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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叔 第一部 流虹——by逐渐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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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生低着头,被银锁牵着僵直僵直的胳膊在人群里穿梭,他不想看也不想听--
摆着小摊贩的个体户热情的吆喝,银锁在一家货摊前停下脚步,这是家买鞋的摊子,塑料雨布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男女凉鞋,还有流行的解放鞋
"大哥你眼光真好,现在学校里的孩子就兴穿这个。"
银锁手上拿的是一双男孩子的球鞋,崭新浆白的鞋面抢眼又神气
银锁问:"多少钱?"
女摊主说"看大哥是个老实人,我就说个实在价,两块!"
"能不能便宜点?"银锁捏紧了手中的纸币
"算了,给你算一快五,别再说拉,已经是最便宜的拉,不信你去别的摊问问!"
银锁摇摇头,拉着连生要走,女摊主追着问:"别走啊大哥,你出个价吧。"
银锁转回身犹豫着说:"我只有一块五毛钱。"
"咳,算我倒霉,就当开个张,一块五就一块五吧!"女摊主夸张叹口气,把球鞋塞到银锁怀里
回到家,连生坐在床上,看着银锁给他搓干净脚上的泥巴套上新球鞋
放在一边的旧布鞋大脚指的地方被顶出了两个透明的窟窿
"十几岁的伢最会长脚,穿到明年就了不起咯!"连生奶奶不赞同的埋怨了两句,银锁听了只是笑
"喜欢吗?"银锁问
连生点点头,张开双臂搂住银锁的脖子,抱的紧紧的皮肤都汗粘沾的黏到了一起。
"贫穷在一个孩子心里最直观的印象就是就是深深的无地自容的羞愧,并且这孩子将终其一生与童年时代形成的对金钱的罪恶的印象抗争。反过来这种罪恶感也促使人去追求财富努力奋斗。"
这是十几年后王连生回忆往事时有感而发,当时他正接受一家杂志的采访,一个记者在一旁刷刷的作着笔录。
他说这翻话时嘴角叼着烟,袅袅的烟圈在空气中飘散着氲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淡淡的笑容。
08
为了提高全民素质,国家从八十年代年开始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从中央到地方文件是一层层的往下批,每一个孩子,不管家境如何,最少最少也要求接受完初中教育。但是这种强制措施只限于城市,在农村,特别是像石溪村这样的贫困乡村,半大的伢子辍学回家务农仍然是司空见惯的事。
不是大人不愿意让伢子读书,实在是......供不起啊!
村里只有一所民办的小学,连间正规的教室都没有,全村三十几个孩子平时就在一间失修的张飞庙里上课,好在这间破庙虽然年深日久,柱子上的红漆都片片班驳脱落,张飞爷爷的金身虽败余威尤在,几次大雨使得山上的泥石流泻洪洪水挟着泥土和碎石一次次冲击着这间古老的庙宇,它摇摇欲坠几乎被滚滚而下的浑黄的泥沙淹没却硬撑着几天后学校放假才坍塌,孩子们都平安无事,心有余悸的村民们纷纷说是张飞爷爷显灵了。
为这,学校停课一周。两个老师带领学生们忙活了十几天,清干净断亘瓦片后就在原址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勉强能挡雨却不能遮风,更挡不住夏天的一排排袭来的蚊虫和寒冬腊月刺骨的朔风。
那一次,连生的手指都挖出血了,把银锁心疼的一根一根含进嘴里吹。
对校舍村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两个老师也只有初中文化,一个教语文音乐和美术一个教数学自然和体育,十几年来,两人吃的是村民供的口粮,一家收两三块钱买书本教材和教学器械,剩下的钱算是给老师的津贴,所谓的教学器械最昂贵的是一只篮球,体育课上被连生他们当足球踢。
连生到县城上初中了。
八月的田野,一眼望去五彩斑斓的像画家画布上浓墨重彩的油画,又像洋洋洒洒的泼墨,大自然就是完美的画师,毫不吝啬的把红的,绿的,黄的,白的,紫的,蓝的各色颜料尽情涂抹随性搭配。在这块华丽厚重的毡痰中最绚丽的亮色莫不过是整片整片开的金灿灿的油菜花,阳光下的花蕊好象含着一颗颗金子,折射着绚烂夺目的光芒。
清风拂过,它们谦逊的低下轻柔的腰肢,一排排一列列一片片,飞舞着金纱制成的芭蕾舞裙的女孩,笑闹着,又像成群的蜜蜂嗡嗡飞过,这里,那里,空气里撒满了她们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风的低语中仿佛也夹杂着芳郁的丰收的甜蜜
不管收成好坏,一年中的金秋仍然是农民们醉心的季节。
银锁光裸着上身,粗粗的麻绳陷进肉里,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给那一块块强健凸起的肌肉渡上了一层金粉,小溪一样的汗水从他的额头,脖颈,手臂上汩汩流下,停驻在黝黑肌肤上的透明的水珠在太阳下反射着七彩的光芒,随着身体的移动而滑落,滴下,流下一条条汗道子水痕
凝在银锁浓黑的眉毛上的汗珠痒痒的好象毛虫在爬,一条白毛巾伸过来,替银锁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银锁惊讶的抬起头--是连生!穿着白衬衣,剃着短短的黑发,在阳光下笑眯了眼
赶紧松开勒住肩膀的麻绳,银锁满脸惊喜的问
"咋有空回家哩?"
