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总不肯离婚完本——by 一扇轻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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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钺不遮不掩,答:“我以为你对车不感兴趣。”
江景白对车了解不多,给南钺买的那辆Macan还是找懂车的大学朋友讨教定下的,平时不认车标不认车型的,南钺真没想到他小时候也喜欢玩汽车之类的小玩具。
“那会儿还小,爱玩一点。”江景白知道南钺指的是什么,又笑起来,“说了你可别笑话我,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车和车之间没有多大区别。”
那会儿的小车还不是电动的,别的小孩子拥有很多种不同样式的玩具模型,好奇心旺盛的年纪自然会想搞懂它们为什么不一样,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名称。
而江景白只有一辆,他曾经鼓足勇气问家里可不可以再买辆看起比较特别的,被告知玩具都一样,玩坏了再买后止住了念头,小县城的大马路上又只能见到最普通的代步车,他不知道它们分别是轿车赛车越野车,在他眼里全叫小汽车,后来江景白见的多了,听到别的小朋友讨论才恍然汽车原来也有那么多种。
南钺听完还是看他,若有所思。
江景白同他对视,不解地挑了挑眉头。
“很懂事。”南钺接收到他目光里的询问,开口道。
心里想要,却不胡搅蛮缠非要不可,这对那个年纪的小孩子来说难能可贵了,尽管懂事得有些让人心疼。
南钺继续说:“在家庭教育理念中,懂事听话的孩子更要及时给予适当的奖励。”
这是大多数父母会犯的误区,耐不住家里孩子打滚撒泼,想要什么都给买了,被拒绝后乖乖听话的孩子反而什么都得不到。
江景白“噗嗤”笑了,有意逗他:“那你要奖励我什么?遥控小赛车吗?”
前面的人流开始动了。
南钺领着他往前走,抬起另一只没牵住他的手,在江景白脸边轻捏一把:“你现在已经不需要它了。”
这是有关玩具的话题,早就脱离儿童范畴的江景白没多在意,和南钺一起到收银台结了账,不多在外停留,驱车回到家里。
吃过晚饭,江景白收拾餐桌,南钺进厨房切开傍晚才买的柚子。
等江景白把碗碟放进洗碗机,南钺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你的那些服装道具,准备什么时候搬回家?”现在只有江景白带去过漫展的两套留在家里。
这问题来得突然。
江景白愣了一瞬,投向南钺的目光有点呆乎乎,好像在问“可以吗”。
南钺同他对视,眼神沉静,像是在答“不然呢”。
突然拥有梦寐以求的衣帽间固然很棒,可江景白还是没办法一下子理所当然地接受那么大份量的感情,高兴归高兴,心头仍然有种被轻微压住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向南钺身旁靠近,考虑道:“再等两天吧,店里不忙的时候,白天我可以自己带回来。”说完他顿了顿,小声补充解释,“之前二手转卖了一批,剩下的数量不是很多,我一个人就可以。”
南钺准备那么大的衣帽间,就是为了装放下江景白的所有“装备”,结果衣帽间没有问题,他的“装备”倒是缩水了。
南钺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略一点头,持刀切掉柚子两端:“周末你带去G市的衣服已经被干洗店送过来了,我不知道怎么整理,你忙完去自己挂好。”
江景白漫展期间准备了两套,只在第一天穿了一套,古装用料考究,手洗容易变形,回家第二天就被送去干洗店。
