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是大爷!完本——by 苏冬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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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按着顺序投币上了车,幸好今儿是星期天,去市区的大部队尚在休假中,姜溪桥看了一眼,发现车后面还有空位,抬脚就要往车后面走,被身后的殷亭晚一把拽住了。
姜溪桥转头,眼里满是疑惑。
殷亭晚却没有跟他解释,反而转过身在第一排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固定在了一个年轻男子身上,他走过去跟人搭起了讪。
“那个大哥啊!是这样的,我弟他晕车晕得厉害,坐车后面指定得吐,您看,您要方便的话,能不能帮忙换个座?”殷亭晚满脸堆笑的跟人商量道。
那青年没有直接答应,反而侧头打量了一下姜溪桥,被打量的两个人心里打起了鼓,姜溪桥都想跟殷亭晚说算了,实在没有自己坐后面也行。
万幸的是,那青年打量完了就爽快的同意了,弄得殷亭晚又是感激又觉得抱歉,一个劲儿的跟人道谢。
男子摆了摆手,说了句没关系,起身拎着包往车后面的座位走了去。
殷亭晚笑着招呼姜溪桥快坐,自己却站在了座位的一旁,一边的姜溪桥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挺不是滋味的。
打他认识殷亭晚起,什么时候见过殷亭晚这么低三下气的跟人说话?就是见着再厉害的角色,这人都是一副上天老大,老子老二的模样。
关键他还是为了自己,姜溪桥很想跟他说,一个座位而已,不值当你这么做。
然而看着殷亭晚满足的微笑,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点点头,沉默的坐上了殷亭晚费心巴力给他换的座位。
这一趟车两个人最终也没能坐到终点,因为在第六个站台的时候,姜溪桥就熬不住了,冲下车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怎么样?没事儿吧?”殷亭晚在一边又是递水又是递纸的:“漱漱口吧!不然嘴里难受。”
吐完以后,姜溪桥接过水瓶照他说的含了口水漱了漱口,总算觉得活过来了,就听殷亭晚在一边关切的问道:“还晕吗?”
他不说这词还好,一说姜溪桥又想吐了,强忍住想吐的欲望,姜溪桥无力的摆了摆手,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严重怀疑,自己其实不是晕车,而是被殷亭晚一路上给说晕的。
打从两人坐下开始,隔上几分钟,这丫就一脸苦大情深的看着他,问他感觉怎么样啊?难不难受?难受就跟他说。
那姿态,搞得整个车上的人,都以为自己得了啥绝症了,他每每跟旁人视线一交错,就能从里面看出满满的同情。
歇了一会,姜溪桥感觉好些了,又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啊?”殷亭晚看他往站台候车处走去,忙把人拦下了。
姜溪桥眼皮都没抬一下:“坐车!”
殷亭晚急了:“咱不坐了,这晕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实在不行,我就踩一辈子自行车带你!”
“是,没错,你可以踩一辈子自行车带我,但我不想一辈子都依靠着别人,如果连这点小困难我都克服不了,那我有什么脸跟我妈说我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殷亭晚被他眼里的坚定感染了,已经到嘴边的劝说又给咽了下去,只能咬咬牙舍命陪君子了。
那天回家,姜溪桥是让殷亭晚背回去的,他吐了好多次,折腾到最后,连走路回家的力气都没了。
万幸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吐了太多次的原因,姜溪桥晕车的症状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减轻了一些,至少不是刚开始一上车就倒的状态了。
为了改掉自己晕车的毛病,打第二天起,姜溪桥就不让殷亭晚骑车来接他了,改成了每天搭公交车上学回家,这样一来,连带着殷亭晚也陪着他每天一起挤公交。
后来坐的次数多了,他俩就发现,只要是站着,姜溪桥基本上就不会晕车,但只要一落座,那绝对就是分分钟躺倒的节奏。
于是就会出现,有时候车上明明还有座位,但他俩就跟电线杆一样站得笔直,关键是这两人不管是身高、外貌、还是气质都高出别人一大截儿,在车里别提多显眼了。
“哎,今儿好像要发上次物理测验的成绩,一会儿李黎上课的时候,你可别再睡觉或是走神了。免得又被他抓典型,听见了没?”