"明后天学校放假!"好一阵子不见,连生贪婪的盯着细叔,目光滑过他湿漉漉的精壮身躯,忽然皱了皱眉,指着在一旁悠闲的啃着草的牛犊:
"留着它不干活干啥呢?"
村里买不起脱粒机,家家户户都是用牛拖着石磨在稻穗上滚,人工脱粒效率低,就是这样银锁还舍不得:
"它还是个牛娃儿哩,肩膀架子嫩,"银锁笑咧了嘴,露出两颗虎牙,看着连生把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就逗他玩:"跟连生一样大的娃儿!"
连生更不高兴了,他今年进14岁,个头像雨后的甘蔗往上窜,头顶已经可以抵着银锁的下巴,他觉得自己已经是算是个男子汉了,细叔怎能还叫他娃哩!
他看见银锁的肩膀上被勒出了一道道血痕,恨不得立刻上去冲那只不知好歹只顾悠哉享福的小牛犊子屁股上踢几脚。
牛犊子仿佛也察觉了他不怀好意的视线,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回望连生,"量你小子也不能把牛爷爷我怎么着!"好狡猾的家伙,它好象明白主人疼它,向连生撅起了屁股,尾鞭子荡来荡去赶着苍蝇。
这畜生!连生骂了一声,解下书包扔向牛腚,又拾起地上的麻绳就往自己肩膀上套
小牛挨了一下砸哞哞叫着往银锁身边靠,委屈的看着主人,可是......小牛好失望,主人瞅都不瞅它一眼。
反而把砸他的坏小子像宝贝似的搂在怀里抚慰着:
"干啥哩,干啥哩,一回家就跟牛生上气拉!"银锁又好气又好笑
银锁以为连生小孩子家跟牲口赌气,可是他哪里知道连生是气他哩--
有牛不用,偏要劳苦自己,没见过那么傻的人!就是钢筋铁骨打的也受不了啊!
石碾子像大山一样沉,连生咬着牙根腿肚子打颤一步也挪动不了,不能帮忙细叔,连生心里更难受,眼睛里也迸得亮沁沁的
白衬衣揉皱了,麻绳越勒越紧--
银锁看着可心疼坏了,急忙按住连生从他肩膀上卸下绳套子,大手在肩膀上按揉着
"这伢咋那么倔哩?这又不是你干的活!"
连生扭了一下,眼睛里的亮光闪了闪,最终消失不见了
"磨破皮没有,让叔看看?"银锁着急的问
连生沉默的摇摇头,好象在极力忍耐什么感情,侧过脸瞟见银锁肩上的血痕
"还疼吗?"连生凑近头用口水濡湿着伤口,这样好得快
银锁摇摇头,鼻子里嗅到连生短发清爽的香皂味,猛然发现他长高了许多,身子也壮实了不少--
"连生,连生......"陌生的感觉让银锁的内心忽然涌上一阵恐慌,松开怀里的身躯
连生抬起头,清秀的脸孔,亮晶晶的眼,是他的连生,他疼到骨子里的侄儿!
