一下,然而还没想好说辞,更意外的情况发生了——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也被什么渐硬的东西硌着了。
何……何岸?
郑飞鸾心底冒出了一丝狂喜,同时又悲从中来,意识到自己恐怕要凉透了。但他仍然心存侥幸,扯开何岸的手,讨好地朝他笑了笑:“你看,你的性腺……恢复得挺不错啊。”
“……”
何岸恼羞成怒,咬了咬牙,抄起枕头就按在了郑飞鸾脸上。
郑飞鸾清早挨了一顿揍,逃去卫生间洗漱清洁一番,刮了脸,换了身衣服,心情愉快地出去通知医生来给何岸做检查。何岸情潮未歇,一个人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上生闷气,生着生着,他忽然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他还是他,原生性腺还是原生性腺,可跟两年前比起来,他对郑飞鸾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照在郑飞鸾身上的那束光不见了。
那束光曾经黯淡了整个世界,只为向他衬托一个人。他喜欢得太痴心,以至于根本不曾真正看清过郑飞鸾。而现在,郑飞鸾从神坛上走下来,被他抄着枕头揍了一顿,反倒……反倒变得真实可爱了。
何岸支着腮帮子想,这大概算是他称心如意的第一件事了吧?
十分钟后,何岸乖乖坐在床上,让护士抽了一管血拿去化验。
季长海穿着白大褂,仔细检查了他的后颈,见他精神不错,就一边记录一边乐呵:“Alpha照顾得很尽责嘛,才三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这儿平均是五天,Alpha敷衍了事的七天也不是没见过,甭管发情期多殷勤,荷尔蒙退了都一个德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岸摇了摇头,微笑着道:“没有,挺好的。”
季长海便刷刷记了几笔,又问:“生理反应正常吗?”
“呃……”何岸结巴了。
“没试过?”季长海面露惊讶,“这属于性腺恢复的重要指标,还是有必要试一下的。这样吧,我去把郑先生叫过来,你们就在病房里试。记住啊,尽量不要失控,你们这契合度太容易擦枪走火了……”
“季医生,我们试过了,一切正常。”
郑飞鸾正好从外面推门进来,就靠在门边,神情坦然地回答道。
何岸跟他对上眼神,脸颊发烫,身体慢慢往下滑了一小截,又拿被子遮了半张脸。
“哦,是吗,已经试过了啊?那没别的了,挺好,挺好,手术成功,恢复得也不错,只等血液和信息素检查结果出来了,顺利的话待会儿就能出院了。”
季长海眉开眼笑,收起记录本,叮嘱了几点起居上的宜忌就带上护士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何岸在床头,郑飞鸾在门口。
没有外人打扰,两种信息素亲密地交融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拧作一股看不见的绳子,牵引他们彼此靠近。
郑飞鸾拎着一只纸袋走到床边,里面装着医院营养部提供的早餐。他取出来,一样一样摆上床头柜,又瞅了眼面红耳赤的何岸,打趣道:“白揍我一顿,后悔了吧?”
何岸揪着被子,相当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郑飞鸾就喜欢他这样,坐到床边,端起菌菇虾仁粥,缓缓吹凉了喂给他吃。勺子递到唇边,何岸却厌烦地往后躲了躲,皱眉道:“我不想吃。”
“不饿吗?”郑飞鸾问。
“饿。”
“那为什么不想吃?”
“没胃口。”何岸又皱了皱眉头,对那碗粥敬而远之,一点也不愿碰的样子。
郑飞鸾以为他是大病初愈,胃口暂时没跟上,就耐心地哄道:“刚才季医生说了,只要你恢复得好,待会儿就可以出院了。你都三天没好好吃饭了,再不吃点东西填填胃,回家连铃兰都抱不起来,她该多担心你啊。”
提一句铃兰,比什么都管用。
何岸这才点了点头,勉强逼自己吃下去一勺粥,但喉咙就像被什么堵住了,这勺粥含在口中,怎么都咽不进。胃里越来越不舒服,他眉头紧蹙,压不住一阵阵呕吐的冲动,连抽几张纸巾,一低头,把粥全给吐了。
“何岸?!”
