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一号缉灵组 番外篇完本——by 夏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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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肥啾是午暝。”陆惊风纠正道。
“啊,肥啾,突然这么冷淡啊,是不是也嫌弃姐姐人老珠黄了?”鸟的态度刺激了大龄剩女,茅楹扑过去一把抱住鸟头,声泪俱下地控诉,“嘤嘤嘤,连肥啾都对我爱搭不理,还有谁要我?难不成真的要去相亲?”
乌鸦被她晃得目光呆滞,生无可恋,连胸前嵌着的黄晶聚魂石都暗淡了许多。
“说了,不是肥啾是午暝。”
陆惊风试图把鸟夺回来,茅楹二话不说,直接把乌鸦的头塞进了自己高耸的双峰之间,还往里怼了怼。
“肥啾,来,感受一下姐姐的柔软。”
陆惊风:“……”
“去你妈的女流氓。”
“咦?风哥,你刚才是不是爆粗口骂我了?”
“没有,你听错了。”陆惊风神色不变,转换话题很熟练,“这次行动,真凶根本没露面,单纯靠指挥那两只小鬼就能行凶,有点手段。”
想起刚刚那恶心的场面,茅楹嘴里泛酸,咽了口唾沫,烦躁地挠起惨不忍睹的头发,“从刚刚交手的情况看来,他饲养的小鬼比藏獒还凶,怨力很强。区区不到一个月,比得上那些养了十几年的小鬼。”
“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高小鬼的怨力,你觉得怎么才能做到?”陆惊风问。
茅楹揉搓鸟头的动作顿了一下,白皙的脸上闪过不可思议:“他……以血饲鬼?”
陆惊风动了动薄唇,刚想再说些什么,裤兜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随波飘摇~~”
喉咙口滚了一圈的话又咽了进去,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人名,边清嗓子边给茅楹做了个口型:“老邢”。
茅楹闭上嘴,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喂……”
“陆惊风!他奶奶的,你们天字一号的人呢!晚上七点百里亭开会你是不知道还是忘了?还有五分钟,就差你们组了!还想不想混了?不想混提早跟我说,辞职报告我都替你打好了……”
咆哮声实在太大,陆惊风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看了眼手表。
等那边情绪发泄完一波,他才又把手机拿回来,赔笑道:“是是是,邢局别生气,气坏了伤身体,不划算。我这边临时出行动,耽误了一点时间,马上就到,马上……”
对方直接撂了电话。
“开会开会开会,一个单位如果整天只知道开会,那它离解体也不远了。”茅楹把空易拉罐抛进垃圾桶,擦了擦嘴巴,“哼,老娘迟早跳槽。”
“大小姐行行好吧,你一个财阀二代,拍拍屁股随时可以走人。”陆惊风伸手拦的士,愁眉苦脸,“但是你一走,哥我可就成了光杆儿司令,咱们组就此完蛋。你忍心吗?哥有几十万的房贷要还,还要养午暝,他吃的皇家鸟食儿太他妈贵了,除了这些,还要……”
在陆大穷逼的一路念叨下,他们赶到了百里亭,路上实在太堵,迟到了近半个小时。
进去的时候,邢泰岩正在总结这个月各个组的绩效和破案率。
陆惊风跟茅楹缩肩猫腰,顶着犀利眼刀的凌迟,摸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蹲好,尽全力地降低存在感。
“有些组,具体哪个我就不点名了,功夫不精进、绩效吊车尾、态度不端正、整天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回回突击检查找不着人,连开个会都迟到,我不知道你们脑袋里……”
天地玄黄,四字部共八个组,陆惊风顶着其余七个组几十道看热闹的目光,咧开嘴笑了笑,如坐针毡。
“这个就不公平了吧?别的缉灵组,少说也三个组员起步,咱天字一号就只有俩,拼绩效拼破案率,一个人四条胳膊四条腿也拼不过啊……”茅楹性子直,咽不下这口气,小声嘀咕。
“陆惊风。”邢泰岩突然点名。
“嗯?”陆组长原本靠着椅背瘫成一汪水,立刻正襟危坐,“邢局?”
