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完本——by 星之眷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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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芳和骆可可傻站在一边,本来是劝张钧若下去休息,结果横生枝节,曲凌恭突然插了一杠子,场面一下陷入僵持。
曲凌恭嘴角一勾,半威胁着道:“要不就穿上,要不就——我抱你下去……”
张钧若太阳穴一阵刺痛:“……”
两个人你来我往,看得周围群众一愣一愣,摸不着头脑。
张钧若回想刚才自己强忍呕吐感,意识模糊的瞬间,被曲凌恭一把抱起时的晕眩,胃部又有些痉挛抽痛,只好赌气一样抿了抿嘴,把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背上,转回了身。
曲凌恭不动声色的笑笑,刚才张钧若在卫生间里与平时迥异的言行,给了他灵感。他打算另辟蹊径,找一套“不走寻常路”的相处模式。既然官道大路走不通,不妨试试旁门左道。这么激他一下,果然,初见成效。
衣服干净柔软,有一股淡淡的柚子香,闻着并不讨厌,而且足够厚实,足以抵挡身上的恶寒,让张钧若支撑到了闭幕式……
星忆中学的秋季运动会圆满结束了,曲凌恭拿着100米短跑的奖状和奖品——S家的牛皮双肩手工包。抚摩着光洁柔韧的质感,以及用钢印打上的忍冬花环的“星忆私立中学”字样,由衷的后悔自己口出狂言。
这确实是一样好东西。再望望不远处张钧若手里同样一件精美的奖品,不禁暗暗欣喜——我和张钧若5" [重生]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0 ">首页 7 页, 持有了一件相同的东西。
周一一大早,曲凌恭就迫不及待地把勋章套在身上——神采奕奕地背着牛皮双肩包走进了教室,挑着一对凤眼,像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一样骄傲。他拿眼瞄了瞄张钧若,发现他并没有跟自己背同款包,略有些失望。
“哎,张钧若,这个给你。”曲凌恭像没事儿人一样,把一瓶粉嫩嫩的草莓乳酸菌饮料放在张钧若桌子上。
“我不要。”张钧若皱眉道。
曲凌恭:“为什么不要?”
张钧若:“不为什么。”
曲凌恭:“不为什么就是没什么理由不要。”
张钧若:“……”
曲凌恭:“打开尝尝,这跟你平时喝的不一样牌子。”
曲凌恭像只癞皮狗一样缠着张钧若摇尾巴。
张钧若:“我不要!”
曲凌恭:“为什么不要?”
张钧若:“就是不想要。”
曲凌恭:“你怎么知道你不想要,也许你心里想要,你没有意识到……”
张钧若:“……”
周围同学手里的笔,嘴里的果曲奇都乒乓掉在桌上,懵懵地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像小情侣拌嘴,又像小剧场里的对口相声……
脸皮薄的张钧若意识到他和曲凌恭说话内容透着诡异暧昧,胡搅蛮缠,登时脸颊发热起来,皱眉瞪视曲凌恭,发现他一脸得意的坏笑,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活像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痞子。
张钧若没法招架,只好默然把曲凌恭拿来的草莓奶塞进书桌里,表示服了。
曲凌恭登时志得意满,没想到真的让自己找到一条跟张钧若相处的新套路。看到张钧若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一瞬间的恼羞成怒,不觉有一点点小满足,他再不是张钧若的“不存在人员名单”了,一拳打在空气中,一脚踢在棉花上的滋味真不好受,他曲公子受得了冷嘲热讽,受得了拳脚相向,就是受不了张钧若视他如无物。
秋季体育会结束后不久,就是立冬了。换季时下的雨黏黏腻腻,透着刺骨阴寒。因为下雨,午休时张钧若没有去天台看书,也没有那样的精力了。
曲凌恭说的对,长跑时他不该意气用事,奋力夺魁,那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一直身体不太结实的自己,最近总觉得疲惫不堪,全身无力,好像总也恢复不过来似的。
午休,教室里飘着一股热腾腾的饭菜香气,张钧若恹恹地将头枕在手臂上,望着窗外暗淡的天光。
好饿,以前还不会这么饿的,以前有韩阿姨买的零食,可以支撑到下午放学,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他再也不会吃那种东西了,就告诉韩阿姨别买了,午饭钱、零花钱和化学竞赛的奖金都存起来,大概是够了吧。他盘算着。
胃里有种烧灼的感觉,张钧若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也许胃饿得自己消化自己了吧。没事,凭经验再过一会儿就该没有感觉了。
书桌里塞满了被曲凌恭用胡搅蛮缠和激将法强迫他收下的草莓奶,那人歪嘴笑着,一脸得意地看着他的无奈和妥协……
他一盒也没有动过,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不想再喝草莓奶了,大概是所有跟那人有关的东西都会让人想起一些久远的,被现实湮灭的记忆,而那些本该一世珍藏的记忆已经蒙了尘,沾了灰,不那么历历如绘、刻骨铭心了。
“钧若,你怎么没去吃午饭?”韩光宇端着浅绿色餐盒溜达到张钧若座位前,貌似随口一问。
窗外的疾风挟着凌冽的气息,挤进窗缝,扑在张钧若脸上,张钧若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才回答韩光宇的问题,“我今天没有什么胃口。”
“身体不舒服吗?”
