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努力卖惨完本——by 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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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转头联系上医院那边,提前提醒了一下。
隔天对方才知道,许文彦是送一个溺水的病人过去。
和荣棋见面时,那人随口提到了这事,对方知道荣棋和许文彦关系更近,问荣棋知道些什么。
荣棋那个时候就猜测到,那个溺水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苏棠,问到了医院地址,找寻过来,看到的就是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沉睡的苏棠。
站在门口看的时候,荣棋甚至有种床上那人好像不会醒过来的想法。
他冲到病床前,第一时间是去查看苏棠的呼吸,手指上感知到一些呼出的气息,荣棋悬吊在嗓子眼的巨石才缓缓落了点。
荣棋从昨天晚上一直等到第二天快到中午,总算等到了苏棠的醒来。
他就这么守着苏棠整整一夜,眼眶下有着浅浅的黑眼圈。
“这一周里面的发生的事,你知道多少?”许文彦的出手,并不在苏棠知晓的剧情里,不过虽如此,苏棠也不认为自己就会被未知的剧情牵着走,只要这些人对他真的动心了,胜利的一方,就必然只会是他。
细节方面荣棋并不清楚,因为当事人只有苏棠和许文彦,荣棋本来以为苏棠和许文彦出海旅游,是苏棠真的自愿。
眼下却是发生这样令他想都没有想到的事,苏棠会溺水,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荣棋感觉到这其中或许从一开始便有的东西错了。
例如,或者是他误会苏棠了。
“那天你们离开时,我只接到过许文彦的电话,他说你同意和他出海。”
“后来我给你打电话想确认一下这件事,你手机关机了。”
荣棋本来因为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而被那种病态且背德的感情给煎熬着,下意识就希望苏棠并不是那么美好的人,就是喜欢出去乱勾搭人这一个方向去想。
一次没给苏棠打通,后来荣棋就没有再打了。
他如今无比的后悔,如果当时自己能够直接过去,哪怕看一眼都好,也许都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显而易见,甚至不用苏棠具体说什么,荣棋就知道此次的出海,恐怕并不是苏棠自愿的。
“我去许文彦那里,是去把画还给他,走的时候,他忽然变卦,从后面走上来,拿了只针筒,往我脖子上扎了一针,等我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和他在漂泊大海的一艘游轮里了。”
“至于那几天时间里,他对我做过什么?”
“荣棋,你如果想听,包括细节方面,我都可以一一说给你听。”
苏棠唇角扬起来,他脸上的笑,落在荣棋眼睛里,像是全然的不在意。
可偏偏就是这种不在意,让荣棋心中顿时巨震,他感到无比的自责,他自责自己宁愿相信许文彦,也不去相信苏棠。
“对不起。”这三个显得苍白而无力,可除了这三个字以外,荣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不用道歉,本来也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许文彦会做这样的事。”
苏棠微笑起来,笑容显得尤为惨淡苦涩,他对荣棋没有怨责,荣棋却宁愿苏棠能够恨他。
因为对方表现得这样无所谓,表明他荣棋对苏棠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荣棋感到心口揪着疼,疼得他呼吸都仿佛间也刮骨的痛。
“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你放心,许文彦必须为他做过的事付出代价。”荣棋猛地站起来,屋子里的空气越发凝固起来,让他觉得沉闷而压抑,他不想再被苏棠用那种漠然冷木的视线盯着,让他感觉到自己似乎罪无可恕。
荣棋想要马上逃离这里,心里虽然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但在这之前,荣棋想见一见许文彦。
没有等待的太久,刚处理完手头上一些紧急事务的许文彦就抽了点时间出来,驱车赶往医院。
直到进入病房前,他都还不知道荣棋已经来了,等推开门,看到屋子里站着的人时,许文彦着实怔了有一会。
他想象不到,自认为掩藏隐秘的事,怎么就这么快被不应该知道的人给知道了,对方现在还就在病房里。
从门口走进去,每走一步,许文彦眸色似乎就暗沉几分。
他同样也注意到了之前昏迷的苏棠已经醒了过来,他不知道苏棠和荣棋说了什么,惊讶过后是喜悦,高兴苏棠能够平安醒来。
许文彦径直往床铺方向走,在快要靠拢的时候,身前横过来一只手臂。
第22章 玻璃美人22
许文彦倏地一拧眉, 抬眸看向拦住他去路的荣棋。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数天前他和荣棋还算是彼此交心的朋友, 转眼间, 因为前方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许文彦没眼瞎,完全看得清楚荣棋盯着他的眼里怒火崩腾。
这让他感到很奇怪, 难道以前那个讨厌、不喜欢苏棠的人,不是他眼前站着的这一个?