殷亭晚一手拎着姜溪桥的耽美文库,一手握着扶杆,一边絮絮叨叨的叮嘱道。
旁边无事一身轻的姜溪桥没有回答,他正被摇摇晃晃的车折磨着,这会儿一句话都不想说,
殷亭晚以为他又在打瞌睡了,连忙把耽美文库挂在了握扶手的手上,腾出手将姜溪桥圈在了怀里,以防一会儿他睡着了被车甩出去。
上次也是这样,姜溪桥本来只是晕车难受想闭眼缓一会,结果也不知道是晚上没睡好,还是师傅开车的节奏实在太催眠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到站台的时候司机一踩刹车,这人差点没被甩到门上去贴着。
打这以后,每次坐车的时候,殷亭晚隔上一会儿就会跟他说一句话,要是说哪句话的时候他没反应,殷亭晚就会腾出手来帮他固定,以免再出现意外。
姜溪桥被晕车折磨得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了,也没瞧见从殷亭晚把他护在怀里之后,车里其他人那怪异的眼神,两个人就以这种极其拉风的姿态到了学校。
刚一进教室,姜溪桥就直接趴桌上起不来了,一副惨遭□□的模样。
旁边的张斯咏一看这情况,起身拍了拍殷亭晚,冲姜溪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道:“又坐车了?”
殷亭晚心里担忧姜溪桥的身体,一边帮他整理书,一边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明知道他晕车还由着他瞎折腾,你丫不是本事大吗?不知道拦着啊?”张斯咏看姜溪桥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冲殷亭晚抱怨道。
殷亭晚没好气的回道:“你以为我想他去挤那破公交啊!每次坐完车都跟受完刑一样。”
张斯咏心里也知道这事儿不关殷亭晚的事儿,不过心里难受,就在嘴上耍耍威风罢了!
自家发小自己明白,打小儿起,姜溪桥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儿,就没人能拦得住的。
“那第二节 课怎么办?我可是问了课代表,据说这次成绩出来,李黎在办公室发了好大的脾气呢!”张斯咏蹙着眉,满是担忧的说道。
殷亭晚一听他这话只觉得头更疼了,他早上起床看见课表的时候,就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结果还真发生了,该说墨菲定律的确准得可怕吗?
看着睡得一脸孩子气的人,殷亭晚心里的无奈都快漫出来了:这位小祖宗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一会就算自己把人强制叫醒了,等晚上回家了,指定要拿自己撒气。
想到姜溪桥收拾人的手段,殷亭晚只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一脸幽怨的摇着头嘟囔道:“也不知道这日子,到啥时候才是个头?
第35章
到第二节 物理课,李黎果然让课代表发了上一次测验的卷子,殷亭晚从他的漆黑的脸色上,就能看出成绩估计很不理想。
果不其然,卷子一发完,李黎就搁讲台上来了个火山爆发。
殷亭晚把还在睡的姜溪桥叫醒了,一边小声的叮嘱他这节课绝对不能睡。
姜溪桥顶着一张睡眼惺忪的脸,跟他来了场眼神对峙,最后还是在殷亭晚毫不相让的眼神里,不爽的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殷亭晚悬了许久的心,这才稍微往下放了放。
另一边,讲台上的李黎已经讲完了自己对于学生的万分失望,开始分析起学生失分的重点部分来:“选择题白送的40分,居然有人考10分、20分?”
李黎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把讲桌拍得咚咚作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下面的话:“十分到二十分的,都给我站起来!
班里顿时陆陆续续的站起了好些人,放眼望去几乎乌泱泱的一大片。
李黎看着这群人恨铁不成钢的拍着桌子骂道:“你说你们上课的时候都干什么去了?啊!这卷子上有一半都是我上课讲过的例题,居然还有人做错,是都没带耳朵来上课是吧?站起来的这些人,都给我把卷子抄十遍!”
这段话说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说到最后把卷子抄十遍的时候,几乎都是用吼的了。
底下的学生顿时一片哀嚎,姜溪桥强忍着睡意撑着下巴无聊的玩起了笔,就听他后桌的哥们儿长叹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庆幸:“好险,我21分。”
姜溪桥忍笑忍得脸都要抽筋了,就听斜后方的一哥们儿也幽幽叹息:“我也好险呐,我9分。”
这下他是真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正赶上李黎暴走,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人,气得满脸通红,语气冷得教室里都要结冰了:“姜溪桥!”
“到!”
“很好笑是不是?”
问完也不听姜溪桥的解释,直接出言赶人:“给我外面站着去!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姜溪桥讪讪的摸了摸脑袋,跟李黎说了声对不起,带上物理卷子乖乖的出了门。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被过堂风一吹,就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不少,教室里李黎还在暴走,无事可做的姜溪桥只能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没一会儿,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姜溪桥转头一看,不是殷亭晚还能是谁?
“你出来干嘛?”
殷亭晚神色淡定自若,眼都不带眨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外面凉快。”
姜溪桥也不点破,反而似笑非笑的吐槽道:“大冬天的,池塘里更凉快你丫咋不去?”
