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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侯完本——by 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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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媪,取羊肉、葱韭!”
听到赵嘉兴奋的声音,妇人们都停下手中的活,好奇的望过来。
“郎君要这些作甚?”孙媪正将盆中的面团挖到案板上,闻声抬起头,面上带着不解。
“包子!”
赵嘉一边说一边让人准备羊肉,并将包子的做法说给孙媪。后者听完之后,继续揉着手上的面团,叫来两个力气大的妇人,将剃下的羊腿肉剁碎。
“其实牛肉味更好。”看着盆中的肉馅,赵嘉自言自语。
考虑到耕牛的重要性,只能将吃牛肉包的念头暂时压下。不断安慰自己,等到畜场里的牛多起来,总能一饱口福。
值得一提的是,从乌桓商人手中买来的犍牛都已经套上鼻环。之前还各种不驯、动不动就带人遛弯的壮牛,如今系上绳子,一个童子就能拉着走。
包子包好之后,没有专用的蒸笼,只能用蒸饼的笼屉暂时凑合一下。
伴着笼屉下的热水发出咕嘟声响,热气蒸腾,麦香裹着肉香一同飘散,很快就引来附近的少年和孩童,连打制农具的匠人都停下动作,不由自主的吸着鼻子。
水声越来越响,蒸笼附近热气弥漫,白蒙蒙仿佛雾气一般。
“郎君离远些,烫人。”孙媪提醒一句。
赵嘉这才反应过来,向后退了半步。四下里瞅瞅,众人都盯着笼屉,表现并不比他强上多少。
熊伯和青壮们归来时,第一笼包子已经出炉。
胖乎乎的包子挤在一起,不断散发着热气。由于是第一次尝试,包子大小不一,面皮擀得厚薄不均,有的已经被肉汁浸透,香气反而更加诱人。
“这是什么?”
青壮和佣耕们将耕牛送回圈内,放下农具,看着笼屉里的包子,不自觉的咽着口水。
孙媪看向赵嘉,后者正用长筷夹起一个羊肉包,笑着说道:“包子,大家都尝尝。”
“包子?”
熊伯在水桶里净过手,甩甩水渍,直接用手抓起一个,也不怕烫,一口就咬断小半个。
“嘶——好、滋味甚好!”熊伯一边哈着热气,一边将包子三两口全吃完,想伸手再拿一个,发现笼屉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媪,多蒸些!”赵嘉吃完整个包子,很是意犹未尽,“蒸好后留下半笼,我给阿姊送去。”
“诺!”
妇人们忙了一个多时辰,蒸出的包子摞成小山,照样没能填饱众人的肚子。最后又蒸了两锅粟饭,搭配上葵菹,才终于能坐下歇歇。
赵嘉不会做滥好人,但也不会心黑到不让青壮和佣耕吃饱。
体会到赵嘉的善心,众人干活更加卖力,五天就能干完七八天的活。田中的活干完,还会主动帮忙修补围栏,驱赶野兽,着实帮了不少忙。
熊伯同赵嘉商议,明岁还雇这些人。
“秋收之后,郎君无妨多买些地。有新犁和耕牛,再多的田都能开出来。”
汉初地广人稀,尤其是边郡,朝廷一直都在鼓励开荒。
之前畜场没有出产,赵嘉手中余钱不多,能使用的资源全部继承自赵功曹。如今有了天子赏赐,加上秋收后的富余,刨去一应开销,最少也能买上近百亩田。
“就算是荒地也无妨,采用堆肥之法,种一茬菽,隔年再种粟,搭配郎君说的陇耕之法,收成应也不差。”
“待到秋收之后,仆带人再修几个新圈,还有畜场里的木屋,都要扩建。”
这些都是有用的建议,赵嘉在脑中过了一遍,很快就拍板敲定。
时至四月底,草原铺满青绿,其间还点缀着色彩缤纷的野花,引来成群的黄羊,偶尔还能见到两三匹野马。
由于羊群常和野马呆在一起,给套马的边军增添不少难度。好在派出的都是好手,但凡是被发现的野马,有一匹算一匹,来了就别想走。
田地中一派生机勃勃,无论粟还是麦,长得都是格外茂盛。熊伯和佣耕们守在田边,看着田中的粟麦,几乎能预期到粟粒和麦粒成串挂浆、压弯茎秆的情形。
“熊伯,能和郎君说一说,待到秋收之后,工钱之外再给一些粟?”一名佣耕问道。
“禾仲,赵郎君待我等宽厚,明岁还要我等来做工,怎可如此贪心。”另一名佣耕皱眉道。
“做工本就该给工钱。地里的谷子长得这么好,全赖我等出力,多要些粮食又怎么了?”禾仲不服气道。
“你说这是什么话,你怕是忘了咱们能够活命,是因赵郎君借了粮!”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雪灾后在赵家借粮,今岁用劳力相抵。
赵嘉本可以不给工钱,提供一餐饭食即可。结果不只有工钱,每日还能两餐吃饱,如此尚不满足,还想多要一份粮食,任谁来评理都会觉得过分。
在事情没点破之前,明知是贪心之举,还是有数名佣耕心动。听到长者的话,对上熊伯的眼神,怀揣心思之人都是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熊伯盯着禾仲,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直将对方看得低下头,才深深吐出一口气。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起再雇你们的心思,更不该同郎君说。”
“熊伯,这件事……”年长佣耕想要开口,却被熊伯拦住。
“什么都不用说了,今天将事料理明白,明天给我一个交代。”
留下这句话,熊伯站起身,带着几名青壮离开,不给佣耕们开口求情的机会。
“禾仲,今日回去之后,你不要再来了。”年长的佣耕开口道。
“我,我……长伯,你帮我求求情,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家中有妻儿,不能没了这份工!”
