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鹅完本——by 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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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以宽腰间裹着条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看着他笑。
“窝里横啊,小瓜瓜。”程以宽把毛巾放下,往床上一躺开始笑话他,“今天也太丢人了,亏我还提醒别人你很凶。你怎么这么怂呢?”
江彦听出他嘴里的嘲笑,立刻起来,站在床边生气地瞪着他。
“实话。”程以宽道,“小怂怂,小怂瓜。”
江彦:“……”程以宽太过分了,他不高兴地绕去床的另一边,近距离瞪着程以宽。
程以宽哈哈哈笑了起来。
他伸手扯过薄被,只盖到腰部,枕着胳膊出了会儿神,又从旁边拿过手机看。
手机屏幕的光线映的他眼睛很亮,江彦生气地瞪了一会儿,发现有夕照透窗而入,在程以宽的头发上闪着橙色的光圈。
真好看啊!
他看得愣神,又扭头瞧了瞧外面,视线被对面的楼栋所挡,只能看到落日一角和绯色的天空。
江彦壮着胆子飞上了床,踩在了程以宽的腿上。
程以宽从手机前挪开脸,挑了下眉:“下去!”
江彦估测着他的怒气值,悄悄往床中间挪了挪。
程以宽啧了一声:“过分了啊,你脚多脏你就上我床?”
他话音才落,就见这鹅忽闪着翅膀,直奔浴室去了。一分钟后,那鹅又从浴室转了出来,鹅掌啪嗒啪嗒啪嗒,带了一路水迹。它还知道自己脚没干,把程以宽刚刚擦头发的毛巾拖到地上,在上面踩了两下。
程以宽看得目瞪口呆。
江彦这次理直气壮地飞上了床。
程以宽挥手轰他下去,他就换个地方再上来,再轰,再上。
折腾了四五遍,程以宽放弃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见这鹅一路踩着被子,靠着自己趴下,翻了个白眼认命,又开了床边的蓝牙音箱。
熟悉的前奏缓缓响起,是舒缓又带点忧伤的感觉。
江彦听出是他们曾一起听过的那首《What are words》。那时候江彦为别人的爱情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听这歌就受不了,哪怕走在路上,听到广播里放这歌,他也会瞬间泪目。
程以宽对此无奈,他虽然喜欢,但仍把这歌从播放列表删了,又让学校的广播台换了其他的歌曲替换。
歌曲进入单曲循环模式。程以宽闭着眼,慢慢跟着哼唱,再次听到那句“Anytime you whisper my name, you'll see”的时候,他轻轻唤了一声,“江彦……”
是带着期许的轻轻叹息。
大鹅在一旁抬起了脑袋。
慵懒的夕阳绽着最后一点活力,像是魔法师对战坏蛋时光芒四射的魔杖。
江彦张了张嘴,抬起翅膀在程以宽的身上轻轻拍了一下,心道:“我在呀!”
第35章
“今天加班时睡着了, 助理看到了电脑上的江彦照片。她惊讶说没想到我跟总助认识, 我纳闷了半天,才知道新来的总助跟江彦长得很像。”
“这半年飞了十三个地方, 有几处城市的包容性很强。想象着以后在广州或者成都定居会不会自在些。也常常会想起家乡, 同事谈起, 说对那边的印象就是生育和高考,我笑着申辩一二, 说现在不似之前, 但实际上自己却正深受其扰。”
“去投标,总助被安排在了我的车上。他问我有没有听过《再见二丁目》, 又连了蓝牙播放……很好听的歌。他跟江彦真的很像,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但终究不是同一个。歌词很应景‘无论于什么角落, 不假设你或会在旁,我也可畅游异国,再找寄托’……很想你。”
……
程以宽去上班了,江彦进进出出半天, 把日程表翻开又合上, 合上又翻开, 反复了十几次,终于一边自我谴责一边看到了这一段。
这是在日程表的中间部分,程以宽是倒着写的,但没有打乱次序。内容也不是每天一记,看着应该是随性写就。
江彦没有看完全部,自从“总助”这个人物出现后, 他眼里就盛不开其他了。直到确定看懂的部分只有这两段提及那人后,他才轻轻地把日程本合了过去。
心里松了口气,随即又紧接着沉重起来。
今天是周五,他变鹅的第三天了。
江彦记得自己头几次变鹅是十二个小时,后来不知道怎么,发展成了一天。
现在好,一口气快三天了。这趋势真的不妙。万一有一天真的变鹅回不去了怎么办?