连生有些不对劲,也不避他的眼,就这样痴痴的看着他,看得银锁好不自在,心潮澎湃,一种异样的感觉悄悄升起来
连生低下头,目光黏着银锁汗津津的胸窝子,正中央凹下去一个小洼,密集着汗液,连生伸出食指擦拭,把沾上的汗珠,放在三个指头间捻碎
均巡的目光落到银锁的乳头上,两颗紫黑色的果实随着有些急促的喘息一起一伏,那是只有他和细叔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只有他尝过的......舌尖舔过唇瓣......细叔奶的味道......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忽然冲向连生--
心里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一窜一窜的,像猫爪子在挠,又像兔子的尾巴,在银锁困惑的目光下,连生的手不由自主的顺着胸凹爬向银锁胸前诱惑着他的果实
指间的触感湿滑而绵软,紫黑的豆豆微微的翕动,兔子和猫突的窜出来,毫无预警的冲动让连生狠狠攫住了它。
09
连生像着了魔似的,把肉豆豆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捻动
粗糙的指腹摩擦着敏感幼嫩的红肉,银锁怔怔的,热潮一股一股涌上脸,连带着耳根子都烧烫了,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连生......"银锁偏过头呵呵的笑了几声,想掩饰尴尬
连生瞄了他一眼
忽然低下头,贴上的唇微带凉意让小小的茱萸惊缩了一下,感觉到熟悉的刺痛银锁的胸脯情不自禁的向前挺了挺
"叔,我好想你。"含糊不清的呢喃
"叔也想你。" 热流漫溢上胸口,多日来累积在心里的空虚黑洞被填得满满的,银锁抚着连生的小脑袋,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种无可言喻的满足,奇迹般平息了所有的不安,熨烫了疲惫的身体,润泽了干涸的心田
连生,连生,他的连生,他的宝贝。
尝到男人湿咸的汗味,连生狠狠一吸,强烈的刺激让银锁仰起头,膝盖战栗,喉结耸动着
银锁强忍住急促的鼻息,用力圈紧了臂弯中的人儿
一年前,为了连生上学的事,银锁瞒着连生奶奶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他从不知道也想不到光是上个初中就这么花钱,贵的离谱的倒不是学费关键是农村户口的孩子还要交一笔高昂的借读费。
银锁找到了学校管招生的副校长,拿出连生的平时的考试试卷和作业本,还没等他开口,副校长就说:
"我知道你的来意,也知道农民兄弟的困难,可是这个钱不是交给学校的,这是县里的政策,我们学校可是一分也没得。我也很忙,这几天来找我的人是一拨一拨的,不用再浪费时间了,回去吧。"
副校长是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银锁不死心,磨蹭着还想说什么,人家终于不耐烦了: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趣?这钱没有通融,人人都要交!回去,回去,把东西也提走!"
东西是自家里种的的水果和连生奶奶腌制的几斤干货,这已经是农村人能拿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
显然,副校长是看不上眼,就是看得上眼他也没办法,本来国家为了在农村普及义务教育已经下文件取缔了借读费这一项,可是各地方有各地方的情况,这也是个贫困县,中央的大红头文件顶不过县里的小红头文件,天高皇帝远的,就是追究起来赖成这样还怕什么!
石溪村是出了名的一穷二白,上得起学的人家数来数去只有那么几户而已,就是老天下红雨都轮不到连生家。所以当开学时村里人看到连生也和几个富家伢子一起背着书包铺盖离开家时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听说连生奶奶有个远房的表弟在县里做大官?"
"看不出来老王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还留着这一手哪,我说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哭穷!"
