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镜到底完本——by 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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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可以继续开车。”
任垠予看不到的那一面,沈槐的嘴角翘了翘。
任垠予看了看路边,把车开下了路面,开到了旁边的植被里。叫不出名字的一人高的草茎,和被城市滥用形象的龟背叶拍打着车窗,天边的夕阳终于沉落,星子显现,而沈槐对任垠予把车开进灌木丛里的行为,不发一语。
任垠予终于找到了一处植物长得不那么拥挤的空地,熄了火。
周遭猛然静了,只听得到虫声。
任垠予的手指从车钥匙上落下来,朝沈槐伸过去,轻轻抓住沈槐的指尖。任垠予提醒自己要鲁莽一点,这样才像是一个不再精雕细琢的演员,才能让沈槐感受到他的诚挚,因为冲动的人才可信,有时候也可爱。
但一碰到沈槐的皮肤,那已经有些热的指尖,任垠予但竟然拘谨了,他闭了闭眼,猛地一把抓住沈槐的手,很用力,几乎是攥了,他在暗自聚神,把眼睛里的火烧起来。
赤道上一片灌木丛,刚刚入夜的风中还残存热意,一辆90风格的美式房车,一个古铜皮肤的英俊男人,他的眼白清亮,瞳仁却泛着红光,爱意浓烈而直接,一切都为野合而生。
这要在电影里,下一刻沈槐就该翻身跨在他身上,喘息着狠狠咬住他的嘴唇……
但是没有——
“你熄火干什么,空调不开想热死我?”沈槐拧着眉转过头来。
任垠予铆足了的劲儿一下子泄了一半,只好再去点火,但霉头一触就停不下来了,车点不着了。
沈槐皱眉盯着任垠予打了十分钟的火,车厢里渐渐热了起来,任垠予越急越慌,发动机越发纹丝不动,他调整好的气息全乱了,沈槐瞪着他,看他抿着嘴唇着急,不安眨动的睫毛下面,又是那种熟悉的怯意。
一条人高马大的黑皮狗,怎么还看出点以前的我见犹怜来了?
“行了,歇一会儿,机器出毛病有时候也是一时的,等会儿再试指不定就好了。”
任垠予讪讪停下,内疚地看过来:“但是没有空调……”
沈槐看了看车窗外,肥厚的龟背叶轻轻摇着,是有风的。
“入夜了外面要凉快点,先去车顶坐会儿吧。”
沈槐打开车门,确实有那么点儿可怜的凉意,他下了车,任垠予也跟着下来了,想了想又返回车厢从冰箱里拿冰啤酒,只剩两罐了,他便只拿了一罐。
等任垠予从车尾的梯子爬上了车顶,沈槐已经盘腿坐在那了,正微微仰着头看星空,今天可能是正月,月亮又大又圆,光线好,让他的侧脸很清晰,英俊好看。
他们是短途旅行,用来载货的车顶空着,倒正好方便两个人坐下,任垠予把啤酒递给沈槐,沈槐接过去也没说什么,他只好自己补一句:“我还要开车,我就不喝了。”
沈槐不以为意:“一路上车都见不到,又不是在城里。”
“不行,我载着你呢。”
沈槐撇撇嘴,手法有些炫耀地开了啤酒,噗呲的漏气声很诱人,任垠予便知道,自己的话沈槐很受用。
“把车开进这草丛里,要是车真点不着了,想跟过路车求援都麻烦。”沈槐一边喝酒一边数落。
“没关系,你在车上休息,我去路边拦车就行。”
沈槐斜一眼任垠予,仍旧是受用的。
“我查了地图,三十多公里外有村镇,天亮以后车应该会多起来。”
“嗯。”
“启动不了可能跟电池有关系,我以前演过一个戏,里面有个桥段是修车用电池,那个编剧真的会修,教过我,也许能用上。”
“嗯。”
“冰箱里还有一罐,你喝完我给你拿。”
“嗯。”
任垠予有点失落,没无缝衔接地继续说话,怕显得聒噪,眼下浪漫气氛全泡汤了,空气闷热,沈槐眼看要喝完一罐啤酒了,但冰箱里只剩一罐,其他都是常温水,如果仍旧没办法启动车或者得到援助,这个晚上会非常难熬。
一心为了气氛,租了台老车,还拐下了公路,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任垠予懊恼地抠着裤子的缝边。
情绪一低落,心情一慌张,有些不该这时候问的话,就问出了口,“回国以后……你还会见我吗?”
沈槐咽下了最后一口啤酒。
风从两人中间穿过,远处的金巴花林子里传来动物的叫声。
沈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还没想好。
“你车没开好。”他卑鄙地绕开了重点,绕回了最初的那个轻佻的问题,“还想不想继续开?”