殷亭晚冲他一阵儿挤眉弄眼,坏笑着调侃道:“我真去了你丫还不得心疼死!”
姜溪桥都要被这人的厚脸皮弄得哭笑不得了,恨声骂道:“臭不要脸!”
“臭?”
殷亭晚故意抬起胳膊在身上嗅了嗅,装得跟真的一样说道:“我闻着挺香的啊!别是你丫鼻子有问题吧?要不你再闻闻?”说着就要往姜溪桥身上蹭。
姜溪桥伸手就是一巴掌:“你丫给我滚蛋!”
殷亭晚摇了摇头笑嘻嘻的回道:“虽说我会的是挺多的,不过这技能咱还真不会!”
姜溪桥懒得搭理他,要被李黎听见了,他俩指定得被老焦请去喝咖啡。
他不说话,殷亭晚一个人也闹腾不起来,就这么一个看着天花板发呆,一个看着另一个的脸发呆。
能睡觉的课总是过得很快的,转眼就是一上午过去了,放学铃声响的时候,姜溪桥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咱中午去哪儿吃啊?”殷亭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扭头问姜溪桥。
姜溪桥把书扔进耽美文库,拿了钱包和手机,嘴里吐出两个字:“食堂!”
张斯咏面如菜色的跟他确认道:“真去啊?”
“嗯!”
说起来,开学都这么久了,这还是姜溪桥三人第一次上食堂吃饭。
“这都是什么啊?”
“糖醋排骨、土豆烧牛肉、酸辣藕丁和红烧茄子”
“ 这也叫土豆烧牛肉?土豆烧自个儿吧?还有这个糖醋排骨,这也叫排骨?那卖肉的师傅是不是眼神儿不好啊?这分明就是给剁的筒骨吧?”
“你丫没听过关于食堂的传言吗?”
“什么传言?”
殷亭晚放下筷子,开始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还记得那是开学第一天,我天真的问高二的学长:食堂饭菜好吃吗?”
“学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里饱含热泪的说道:“你要记住,食堂——是永远给我们带来惊喜的地方,今天你觉得吃了全世界最难吃的东西,可是到了明天,你就会发现,你又错了!”
“那也不能这样啊!小河你可别跟我说,我没来之前,你都是吃的这玩意儿!真要这样,你还不如回咱原来的学校,干嘛非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这份儿气啊!”
张斯咏是真心疼他,打小儿起,小河就是被他们捧手心里长大的,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差的伙食啊?
“别人能吃,我们为什么不能吃?你上周围看看,咱这就算不错的了。有些家庭条件困难的,就这几个菜,一个月都不一定能吃上一次呢!”
姜溪桥没搭理他,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往嘴里塞,刚入口就是一股酸味蔓延。食堂的大师傅醋倒多了,那土豆丝酸得跟醋泡出来的一样,他咬了咬牙,还是把嘴里的菜给咽了下去。
“不……”张斯咏还要辩解,就被一边儿的殷亭晚出言打断了。
“不是什么呀?这么多菜也堵不上你的嘴是吧?”
殷亭晚故作不耐烦道,心中暗叹:这傻子怕是还不知道小荷的经济状况,要不然,以他那么的无微不至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当着小荷的面说这些话的。
当下便夹了块排骨扔他碗里,言语委婉的说道:“食不言、寝不语知道不?”
张斯咏瞪了他一眼,还想据理力争来着,转头一看,发现姜溪桥已经往碗里捡了几筷子菜,开始吃起来了,只得识趣的闭上嘴,满腹怒气的拿起筷子在碗里扒拉起来。
殷亭晚没搭理他,聚精会神的在土豆烧牛肉的盘子里扒拉了好一会,总算找着块牛肉,满心欢喜的夹到了姜溪桥的碗里:“给,多吃点!”
姜溪桥扒饭的筷子顿了顿,满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夹起了那块牛肉送进了嘴里。
饭吃到一半,殷亭晚又开始作妖了,他夹了块茄子放姜溪桥碗里,满脸期待的说道:“呐,把我最爱的给你!”
姜溪桥瞄了他一眼,继续扒着饭没吭声。
没有得到预想的回答,殷亭晚坐不住了,伸手碰了碰姜溪桥的胳膊,不满道:“你怎么不说话?你要不说,我这戏一个人可没法唱下去啊!”
姜溪桥就知道会这样,这也是他有时候不想搭理殷亭晚的原因,这家伙就属于典型的蹬鼻子上脸类型,你不搭理他还好,你一搭理他,保准给你闹出点什么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