郑飞鸾看他脸色不对,立刻急了,替他擦干净嘴巴,又转头去看纸袋。
和刚才领餐时的要求一样,纸袋上贴着“Omega敏感型半流质”的标签——这已经是营养部的十几种餐食里最容易消化的一种了,如果连它都吃不下,那就只能喝发情期专供的营养剂了。
等等,发……发情期?
郑飞鸾端详着何岸倦恹恹的样子,蓦地变了脸色。
第七十八章
Omega出现明显的食欲衰退症状,通常只有一个原因。
发情。
为了在发情前排空肠道,保持生殖腔洁净,Omega会本能地拒绝进食。起初是吃不下肉类,然后是谷物和蔬菜,到了发情前二十四小时,就连稀粥之类的半流质也难以下咽。
依何岸眼下的状态,只怕随时都有可能发情。
但郑飞鸾心里又清楚,现在并不是发情的好时机。
扪心自问,他当然是想与何岸做爱的,醒着想,梦里也想。过去这些年他从未给过何岸美好的性体验,只给了纯粹的伤痛,倘若能有一场抵死缠绵的发情期,多少也可以添一点甜蜜回忆。
但绝不是今天。
一来何岸的性腺才刚愈合,后颈皮肤还嫩着,经不得咬。二来发情总有概率怀孕,何岸自己的身体都没养好,动不动就感冒发烧轮流来,根本匀不出多余的体力给胎儿。
就算体力不成问题,时机也太不凑巧。
明年六月是渊大的毕业季,如果现在怀孕,到时候孩子差不多七个月大。何岸已经为铃兰错失了一次前程,这回日夜苦读,卯足了劲要拿下学位证,他总不能再塞给何岸一个孩子,让他挺着肚子去参加答辩。
而一旦发了情,原始的繁衍本能冲上来,别说何岸了,他都不一定控制得住。
“何岸,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吐,对吗?”郑飞鸾轻声问。
何岸迟缓而艰难地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
他是Omega,成年后又经历了几次发情期,对这种无端的厌食感再熟悉不过了。可他不愿相信,于是捧起旁边的例汤喝了一口。汤里只加了葱丝、虾米和蛋末,清淡得一滴油都看不见,入口的滋味偏偏无比油腻,几乎要咽不下去。
何岸捧着汤碗,十指微微发抖。
快三年了。
上一次噩梦般的发情期已经过去快三年了,但他仍然记得那些冰窖般寒冷的夜晚,被反锁在黑暗中无人应答的孤独,还有死生任人拿捏、如待宰羔羊般无助的自己。
“飞鸾,太快了……我还不想,我还不想,我还不想……”
何岸低头曲膝,喑哑地连说了三遍。
郑飞鸾把摇晃的汤碗从他手中拿走了,温声说:“我知道你不想,我们等会儿问问医生,看能不能把它推迟几个月,嗯?”
“……好。”
“但是何岸,但是……”郑飞鸾扶着他的肩,又摸了摸他的脸,安慰他,“如果实在没法推迟,你也不要害怕。你记住,我是和你百分百契合的Alpha,你的身体不管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难受了,舒服了,疼了,爽了,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保证,我会给你一场满意的发情期。”
何岸凝望着他,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郑飞鸾便抱紧他,在他额心处用力吻了一下。
凡事不破不立,发情的Omega确实就像一尊空悬的琉璃器皿,经不起一丁点伤害,可也正因如此,悉心呵护他的Alpha才最容易获得信任。郑飞鸾想,如果上天当真肯给他这个修复裂痕的机会,他一定一定会牢牢握住,把每一丝缺憾都弥补上。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顺其自然。
倒不是因为医院里缺乏推迟发情期的手段,实际上,无论口服药还是注射针剂,信息素专科都储备充足,但当郑飞鸾向季医生提出要求的时候,季医生却婉拒了他们。
“从专业的角度,我建议你们接受这一次发情期,虽然呢,它来得是着急了一点。”
季长海面容和善,笑眯眯地解释给他们,尤其是给何岸听:“性腺愈合是一段复杂的过程,通常要把所有功能都走一遍才算完,而在这个‘所有功能’里面呢,最重要的就是发情期。你这三天在郑先生的照顾下确实恢复得不错,只不过要等这场发情期顺利结束,才可以说你的性腺已经完全康复,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郑飞鸾担忧道:“但我们暂时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这个好办。”季长海刷刷开了张处方,“发情期结束后每天吃一粒,连吃三天,有效避孕率97%,就是你俩的契合度吧……效果可能要打个八折。”
“谢谢您。”
何岸接过处方单,对折三次,稳妥地放入了衣兜。
鉴于Omega需要在自己最熟悉也最安心的地方度过发情期,何岸的信息素报告各项数值又都正常,当天中午,郑飞鸾就陪何岸出院回家了。
他们还收到了一份季医生送的出院礼物。
坐上车后,何岸拆开层层包装,从盒子里取出了一张贴纸。贴纸有柚子那么大,图案是三个圆圈组成的生物武器危险警告标志,区别在于色调不是黄黑,而是暖萌的粉白色。
“这是……什么意思?”他转头问郑飞鸾。
郑飞鸾笑了笑,推测道:“应该是让我们贴到卧室门上,防止发情期有人误闯吧。”
何岸:“哦。”
他默默地把贴纸放回了盒子里,决定珍藏这份礼物,一辈子不用它。
郑飞鸾又道:“你记得待会儿给程修报个平安,要不然,他可能明天一大早就拎着箱子来看你了。”
何岸好奇地问:“他这么担心我吗?”