任垠予愣了愣,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沈槐把空啤酒罐捏皱,冲他勾了勾手指。
任垠予像被按了开关一样扑上去。
第六十二章
夜风里那一点点缥缈的凉意,碰到皮肤变立刻像热铁上的水汽一样消失无踪,沈槐微垂着眼睛,任垠予的脸离他很近,这样的沈槐让任垠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里是野外,是赤道,除了一群在草丛里悉悉索索的虫子,没有人在看他们,沈槐却一直没有和任垠予对视。
两人的目光互相地,凌乱地瞟着对方的动作和某片袒露的皮肤。任垠予一边脱衣服一边把下巴压在沈槐的肩窝里,亲他的脖子和耳朵,然后把脱下来的衣服垫在车顶上,沈槐很干脆地脱掉上衣躺了下去。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又叫了一声,沈槐扭头朝远处的林子看了一眼,再扭回来的时候,眼神这才跟任垠予对上。两个人一时间都有些怔愣,任垠予看着沈槐的眼睛,发现了那里面有一种他几乎未曾见过的,羞赧和迟疑。
任垠予觉得心跳加快,他俯下身,从额头开始,吻到沈槐的眉峰,眼皮,脸颊,带着安慰和温存,让这场野合开始得不要那么躁动,虽然他的胯下已经胀得发疼了。
“什么都不要想,就现在,就这个晚上,我们的车坏了,我们走不了,我们还没有空调只能待在车顶,所以我们……”
“够了。”沈槐伸手按住任垠予的后脑勺,吻上他的嘴唇,“我就是太久没开荤了,要不要这么敏感。”而后像是要为那一秒的羞涩找补,沈槐变本加厉地咬任垠予的舌头,任垠予被他咬得想笑,觉得沈槐可爱极了,可爱得他心跳失速,想修好车把他带进丛林深处,再也不回来。
但下一刻他又想起他们俩之间那些缱绻的爱恨,他不能逃避现实,他追到这里来,终于抱住了沈槐,可不是为了把沈槐拐进丛林里,他会和他回到他们的故乡,回到他们的房子里,再这样抱在一起。
任垠予为这一切想法而激动,吻得更加炙热。
沈槐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任垠予压在他身上,还把他不停地,像兜一裙子满当当的果子那样把他往怀里揽,急切又伶仃地,明明在做的事情绝不是什么正经事,却还真有一种少女式的可怜。
沈槐便忍着不适,好几次尾椎被坚硬的车顶抵疼,终于忍到了前戏结束,任垠予扶着阴茎艰难地进来了一小截。
实在是太久没做,又缺乏润滑,沈槐一时间疼得抓狂,一巴掌推到任垠予脸上。
“出去。”他颤巍巍的声音让任垠予心神一荡,而后拔高音量:“给老子出去!”
他声音太大,远处有鸟惊得从树梢飞起来。
任垠予不干,嘴里哄着,按着沈槐的腰,彻底进去了。
他忤逆了沈槐,还把他弄疼了,但他已经不能辨别这是为了看起来“莽撞”,还是他真的无法忍耐,甚至看见沈槐因为疼痛紧皱的眉间,而涌起了一阵满足。
沈槐还会因为他疼,这个认知几乎接近他的梦想了,他慢慢动起腰,一点点磨软了沈槐,身下的人终于舒展眉头,露出一点享受的神态来。
沈槐太好看了,尤其是沉沦欲望的时候,他仿佛是生来就该享受人生的人,眉目倨傲,肌肤细腻,嘴唇哪怕是在缺水干裂的状态下也有着精致的弧度,他的头发软软地搭在眉峰,额骨和头颅曲线那么流畅,连眼周漫开的红晕有种傲慢的娇嗔,他朝任垠予看过来,不是那些花花公子肾亏虚浮的眸光,他此刻正被干着,却并不让人觉得软弱或者肮脏,他的眼睛直直看进任垠予的眼睛里,是一种混杂着怜惜和索取的态度,让人一眼便知他身份金贵灵魂也同样金贵。任垠予被那样一看,就兴奋得要疯了。
他想被这个人用这种怜惜和索取的眼睛看一辈子。
大约是任垠予的目光太痴缠,沈槐面上残留的痛色也消失了。
“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沈槐向上伸手,用拇指按着任垠予的喉结揉弄,话说得严厉,动作和气息却都是完完全全的宠溺,“要不是车顶太高,还得踹你下去。”
任垠予紧紧盯着沈槐:“那么快就心疼我了?”
沈槐没接话,偏过头去,回避重点回避得十分坦然,他无论陷入何种情势,都永远让别人奈何不了。
“没关系,你现在只是可怜我,赏我一炮,以后我随时待命,有一就有二,你赏我赏够了,就不可怜我了,就会重新爱我了。”
不知道是情热还是这番话的缘故,沈槐的脸更红了些,蔓延到了耳廓,他扭回头,不大满意地看着任垠予,批评道:
“你是出了国没有偶像包袱了,说粗话很过瘾?”
