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完本——by 星之眷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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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了,他肯定会报复的。
李威听完张钧若的话,表情懵懂地愣了愣,随即脸上挂上了一副不尴不尬的笑容,嘿嘿干笑了两声,很是讳莫如深。
张钧若猜想他们这行业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不能暴露雇佣者的性命,就没有再问,让他以后照顾好自己就在路口分开了。
张钧若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后方有蹬蹬瞪的脚步声,有人喊着:“哥,你等一下。”
张钧若回头,李威疾步追上来,垂眸小声问:“哥,你是不是跟那个曲公子在一起了。”
张钧若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顿时脸颊一热,怔愣在原地。
他有点尴尬,嗫嚅着说:“他,他是我同班同学。”
“不是那种关系吧。”
张钧若:“……”
“哎算了——”男孩负气地说,“哥,你很好,我崇拜你,我不想看见你被那小子伤了。那种公子哥有什么真心。尹孜说他是曲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将来厉害着呢。你这么单纯,要是跟他玩玩还行,可别当真啊。”
“啊?你说什么?”张钧若被李威这么突兀的一段连珠炮弄得一阵愕然。
“我说——哎——我就说了吧。花钱雇我们收拾你的,就是他——姓曲那小子!其实这事道上规矩不能说,但是我们俩从小认识,没爹没娘,一样命苦。哥,你这么好,这么善良,你要是被那个人渣毁了,我看不下去。他要是给你钱给你东西,你就收着,别傻乎乎的,以为真爱呢,白被人玩弄了,知道吗?”
张钧若:“……!”
有凛冽的风从身后吹来,袭击着单薄的背脊,背心处升起一阵刺骨的寒意。张钧若站在风口里,觉得自己就像枝头上一片簌簌颤动的枯叶,就要被风卷到泥泞里。
李威的话还在继续:“尹孜当初找我们时说的,说有个转校生总缠着那小子,阴魂不散的,让我们收拾收拾,”他抬眸觑着张钧若苍白如纸的脸,小声说,“所以,那群混混找你麻烦时,才说你,说你是同性恋、变态什么的……”
好像平地里有一道疾雷轰然落下,轰隆隆地击穿了少年瘦削的身体,他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的光亮被一块块黑斑遮住。
“哥,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姓曲的那公子哥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哥?”
“哥,你怎么了?”
男孩焦急的问询还在耳际萦绕,张钧若却无法做出反应。
☆、重生序曲
第60章
张钧若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一路上他就像一缕幽魂一样失魂落魄, 各种汹涌的情绪一遍遍冲刷着内心。
那个人,他不是忘记自己了么?
为什么要找人用那种话羞辱他?
一种可怕的想法快速划过脑际,像一条邪恶的毒蛇死死缠住了他。
难道, 他知道他是谁?
那种猜测背后可能隐藏的内容太过狰狞可怖, 足以生生撕裂少年赤诚炽热的胸口。
消瘦的少年用冰凉的手指紧紧抱住双臂,忍不住全身一阵颤栗。
那个对着自己露出明亮笑容,眼底全是宠溺的男孩,到底是以怎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呢?
他历经艰辛向那人跋涉, 在那人眼里,会不会是阴魂不散的麻烦?是一直缠着他不放的变态偏执狂……
他想起“重逢”时,男孩对他不加掩饰的敌意, 想起男孩用那颗德国巧克力糖纸做头像,在网上对他的谩骂和攻击。想起男孩刀锋一样狠厉的眼神逼视着他,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他甚至想起“初吻”时,当他等不到迟迟未至的吻睁开眼睛时, 看到男孩用略带玩味的眼神, 好整以暇地端详着自己的痴态。
他当时以为那是少年的调皮,现在回想起那人嘴角噙着的一抹坏笑, 却觉得那是近乎于冷酷的戏谑与审视。
17" [重生]撕过的校草是失散初恋0 ">首页 19 页, 房间里开着暖风,张钧若却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彻骨冰寒,胃部泛起一阵剧烈抽痛,痉挛性的痛感强势袭来,让他痛得喘不过气, 他张开嘴深深呼吸着,身形晃了晃,猝然跪倒在素色地毯上,猛地捂住嘴干呕了起来。
韩雪茹路过房门,正听到房间里传来翻肠搅肚的干呕声,敲了敲门,担忧地问:“钧若,你怎么了?”