江景白应了声,清理好岛台,又在南钺手边放了个中号果盘,给他盛放剥下的果肉。
洗好的C服被叠装在干洗店的纸袋里,江景白按南钺说的,在玄关衣柜侧面找到了它,连同放在主卧的另一套C服一起拎去衣帽间。
上回推开这扇门还是漫展前试妆那次,江景白那会儿以为他是蹭了南钺“前任”的光,兴奋的同时还心里不舒服了一下,现在想想……完全是自己吃了自己的醋。
外头天色转暗,衣帽间里也是黑糊糊的。
江景白伸手探向墙壁上的多控开关,只按下最左边的两个。
他有了经验,本以为自己这次不会再对衣帽间的布置感到惊讶,结果灯一亮起,江景白再次杵在原地傻了眼。
衣帽间设计精巧,灯光晃眼,一切都是他记忆中的熟悉样子。
江景白对这片耀耀生辉存有心理准备,但他的心理准备只限于衣帽间本身,并不包括几乎要被塞填满当的充实衣柜。
作者有话要说: 衣帽间:我,尼古拉斯·衣帽间,今天开始就要拥有姓名。
第五十章
衣帽间的主色调是偏亮的乳色, 哪怕江景白没有把嵌在柜子里的小筒灯打开,单是天花板上倾泻而来的暖调光线就足够把所有柜架照得夺目耀眼。
有干净通透的乳白背景作衬,那一排接一排颜色款式高调张扬的衣服就更加惹人注意了。
江景白愣愣地站在门口,手还按在开关上,好半天才缓过点神,目光沿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衣柜慢慢往里,从整齐挂在衣架上的服饰依次看过。
全是清一色的C服, 粗略以古今为线, 被划分成两大类,古风在左,现代在右,各自占去了大半面墙的空间。
朝向房门的嵌入式鞋柜同样没被落下, 就连拼在房间边角的多层落地旋转柜里也摆放着大小不等的对应道具。
整个房间再不复江景白记忆里的空荡冷清,虽然高矮柜架没被彻底塞满填实,但现在这样已经拥挤热闹得很不像话了, 一眼扫上去根本抓不住重点,只觉得满目都是高能预警。
江景白对它们太熟悉了, 全是他入圈起出过的角色,数量繁多,却又囊括无遗。
要不是江景白入圈头两年小金库不算宽裕,出过片子经常线上线下的处理掉用不到的服饰道具, 前段时间卖出的C服远没有衣柜里这么多件,他都要怀疑南钺就是同他达成交易的幕后买家了。
事实上,这些C服道具的确不像是他二手卖掉的那一批。
江景白抠惯了细节, 但很多面料上的花纹不能强求,特别订做是笔不小的花费,寻常工作室不愿意做成本这么高的衣服,难找厂家不说,也不好卖出去,江景白不可能不顾自己经济条件,非得撒钱订做跟原作一毫不差的衣服,要么找印花相仿的,要么选用纯色的料子,拍完了再后期加上去。
而现在衣柜里的这些显然没有含混糊弄的意思,包括饰品上的纹路都很还原,边角打磨圆润,精细度跟江景白三位数居多的心头好们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这场面太惊人了,对任何一个coser而言都堪比天堂。
江景白是个正常人,血液里翻涌出克制不住的狂喜是真的,想到这些又是南钺暗自筹划的杰作,莫名觉得受之有愧也是真的,越看越感觉情绪坐上了过山车,一个俯仰接着一个猛冲,心里滋味复杂难言,暖的甜的酸的涩的,乱七八糟地搅在一处,和心跳一齐顶撞着他的胸腔,激烈得皮骨濒临破开。
不论有没有掺进不该有的多余杂质,总归是开心得快要疯掉了。
江景白哪还有心思去挂手里的衣服,把纸袋往墙边一靠,转身就往厨房小跑过去。
南钺已经收了刀,低头站在岛台边安静地将嫩红果肉剥离出来。
他表面心如古井,实际上从江景白离开客厅起就凝神留意着衣帽间那边的动静,一听身后哒哒哒地传来不断加快的密集脚步声,嘴角忍不住跟随节奏上扬起来。
小青年身上好闻的味道不断贴近,最后距离消减成零。
南钺肩头一重,后背直接被江景白扑了个彻底。
江景白这次一路小跑过来,惯性大,南钺脚下没动,上半身往前倾了倾,转又稳住。
“看到了?”南钺不回头看他,语气淡淡地问。
江景白搂住南钺的脖子,下半张脸埋进南钺肩窝里,用力地连连点头。
南钺颈侧被对方呼吸搔出细微的痒意,他喉结上下滚动:“和遥控赛车相比,更喜欢哪个?”
