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鹅完本——by 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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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宽:“……”
“好的。”程以宽答应道,“我让他睡屋里。”
“嗯,那可以给他喂点你吃的东西吗?”江彦说,“只要不会食物中毒就行,什么面包啊,火腿肠啊还有水果啊之类的,也给它一些。”
他说完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太奇怪了,补充说,“这样营养比较全面。”
“好的,我去问问王嫣。”程以宽在那边道,“没问题的话,就给他吃点面包水果。”
江彦这下彻底放心,高高兴兴挂了电话。
他心里还挺挂念麻瓜的。这次穿回来的时候,他刚睡醒要回阳台,也不知道麻瓜回去了没有。
应该回去了吧?江彦心想,自己当时都迈出去一只鹅掌了,鹅应该不会走回头路。而且程以宽刚刚表现的好像很平静。
鹅子的食宿解决了,这样以后自己过去不会遭罪。
程以宽的表白也解决了,也没有惹他生气。
江彦越想越开心,在床上幸福的眯了眯眼,这才拿起手机点了些好吃的。
商家很快接了单,江彦一边看着骑手的路线一边琢磨自己的事情。
总变鹅不行。
尤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万一他正在做饭或者开车,这样晕过去就太危险了。
要不然明天去医院看看?江彦开始纠结,自己应该看什么呢?
晚饭很快就送到了,江彦吃完饭,给别人回了下消息,又在微博上发了一条之前才解禁的商稿。忙完这些,手机也没有旁人来找,他便早早躺回床上,等着变鹅。
谁想这次一夜安睡。
江彦醒来后见在自己家,饭也没吃,立刻打车去了医院。
早上医院的人也超多,自动挂号机前面排满了人。江彦不知道自己该看哪儿,于是直奔了导医台询问,只说自己最近经常晕倒。
导医问:“你家里有无遗传病史?”
江彦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我?" 家里有鹅0 ">首页 9 页, 恢溃惶倒!?br /> 导医看他面嫩,猜着还是个学生,于是微笑着提示他:“如果经常突发性晕厥的话需要重视,你先打电话问问家里吧,主要是心血管和神经方面的。”
她才说完,旁边又有人过来咨询。
江彦便等在一旁,等接连几个人问完走了,他才举了举手。
“我家里人联系不上。”江彦道,“我爸妈早就离婚了,我没我爸的联系方式。”
导医一怔,问他:“那你妈妈呢?她或许知道的多一些。”
“她在国外。”江彦看了看时间,那边正是半夜,不好意思道,“不太想打扰她。”
“那你先挂个心内科的号吧。”导医善意地笑了笑,又提醒,“如果什么时候方便了,最好还是问问,这样便于筛查。”
江彦连连点头,又去挂号。等见到医生已经是中午了。
“你是突然丧失意式?”医生问,“家里有遗传病史吗?你以前有没有过心脏的疾病?”
江彦摇头:“不知道有没有遗传病,我以前一直好好的。”
“第一次昏迷是什么时候?”医生在他的颈动脉那按摩了一下,又问,“是突然发生的吗?大概多久?你把情况都说一下。”
江彦想了想,撇去了变鹅的那部分,把自己昏迷的时间和次数讲了。
医生点点头,没说话,示意江彦测血压。
血压正常。
他又开单子让江彦去做心电图。
江彦做完已经是下午了,拿了报告回来看,还是正常。
医生的表情愈发严肃,又让他去做个超声。
超声检查最早只能预约到明天上午,拿不出结果医生也没法诊断,江彦只得先约上回家等着。
还好这次情况稳定了很多,江彦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个人,立刻继续去医院。
然而等做完超声,把报告拿给医生看,结果还是一切正常。
这次是另外一个医生坐诊,看样很谨慎。
“首先我们要再次确定一下,你这是不是晕厥。”医生道,“你确定你倒下后,是意识丧失了吗?”
“是……吧?”江彦迷茫了,“这个除了意识丧失还能有什么?”
医生耐心道:“你倒下去,可能是摔倒啊,或者意识改变。”
江彦一怔:“什么是意识改变?”
“简单的说就像梦境,濒死经验,还有催眠啊,精神紊乱等等这些。”
“那变鹅呢?”江彦觉得听着有点像,忙问,“我是感觉自己成了一只鹅,这算是吗?”