郑飞鸾笑了:“他的性格你最了解了,一听说你出事,每天早中晚罢工三回,非要赶来看你,戴逍千辛万苦才把他拦住——何岸,告诉他你好好的,让他放心,七天后再到渊江来,好吗?”
“好。”
何岸心中暖意充盈,朝郑飞鸾点了点头。
渊江大雪初霁,日光和暖。
燕宁牵着铃兰的手,早早地等在了栀子花西街十二号门口。铃兰穿着件卡其色绒大衣,还有纯白小棉裙,模样娇俏极了,泪珠子却悬在眼眶里打转。见何岸开门下车,终于忍不住一抽鼻子,扑簌簌地往下落。
四天没见面了,何岸也想她想得心口疼,抱起她亲了好一会儿才哄踏实。
周嫂趁着上午把庭院扫干净了,腾出一条原木小径,一家人便沿着小径进了屋。壁炉旺燃,松木逸香,厨房煮沸了一壶正山小种红茶,与鲜奶和砂糖罐一齐端上桌,客厅里的空气温暖得教人徒生困意。
沙发软软地陷了下去,铃兰爬到何岸身上,嗅了嗅他的脖子,欢喜道:“爸爸好香啊。”
何岸笑了:“是么?”
没像上次换性腺那样父女疏离,着实令他松了口气。
郑飞鸾一手揽着何岸,一手摸了摸铃兰柔软的头发,听着壁炉里松木燃裂的哔剥声响,又看着周嫂指挥帮佣把他的衣物一箱箱搬上二楼,心里的幸福感跟冒泡似的往外溢。
燕宁坐在摇椅里翻着书,笑道:“飞鸾,我这儿惯例是不许Alpha过夜的,这次情况特殊,为你破例了。”
郑飞鸾连忙躬身:“谢谢爸。”
“铃兰我会帮你们照顾着,你们自己……也照顾好自己,明白吗?”燕宁含蓄地叮嘱。
“嗯。”
何岸点了点头。
燕宁望着沙发上亲昵依靠的三个人,许久,他低下头,目光依然投向书页,却极淡地、释然地笑了笑。
到底还是相爱的一对儿,没有重蹈上一辈的覆辙,在半途就走散了。他们若能圆满,那燕宁自己的遗憾似乎也就不足称道了。
这天夜晚,铃兰中了燕宁爷爷的圈套,被三两句哄去了他那儿睡觉,留下两位爸爸独自在卧室里。因为按照时间推算,何岸的发情期最迟也不过午夜。
可是直到十点多,何岸还是没显露一点发情征兆。他肌肤温凉,呼吸平缓,洗完澡就拆了一支柑橘味的营养剂叼在嘴里,坐在窗边安安静静读起了书。
窗外下着雪,庭院里几盏疏落小灯照着飞舞的雪粒子,树冠、山石、屋瓦皆呈银白。
郑飞鸾凝视着何岸露出毛毯的十个脚趾头,觉得口干舌燥,下腹犹如火烧,偏偏又不能乱摸,只好郁闷地一头扎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