张钧若大口吸着气,兀自调整着呼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狠狠压下汹涌的呕吐感,声音沙哑得仿佛喉管里掺着一把沙子,艰难地回应:“韩、韩阿姨,我没事。”
韩雪茹在门外皱了皱眉,一脸怅然。在一起相处4年了,男孩依然不肯叫一声“妈”,也依然怎么问都只回一声“我没事”。
她又想起丈夫张衍抱怨的话语——当初就该领养个年纪小点儿的,容易培养感情,你就是不听劝,就因为一张脸长得像儿子,就执意要领养他。这孩子,人大心事重,根本养不熟。
韩雪茹在门外长长叹了口气,郁郁地下楼了。
午休时分,教室里学生逐渐减少,张钧若白着一张脸,眼神空洞洞地望向讲台,正怔怔地出着神,曲凌恭像个门神一样挡住视线,长腿一迈,大马金刀地跨坐在前座椅子上。
手里拎着一个亮白色的超大保温桶,献宝一样在张钧若面前晃了晃,随即轻轻放在桌子上。
男孩魅力天成的凤眼微弯,露着一颗虎牙,邪邪笑道:“周姨煲的核桃鱼肚瘦肉汤,说给咱俩补补脑。”
留在教室里等餐的几个男生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纷纷向张钧若这边凑过来。
马志远说:“听这名字感觉很补啊,这么大一桶,你家若若喝不完,能给哥们来一碗吗?”
韩光宇眨巴着热切渴望的眼睛,可怜巴巴地咽着口水望着曲凌恭,啥也没说,却像是萌猫三剑客里的猫,把曲凌恭晃得全身发麻。
曲凌恭早已预料到会是这样,不耐烦地掏出一叠纸碗,抱怨着道:“哎——想喝一碗,需带一桶。”
他将几个纸碗平铺在张钧若课桌上,双手抱着巨型保温桶,将纸碗一一斟满,让马志远分给大家,教室里吃午餐的同学不伦男女,几乎人人有份,吃人嘴短,大家心照不宣地选择无视最近热络起来的这一对好基友,只顾低头喝汤。
曲凌恭用保温壶里附带的汤碗,盛了满满一碗香醇浓郁的白汤,摆在张钧若面前,乌亮亮的瞳仁含笑看他,却发现他家若若正蹙着好看的眉,用一种陌生又疏离的眼神望着自己。
曲凌恭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啊?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张钧若摇了摇头,垂下眼帘,视线落在那碗奶白鲜香的汤上出了会儿神。
曲凌恭皱紧浓黑的眉,伸出大手抚在男孩额头上,旋即又摸了摸自己的,嘀咕着说:“也不发烧啊。”
他继续用探究的眼神盯着张钧若明显苍白了很多的小脸,兀自纳闷,张钧若在他的盯视下,默默端起面前的汤碗,仰头将奶白的浓汤一饮而尽。
曲凌恭看到男孩今天喝的这么爽快,勾着嘴角抬头看看四周,发现大家都专心品汤吃饭,没人向他这边看,赶紧伸出大手拍了拍男孩的发顶,以资鼓励。
意思是:很好,请继续保持。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养成了有事没事拍一拍恋人发顶的习惯,虽然男孩在学校看上去沉静自持,稳重成熟,一副优秀学生楷模的样子,但在曲凌恭心中,男孩荏弱敏感,很容易受伤,身体又不是很结实。
他知道张钧若是个不争不抢,疼了也不说的性格,更知道他默默承受了很多。
他打工,不吃午餐,他有个困顿的弟弟,还有手臂上时隐时现的伤……他不主动说,曲凌恭也不会逼迫他。
他想他可能做的还不够好,还没有让若若完全信任自己,但是时间不是问题。
只是,曲凌恭总是会不经意间想给爱逞强的恋人一些鼓励,这种心情渐渐演变成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抚摩头顶的亲昵动作,而且很容易上瘾。
张钧若抬起头,清透如水的瞳眸颤了颤,眼底仿佛泛着一丝水光,目光里尽是曲公子看不懂的东西,挣扎的,眷恋的,犹疑的,凄恻的,黯然的,看得曲凌恭一阵没来由的心悸。
他皱着眉,用眼神询问:“怎么了,宝宝?”
张钧若抿着霜白的唇,默然摇了摇头。他自己也茫然不解。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是雇人羞辱我的你,还是露出这样关切眼神望着我的你?
——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我太笨了,根本无法搞懂……
☆、修罗场
第61章 修罗场
星忆的高三年级增设了晚自习, 张钧若的家离学校很远, 所以天一转冷,就申请了住校,宿舍安排跟去年一样, 跟他住同一间宿舍的, 还有韩光宇。
晚上,张钧若坐在桌前微皱着眉,神色郁郁地做题,看上去很是安静专注, 其实认真留意的话,他半天也没有翻页。
韩光宇翻了两页书就困倦难支,掏出手机仰头在上铺打游戏, 游戏界面上方突然出现一则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韩光宇狐疑地接听,对面传来曲凌恭的声音。
韩光宇再次确认了一下电话号码, 惊讶道:“凌哥, 怎么是你?”