医生的表情古怪起来。
“你是说你觉得自己成了一只鹅?”医生确认。
“是的,”江彦点头,“很真实,就是鹅,还会飞会拧人。”
“你不是说你昏迷了吗?”
“就是昏迷之后变的鹅。”江彦认真道,“每次都这样,昏过去就成鹅了。”
“……哦。”医生道,“那你就不是晕厥了。”
江彦激动地站了起来:“这是意识改变吗?”
“这么说也行。”医生看着他,“当然,我们通常称之为……做梦。”
江彦:“……”
他被医生客气地请了出去。
心内科没法看了,江彦苦中作乐地自我安慰,心想起码说明自己心脏没毛病。
接下来是神经内科了……
江彦忍不住犹豫起来,自己会被当成神经病吗?会不会被关起来电击啊?
江彦:“……”
有点害怕,不敢自己去。
医院小广场上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江彦垂头丧气地往外走,路过花坛的时候,看到了一片新雪。江彦忍不住走过去踩了一脚,又抬起来看了看留下的形状。
像个大花生。
还是麻瓜的枫叶好看。
也不知道麻瓜现在怎么样了,江彦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忽然很想看看它。
程以宽刚在机场接到人,就收到了江彦的电话。程妈妈正跟几个兄妹在那聊天,程以宽看了看,走到远处接了起来。
“学长,”江彦问,“可以去你家看看大鹅吗?”
程以宽一愣,下意识地往远处看了一眼。
“当然可以,”程以宽道,“就是今天可能不行,我妈他们回来了,要暂时在我那住一晚。等他们走了我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江彦不知道自己能维持多长时间,想了想道:“可以。”说完又打了个预防针,“就是我有时候画画会比较投入,你打电话我没接的话不要着急,可能过个几天就给你回复了。”
程以宽心想画画怎么还要几天,不吃不喝吗?但是江彦一直很乖,这么说估计是有自己的安排,便答应了下来。
等俩人才挂电话,程以宽就听后面就有人喊他。
程妈妈等他走过去了,先是表现不满:“几个长辈都在这里,你有什么要紧的电话非接不可?让大家在这儿等着你?”
程以宽笑了笑:“是王嫣的电话。不接的话婚就结不成了。”
“那你这媳妇儿够厉害的啊。”大舅妈忍不住道,“小脾气一出一出的。这架势就是来当姑奶奶的。润洁你以后这个婆婆可不好当。”
程妈妈脸色难看起来。
自打程以宽上大学开始,身边的同事朋友就开始打听着要给他介绍对象。其他人还好,起码都是介绍小姑娘,家庭条件也算门当户对。唯有这个大嫂讨人嫌,要么介绍年近三十的表妹,要么就是她才离婚的堂姐。
那时候程以宽才18岁,程妈妈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想跟大嫂总呛声。
直到程以宽公布婚讯,周围一波波的介绍人才消停许多。
但亲戚们对王嫣却不是很满意,觉得那女孩虽然条件好,但家里情况复杂,要求又多,不是贤妻人选。
只有程妈妈心里憋着事,心想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家庭情况,只要能让给他儿子改邪归正,哪怕是那个四十多的离异妇女,她都恨不得给人磕头。
一家人各怀心思地上了车。
程以宽的两个舅舅和小姨都直接去了酒店入住。只有大舅妈嚷着要去他家看看,于是跟他妈和他姥爷一起坐他的车。
姥爷一路累地不轻,跟程以宽说了两句话就歪着睡着了。
程妈妈心里记着事,却又没法现在说,只得跟先陪舅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一行人到了家里,把老人安排去了客卧,她才瞅空把程以宽喊去了一边。
“你们以后怎么打算的?还住这?”程妈妈皱眉,“婚房都买了,总不能不住一起吧。”
程以宽看她一眼,道:“对,不住一起。”
程妈妈盯着他没说话。
“情况我已经汇报过了,我结婚,你跟我爸爸对亲朋好友都有个交代,这就行了。”程以宽皱了皱眉,“但是之后我怎么安排,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也跟别人没关系。”
“我是别人吗?”程妈妈问,“我是你妈,你是我生的我养的,我把你教育大的!你现在出息成这样?!”
程以宽闭了闭眼,忽然就平静了。
这些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解释没用,沟通没用,他发了那些报道,那些分析,她全都不看。
“变态!”程妈妈红着眼眶,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个变态,是个异类!”
