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前后完本——by 丧心病狂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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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辰和叶炳文究竟是什么关系,或许,之前温子辰对他说过的那个性虐狂就是叶炳文。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夏庭晚就感到胃里一阵不舒服,可是却越想越觉得接近事实。
人与人之间的机遇竟如此吊诡,看似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与彼此联系着,却又感觉格外真实。
还有叶炳文提到的亨泰上层变天……
夏庭晚并不是权贵,他根本无法探知那个阶层流通的消息,这更使目前的一切线索都像迷雾一样笼罩了他。
他想起苏言临走前那一夜温柔地捧着他的脸,跟他说自己想要卸任离开亨泰。
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
是苏言真的想要就读文学系,还是亨泰内部权力倾轧苏言最终无力出走,苏言除了身体状况,究竟有没有别的险情。
这些问题,他通通没有答案。
他的人生像是猝不及防跌入了灰暗阴冷的迷宫,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碰得头破血流。
而最绝望的莫过于他越来越意识到——这迷宫,恰恰正是最爱他的人建筑给他的,自以为安乐的巢穴。
抱着疲惫的心情回到香山时,夏庭晚完全没想到,一楼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正有一个熟悉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等他——陆秘书。
“夏先生。”陆秘书一见他进来,直接站了起来。
“陆秘书,”夏庭晚吃惊地吸了口气,随即赶忙大步走了过去。
陆秘书是苏言生活中最亲近器重的秘书,关于财产、法律等重大事务,以及和苏氏本家联络的事,都是他在统筹和管理。
也因此,陆秘书对苏言的状况一定是最了解的,陆秘书的出现,就像是迷宫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光。
夏庭晚的神情在这几天之中终于第一次焕发出了一丝神采。
他急切地说:“我前两天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一直都没接。苏言怎么样了?他的病还好吗?他在哪?你快告诉我——”
“夏先生,先生的事,暂时还不能和您说。”
陆秘书扶住了夏庭晚的肩膀,却并没有直接回复他的话,而是很认真地道:“但是我这次来,是要提醒您一下——这段时间,请不要去和叶炳文见面,也不用和他私下联络,合约的事,就让我们来处理。”
听到陆秘书的话,夏庭晚的眼神中的欣喜,慢慢转成了迷茫和困惑,他退后了一步,试探着问:“暂时还不能说?什么意思?苏言还是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吗?”
“夏先生,请您理解先生……他有他的考虑,以后他都会告诉您的。”
陆秘书低声说。
夏庭晚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他失望透顶地道:“苏言让我理解?”
“那你觉得我应该理解吗?”
夏庭晚强行压抑着内心的心情,可是语气却还是激动起来:“我明明知道苏言病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他的病情怎么样。叶炳文跟我说亨泰高层有变动,苏言的工作也可能有问题,可是我如果现在问你,你是不是也要说无可奉告?苏言不让我见他,就这样把我一个人扔在香山,我到底该怎么去理解他?”
“夏先生,亨泰的事,叶炳文说的话您不用太担心,先生都会安排好的。”
“我他妈怎么可能不担心?苏言到底懂不懂,我是在乎他的啊。我每天都在担心,我每天都害怕,他……他到底能不能明白?”
夏庭晚说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快步走到一旁的桌上拿起早上吃的止痛片药盒,哆嗦着打开包装,扔出来的一板已经赫然空了大半。
他抬起头看着陆秘书,长长的睫毛像是沾了露水,轻声道:“陆秘书,我每晚都难受得睡不着,夜里吃安眠药,白天头疼得做不了任何事,全都靠这个熬下来,苏言他知道吗?”
“夏先生,您要注意身体,真的。”
陆秘书脸上露出了十分纠结的表情。
“陆秘书,我不为难你,苏言不让你说你就不能说,我能明白。但是……”
夏庭晚说到一半忽然捂住了脸,他其实并没哭。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要卑躬屈膝地和外人求得自己伴侣一点点尊重的自己:“但是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他还像以前那样心疼我吗?他如果还心疼我的话,能不能给我哪怕一点点消息?”