“没用。”长伯摇摇头,沉声道,“你太贪心,不晓得知足。留你在这里,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大家都有妻儿,阿田还要奉养家中四位老人,都不容易,可谁像你一样贪心?”
“我说的他们也都想!”禾仲提高声音,用手指着人群中的几个汉子,“你、你、还有你!咱们可是商量过,都想要粮食!”
“是真的吗?”长伯看向被指出的三人。
“……是。”三个汉子满脸通红,在禾仲破罐子破摔,说出时间、地点和几人的对话之后,终究无可否认。
“罢,你们也走吧。”长伯说道。
“长伯,我们只是想想,真的!”一名汉子急道。
“放心,你们终究没做到禾仲这一步,我会向熊伯求情。如果实在不行,等到工钱发下来,大家会匀些给你们。”
事情被禾仲揭开,就不可能遮掩。如果帮这三人隐瞒,其余的佣耕都会被连累。
三个佣耕羞愧的点点头,不再出声。
只有禾仲还在咬牙,见没一个人愿意帮自己,恨声道:“我不过说了一句话,并未做恶事,竟要赶我走?我在这里干了近三月的活,不给我粟,就要给我三千钱!如果不给我工钱,我就去官寺上告!官寺不理,我就带着一家人吊死在他家门前!”
“谁说不给你工钱?”
在佣耕们说话时,熊伯去而复返,同行还有中途遇到的赵嘉。
赵嘉坐在马背上,俯视脸色通红的禾仲。换做一年前,他或许会失望甚至愤怒,但在见识过张通等人之后,禾仲的行为并不能激起他多少情绪。
“季豹。”
“仆在。”
“回去找虎伯,取三千钱来。”
“诺!”
季豹打马而去,经过禾仲身边时,突然扬起马鞭,吓得对方举起手臂遮住头脸。良久之后,预期的疼痛始终没有出现。禾仲放下胳膊,发现季豹早已经驰远。
“这位长者,”赵嘉看向长伯,温和道,“熊伯还要看顾畜场,田地之事无法顾忌全面,如长者愿意,可与我签下长契,同熊伯一起帮我照看这些田地。”
“谢郎君,仆愿意!”
季豹回来之后,当着众人的面,赵嘉将铜钱丢给禾仲,随后调转马头,再不看他一眼。
“郎君,禾仲去岁借了粮,他的妇人得知明岁他还会来做工,又到畜场借走不少粟。如今他拿工钱离开,该让人去将粟取回。”熊伯道。
“不必。”去了也要不回来,难道硬抢?世人同情弱者,再被渲染一下,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郎君,此事……”
“回去之后,让禾仲一家迁出村寨。再告知鹤老,言此人是我逐走。”赵嘉道。
类似的事不断发生,赵嘉也开始反省自己,然后逐渐明白,面对一些人,姿态越是谦逊,态度越是温和,就越是会被认为可欺。有的时候,跋扈一些并非坏事。只要不作恶,谁又能指摘他什么?
在尚武的大汉,在时刻面临生存威胁的边郡,担负一些凶名,就某种意义上而言,实则是利大于弊。
“如此甚好。”熊伯舒了口气。
赵嘉拉住缰绳,视线扫过熊伯,又看向一脸本该如此的季豹,低笑一声,脚跟一踢马腹,策马飞驰而去。
长安
窦太后终于气消了,长乐宫的宫门重新对刘嫖敞开。
经过这次教训,刘嫖的态度收敛许多,再不提陈娇为太子妃之事,转而向窦太后讲述长安城内的趣事,话中又提到张次公,言他在市中同人比拼力气,连胜了六场。
“之前拦住疯马的那个郎官?”窦太后问道。
“正是。”
“你几次提他勇武,是想举荐他为官?”
