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总不肯离婚完本——by 一扇轻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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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佳噎住,再被他无名指上的对戒一闪,愤愤表示单身狗没人权。
过了下午四点,开始有顾客上门,店里的闲散安逸很快被打破。
只要客人要求不高,江景白都乐得领着老学徒积累经验,自己在旁监督提点。
学徒工资低,很多花店为了节省开销,都会有意延长打杂时间,很少去教真本事。
而江景白向来知无不授,众人格外喜欢他,收过的学徒大半成了店里的正式员工。
江景白站在工作台旁,眼见学徒要往花上喷水保鲜,立马提醒:“你确定要大面积的喷上去吗?”
学徒赶忙停手,惊疑不定地看看他,又看看花。
江景白一点荷兰鸢尾的花苞。
学徒顿时明了,羞愧地换上小喷嘴。
荷兰鸢尾的花苞遇水可能不开,店长前天才强调过。
江景白出言指导时,店里一位衣品不俗的端庄女人正默默打量他,越看越满意。
等江景白得闲,女人噙笑上前:“小老板看着年轻,没想到对花艺这么精通。”
“皮毛而已,您太客气了。”江景白温逊道。
女人杏眼圆圆,比同龄中年人更显清正纯雅:“2" 先生总不肯离婚0 ">首页 4 页, 我选了半天没有头绪,不知道小老板方不方便推荐一下?”
“当然可以,”江景白走向花架,“请问太太要作什么用途?”
女人的视线始终追随他:“我儿子前两天刚结婚,我想买些花,给家里添添喜庆。”
“原来是喜事,恭喜太太了。”江景白取出一杆花型圆胖的红色小花递给她看,“千日红怎么样?就算干了也不凋谢,花语是不朽的恋情,永恒的爱。”
女人眼睛一亮:“就它吧,名字和寓意都好,太适合那小子了。”
江景白笑了笑,又拿了些甜蜜蔓爬山虎作陪衬:“看来您儿子是位很长情的人。”
“可不是,”女人投向他的目光愈发柔和,“偷偷摸摸把人家揣在心里好些年,要不是今年运气好,没皮没脸把人骗到手了,指不定得成什么样子呢。”
江景白愣了下。
这剧情听着……怎么和那位叫万里无云的粉丝那么像?
不能这么巧吧。
他对女人眨眨眼,加深笑意:“说明您儿子有福气,婚后一定恩爱长久。”
女人被他哄开心了,眼角细纹都笑了出来,临走前还注册了店里的会员卡,出手就是六万块钱的充值费。
一句祝福能换这么大一位回头客,林佳佳都震惊了。
女人填好个人信息,最后意味深长地多看了江景白几眼,这才心情愉悦地抱花离开。
林佳佳录入资料,咽了下口水:“妈呀,这位太太竟然住在松森区。”
松森区是有名的富人区,住户个个非富即贵,里面除了高端别墅,就是更高端的别墅。
“松森区?”江景白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
林佳佳想到什么,不敢多言。
托继母的福,江景白中学过得拮据,幸好因为成绩好受过一位松森区老奶奶的资助。
老奶奶常年独居,儿女在海外工作,只有一个和江景白年纪相仿的孙子偶尔回国看她。
老人缺陪伴,也喜欢江景白,每逢周末便叫他来家里小住,直到因为身子骨渐弱被家人接走。
再后来,生老病死,物理常情。
江景白显然陷入了回忆,嘴角翘着,眼神却在发怔。
林佳佳怕他难过,赶忙扯开话题:“说起来,最近是什么好日子吗?感觉身边好多人结婚。”
先是江景白,再是万里无云,最后是松森区顾客的儿子。
“可不是,光咱们店里喜事就两件了。”搬完花筒的店员道,“雨晨姐上个月才结婚,和店长一前一后。”
正在清理垃圾的刘雨晨被点名,尴尬笑了笑。
江景白看出她脸色难看,找时机偷偷问她:“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刘雨晨是他最早招来的店员,被父母借的高利贷折磨过,多亏江景白及时施与援手才摆脱债务。
刘雨晨念着店长的恩,有事也不瞒他,低声说:“……不算麻烦,就是……就是跟我老公闹了矛盾。”
江景白皱眉。
刘雨晨的老公从事教育行业,脾气极好,对她千依百顺,不像会惹老婆生气的人。