许文彦正欲开口说点什么,前面的荣棋骤然出手, 一拳狠狠砸许文彦脸上。
剧痛骤然袭来, 同时许文彦被打得身体往后趔趄两步,牙齿磕破口腔壁, 顷刻间舌头尝到了一股鲜明的血腥味。
拿舌尖抵了抵口腔壁, 许文彦抬头间, 唇角笑容肆意而狂妄。
荣家也不过是在c城有些权利, 一个经商的家族,他许文彦何尝会怕他荣家。
撕破脸也没关系,反而能让他放弃一切顾虑, 更加的无所忌惮。
“许文彦, 你算个什么东西, 怎么还能有脸来这里, 立马给我滚出去。”荣棋对许文彦怒目而视,一双幽目一片血红。
许文彦全然不受影响地笑出了声,他看向荣棋, 神色间似丝毫歉意和愧疚都没有,他没有做对不起荣棋的事,他是带走了苏棠,可那都是因为他爱他。
爱一个人,算是错吗?
“我怎么不能来,这间病房是我出的钱,我看该离开的,是你荣棋才对!”许文彦眼瞳里全是冷漠的挑衅。
荣棋快被气笑了。
“多少钱?”荣棋微抬起下颚,询问道。
许文彦和荣棋对视着,然而其实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想让他出去,完全不可能。
见许文彦没有任何动弹的意思,荣棋从身上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他手臂猛地一甩,银行卡径直投掷到了许文彦脸上,打得许文彦神色巨变。
许文彦活到现在,还真没被谁拿银行卡打过脸。
“够不够?不够我这里还有。”荣棋声音异常寒冽。
许文彦往地上垂落看了一眼,抬起来重新看向荣棋,眸底寒潮涌动:“荣棋,你身后那个人我要定了。”
他都还没有完全得到他,让他现在就放手,痴人说梦。
荣棋被许文彦激怒地想直接上前,将许文彦给揍趴下,他刚要实施这个想法,身后无声了片刻的苏棠忽然虚弱出声。
“荣棋,这事你别管,这是我和许文彦之间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苏棠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荣棋猛地转头,表情震惊地看着苏棠,他无法理解,苏棠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他要怎么处理,拖着这副和玻璃一般脆弱的身体。
荣棋刚才打过许文彦脸的指骨开始隐隐有点作痛,他有点想笑,却有难以笑出来。
“荣声,我为之前的事道歉,是我不好,但我真的喜欢你,我会一直等到你点头的那一天。”许文彦像是十分笃定未来的某天苏棠会答应他一样。
他那种盲目的自信,令苏棠看向他时,缓缓露出了笑。
只是那笑是牵动脸部肌肉做出来的,并不具备任何的特别含义。
“我想,你可能要等到下辈子了。”不对,应该是下辈子都不可能,苏棠在心中冷讽地嘲笑。
许文彦脸色僵了一瞬,苏棠没有对他视而不见,而是愿意同他说话,哪怕说的都是他一点都不想听的,但似乎这样许文彦就觉得足够了。
如果苏棠不能爱上他的话,那恨他也是一样,至少证明,他在苏棠心里是占据着一定位置的。
“你应该饿了吧,我出去给你买饭。”许文彦转过身,不去看荣棋愤怒不已的眼神,来屋里呆了片刻,随即又走了出去。
一离开病房,许文彦就抬手摸了一下左边脸颊,荣棋那一拳一点都没有留余地,许文彦感觉到脸庞已经有些发肿。
这一拳他暂且挨了,相比他对苏棠所做的,这一拳根本就不算什么。
即便是许文彦离开了,整个病房里气氛依旧压抑和沉闷,荣棋双目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苏棠,他发现从苏棠面容上看不到可以称为愤怒的东西,总不至于是他误会了,这几天时间里,许文彦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不可能,荣棋直觉许文彦一定做了什么。
他非常想知道,可又发现自己畏惧于知道真相。
正是因为不知道,他才可以自欺欺人。
这个病房是肯定不能住了,他怎么能允许许文彦再出现在苏棠面前。
荣棋走上前,将盖在苏棠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低眸间表情阴郁:“我们换家医院,不住这里。”
苏棠脸上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看着真的像轻轻碰一下,都会碎裂掉一般,荣棋心里于是毫无由来地一阵抽痛。
当把苏棠扶下床的时候,荣棋动作异常的小心,没有什么需要收拾整理的,荣棋半搂着苏棠,在许文彦离开后不到几分钟,就同苏棠走出了病房。