她越说越激动,压低声恨恨道:“你以前都是装的!从一毕业你就在打你的小算盘,你说改好了其实一直都是在骗我!”
“是的。”程以宽忽然笑了笑,退后一步,轻轻朝她弯了下腰,“缓兵之计,多亏领导教得好。”
他说完笑笑,又道:“我没念你定的大学,没考公务员,没去你指的企业工作,没把工资上交……其实每一次,都是曲线救国,为自由而战。”
俩人谈话再次不欢而散,程以宽已经习惯了,除了心烦之外也没别的感觉。他不想在这多待,借口公司有事,干脆开车走了。
程妈妈压着火,坐沙发上半天缓不过来。一直等听到有人喊,她才缓过神,看了过去。
是程以宽的大舅妈。
“以宽自己收拾家啊?”大舅妈没注意她的表情,边嗑着瓜子,边来回溜达着看,问道,“你闻闻,怎么一股鸡粪味呢?”
刚刚才进门,程妈妈就闻着气味不对了,但她知道程以宽一向爱收拾,所以只当是别处飘过来的。
“把窗户关上吧,”程妈妈皱了皱眉,“可能是小区有人不讲究,沤肥呢。”
“这么好的小区,怎么还有人沤鸡粪啊。”大舅妈走到边上,把客厅的窗户关上顺道朝楼下看了看,“啧”了一声,“不过以宽也是够能的,这房子他花自己钱买的吧?”
程妈妈“嗯”了一声。
“那他是真有本事,哪赚的这么多钱?”大舅妈道,“你那会儿还非让他去考公务员。我就说吗,公务员有什么好的。他又不像你,是个官迷。”
程妈妈烦她,心想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要考了公务员现在反倒好办了。
她皱着眉要走开,突然又觉得不对劲。
“臭味减轻了吗?”程妈妈疑惑道,“我怎么觉得关窗反而厉害了?”
客厅里收拾的很利索,其他的房门也都是开着的,俩人挨个房间查看,最后停在了程以宽的主卧门口。
“就是这里面的。”大舅妈十分肯定,“怎么会这么个味儿?”
她心里疑惑,却不好意思进别人的房间,只靠在门口叨叨。
程妈妈心里也纳闷,犹豫了一下,把门推开了。
大舅妈立刻把头伸了进去。
“天啊!”大舅妈喊道,“那是只鹅吗?”
程妈妈也愣了,床上没有东西,看来程以宽不在这里面住。但床位那有个一米来高的铁栏杆,里面圈着一只白白的东西。
她难以置信地往里走了两步,盯着看了看,的确是只鹅。
刚刚那鹅正低着头背对着她们,这会儿听见人喊,受惊了一样跳了一下。
大鹅瞅着程妈妈看。
程妈妈也看它,过了两秒,又看了看它脚底下。
鹅屎……圈起来的那块地毯上,满是鹅屎。
程妈妈要疯了。
“他干什么呢?”程妈妈震惊道,“怎么养了只鹅在屋里?”
“他也不吃鹅蛋啊!”大舅妈看了看,忽然“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上次他是不是跟他姥爷说,来了要请吃竹荪鹅来着?”
“他说过吗?”程妈妈扭头,疑惑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大舅妈啧道:“就你刚到家的时候,你想想。”
程妈妈怔了怔,忽然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她刚知道程以宽是形婚,气得不轻,程以宽打了电话过去她也没接。
于是老爷子就跟外孙聊,说想吃野味。程以宽笑着说野味不好弄,但他认识一个做竹荪鹅的大师傅,等老爷子过来后就给他做一顿。
这孩子一向嘴甜会哄长辈,程妈妈嗤之以鼻,却没想到这次竟然是真的。
她犹豫了一下,又去观察那鹅,溜光水滑,是养的很好的样子。
应该很贵吧。
江彦这会儿却傻眼了。
他才穿过来没一会儿。刚刚正愁着麻瓜把地面都弄脏了,自己怎么用菜叶子垫垫方便落脚呢,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等那俩人一开门,他就愣了。
虽然上次见面还是五六年前,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程以宽的妈妈。
江彦有点怕她,下意识的就想缩起来。但转念又想,她也算未来的婆婆来,自己得表现的好一点,于是又昂首挺胸,轻轻挥动了一下自己漂亮的羽毛。
他以为这位至少会跟自己打个招呼,起码说句“你好”之类的。
谁想听来这么一段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