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公民完本——by 硕烁

“主人的病情有些特殊，还需要各位共同参详一下。”管家模棱两可的回应，让所有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就请大家散散心，午饭后我便会来相请。”管家的离开并没有减缓每个人心头的沉重感。
“一天就死了两个，却仍然没有一点线索，什么破任务，让不是医生的我们治病，这根本就是为了杀人而杀，干脆直接让我死好了……”西瓜皮头女人的女同伴情绪有些崩溃了，她双手掩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除了女人的同伴，其余人的反应都很冷漠，陆续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回房间前，脸色苍白的方默扭头看了仍在大哭的女人一眼：“难道咱们也要这么等死吗？”
丁池鱼看过来的视线让方默一愣，随即道歉到：“我不是怕死，只是……”
“怕死才正常，我也怕，可是，怕就不用死了吗？”丁池鱼渐渐习惯了这种事情：“通过昨天的事，至少可以确定，线索一定跟那个主人的病有关，我倒是希望，今天的仪式能够选中咱们，这样，也许就可以找到必要的线索了。”
商炀替丁池鱼理顺了下被二八压乱的头发：“如果再找不到线索，的确可以试试主动出击。”
方默：“……”
对公馆的搜寻是徒劳的，时间过得很快，午饭后，管家准时出现了。
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了大厅，不少人的脸色和神情并不很好。
管家发现了失踪的两人，看了看时间，刚要开口，西瓜皮头女人的两个同伴，满脸大汗的冲进了大厅里，两人错愕的看着大厅，神情齐齐一黯，女人似乎还要转身就跑，却被男人给一把拉住，女人一愣，跟男人对视后，看着男人缓慢却有力的摇头，登时趴在男人的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精疲力竭的男人强忍下心头的烦躁，搀扶着女人在大厅外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一副认命的神情。
方默扭头看丁池鱼，低声问道：“难道他们两个没吃午饭，是去尝试着逃跑了吗？”
丁池鱼点了点头。
方默远远看着那一男一女，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黯淡了。
这次仪式进行的很快，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当管家宣布方默中选时，方默一脸的错愕意外，但还是默默接受了。
“请问你需要助手吗？”面对管家的询问，方默扭头看向了商炀和丁池鱼，看到商炀对着他点头后，这才回应管家，挑选了丁池鱼和商炀。
“做好自己能做的事，随机应变，我们会跟你在一起的。”管家留下的空隙里，商炀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方默的精神还是好转了些，至少，从表面上算是安静了下来。
在管家的引领下，丁池鱼和商炀跟在方默的身后，第一次踏进了公馆的这栋别院。
之前两人曾经尝试过，可从公馆的任何地方，都无法看到别院的内景。
别院的布置很是精致，却无法驱散里面特有的压抑感，有序的花圃与葡萄紫藤相连成片，而每隔十几米，树上就挂着一个被罩住的鸟笼，沿着一条幽深小径一路延伸，直接通往了一座二层的古旧尖顶小楼。
仍旧可见显眼的人头雕刻，从墙上到扶手，虽然诡异，却生出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里，大门推开的一刻，丁池鱼和商炀终于见到了管家口中的那个主人。
宽大舒适的床上，一个黄面鼠须的中年男人半躺半卧，足有普通人三倍大的头上，虽然眼窝深陷，但一双几乎占据了整张脸一半还多面积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只是耐不住一脸病怏怏的神情，加上耳大招风，正负叠加，还是给人一种别人欠了他一笔钱的感觉。
而在这个主人的床侧，昨晚就没有回去的西瓜皮头女人，换了一件遮住了整个身子的宽大长袍，双眼萎靡的侍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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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首公馆05

异于常人长相的主人，没有死掉的女人，丁池鱼进入这个房间的一瞬，有些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哪件事而有些意外了。