江彦忍不住纠结起来。
假如以后一辈子都是只鹅的话,还要跟程以宽说吗?
说了……拖着程以宽会不会不好?要人鹅恋吗?
不说的话……想象一下那个小总助,代替自己跟程以宽吃饭,跟程以宽洗澡,跟程以宽抱?5" 家里有鹅0 ">首页 17 页, 潘酢固∧浚趺床惶皇可侥兀?br /> 江彦气哼哼地跳下床,一路摆着去了书房,把笔筒放倒,翻了个一元硬币出来。这是他上次找触屏笔的时候发现的,当时还想程以宽存着硬币干什么,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他决定听天由命,一会儿就扔硬币,如果是正面自己就说,是反面就不说。投到哪边算哪个。
江彦打定主意,又看自己没法往半空中抛硬币,想了想,把硬币从桌子上一脚踢了下去。
那硬币掉落到地上,又滚着往前跑了一段。
他赶紧冲过去看了眼,发现是国徽那面朝上。
江彦:“……”
他觉得不太准。
江彦很严肃地分析了一下,一次的话太不严谨了,这可关系到自己鹅生大事,所以三局两胜?
他又使劲抬起脚,照着硬币“啪”地一下踢了出去。
硬币从书房被踢到客厅,又从客厅滚去餐厅。然而一连几次,全是国徽那面朝上。
江彦:“……”
他忧愁地看着硬币,心想确定吗?难道天意真的是不让说?可是二丁目都已经再见了啊,程以宽又不喜欢他。
他恹恹地趴下了,看着硬币发呆,有琢磨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怎么一次正面都没有呢。
莫非……是因为自己没洗脚?
江彦:“!!”对!投硬币应该先净手的!
那看来是不准了。
他重打精神,又去浴室洗脚,并习惯性的开了收音机。
这次经济频道是两个大叔在聊邮票收藏,这段正讲到附票上的图案知识,其中一位大叔谈及了纪念币上的图案,由此扩展,又聊起人民币上的图案和意义。
“现在流通的第四套和第五套人民币呢,背面图案涉及11个地方……而硬币是采用的中国十大名花。当然了,这里有个冷门知识。”主持人笑道,“我们常说的硬币的正面背面,其实标准并不一样。第一到第四套人民币硬币,有国徽的一面为正面,面额的那面才是反面。只有第五套硬币,面额的那面是正面,花卉图案为反面。”
江彦歪着头听了听,心想原来还能这样。
他把水龙头关上,正要出去,突然又反应了过来。
江彦:“!!!”什么?!
国徽是正面??
江彦急奔出去,找到那块硬币仔细看了眼,果然,正中是国徽图案,下面写着“中国人民共和国 1999”。
是第四套的硬币!
怪不得程以宽放笔筒里!
那自己投出来的是正面咯?江彦在原地愣了愣,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激动地在客厅飞奔了一圈,又颠颠地跑回来,小心翼翼地咬住硬币一角,给程以宽放回了书桌上。
看来是天意了!天意如此,小总助注定没有结局。
那万一程以宽知道自己是鹅后,不跟自己在一块呢?
江彦又低下头,心想,真要那样,那自己就狠狠地咬他一口,去给王嫣当儿子!
他这下拿定了主意,又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眼看着时钟走过了十一点,程以宽还没回来,江彦去厨房看了看,见没有好吃的,只得在门口乖乖等待起来。
程以宽这次回来的晚了一些,手里提着大袋的青草和鸡蛋。
江彦快被饿坏了,从他进门后就一直跟在屁股后面嘎嘎直叫。
“你也太能吃了。”程以宽看他一路跟着去厨房,忍不住笑了笑,“得,还饿急眼了。”
他把鸡蛋放在一旁,又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一个很大的白色鹅蛋。
江彦瞅了那鹅蛋一眼。
程以宽看见,立刻指着他威胁道:“不许瞎琢磨,知道吗?这是我大老远买来的种蛋,要敷小鹅的。”
江彦:“???”
程以宽左右看看,从橱柜下面找出一个蛋托,边放边嘀咕:“哪头朝上来着?”
江彦前几天才看过鹅业大全,忍不住“呱”了一声。
“……”程以宽扭头瞅他,想了想,试探着问:“小的这头?”
江彦没吱声,偏过脸看他。
程以宽又问:“大头?”
“呱。”江彦道。
“……”程以宽感觉自己又被刷新认知了,他盯着这鹅看了会儿,仍不放心,找出手机查了查。果然是要大头朝上。
“你这还真是……专业啊。”程以宽把鹅蛋大头朝上放进蛋托,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转过脸问:“你不是公的吗?公鹅也知道怎么孵蛋?”