“嗯,有一点。”
“哦,那你……不是有很多草莓奶吗?”韩光宇含笑道,“喝点儿那个也行,别饿坏了。”
正好咳了几声,张钧若顺势说:“嗓子不舒服,不能喝甜的。”
“哦,不舒服的话,不要硬撑着啊。”韩光宇关切地嘱咐。
“嗯,知道的。”张钧若温声道。说完又病恹恹地伏在书桌上。
韩光宇没事儿人一般溜达到曲凌恭面前,低声说:“你都听见了。我任务完成了。鸭腿给我。”
曲凌恭小声切了一声,“让你关心一下同学,还要回报。”顺手夹起一只卤鸭腿丢进韩光宇的绿餐盒里。
韩光宇两眼放光,“谢皇上赏——”,欢天喜地的大嚼鸭腿。曲凌恭一脸鄙夷,心道我的兄弟怎么不是吃货,就是心机婊……
戳着饭盒里的白饭,曲凌恭乌亮的眼珠转来转去,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能强迫说自己身体不适,没胃口的张钧若吃点东西进去。
☆、事故现场~~
下午主科一节物理,一节生物。曲凌恭因为下雨,有点头昏,但因为有了向张钧若同学靠拢的决心,还是表现得很认真积极,唰唰唰地抄着笔记,只是每次抬眼望向黑板,都要顺带着,向张钧若瞄上一眼。
张钧若虽然脊背挺得笔直,俊秀的身形保持着优等生的坐如松姿势,但左手一直在桌子底下攥着胃部的衣服,生生把那块厚实的校服布料攥得皱成一团。终于支撑过了一节物理课,张钧若就像精疲力竭了一样,将头枕在书本上,双手交叠着用力按住胃部。
——很痛,从没有这么痛过。以前胃部只是偶尔叫嚣一下,向他控诉自己的暴/政,但是,最近可能是季候不好,身体被自己弄出了什么毛病,胃痛一次比一次来势凶猛,剧烈难忍了。
冷风丝丝缕缕地从窗缝中挤进来,顺着后颈裸/露的肌肤蜿蜒向下,爬过整个脊背,像是跟胃部的剧痛呼应,背脊升起一股恶寒,蹿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冰冷了。
张钧若微微颤抖着,在书桌里摸索,找到了一个形状顺手,长短合宜的东西,用它抵住胃部,身体用力向前倾,将那东西的圆盖部位深深压进柔软的胃部,以此抵挡难捱的疼痛。
——胃脘痛,曲凌恭看得清楚,他初中有一阵子由于无人看管,不好好吃饭,又跟家人呕着气,胃部也常常痛到痉挛,后来宋诗芳还特地带他去了几家大型中医门诊,当真吃了好一阵子健脾暖胃的汤药。
所以他对这个病算是了如指掌,其实这病倒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好好调养,三餐按时吃,就可无药自愈。就是疼起来很难受,胃壁会跟着呼吸抽缩剧痛,连带着前胸后背也会酸胀寒痛。要用手按着,用热水袋暖着,才能好受一点。
还好生物老师为了保持进度一致,没有往下讲新课,发了一张卷纸让大家做。张钧若强撑着直起脊背,额上细汗让肌肤染上一层氤氲水汽。
安静的教室里,只有书页翻动和笔尖摩擦卷纸的细微声音,曲凌恭看着张钧若煞白的侧脸,一筹莫展。
这个人怎么这么爱逞强呢?跟老师说身体不舒服,请假或者去医务室有那么难么?非要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不死不活的强撑着,让他看着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抬眼向四周望了望,看到前排骆可可书桌深处,延伸出一根黑线,隐没在她齐肩的黑发里——曲凌恭嘴角一勾,灵光一现——她手机开机了。
曲凌恭俯下身,偷偷在书桌里给骆可可发微信。
滚滚红:可可,你有那种……叫暖什么的,就是贴在身上能发热的那种发热贴。
曲凌恭知道女孩子们一般包里都会带着一些,尤其是在这种秋冬换季的阴雨天。
骆可可因为手机振动而低头查看,不一会就有信息回复。
可可:有啊,干嘛?
滚滚红:给我两个。
可可:……好
滚滚红:对了,你有没有止痛片之类的?