“我会转达的。”陆秘书低声说。
夏庭晚听到之后无力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叶炳文口口声声说着亨泰变天了、苏言要倒台的事,他真的快要疯了。
而到了这个时刻,苏言让陆秘书给他的答复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回绝。
他不知道该怎么抑制自己内心那种隐约的、偏激的,对苏言的怨气和不满。
陆秘书临走之前,夏庭晚最后问了他两个问题。
叶炳文的手是怎么回事,还有苏言是不是派人跟踪了他,否则怎么会知道他见了叶炳文。
陆秘书说,苏言只是怕叶炳文伤害他,所以他出门时,派人关注了一下。
“至于手的事,”陆秘书开口的时候神情很微妙,最后只是笑了笑,平静地说:“叶炳文不会声张的,他心里或许会猜得到是谁,但是根本没有证据。而且在gay吧后面小巷子里,被人套头把手打断这种事——说出去也的确太丢叶家的脸了。”
夏庭晚呆呆地坐在原地,甚至说不出话来。
苏言温柔的背后,始终都有种隐而不发的狠辣和果断。
那天夜里,苏言捧着他的脸,一字一顿地问他:“叶炳文,是吗?”时,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沉还历历在目。
或许只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苏言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处置叶炳文。
叫人暗中把叶炳文的手打骨折,还对韶光娱乐出手,这一切,都是彻头彻尾那个亨泰苏言的作风。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夏庭晚听到这个消息却感到更加焦虑不安了。
他想起叶炳文刚刚双眼发红说要拼了的神情,想起温子辰临走前望着他恐惧无助的眼神,只觉得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太可能会像陆秘书说的那样云淡风轻。
第三十七章
在夏庭晚焦急等待苏言回信的时候,纪展打了电话过来,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
夏庭晚问了之后才知道他熬了几天夜安排细化演唱会的舞台设计,熬得人昨天都进医院打吊瓶了,所以没来得及给他马上回电话。
“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纪展在电话里疲惫地吸了吸鼻子。
“就是关于《在路上》那些花絮的事,”夏庭晚刚一开口就不由迟疑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继续了:“纪展,其实我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你说。”
“上一期的花絮他们发的东西其实根本就是胡乱剪辑到一块去歪曲事实的,我团队这边,基本上都准备好了材料,铺垫也做好了,这两天就打算用资深影迷的私人账号发布我提到苏言落泪那段花絮和《鲸语》片段的比对,然后再进一步疏导舆论。”
“你们已经打算和节目组正面刚了吗?”纪展很直接地问:“你是需要我帮你站台表态吗?”
“嗯,”夏庭晚说:“我……”
他顿了顿,才有点踌躇着继续道:“纪展,和你提这些,我真的挺不好意思的,如果你不方便的话……”
夏庭晚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其实他到底还是很不擅长做这样的沟通。
过去的那些年,他并不太需要依仗圈内的人脉去摆平什么,他的任性和叛逆也带着一种超脱凡俗的灵动,他不拿友情去交换这些东西,交往也全凭兴趣。
可是和纪展的关系虽然本质纯粹,但一落到了实处,他就感到无措。
他知道这个要求对于纪展来说太为难,所以就连自己开口这一关都很难过去。
“嗯。”
纪展应了一声,可是随即却沉默了许久,久到夏庭晚都觉得有些尴尬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了:“庭晚,我和你的话——什么都可以直来直去地说吧?”
“可以的。”夏庭晚喉咙有些干涩,或许是纪展的话让他不得不紧张起来。
“公开和自己拍的节目作对,对我确实没半点有利的地方,我的团队可能也不会同意。而且后天圣诞节晚上我的演唱会就要开了,这个节骨眼发声,一旦风向不好,可能就会干扰到演唱会的事。我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把舆论翻转,但是这种事情上站队,哪怕有一部分路人可能会有恶感,其实也会对我影响很大。”
“庭晚,我和你的交情是私事。公事上,我还是想对我的音乐、也对我的工作团队尽可能地负责,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吗?”