江彦:“……”他哪儿知道。
程以宽没说话,突然伸手捞住了江彦的脖子。
“我检查检查。”程以宽摸了下鹅屁股,“你该不会是个母的吧……”
江彦:“!!”
他后知后觉地赶紧挣扎了起来。程以宽没防备,见他扇动翅膀下意识地放了手,江彦赶紧窜出去了。
一直等到程以宽过来喂饭,江彦都警惕地跟他保持着距离。
程以宽笑得不轻,边喂饭还边逗它:“就是摸摸屁股啊,又不会怎么样,你怕什么。算了算了,不让摸拉倒,我本来就打算自己孵的。”
他说完又指了指麻瓜的饭盆,认真了一些:“你妈说了,不能让你一直吃青菜,那样营养不足。今天你的任务就是这个。”他指了指左边盆里的玉米和小麦,又指了下右边盆里的粗饲料,“以及这个……吃干净。等你吃完了,我就奖励你才买来的青草,知道吗?”
江彦傻眼了。
这几样……他一个都不想吃,谁要吃饲料和青草啊!想之前那样生菜和苹果不挺好吗?
程以宽说完,把食盆水盆给他放好,就回书房自己忙去了。他不能总翘班回来,于是把一部分工作发了文件,回家处理。这会儿总部那边要提了个临时会议,他便开了视频通话参加。
会议才进行一小半,程以宽就听外面“笃笃笃”,房门被人轻轻地叩了几声。
他心中一凛,见大家正在热烈讨论问题,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杂音,赶紧默默地猫着腰去打开了房门。
江彦在门外昂首挺胸的站着,他正要要求吃苹果,就见程以宽脸色微红,“嗖”地一下开了条缝,压低声对他道:“闭嘴,ok?”
江彦:“……”不OK。
程以宽忽的一下把门又给关上了。
江彦差点被门撞到嘴巴,吓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又忍不住好奇起来。
大白天的……里面拉着窗帘红着脸干什么呢?
江彦想到了某种答案。怪不得呢,江彦害臊地想,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最好稍微等等。但他不知道程以宽多久才能好,自己肚子又实在饿的厉害。
那就等五分钟吧!江彦琢磨了一下,国外的调查说一般自己那啥的平均四分多钟就够了。
再多给他一分钟,以示尊敬。
程以宽刚坐回去,就见有人看向他,并提了个问题。程以宽如往常一样沉稳回答,心里却悄悄捏了把汗。后半程的会议气氛逐渐轻松,因而“笃笃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时,声音也格外明显。
所有人的动作都暂停了,齐齐抬头看向屏幕。
主持人笑着调侃:“哪位经理的秘书来送咖啡了吗?”
程以宽:“……”视频参加的一共三个人,他只得硬着头皮抬了抬手。
大家笑了起来。程以宽赶紧离座去开门。
秘书鹅正趴在门外,还不好意思抬眼看他。
“等会儿再谈,”程以宽瞪着它,尽量用平静的口气道,“我在开会,结束前不要来打扰。ok?”
江彦听得一愣,等明白程以宽说什么后,他站了起来,朝里面看了看。
什么都看不到。
程以宽说完威胁地看了他一眼,又用手刀在脖子上抹了下吓唬鹅,关上了门。
江彦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他这次没敢乱动,一直安安稳稳等到程以宽出来。
果然,五分钟后,程以宽一开门就拿手点着它训话了。
“你给我说说,你要干什么?”程以宽问,“我在那开会呢,你一遍遍的没完没了,是不是想下锅了?”
江彦认怂,摇摆着走出两步,回头看了看他。
程以宽无语,不过还是跟了上来。
大鹅把他领到了餐厅那。饭盆里的东西一样没动。青草也被胡乱的堆在地上,以示抗议。
程以宽:“……”
那鹅瞅着他的表情,小心地挪着步子,拿脸使劲蹭他的腿。他抬了抬手想讲道理,那鹅又赶紧绕去另一边,继续蹭他另一条腿。
“……我服你了。”程以宽是发现了,宠物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养的,尤其是会自己提要求的宠物,简直比人都难伺候。
他认命的从橱柜里拿出了几个苹果,边切边没好气道:“早晚得让你吃穷了,这个阿克苏,十块钱一斤,懂?”他切完两个,又拿起另一个大苹果,“这个红富士,七块钱一斤,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