村里人不知内情议论纷纷,有几个尖酸刻薄的婆娘还记恨着连生奶奶早年和她们男人不清不楚,这会儿更是大呼上当。
实情是银锁一咬牙把开春买稻种化肥的钱掂上了,在他心里连生上学是一等一的大事。本来他还指望着能找乡亲们借几个钱等买了种来年种出谷物再还上,可他没想到他刚一开口先前还热热乎乎跟你拉家常的人马上换上一张冷脸子,比变戏法还来得快。银锁不愿人穷志短也做不习惯死气白赖的事,想起平日乡里乡亲的人这会儿咋就不肯帮扶一把呢?没有钱买种,他愁啊愁愁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又不敢叫家里人知道,他怕老人家担心,又怕连生知道不肯去读了。
最后还是村里的浪荡青年刘兴给银锁指了个生钱的法子,刘兴是刘老六的大儿子,刘旺的哥,村里出了名的不成器的东西,对这个好赌成性的二流子银锁心眼里是很鄙夷的,平日也没多少来往。
刘兴指的法子就是卖血,不是卖给正规的血站,卖给私家单位,正规的血站给的钱少。
"咱一不偷而不抢,还能救人,你要是等钱用这法来钱最快!"刘兴笑嘻嘻的说
银锁发现村里卖黑血的人还真不少,有的人已经成了靠此生财的老到"血人",别以为这些人是要钱不要命,他们卖多了也就卖出经验门道来了,在抽血前拼命的灌糖水,直灌的人想吐,再去抽不仅血糖上去了血液也稀释了,对身体的损害不大,不然常年累月这些人哪里还抗得住啊!
不过,这样得来的血液品质就大打折扣,能不能救人值得怀疑,再加上私家血站卫生消毒不严格,有个什么传染病的也检查不出来说不定救人不成还会害死几个。这些血最后都会高价买给医院,他们只管拿钱,才不管他娘地哩!
在银锁前面排队的还有几个人,刘二递给银锁一个大搪瓷缸,里面灌满了糖水,示意他喝下去
银锁看着眼前的搪瓷缸,接过抿了口,润了润唇,又还给刘二
"快喝呀,不然呆会有你就亏拉!" 刘二端着缸子的手不动
银锁摇摇头:"昧良心哩!我身体好,抽这点血不碍事。"
500CC浓稠的鲜血换了两百块钱。银锁高兴得对刘二连声道谢
刘二的一脸赌输了钱的丧气相,吐口唾沫骂了银锁一声苕(傻)。
后来刘二从自家鸡窝里摸了两个鸡蛋,趁着和连生奶奶搭话寒暄时放到了王家厨房的灶上,嘱咐连生奶奶煮碗糖心蛋给银锁补补,毕竟一个村的,想来想去他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连生奶奶闹不明白他的意思,糖心蛋是煮了两天,银锁没动全留给了连生。
10
县城中学有不少附近村里来借读的农村伢子,家里离县城几十里地,每天来来回回的,走读太耽误时间,走读的都是县城本地的娃。
大家都是农村伢,也无所谓谁瞧不起谁,至多只是比比谁的衣裳体面谁的书包新而已。有些农村伢穿的衣裳比城里的同学还体面,叫城里人怄气到牙痒痒,背地里一个劲的骂土包子。
连生在这方面是很有自尊体面的,他的脑袋瓜好,从小被两个老师夸聪明夸惯了,在村里的小伙伴中颇有权威。他又比别人多长个心眼,在偷瓜摘果时也晓得动动脑筋,往往在他的分工指挥下一群伢子干的又利落收获又多,得手了几次之后,乡里孩子心眼纯,都心甘情愿的佩服服他。
开学前银锁给连生制了几件新衣裳,当然是瞒着连生奶奶的,银锁知道连生就爱个体面,怕他穿着不好出去叫人瞧不起,所以硬是从卖血的钱里抠出几个给连生买新衣裳新书包,把连生高兴得搂着细叔亲了又亲。
新衣服中连生特别喜欢一件白衬衣,配上军绿的裤子黑黑的覆额短发连生整个人看上去文气俊秀极了,在银锁面前左转转右转转把银锁转傻了眼拉着他看个不够。
其实在连生心目中银锁才是他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他努力的锻炼身体跟细叔站在一起却还是显得很单薄,这种不甘和不满渐渐的在心中发酵成了一种又羡慕又嫉妒的感情,银锁笑起来左边脸颊一侧有一个深深的酒窝,连生摸了不止一次,也不止一次的幻想如果那里面盛了酒他一定立马扑上去啜个底朝天。
连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望着银锁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享受着细叔嘘寒问暖的关心觉得心里像喝了蜜似的美滋滋的,每次考了第一总是在第一时间内跑回家报告为的就是想让劳动回家的银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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