汽车停在医院停车场,荣棋把苏棠放在后座,自己坐上驾驶位,说是换家医院,等上了车后,荣棋临时又改了注意,住外面似乎都不太安全,还是回荣家的好。
荣棋不相信他许文彦还能跑他荣家来要人。
汽车飞奔在马路上,荣棋不时斜眼往车顶悬吊的内镜上看,坐在后座的青年眉眼如画,安安静静一声不发,神态间一片安详静柔,给荣棋一种好像这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荣棋感到自己越来越猜不透苏棠了,他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在意,但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
荣棋当然是希望苏棠不会受到那些事的影响,但另一个方面来说,苏棠既然表现得不在乎是不是被别的人碰了,那么就足以表明,苏棠这个人,感情足够凉薄,若换了任何其他人,这会想必会愤怒且难受,荣棋发现这些情绪苏棠都没有。
苏棠不爱自己,所以不关心谁动了他。
换句话,苏棠也不可能会喜欢上其他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荣棋倒是希望,苏棠目前表现出来的这些,都是他伪装出来的,他其实非常在意,只是在努力克制而已。
而当前面绿灯转红,汽车因此停下来时,荣棋下意识往车内镜里看,这一看,荣棋整颗心都震颤不已。
似有点难以置信,荣棋缓缓转过头。
清晰进入他视野的是一张沉默着无声流泪的脸。
荣棋曾经还一度设想过,苏棠哭起来会是什么样的。
然后他今天终于得偿所愿。
可当他真的看到苏棠的眼泪时,荣棋只觉心脏都被人狠狠剜走了一块,他微张着唇,却还是感到汽车里空气凝固,氧气越来越稀薄,导致他呼吸维艰。
荣棋不是没有见过别人哭,但大多数都要么嚎啕,要么哽咽。
没有人像苏棠这样,他面色很平静,唇角甚至仿佛能隐隐看到一丝笑。
眼泪在他脸上蜿蜒成行,他眼睛里曾经一度璀璨的光芒暗淡了下去,那一刻,荣棋像是能感觉到苏棠内心里的浓烈悲伤一样,他手指用力的抓着方向盘,整个人都僵硬着看着苏棠。
苏棠转眸望向车窗外,他知道荣棋在看他,也知道对方似乎相当震惊,流泪对于苏棠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他会流泪,不过是为了在荣棋面前演一出无助可怜的戏码而已,除此以外,别无他意。
汽车后面此起彼伏的车喇叭声,荣棋往车窗玻璃前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红灯已经转了绿。
两边车辆快速掠过,但车主们也只是往荣棋车里好奇地瞟那么一眼,荣棋这车相当的昂贵,车主们自然都是有眼力的,不会因为荣棋的跑车挡路,而真的咒骂起来,这是一个潜在的规则。
荣棋收回视线,发动汽车,车子极速奔驰在车水马龙里。
车厢里一片沉寂,汽车开进荣家大院,荣棋解开安全带下车,转到车后去搀扶苏棠下车。
屋里东姨看到兄弟两回来,跟着注意到苏棠脸色特别的差。
东姨上前帮着荣棋扶苏棠,并担忧不已地问:“……出了什么事?”
东姨不问还好,她刚一问,像是触到了荣棋的逆鳞般,荣棋脸色瞬间就沉了。
东姨立刻噤声,神色间变得小心翼翼。
倒是苏棠随后笑颜逐开,声音听着虚弱,面容间掩饰得非常好。
“……没什么事,着了凉,有点感冒,休息几天就好了。”
东姨于是就这样相信了苏棠的话。
“那你先上楼,东姨给你煮姜汤喝。”东姨遂放开了苏棠的手臂,转眸间发现荣棋神色还是阴沉沉的,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不过东姨没再多加过问。
荣棋和苏棠走进电梯里,乘电梯上二楼。
荣棋把苏棠送到屋里,看着人坐靠在床头,面色这才缓和了一点。
走出房间,荣棋给一名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到荣家一趟。
而那边房门一关上,苏棠唇角就缓缓勾了起来。
他出海的事,边途知道,这样一来,边湛肯定也清楚,目前边湛那里还没有行动,苏棠却是有理由相信,对方肯定很快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至于许文彦那里,苏棠采取的是被动的主动,不管许文彦怎么做,他都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
愤怒或者歇斯底里的怨恨指责,在苏棠个人看来是没有意义的,他更喜欢目前这种看似温和实则最为决绝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