任垠予嘴角弯了弯,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坏笑,沈槐在任垠予的一些电影里见过,他演反派或者军痞的时候。
但似乎又不大一样,这个坏笑里有一点犹豫。
“我不照顾你的感受了,你不喜欢了?”
任垠予没有停下胯下的动作,还尽职尽责地旋转角度抽插,这让他的话听起来像某种挑逗。
沈槐看了他一阵,总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地方,但实在是被插得太舒服了,便忽略了任垠予的那一点犹豫神色。他完全地放松身体,把腿张得更开,将身下硬邦邦的车顶想象成五星酒店的水床垫,没有浪,他就自己动,任垠予已经是一把好手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轻重缓急,他在取悦自己这方面有十几年的经验,不是任垠予这个刚跟男人干过半年的愣头青能比的,任垠予想讨好他,他也想讨好自己,操这件事,他从来不在意屈尊降贵。
“先别进那么深,在门口探探……对,嗯……就是那儿,顶一顶,唔……”
沈槐眉头微微皱起,轻咬下唇,是舒服的模样。任垠予心里满溢爱意,低头吻他的眉心,自己腰腹绷紧,就算想不管不顾地一通猛插,也还是控制着,按沈槐的指挥去弄他,看他被自己弄得又软又浪,就满足得不行,满足得想咬他一口。
“要我摸摸吗?流出来好多了。”任垠予低头看沈槐硬硬抵着自己小腹的阴茎,那种淫靡的红色竟然让他有种莫名的食欲,又吞了一口口水。
“不用碰。”沈槐突然伸手抱住任垠予的脖子,把上身吊起来,任垠予为了支撑重量,连忙双手撑住车顶,在车顶上形成坚固的跪姿,而完全沉迷其中的沈槐双腿交叉在他绷紧的后腰,上半身吊在他身上,只有腰与车顶接触,那块被磨疼的尾椎持续地在任垠予铺在那的衣服厮磨在一块。
任垠予几乎要嘶出气音,沈槐太我行我素了,用这个树袋熊一样的姿势抱着他,从下面把自己往他的阴茎上送,紧紧勾住他的腰,用阴茎磨他的腹部,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深深地喘,他跪在那,在这种贪婪又放纵的交合中愣了一会儿,被沈槐在肩膀上咬了一口才回过神。
灌木丛里的空气湿热,皮肤因为汗水黏腻,沈槐干裂的嘴唇也被两人接吻的口水浸润得柔软。
“能看到星星。”
沈槐在任垠予耳边呢喃了一句,夹在在他放肆的呻吟中。
任垠予知道自己的背后是一片城市难见的星空,他很高兴沈槐能一边享受享受着性爱,一边还能看星星。
然后任垠予被推开了,沈槐从车顶翻身起来,跨到任垠予腰上,抓了一把遮挡视线的散落的额发,按着任垠予的腰好不迟滞地坐下去,最后朝任垠予露出一个近乎慷慨的灿烂笑容。
“让你也看看。”
可任垠予什么也看不见了,在宇宙中奔跑折射的光,无数正在诞生正在爆炸的星球,由难以计量的时间组成的长河。
他看不见星空。
只看得见朝他笑着的沈槐。
第六十三章
沈槐是怎么也不会想得到, 自己有一天会在三十多度的户外,就穿条内裤,旁边是纠缠成一堆的沾着不明液体的衣服,然后手里捏着一罐已经没什么冷气的冰啤酒。
任垠予之前去车里把干净衣裤拿上来给他换,他套上内裤就不想再穿了,敞着两条腿,双手往后撑在车顶上, 装作抬头看星星, 他这么多年的礼仪教养,实在说不出口:“就穿裤衩挺好的。”
好在任垠予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抿着嘴给他递罐啤酒,也跟他一起只穿裤衩, 真正像两个用破房车旅游的嬉皮士,坐在繁茂的灌木丛中,一边喝酒一边点两根烟夹在手指间, 不全用来吸,主要用来驱蚊。
任垠予也坐下来后, 沈槐喝了口酒,自然地递过去,贴心的影帝虽然对间接接吻很感兴趣,但还是按捺住了, 沈槐就挺不耐烦地:“冰箱里就剩这一罐了对吧,你拿的那瓶矿泉水在车里蒸那么半天,还能喝?”
任垠予恬不知耻地:“你是在夸我时间长吗?”
“啧。”沈槐完全不屑, “第二次是你先she的,快拿着,我手酸了。”
任垠予脸微微红了,把冰啤接过来,凑到嘴边抿,小声嘟囔:“还不是因为你故意夹我。”
这对话多少也让沈槐有点不自在,他伸手薅了一把任垠予的脑袋,后者笑着抓住他的手,又亲了亲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