电话那头,曲凌恭幽幽说道:“这是我备用电话, 那个手机突然坏了。明天下午跟林泉一中踢球,你上吗?”
韩光宇一听,顿时睡意全无,眼睛亮亮的,闪着兴奋的光, 赶忙回应道:“上上上!我上!”
“好,那你通知下马志远,我记不住他电话了。”
“好好好。”韩光宇欢欣雀跃。
挂了电话,韩光宇几乎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自从进了高三,已经很久没打一场正经比赛了,他觉得全身的运动细胞都要僵死了。
他给马志远打完电话,随意摆弄着手机,看到手机界面上突然跳出一条微信信息,提示他有可以添加的手机联系人。
“映日荷花,这什么玩意儿?”韩光宇嘀咕了一句。
听到他的一言一语,张钧若的笔尖在纸页上蓦地一顿,抬起头眸光幽深地望着韩光宇。
韩光宇狐疑着点开界面,发现对应着曲凌恭刚才打来的电话号,曲凌恭这个号码的微信名竟然叫做“映日荷花”,头像也十分复古老气,是一池碧水里几朵鲜丽的荷花。
韩光宇嘴角抽搐,一脸嫌弃,自言自语道:“凌哥怎么还整个中老年妇女爱用的头像呢?还叫映日荷花——好土!”
韩光宇犹豫着要不要加曲凌恭这个诡异的小号,余光忽然瞥见张钧若静默地站在床边,他转头去看,张钧若清澄如湖水的眼瞳带着点怔然,深深直视着自己。
韩光宇被他这种惶然又错愕的眼神看得一阵发蒙:“怎么了,钧若?”
“能让我看看吗?”张钧若冰白的侧脸在荧光灯下仿佛透明。
“看什么?”韩光宇被他沙哑的嗓音和过于郑重的语气问得一愣,待反应了一秒,才恍然领悟,他要看的大概是凌哥的小号。
韩光宇心知两人的关系,想也没想,就把曲凌恭荷花头像的微信点开,将手机交到张钧若手上。
张钧若凝视着画面里熟悉的一池荷花,抿着嘴,将略显纤细的下颌线条绷得僵硬,沉默了半晌,空气冷凝到让韩光宇不敢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韩光宇的错觉,他觉得张钧若在看到那副老气横秋的荷花图案时,脸色唰然白了下来,连白净的指尖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了几下。
男孩如轻羽般的鸦睫剧烈颤动着,整个人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一样怔愣愣地僵立在原地,乌湛湛的瞳眸里闪着一片怔忡和惶然。
他觉得心在不停下坠,就要坠落进尘土里了。脚下虚软无力,像踩着棉花,张钧若抬起手臂,有气无力地将手机放在韩光宇床上,转身缓缓踱回了桌前,默然坐下,下意识拿起笔,视线却没有落在书上,眼神空洞洞地望着前方。
韩光宇呆呆看着他,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于是没话找话道:“钧若,你说凌哥的小号是不是很土?还映日荷花呢?我觉得还是滚滚红比较适合他……”
张钧若那厢一片静默,好像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韩光宇还想调侃几句,瞥见张钧若像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苍白憔悴的脸上惊疑不定的神情,赶快收住了话题。
“钧若——你怎么了?”韩光宇担忧地问。
妈耶,刚才还好好的,不会是我说错话了吧。这要是让凌哥知道,还不徒手生撕了我。
韩光宇小心脏微微颤了颤。
张钧若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不停颤抖的指尖,深深闭了闭眼,觉得心中漫上来的绝望和凄恻就要将他淹没。
半晌,男孩睁开眼睛,眼底眸光暗淡,像笼着一层霜雪的嘴唇默然勾起,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韩光宇被男孩浮在唇边的惨然一笑,笑得心惊胆战。
映日荷花——周映荷,他和曲凌恭共同的班主任,后来那所城郊的小学改成了孤残福利院,她又变成那所孤残福利院的周老师。
他还记得曲凌恭第一次用这个小号加他,说他是他以前的老师。
曲凌恭没有忘记自己,那人甚至还记得他们当时班主任的名字叫周映荷。
张钧若得知那人将自己遗忘时,暗自伤心过,落寞过,但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比希望男孩就如原来所想,真的忘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
那该有多好,多仁慈。美好的东西不会变质,只是被时间涤荡冲淡,被遗忘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