“店长,放心吧,我能解决。”刘雨晨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们房事不和,嗫嚅道。
夫妻间的事,江景白的确不愿多问,只能安慰几句。
南钺今天没等天色暗下再来接他,六点不到便西装革履的出现在店里。
江景白正站在柜台后打电话,见他这么早来惊讶扬眉,点点壁挂花篮前面的小藤椅,示意他先过去坐着。
南钺没打扰他,缓步穿过各类格架,视线刁钻地从花叶罅隙里钻出去,聚焦在几步开外的小青年身上。
可能是他盯得太过肆无忌惮,让小青年有所察觉。
江景白的眼睛突然转向他,直接跟他对上。
南钺刚要产生被窥穿心事的窘迫,江景白又飞快垂眼,心无旁骛地继续和通话那端的人说话。
南钺坐上藤椅,乖乖管住自己的眼睛,努力把粘在江景白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附近的花藤上去。
“是不是觉得这面墙设计得超级棒。”长有一对小虎牙的店员笑嘻嘻凑上前,“这些挂篮都是我们老板的作品,他可厉害了,平时插花剩下的小花小草随手捣鼓一下就能脱胎换骨。”
南钺心有同感。
别说一面墙,整间花店都被江景白打理得很有特点,同时兼顾了低端店铺的亲民和高端店铺的格调,整齐洁净,服务周全,自然生意兴隆。
小虎牙说完递来一罐凉茶:“店里老顾客有朋友要开餐馆,月底搞开业活动,客人推荐了咱们店来做花篮,店长正跟对方谈着呢。”
南钺点头道谢,接下凉茶,放到旁边的小桌上。
小虎牙摸摸一头小板寸:“今天挺热的,你不渴吗?”
“不渴,谢谢。”南钺冷淡道。
小虎牙“哦”了声,随口说:“这是店长让我拿给你的。他说你嘴巴看着有点干,可能工作太忙没来得及喝水,还特意让我别拿太冰的,怕你直接喝了胃里难受。”
南钺:“……”
没等小虎牙把话说完,他便默不作声地把凉茶重新握回手里,一开拉环,直接就往嘴边送。
小虎牙:“……”
所以这到底是渴,还是不渴?
小虎牙知道江景白是相亲结婚,和这位冰块脸没什么感情基础,作为江店长的头号小迷弟,他还想多说两句掏心话,让南钺一定要对店长好。
结果冰块脸喝了一口凉茶,目光冷冷地斜去其他方向。
小虎牙跟着转头,找准南钺在看的人,心里一咯噔。
那是一个长相还算英俊的男人,人高马大,体格健硕。
小虎牙记得他,好像是健身教练来着,被店长拒绝后不死心,时不时还来店里刷存在感。
男人显然认出南钺是江景白的结婚对象,原是面色不善地打量过来,被南钺凉飕飕地瞥上一眼,老实把视线收了回去。
“呃……”小虎牙卡壳了下,“虽然店长的追求者是多了点,不过他从来不吊人胃口,全都果断拒绝掉了。”
南钺当然知道江景白的感情观很正,但这并不妨碍苍蝇烦人。
他冷眼看男人挑了几株花,快步奔刚挂断电话的江景白过去。
嘶,有点不爽。
江景白看向男人,男人在对他说话,江景白也说话了。
南钺坐立难安,不畅快地用指腹敲打几下藤椅扶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就跟玩具被人觊觎的小屁孩一样臭脸。
他隐约觉得胸闷气短,又见江景白出了柜台,越过男人,手上戴着戒指,径直向自己走来。
南钺身体里的烦躁咻地一下泄了出去
男人想指名江景白插花,但是江景白拒绝了对吧?
肯定是拒绝了。
南钺余光扫过自己无名指上那枚和江景白同款的婚戒。
……啧,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南钺:啧,舒服。
剧本:别急着得瑟啊兄弟,不舒服的在后面呢。
第十章
“不用工作?”南钺站起身,存在感翻倍。
江景白越靠近他,视线越要抬高,到最后必须微昂起头才能和南钺对视。
这个角度不太妙。
很容易联想到昨晚被对方锁在镜前,如同将死之人延口残喘的境地。
江景白指尖往掌心蜷了蜷,不留痕迹地往后小退半步:“今天结束了。下午我和佳佳商量了预约问题,以后不用每天都待到很晚。”
其实花店一旦经营到这种规模,江景白作为店长并不用全天都在,只是他常年单身,来来去去都是一个人,就算回家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倒不如待在店里插插花,听店员们扯皮。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家里多了一位先生等他回去,江景白的时间总算开始与人共享。
“预约?”