可可:有……一起给你(流汗)
不一会儿,前座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递给曲凌恭一个用空白卷纸包裹的纸包,纸包包裹得四四方方、整整齐齐,曲凌恭不禁感叹,别看骆可可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果然还是女孩子心性啊。
曲凌恭大笔一挥,在纸包空白处赫然写道——给张钧若。末尾鬼使神差地涂了一个黑色的爱心——这不是普通的纸包啊,这可是我曲少爷殚精竭虑,勉力奉上的爱心慰问纸包。趁生物老师不备,长臂一伸,扔给隔着过道的邻座。
东西啪嗒一声扣在邻座桌面上,讲台上生物老师抬起了精明的银边眼镜。
邻座瞥了一眼纸包上写着的大字,抬头确定了一下路线,食指轻戳前座脊背,拈着纸包一角搭在前座肩膀上,前座依法炮制,又传给了前座,终于到了跟张钧若只差一个过道的卢心悦那里。
卢欣悦轻咬下唇,抬头看看李老师,发现他正在忙着手头上的东西,便鼓起勇气,低声叫了一声:“张钧若。”
张钧若此时正咬着牙,全副身心抵抗着胃里的剧痛,身体瑟缩成一团,额上渗着密密的冷汗,在疼昏和疼死之间难于抉择,根本没听见卢心悦这一声含羞带怯的轻呼。
看张钧若没有什么反应,卢心悦抬眼再瞄一下讲台上的李老师,看他没有注意到这边,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捏着纸包一角,身体向外一送,手腕轻轻一甩,那个纸包脱手后,险险搭在张钧若书桌边缘,没待落稳,勾带着书桌上一支水性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教室里响起一声脆响,李老师忍无可忍地扶了扶银边眼镜框,镜片后小眼睛闪着犀利的精光。一手扶着讲桌,迈开了烟灰色西装裤下细竹竿一样的长腿,缓缓步下讲台。
卢心悦眼里全是惊慌失措,赶忙缩回了身子,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听到塑料笔管跟大理石敲击的脆响,张钧若一度以为是自己陷入了短暂的昏迷,无意识中扫落了桌上的文具,顶着一张惨白惨白的脸,被汗水浸湿的皮肤反射着白炽灯的光,看上去冰白一片,一双湿润的眼眸有气无力地打量着周围。
细竹竿一样的身形笔直地站在过道中央,李老师一脸不豫,对于男士来说,有些过于尖细的嗓音抱怨着:“传什么呢传,从老远就开始传。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们传了半天了。怎么的?千里送情书?”
李老师看了看平摊在地板上,被摔出了纸包的桎梏,露出一角橘黄和橙红混杂的,类似于西红柿炒鸡蛋的鲜艳东西,晶亮的小眼睛里,好奇在镜片后闪了闪。
他弯腰拈起纸包,顺便帮张钧若捡起掉落一旁的笔。
纸包还没有完全散来,背面赫然写着——“给张钧若”四个龙飞凤舞的黑体字,后缀着一个用黑笔涂就的爱心。
李老师拿精明的小眼在张钧若憔悴的脸上扫过,看到张钧若满眼水气,目光迷蒙。心道同样身为男子,竟有一丝楚楚可怜的□□,难怪别人前赴后继,真让他有点——嫉妒。
他沉声道:“我是个开明的人,不反对中学生谈恋爱,但我反对中学生在我的课上谈恋爱!今天,我就看看谁公然在我课上给张钧若写情书!”
幽幽地说着,李老师从纸包里抽出了三样东西,在看清手里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小眼睛骤然瞪得溜圆,唇角抽搐,一脸疑惑地嘟囔:“益母草暖宫贴……痛经片……主治活血祛瘀……暖宫散寒……调经止痛……”
全班同学抬着头,怔怔地望着李老师几秒,突然抑制不住地爆发出接连起伏的哄笑。马志远直接倒在书桌上,手攥成拳头,锤击着桌面,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卢心悦嫩脸唰地涨得通红。骆可可又羞又气,把牙咬得咯咯响,怒目回视曲凌恭,心道:这个恶劣无耻的曲凌恭,她以为他要这些东西讨好哪班女神,原来是用来羞辱张钧若的!
暴风骤雨的中心——张钧若有一瞬间的怔忡,待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登时脸颊绯红,羞愤难当,贝齿死死咬住下唇,由极度愤怒引起的呼吸急促,带动着胃里更像刀搅斧凿一般抽缩疼痛。
他看到了纸包背面的大字,那个龙飞凤舞的字体他再熟悉不过,那个人看到自己胃痛狼狈的样子,就拿这个来羞辱他,嘲笑他,说他像个痛经的女人……
李老师看着张钧若被气得全身直颤,脸红得仿佛要滴下血来,嘴唇已被自己咬破,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情书,而是充满了浓浓恶意的卑劣玩笑。折回讲台,把三样包装鲜艳的东西往讲桌上狠狠一摔,厉声喝道:“说,谁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