管家带着三人进门的一瞬，主人的视线扫了这边一眼，丁池鱼已经有了准备，但是视线相交的一刻，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压力。
管家跟主人耳语几句后，在管家的示意下，方默开始给主人检查起来。
这里基本的医疗器具都有，方默进入自己熟悉的领域后，脸上的不安逐渐消散了。
当方默替主人检查时，叫苗星宇的西瓜皮头女人，掺杂了萎靡和不安的目光全程都紧紧相随。
没有动用到丁池鱼和商炀，方默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判断，他似乎并不确定，皱眉思索一会后，再次确认一下，这才回头跟丁池鱼和商炀凑头在一起耳语道：“他似乎只是普通的感冒加消化不良，怎么办？”
商炀瞄了一眼看着这边的苗星宇：“照实说。”
于是方默把自己的判断当着主人的面告诉了管家，在那一刻，丁池鱼的心跳也跟着他加快了一瞬。
头大如斗的主人没有说话，巨大的眼睛默默的看着方默，卧室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方默僵硬的站了一会之后，主人这才哭一般微微咧了咧嘴，缓缓点了点头。
管家如释重负般脸露笑意，方默、丁池鱼却一头雾水。
在管家的示意下，丁池鱼和商炀被送出了卧室，两人在一楼房间等了好一会，管家才一个人出现了。
丁池鱼询问方默，没想到管家却直言，方默要留在这里，跟苗星宇一起照看主人，至于丁池鱼和商炀，明天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两人帮忙，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不由分说，管家把商炀和丁池鱼朝外送去，丁池鱼虽然恼火，却被商炀示意不要节外生枝。
好在离开别院前，丁池鱼遥遥看到了二楼走廊窗口旁的方默，只是还不等交流一下眼神，别院的大门就再度关上了。
丁池鱼和商炀没有立刻回房间。
早就做好了准备的两人，没料到事情这么容易就结束了，只是这一来一去，非但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反而把方默也给暂时压在了里面。
两人商议了一会，至少事情是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且照管家所说，明天还有别的事情，两人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两人回来的如此之早，出乎了外面众人的意料，错愕之下，有人就想要腆着脸上来问些东西，却被商炀身上的冷淡给挡了回去。
盲点里面的黑夜总是来得很快，吃完晚饭，两人带着二八回到了房间。
鉴于明天还有事情，两人早早睡下。
将窥阴烛点起，丁池鱼熄灯后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二八也想跟商炀一起睡，却被丁池鱼给揪了起来，让它跟自己一起轮值。
长夜漫漫，夜沉如水，商炀很快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丁池鱼看着外面浓墨般化不开的夜色，难免就担心起方默来，加上仍旧毫无头绪的这个盲点之旅，丁池鱼感到心绪有些烦乱。
他起身看了眼商炀，给他掖了掖被子，回头时，发现桌上的二八已经头一沉一沉的，丁池鱼上前轻轻弹了它一下，拿过屋里找出的黑白棋，然后拉着它跟自己下了起来。
二八很聪明，很快上了手，一人一鸟顶着烛光，就这样你来我往杀将起来。
时间过的飞快，新的一盘棋很快又杀到了尾声，二八被丁池鱼逼到了绝境，张着翅膀护住棋盘，死活不肯让丁池鱼落子。
丁池鱼好笑的挠了挠它的后背，正要趁它躲开时翻子，一股寒意突然上身，丁池鱼猛地打了个激灵，与此同时，东南角的窥阴烛忽闪一下后，就这样熄灭了。
一丝微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丁池鱼很快适应了这黑暗，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夜半时分，他刚要搜寻一下屋内，低头间，却发现近在咫尺的桌角上，突然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巴掌大小，颜色鲜红，在黑夜中很是扎眼。
丁池鱼非常确定，盒子所在的地方，之前是空无一物的。
他缓了缓神，捡起一枚棋子，轻轻扔在了盒子上。
空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内散开，盒子里似乎是空的，丁池鱼皱眉，刚思忖要不要叫起商炀，忽然，“啪嗒”一声，一直端正在桌角的盒子，突然自己掉到了地上。
盒子掉落的一瞬，盒盖猛地弹了出去，一团远比盒子大几倍的物体，就这样从里面滚了出来，猛地撞到了墙上，就此静止不动了。
这物体落到丁池鱼眼中的一刹，丁池鱼心头一颤：这东西怎么看，都像是白天商炀追丢的人头。