“嗯,有些单子目前只能我来做,以前我很多时间都在店里,就没细化过提前预约的事项。”江景白解释。
南钺眉梢一跳,看了眼刚刚的男人,想问江景白之所以拒绝那人的指名,是不是因为他不符合新的预约要求。
如果男人改天预约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拿到江景白给他插的花了。
南钺嘴角动了动,又感觉这问题太刻意,显得很小肚鸡肠。
江景白没注意到南钺的欲言又止,却接收到小虎牙意有所指的挤眉弄眼。
他花几秒钟理解了下,弄清小虎牙的暗示后差点失笑。
江景白抬眼瞄了瞄南钺古井无波的正经脸,尽管不认为对方会在意这种事情,还是假装漫不经心地随口补充:“不过今天来不及和老顾客打招呼,要从明天开始正式执行。”
那拒绝男人的原因是什么就很显而易见了。
酸飘百里的醋坛子被严实盖紧。
南钺面色如常道:“嗯。”
——
这两天搬家连着领证,江景白露面时间锐减。
花店标志性的小老板突然不容易见着了,别说勤来光顾的熟客,就连隔壁几家店的人碰到林佳佳他们都会忍不住多问两句,听说江景白结婚后个个吃了一惊。
“那个长得特别俊的花店老板最近结婚了”,这消息早在昨天就成了半条街的八卦谈资。
江景白和南越离开时,旁边美甲店的女老板恰好出来透气,看见两人立马笑了:“小江,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张姐好啊,”江景白也对她笑,“我们正打算回去呢。”
南钺闻言怔了下。
“我们”这个词温温柔柔地弹进耳廓,震得人心软。
女老板这才故作诧异地瞧向南钺,明知故问:“哎哟,你们是一起的啊。这位是?”
江景白大方介绍:“这是我先生。”
南钺礼节性地向对方略一颔首。
“啊,你好你好。”女老板热情回应,“我就说呢,你俩站一块儿这么登对,原来是一家人。”
江景白含笑看她,客套两句。
“购物中心新开了家烤鱼店,我中午带孩子去了,味道还不错。你们也该吃饭了吧,要是没想好吃什么,可以去尝尝。”女老板下巴往商厦一指,推荐道。
江景白道了声谢,和女老板挥了挥手,果真让南钺陪他去一下广场对面的商厦大楼。
商厦五层是美食城,女老板说的烤鱼店就在那里。
南钺和他并肩而行:“要吃烤鱼?”
江景白反问他的意见:“你想吃吗?”
南钺没答自己想不想吃,抬手撩开磁吸门帘,示意他先进去:“你好像不太喜欢吃鱼。”
江景白扭头看他,眼底难掩惊讶。
自己的确不怎么喜欢吃鱼,不过南钺是怎么知道的?
南钺刚把门帘放下,转目便对上江景白的视线。
他嘴角轻提,正要开口,余光扫见前方挽臂打闹的年轻人,单手捉住那截窄腰,轻巧把人捞到身前:“走路不要东张西望。”
浑厚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说话间呼出的热息一直扑到脸上。
那股独特好闻的须后水味熏得江景白毛孔猛缩。
他耳尖不受控制地哆嗦几下,慢慢勾出一弯粉色。
购物结束的几人在他们身上瞄了一个来回,出了大门便和同伴默契十足的嬉笑开了。
江景白一颗心怦怦直跳。
不是被险些被撞吓的,完全是因为南钺突然用手抓他。
昨晚就是这样,这只手一旦箍到腰上,那江景白接下来肯定撕心裂肺得连哭出一声都很难做到。
心理阴影太大,他一时有点消化不了。
江景白深吸一口气,懊恼拧眉,努力把这种“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索”的念头挤出脑海。
南钺神态自若地放开他,继续刚才的话题:“前几次和你吃饭,你夹菜不好意思挑挑拣拣,只吃摆在你面前的。”
江景白不置可否,是有这么一回事。
“在鲁菜馆的时候,你手边就有一盘糖醋鲤鱼,明明喜欢甜口,伸筷子的次数竟然跟别的菜差不多。”说到这里,南钺想起江景白那会儿既喜欢糖醋汁的酸甜味道,又满眼顾忌嚼咽鱼肉的小心样子,忍不住笑了两声,“所以我猜,你可能对鱼没什么兴趣。”
江景白再次小小惊诧了一把。
这也太细节了。
“我猜对了?”南钺看他。
江景白犹豫了下,默默点头。
“怕腥?”
江景白口中一阵奇酸,不自然地舔了下嘴唇:“不是……小时候被鱼刺卡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