“什么都瞒不过阿母。”刘嫖笑道。
“嗯。”窦太后合上双眸,在刘嫖的笑快挂不住时,才开口道,“让他到窦甫手下做个卫士丞吧。”
窦甫是窦太后昆弟,任长乐卫尉,掌太后车马以及长乐宫警卫。
卫士丞是卫尉属官,秩比三百石。虽然会被打上“窦氏”标签,但对一个没有家族背景的郎官来说,这个起-点绝对不低。再者,张次公通过馆陶长公主举荐入朝,即使不安排在长乐宫,也与窦氏外戚脱不开关系。
“谢阿母!”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话,窦太后就显得有些疲惫。刘嫖知趣的起身告退,叮嘱陈娇好生陪伴太后,再未言其他。
等陈娇读完一篇《道德经》,窦太后示意她停住,唤来少府,沉声道:“长公主去了哪?”
“回太后,长公主去了未央宫。”
“是去椒风殿?”
“回太后,是去见了陛下。”
“未央宫,天子……”窦太后低声念着,眉心越皱越紧,终凝成一个川字。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宣室内, 景帝坐在矮几前, 面前是一卷摊开的竹简,笔握在手中,却迟迟没有落下。宦者躬身走进殿内, 撤走未动一口的热汤,奉上宫中新制的蜜饼。
看到盛装蜜饼的漆盘,景帝皱了下眉:“撤下去。”
“敬诺。”
宦者脸色微白, 连忙将漆盘撤下,送上景帝常用的热汤和蒸饼。
刘彻进殿请安时, 景帝刚将竹简推到一边, 端起热汤饮了一口。不等放下漆盏,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父皇!”
刘彻大吃一惊,顾不得行礼,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矮几前, 双手扶住景帝, 转头对宦者道:“速召医匠!”
“不用。”景帝一把握住刘彻的手腕, 颤抖着将漆盏放回桌上, 叫住脸色发白的宦者,“下去,送温水来, 不许惊动任何人!”
宦者收走漆盏,小心的抹去汤渍, 躬身退出室外。
待温水送来, 刘彻亲自试过温度, 才送到景帝跟前。
“父皇,为何不召医匠?”
“旧症,近岁皆是如此,无需医匠。”景帝饮下半盏温水,总算压下喉间的痒意。脸色略微恢复,舒了口气,挥退伺候的宦者,示意刘彻坐到自己身边。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刘彻仍是忧心,可见景帝不想多提,只能将忧虑暂时压下,回道:“王少傅讲汤武之变,言当日儒、道之争,提及辕博士,儿不甚解,故来请教父皇。”
刘彻初立太子,景帝下旨以中尉卫绾为太子太傅、王臧为太子少傅。两人皆出自儒门,前番景帝召诸博士议汤武之变,二人也都在场。
“何事不解?”景帝问道。
“黄生言夏桀、商纣无道,仍为君主。商汤、周武身为臣子,不行劝谏而兴兵诛杀君王,非秉承天命,实为弑君篡位。”刘彻跽坐在景帝身边,表情中带着明显的困惑,“而辕博士言,以黄生之说,高皇帝取秦天子之位岂非不正?”
说到这里,刘彻突然停住,抬头看向景帝:“少傅言,黄生、儒生争执不下,父皇以马肝为比,止其争。其后辕博士被太后召,语出不逊,险些丧命。”
“太子,”景帝止住刘彻的话,语气陡然加重,“太后处置辕固之事非你当议。”
刘彻还想说些什么,见景帝神情肃然不似以往,终究将话咽了回去。
“我知你疑惑为何,然世事非能一言而论。”
“记住我今日之言,秦末天下大乱,战祸频繁,百姓食不果腹,天下饿殍不知凡几。高皇帝立国,奉行黄老无为,与民休养生息,百姓才有粟可食,国库才有今日之丰。”
“儒生之学非为不可,纵法家亦有可取之处。”
“我以卫绾为太子太傅,王臧为太子少傅,是让你明事理,开阔眼界,明治国之道,非是让你浸心儒学,在他事上耗费心思。”
“太后处置辕固,皆因其出言不逊,今后莫要再提及此事,更不可以儒学贬黄老,可明白?”
“诺。”
刘彻正色应诺。
从景帝的教导中,他能深切体会到,在治国之策上,景帝并非专于一道,而是认为儒学、道家乃至法家皆可用。
关键在把握尺度。
对年轻的刘彻而言,体会话中深意不难,想要切实做到却不是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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