这才是他在超市说的奖励。
江景白更紧地收拢双臂,脸上有点红,又臊又兴奋:“……谢谢。”
他心跳得厉害,南钺后背甚至都能依稀感觉到江景白胸口震动的频率。
南钺收下他的这声谢,把刚剥去内薄皮的整瓣柚子掰下一小块,投喂小动物似的递向自己右肩。
江景白眼睛滴溜对焦上去,他抬了抬下巴,张嘴接住果肉前附在南钺耳边,轻声讨好作答:“喜欢你给的。”
答完才把近在眼前的柚子咬进嘴里,趴在南钺肩头小口小口地咀嚼起来。
这个回答答得妙,直接把喜欢与否的决定性因素归结到南钺身上。
南钺很受用,又喂了他一块,背着人形挂件继续剥剩下的部分。
“你怎么知道我把那些C服都卖了?”江景白咽完问他。
衣帽间里那么多套,显然不是最近一周才开始准备的,最关键的是,里面恰好不包括江景白没舍得卖掉的那几套,这说明南钺对他手里留下的C服数量了如指掌。
南钺解释:“我知道你的论坛账号。”
coser间有好几种交易渠道,最方便打广告的便是国内流量较高的社区论坛,coser们除了创建展示正片互动娱乐的交流板块,还创建了单独的交易板块,点开后满满都是收售信息,有意向的买卖双方跟帖回复联系方式,私下详谈就好。
在二手交易平台盛行之前,论坛可以说是买进卖出最便捷的地方了。
江景白在论坛跟过团购,急出过慢求过,个人主页里一排溜的帖子,为了减轻买家担心被骗的怀疑心理,回复记录一律没有设置隐私权限,任谁点开都能看到。
南钺对江景白的情况这么清楚,想必就是看到了他在论坛发表的帖子。
“原本想买下来,替你暂时收着,但是每次都晚了一步。”南钺又道。
江景白定价划算,保存很好,看着就跟新的一样,还基本不是冷门角色,往往开帖没多久就有人摸着联系方式找过来,等南钺忙完工作,注意到帖子,江景白早在后面标了“已出”。
江景白只出自己真正喜欢的角色,以前选择转卖处理是因为经济压力,后来收入稳定,也就很少再卖什么了,留下来算是个纪念。
南钺当然知道有纪念意义的是江景白卖出的东西,但别人已经买去用了,把经了别人手的衣服道具再买回来,南钺不知道江景白还会不会喜欢,反正他很不乐意让江景白去碰别人用过的东西。
想到这里,南钺眉头微微皱了下:“为什么要把它们卖掉?”
这个“它们”指的是江景白前段时间刚卖的那批。
江景白垂眼,下巴尖在南钺肩上动了动:“怕你不喜欢。”
别看网上挺多人对玩Cosplay的小哥哥小姐姐吹捧夸赞,日常生活中步入二十五往后年龄段的普通人很少有能诚心接受这项爱好的,别人的男女朋友玩不玩无所谓,换成自己就有点心里不舒服了。
开销大,投入精力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圈里近些年混进太多奔着赚钱推广来的不可描述的人,卖肉援交约炮乱交,确实乱上加乱,给人观感不好。
南钺剔去果肉背面的白络,听他在自己耳边温声解释,末了道:“那是他们的问题,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景白歪头看向南钺的侧脸,眨了眨眼睛。
南钺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转头回看他。
“因为我们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你看起来很……”江景白舔了下嘴唇,找出不冒犯的合适形容词,“正派,有种长辈的感觉,不像会能接受这些。”
南钺剥柚子的动作停住一下,眼底透出无奈。
江景白说完自己也察觉到有地方什么不对,他想把思想古板换个好听点的说法,不小心把“长辈”两个字蹦出来了。
江景白乖巧闭嘴,重新把下半张脸埋回去,只留一双眼睛亮盈盈地对准南钺。
真不怪他拿“长辈”形容南钺,南钺本身就比他年长,给人的感觉还格外老成练达,江景白起初对他没这么熟悉,总觉得两人间远不止目前这点年龄差。
“现在呢?”南钺被他眼神取悦,很淡地笑了下。
现在……
江景白眼底映出南钺转瞬即逝的笑,用食指拇指比出很小很小的距离:“偶尔……一点点。”
虽然还是有一点,不过意味已经完全变了,不再是面对年长者的束手束脚,而是被长辈妥贴照顾着的安心感,值得信赖的可靠。
南钺得到答案,扭回脸去,不紧不慢地剥开最后一瓣柚子。
江景白组织好了下面的语言,正要开口继续作答,南钺却在他之前说了话:“把头抬起来。”
江景白犹豫了一下,慢悠悠地将下巴重新搁在南钺肩头。
果皮丢进垃圾桶,果肉摆上果盘顶端。
南钺打开水龙头,洗去一点手上浓重的柚子味,抽了张厨房纸吸干水分。
江景白视线被洁白纸巾下那几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吸引过去,他没来得及多看几秒,眼前顿然蒙来一片阴影,很快嘴唇一重,有湿热柔韧的东西滑进唇缝,灵活地扫过齿关,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绞着江景白不肯放松。
江景白猝不及防,吸进肺腑的空气都只有半口,不出片刻便被亲得目眩头晕,开始缺氧,缠在南钺脖颈上的手早就分开,改按着南钺肩膀,一边自己后退,一边想把男人推开。
南钺捏住他下巴,不容他退兵,借势转过身,反把江景白往怀里扣进来,直把对方吮得指尖并着腿根一起发颤才算作罢。
江景白剧烈喘息,一口气喘得猛了,喉咙被呛得干痒,眼角湿漉通红地咳了两声。
南钺腰靠岛台,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拨去江景白混战间滑到额角的碎发,深深低头,同他鼻息交错,嗓音低哑地轻笑:“长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