“明天你们组的新组员正式到岗。”邢泰岩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通知,顺带施压一波,“这回给你们凑足三个组员,希望下次开会,天字一号能有点长进。”
“好好好。”陆惊风和气地笑成一朵花,“谢谢邢局。”
接下来,会议上把各组碰上的棘手案件逐个分析,按照各组的实际能力重新调配。
这个部分陆惊风他们就是来打酱油的,因为那些棘手重案基本上不是被人数众多的天字二号揽过去,就是被实力强大的玄字一号包圆,基本没天字一号什么事儿。
于是陆惊风跟茅楹,连带着肥啾,二人一鸟一口气睡到会议结束。
邢泰岩气鼓鼓地夹着公文包走了,各组陆续散场。
“呵,瞧瞧他们这副怂样,怎么配得上天字一号的头衔?简直可笑。按我说,趁早取缔算了,让人看了还以为咱们缉灵局都是这路货色,丢人。”
迷迷糊糊间,陆惊风听到前排不客气的议论声。
“小声点,你去年刚来,不知道。天字一号在以前,实力可是最强的组,尤其是他们的组长,姓陆的家伙放在以前……”
“以前?以前实力强现在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啃老本儿了?现在的社会弱肉强食,谁厉害谁说话,配不上名号就该主动让贤,别人不好意思说,他还真敢厚着脸皮占着茅坑……”
陆惊风不动声色地听着,心想,嘴这么欠,是哪个组的人?玄字一号吗?费老狗真不会管教下属。
正想着,平地一声嘹亮的鞭鸣。
“小子,有什么话,有本事当着姑奶奶我的面儿说,背后嚼什么舌根?”
陆惊风睁开眼,只见茅楹冷着脸,站在前排,用桃鞭的鞭把指着一个精瘦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生着一副尖嘴猴腮的刻薄相,鄙夷地笑了笑,“哟,姑奶奶你谁?我这不就是在当着面儿说吗?怎么,不中听?那就对了,这可是忠言逆耳……”
“我呸!疯言疯语还他妈的忠言?我看你就是皮痒欠调教!”茅楹在后面窝着火听了全程,肺都快气炸了,这会儿能动手就绝不逼逼,抬手就想抽人。
男人见势不对,连忙上半身后仰,顺手就把怀里的七星锥掏了出来。
然而鞭子却迟迟没能抽上来。
陆惊风不知何时闪到了身边,扣住了茅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一顶一掰,就把桃鞭轻巧地夺了过来。
“风哥!你别管,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这犊子我就不姓茅!”
茅楹双目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伤心了想哭,还是两样都有。
“想打架?把人打残了责任报告你写吗?”陆惊风的面上云淡风轻,眼睛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去他妈的报告!”茅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攥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行吧?我不该口无遮拦,和气生财和气生财。”看陆惊风出面,男人见好就收,把锥子又藏了回去,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还在嘟嘟囔囔:“女人真晦气。”
刚说完这句,眼前一阵疾风掠过。
“啪”一声皮肉巨响,人就飞了出去。
等众人回过神再看,男人匍匐在地上,一边脸肿起老高,哇得吐出一口血,粘稠的血液里混着两颗白花花的门牙。
“女人晦气?”陆惊风慢慢走到跟前,蹲下来,居高临下地冷眼瞅他,“难不成你是从男人肚子里蹦出来的?”
“你居蓝(然)敢动羞(手)?不怕被开粗(除)吗?”那人没了门牙,说话可劲儿地漏风,含糊不清地理论,三角眼里闪着精光。
“这可四你先挑的四(事)!”
说着,整个人利落地爬起,七星锥的锥尖破风而来,转瞬就抵住了陆惊风的咽喉。
碍着不得内讧的规矩,他手下收着力,不敢一击必杀,只想蹭破点油皮让对方也出出糗。
眼看就要得手,离锥尖只有一毫米的人却突然没了影。
他心下一惊,转身就想防守,膝盖上已经挨了重重一击。
连声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人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就像刚刚那个巴掌一样,对方动作实在太快,没人能看清陆惊风是怎么出的手。
“膝盖骨碎了,回去好好儿养,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叮当一声,天字一号缉灵组的组长把截获的那把七星锥丢到那人跟前,还亲切地摸了摸他的刺儿头,语重心长地教诲道,“以后啊,多做事,少说话,懂了吧?”
“茅小姐,走了。”
“啊?”一切发生得太快,茅楹还处在看戏的放空状态,听到呼唤才反应过来,理了理鬓发,“哦……哦。风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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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南富贵殡仪馆。
邢泰岩提了盏白纸糊的简陋阴灯,踢踏着穿了好几年、鞋口都磨破了的老皮鞋,一路往走廊最深处走。
阴灯上贴着道金符,灯里没火,却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红光颤颤巍巍,很微弱,一阵穿堂风吹过,随时可能熄灭。
然而光线映在墙上,却照出一个黑糊糊的高大人影,负手低头静静地跟着走。
“喏,就这具了。你要的急,没什么太多的选择。”邢泰岩拐入一个房间,拉开一个冰柜,跟某人说起话。
冰柜里冒出一阵白汽,白汽散了,露出里面躺着的冰冷尸体。
阴灯里的烛火猛地蹿了一下。
一个冷得像从寒潭里捞起来的声音突兀地从灯里传出,“女人?”