丁池鱼怕看错，眯眼仔细打量了一下，虽然屋内黑暗，但是那光溜溜的头皮，却已经证实了丁池鱼的判断。
一声沉闷的喘息声中，原本静止不动的人头似乎缓过了劲，它颤巍巍的滚了滚，就这样从地上缓缓浮了起来，悬到了跟丁池鱼视线齐平的半空中，然后左右的转动着，用那呆滞的双眼寻找了一会，突然就跟丁池鱼的视线对上了。
丁池鱼心头一凛，想起商炀的叮嘱，立刻用手捂紧了口鼻。
果然，已经要冲过来的那人头，立刻定在了半空中，它茫然的上下飘动着，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晃着……
丁池鱼发现自己没有像之前那样被定住，心下一缓，低头间，却发现二八四脚朝天躺在桌上，正在装死中。
“……”丁池鱼只得抓起一把棋子，在嘴前呵了口气，然后朝着屋内一角使劲扔了过去。
人头立刻就感应到了棋子上的生气，一闪就扑了过去。
趁着这空隙，丁池鱼飞快的打开了房门，左手提起凳子，看准已经转扑自己的人头，双手抡圆，一下将人头给准确的砸出了门外。
人头还不等缓过劲来，丁池鱼已经将盒子也扔了出去，同时飞速关门反锁，用凳子死死顶在了后面。
缓过劲的人头显然被激怒，它再度悬空飞起，朝着门上就撞了过来。
人头的力道比想象中大不少，一撞之下，丁池鱼立刻退了半步。
丁池鱼心头一紧，赶快把桌子也推了过来顶在门后。
那人头撞了几次，眼见没用，竟然放弃了努力，在走廊来回乱飞了几次，就这样再度消失在了空气中。
丁池鱼透过猫眼看着这一幕，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确定那人头没再出现，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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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首公馆06

刚才明明闹得动静这么大，商炀和其它房间的人竟也没有半点反应。
丁池鱼本想重新点起窥阴烛，但是却怎么都点不亮，脑海中浮起之前人头悬浮跟自己对视的那一幕，丁池鱼不自禁后怕了一下：反正商炀用手机定了时，现在距离他轮值的时间也没有十几分钟了，商炀也说过，一晚上顶多乱一次，自己还是先早睡一会吧。
来到床边，丁池鱼发现商炀睡得非常安稳，而二八早就躺到了商炀的枕头旁，双脚朝天进入了梦乡。
丁池鱼本想转身钻进自己的被窝，但是看着安睡在商炀枕旁的二八，突然有些羡慕起来。
他想了一会，走到了商炀的那边，撩起被子，一头钻进了商炀的怀里，同时用商炀的胳膊紧紧抱住了自己，感受着商炀怀中的暖意，丁池鱼心头的感觉这才缓和了下来：嗯，这样才对。
心头安静下来，很快的，丁池鱼也进入了梦乡。
在商炀的怀里，丁池鱼睡得很安逸，朦朦胧胧间，他似乎听到了“吱呀”一声，好像有扇门被打开，继而缓缓的关上。
门不是已经顶住了吗？！难道是我在做梦？！丁池鱼心头微微一紧，睡意半褪中，一个缓慢却清晰的脚步声，从屋里的远处，没有任何犹豫间，朝着床这边靠了过来。
再次确认了脚步声，丁池鱼瞬间睡意全消，他轻轻碰了碰仍然紧抱着自己的商炀，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
反手试了试，商炀的呼吸非常缓慢，丁池鱼这才放心，赶紧从商炀的怀里溜出来，刚要抬头看一眼，头还没起多高，额头突然一疼，好像撞上了什么很硬的东西。
丁池鱼忍痛捂着额头，抬眼一瞧，身旁一切如常，伸手摸了摸，头顶几公分的地方，竟然多了一层看不见的“罩子”，把他和商炀给笼在了床上。
丁池鱼尝试着手脚并用的探索了一下，罩子下面的范围很小，不要说抬头，手都只能伸到枕头和脚边而已。
可还不等他确认状况，那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丁池鱼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跟脚步声的主人来了个照面：一具无头身体，此刻站定在床边，正缓缓伸出它的双手，轻松的透过“罩子”，朝着床上摸索了上来。
丁池鱼不禁心头一燥：艹，大半夜的，这还上瘾了，有完没完！
这摸索的身体丁池鱼并不陌生，似乎就是光头的身体，可这并不能改变此刻的形势。
眼见着那双手距离商炀的胳膊近在咫尺，没法直起身子的丁池鱼赶紧匍匐着，想要把商炀挪一下，可是那罩子实在太小，商炀都已经被他推到了罩子边缘上，却也只是暂时脱离了无头身体的魔爪一会，眼见着无头身体的双手没有摸到东西，竟然再度调整姿势和方向，朝着更里边摸了过来。
极限的闪转腾挪间，和商炀几乎拥抱着面贴面的丁池鱼，还是被无头身体蹭到了手指，那双手冰冷坚硬，皮肤粗糙的好像砂纸，触碰到的一刹那，一股凉气立刻激得丁池鱼心头一跳，背后登时一阵冰凉：糟了！
不过，出乎丁池鱼意料的，那双手竟然没有纠缠上来，而是一触即过，继续在床上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