“我能理解。”夏庭晚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
两个同在圈子里的成年人的交情,谁也免不了对利益的衡量。
就像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找纪展帮忙,纪展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考虑和决定,他不可能要求纪展为一个刚认识了几个月的朋友去挑战和牺牲自己的音乐事业。
夏庭晚虽然有一点点失落,可是却也同时觉得顺畅地松了口气,并没有什么说不开的积郁堵在胸口。
“谢谢你,庭晚。”
纪展停顿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中带着一丝罕见的纠结:“其实我知道你会理解我,也不太担心你会因此责怪我。但是,我还是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个性向来很少这样。或许是因为我的的确确知道真相——你是被污蔑的,我不愿意视而不见,而且……”
纪展说到这里也顿住了,他在电话里低低地叹了口气,轻声说:“你是我的朋友、是我心中想要交往一辈子的好友,我很在乎你,夏庭晚。”
夏庭晚握着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纪展说的这些话,他的眼圈忽然就有些发酸。
“但我也很在乎演唱会,筹备了两年多,很怕出什么岔子,这是我第一场个人演唱会,意义太重大了。我,唉……”
纪展低低叹了口气,平静地道:“再给我一些时间想想,也别把我这份算在计划里,你们该怎么操作怎么操作,我想好了会下决定的。”
他顿了顿,低声道:“庭晚,我的演唱会你会来吗?”
“你演唱会第二天就是我要试镜的日子,时间真的太紧了,这次就不去了,下次我一定去支持,真的。”
夏庭晚轻声说:“纪展,其实不用太纠结,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能理解。我们是朋友,我也在乎你,不要为难。”
纪展终究还是那个纪展,比起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人,他难得的是从不虚伪。
他绝不刻意抹去自己对利益和事业的在意。
他在乎什么,纠结什么,每一分都坦坦荡荡地掰开了说的清楚,半点也没藏着。
他的挣扎和矛盾都是诚恳的,那就是一个人最本真的模样。
挂了电话的那一瞬间,夏庭晚的内心,也有种莫名的如释重负。
他忽地想起多年前和邢乐的友谊。
年少时,总是把感情想得太纯粹太极端,所以只要的东西驳杂了一分,都会觉得过往难堪、彼此可憎。
可是直到如今,他才跌跌撞撞地从这一系列的事件中,渐渐地体会到了身为成年人的矛盾和不易。
这世上的每一个决定,其实都多多少少没有那么简单。
每一个人都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去得到一些东西。
直到他从心底愿意面对人性的复杂,他才开始对很多事情感到释然。
夏庭晚把纪展的决定告诉了周仰,周仰也同样表示了理解,计划还是照常进行。
其实对真人秀舆论的反攻,夏庭晚的心态已经放得很平和,或许是因为他的人生在这个节点上,的确还有太多未定的、也更险峻重要的事。
但他的确也没想到,他还没等到苏言的回信,毫无预兆的转变就已经突兀地到来了。
……
两天后的深夜时分,容姨突然跑上了三楼把他从床上叫了起来。
容姨神情有些焦急,拉着他起来之后给他披了件外衣,一边推着他走一边念道:“之前那个温先生来了,他说有急事找你,你快下去吧。我看、我看咱们是不是得帮忙叫医生来。”
“叫医生?”
夏庭晚其实也还没入睡,但人刚吃了药也是半懵的状态,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之后,也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就顺势走了下去。
到了大厅时,只见温子辰整个人都蜷成一小团缩在沙发一角,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
夏庭晚的睡意褪去了一丝,只见温子辰一张脸惨白得厉害,整个人也狼狈不堪,身上披了件大衣,可是里面穿的竟然是凌乱不堪的睡衣。
他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整个身子都在打颤,夏庭晚刚走过去两步,就闻到一股隐约的血腥味。但是倒也一时之间看不清什么究竟。
“温子辰?你大半夜的忽然过来,”夏庭晚有些迷惑:“有什么事?”
“夏庭晚……你救我吧,救救我,求你了……”
温子辰死死地抓住夏庭晚的手腕,他声音里带着走投无路的哭腔。
手指更是冰凉冰凉,让人一碰触到就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
夏庭晚皱着眉,下意识就想低头扒开温子辰的手,可是在这时却忽然注意到温子辰手腕上骇人的紫青色淤痕。
——那显然是被长时间紧紧绑缚后留下来的痕迹。
夏庭晚握住温子辰的手一把拉起来想仔细看,可是男人却突然哆嗦着发出了一声极为惨烈的哀鸣。
只见灯光下,温子辰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上竟然是淌着鲜血,夏庭晚再仔细一看,才打了个寒颤地发现——温子辰的指甲竟然被整片剥落下来,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糊凹凸不平的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