“这人是长跑运动员出身,得过金牌的那种水平,身体的肌肉含量和强度绝对符合你的要求。瞅瞅,模样长得也清秀。”邢泰岩对那道声音的内容恍若未闻,自顾自推销。
“这是个女人!”那道声音拔高了一些,听上去有些不耐烦。
“急什么,能附在漂亮女人身上,多少思想不纯洁的鬼都求之不得?”邢泰岩苦口婆心地劝说,“你就将就一下,一有更好的身体就换回来呗,你看成不成?诶?!你干什么?别烧了,烧得再激动这会儿也没第二具给你换,大丈夫能屈能伸呷……”
第3章 第 3 章
自从国家颁发政令,大力弘扬民俗国粹,积极开发历史重镇文化古城。汉南这块风水宝地就立马响应号召,房价像是坐上了托马斯回旋粒子加速器,一路高歌猛进花式飙升。
长久以来,穷逼青年陆惊风一直盘算能拥有一份写着自己名字的不动产,于是攥着攒了近五年的老本儿,在年前一咬牙一跺脚,首付加贷款,买了套压在二环线上的小公寓。
自此,本来日子还过得相当圆润的陆组长,走上了出行挤地铁、点外卖靠满减、买衣服盯准反季大倾销的房奴生涯。
晚上近十点,地铁上的拥挤程度没有丝毫缓解。
手机游戏界面顶端的下拉窗口里,微信在不停地往外疯狂弹消息。
陆惊风扫了一眼,处变不惊,一顿操作猛如虎,蛇形走位反身就放了个大,可惜技能漂移的时候没瞄准,直接把己方队友的血槽轰了个干净。
莫名阵亡某队友:woc,这个这个这个狗币风爷什么毛病?
陆惊风:“……”不好意思,本大侠是一匹天生孤狼。
险些被组团围殴之前,他尴尬地退出游戏,点开微信。
:陆组长,跟同事打架,搞内部分裂了?(微笑)
:(图片)
:已通报批评,大字报张贴,凌迟三个月。
:不要沉默,沉默拯救不了你。
:给你个痛快,扣一个月工资,或者写一万字检讨加保证书,随便挑。
陆惊风右眼皮跳了一下,内心咆哮:通报批评?一万字?我做错了什么我就写检讨?龟孙子怼到跟前求收拾,我不过就是成全了他的梦想!你让我写检讨我就写检讨,那我还有没有男人的尊严?
:我选检讨。
扣工资?不存在的,这辈子也不可能扣工资的,没有工资就没有钱,没有钱就维持不了生活最基本的样子。
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骨,陆惊风靠在地铁的角落里,打开手机备忘录,酝酿起感人肺腑丧权辱国的长篇检讨。
地铁时不时到站停顿,涌下去一波人,又挤上来一波。
眼角余光里,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士拖着疲惫的步伐,在闸门关前的最后一秒冲了进来。
明明是盛夏,外面温度高得像包子铺的蒸笼,那人穿着厚实的西装三件套却轻松自如,滴汗不流。
“小伙子,穿这么多不热啊?”旁边跳完深夜场广场舞,搭地铁回家的大爷随口问了一句。
那人奇怪地看了大爷一眼,嘟嘟囔囔:“热个屁,我都冷死了。”
大爷心大如天,也不恼,慈眉善目地念叨起来:“年轻人身体有点虚啊,少熬夜多运动,三餐都得按时吃,工作再怎么重要也不能……”
“去去去,一边儿去,烦不烦。”年轻人听不得这种碎碎念,只觉得聒噪,赶苍蝇一样一边挥手一边往里挤,最后在陆惊风身边站定。
滚滚黑气带着凉意,在脚底肆意流窜,陆惊风指尖一滞,抬起眼帘,跟趴在男人肩上的东西打了个照面。
从残破的碎花连衣裙跟黑长的头发看来,应该是位姑娘。
只见她佝偻着腰,手脚并用,以一种很不自然的方式缠在男人身上。陆惊风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哪里不自然。
她的胳膊和腿从关节连接处开始,呈90度向外翻,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由于手不能抓腿不能合拢,她只能用上臂勒住男人的脖子,把自己固定住。
察觉到有人对她行注目礼,那双缩成极小一点的黑色瞳仁机械地一转,颤悠悠地盯住陆惊风。
死得真惨。陆惊风面无表情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