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鹅完本——by 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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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开始透出微白的晨光。江彦靠他怀里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再被人叫醒,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程以宽见他睁眼,明显松了口气。又把江彦的衣服递了过去。
他的衣服江彦穿着大,因此程以宽早早起来,把江彦衣服给洗净烘干了。外面突然降温,程以宽怕江彦冷,又把自己的一件羽绒服拿了过来。
俩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朝石山出发。路上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进了石山景区,找人一问,才知道那道观搬家了。
“那边改成了演出场地,中午一点半开始表演,每天两场。”工作人员笑着介绍,又问,“你们要看表演吗?那个要另外买票。”
“我们不看表演。”程以宽一脸认真地问:“原来的那位石山传人呢?算命很准的那个?”
工作人员愣了下,问他:“你们来算命啊?”
程以宽点了点头。
“……那人是个假道士啊,我们景区专门辟过谣的。”工作人员哭笑不得道,“怎么岁数大的迷信也就罢了,你们俩……年纪轻轻的也信这个呢。”
他说完,从窗口里递过来一个小册子,前面印着石山风景介绍,这边的宗教文化的起源与发展。背后则印着一行提醒,黄底红字,甚为醒目——请勿宣扬封建迷信,违背科学精神。
程以宽:“……”
第48章
江彦和程以宽人手一本小册子, 在景区的停车场停了很久。
“那还进去吗?”江彦翻了翻, 往景区里面看了一眼。
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买过票了,这会儿直接离开有些浪费, 但是如果下车进景区……里面没有道士, 俩人只就能看看风景了。
程以宽犹豫了一下, 回头问他:“你可以吗?”
江彦愣了下,才明白他问的什么。
“还好, 就是有一点点……痛。”江彦红着脸朝外看, “要不就走走吧?今天空气挺好。”
昨晚狂风肆虐一晚上,虽然温度低了不少, 但雾霾也都被吹跑了。这会儿景区里没什么人, 蓝天澄澈, 道路宽敞,看着挺舒服的。
俩人一块下了车,什么都没带,沿着景区的石板路慢慢溜达。
江彦想起以前爬山似乎来过这边, 当时大巴车也是走的盘山路, 但入口似乎跟这边不一样, 风景也截然不同。
他左右张望,心里正纳闷,就听程以宽在旁边解释说:“这边是才开发的,我们以前去的是北山。”
“北山?”江彦惊讶道,“那边不是也叫石山风景区吗?”
“是的,都叫这个名字。那边去的是月老峰, 地势平缓一些,本地人和小年轻喜欢去那边。这边是走双驼峰,旅游团一般来这边。”
以前的道观就在双驼峰的矮峰上,因为道观门前怪石嶙峋,坡壁陡峭,常人难以抵达,所以就传说那道观是石山的祖师爷用点石术点出来的。
当然那祖师爷大概没想到后人的能耐会越来越大,如今不仅修了路建了缆车,让那道观成了人人可去的风景地,还把他的徒子徒孙赶去了别处,在道观里搭棚子唱戏,每人收费二百元。
江彦跟程以宽一块坐了小缆车去道观里瞧了一眼。里面并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俩人转了转,觉得反正都已经上来了,于是又掏钱一块看了场表演。
当然等二十分钟的表演结束,俩人更后悔了。那表演太不走心了,扮演道士的大叔满脸写着“快点演完,我要下班”。江彦和程以宽作为场内的唯二观众,又不好意思提前走人,只得尴尬的捱到表演结束。
俩人从表演棚出来,想着去主峰看看就赶紧回家,结果等到了缆车的地点,却又被告知刚刚他们下车后车票已经作废了。
“如果上主峰的话需要重新买票。”工作人员看了他俩一眼,指了指旁边的展板,“价格也是180一位。”
江彦觉得自己大概进了一家黑景点:“这离着主峰也不远啊,为什么跟山底下买一样价?”
工作人员说:“就这么规定的,我们也不知道。”
“下山呢?”程以宽问。
“下山是每人100。”工作人员说完,顿了顿,“但下山只能在主峰坐。这边只上不下。”
程以宽:“……”
“这意思是强买强卖啊!”江彦见程以宽要买票,拉着他的胳膊转身就走,“走吧,我们不坐这黑车。”
程以宽被他扯着后退两步,笑着安慰道:“黑车就黑车,反正就一趟。”
“一趟也不坐。”江彦很生气,“才不要助长他们的这种风气。别处的缆车都是来回的,他们这个分段还收两份钱,太黑了。而且唱的曲儿也不好听……这边景区应该贴上俩字。”
程以宽问:“什么字?”
“缺钱。”江彦拿手在虚空上点了点,又朝后面的索道站一指,“那里也要贴俩字。”
“什么?”
“宰客!”
“……”程以宽头一次见江彦气成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崽崽气性还挺大。”
俩人往前走了一会儿,下山的台阶绕山而修,上上下下的十分折腾。
程以宽看江彦姿势有点怪异,忍不住担心:“你那儿是不是还疼?坐就坐吧,别跟他们计较。”
江彦刚刚走出来一段也后悔了,但他才放了狠话,不想自己打脸,于是默不作声地硬撑,琢磨着一会儿找个坐的地方先歇歇。
往前走出百来米,坐的地方没瞧见,倒是听到左侧的岔路上似乎有流水声。
江彦好奇,拐过去看了眼,果然见山间有条小河潺潺流过,旁边竖着一个路牌,提示此河名双峰河,前方还有双峰湾,在双峰湾那可以报名玩漂流。
江彦以前有点怕水,所以没玩过这种水上项目。最近两次他在麻瓜身上体会到了玩水的快乐,顿时来了兴趣,盯着上面的项目说明看,又琢磨着是不是漂流下去正好就下山了。
“你要玩这个吗。”程以宽看他感兴趣,在一旁提醒道,“现在应该不是时候。北方的漂流项目过了十月份就不开放了。”
江彦正好看到最下方标注的项目时间,果然,开放的时间是每年的四月到十月。
“为什么啊。”江彦顿时失望,往下看了看,“这条河又没结冰。”
程以宽道:“现在太冷了,漂流一般都会湿身,这种天气玩容易感冒。”
江彦好奇地问他:“那你玩过吗?”
“玩过两次。不过是在别处。”程以宽说,“漂流比赛是我们公司团建的必备项目。老董喜欢这个,也挺会玩,连续几年比赛都是第一。”
他们公司的老董挺有名,五六十岁,胖乎乎矮?0" 家里有鹅0 ">首页 22 页, 斩眨幌氲交拐饷蠢骱Α?br /> 江彦一脸崇拜。
“不过后来被我打破了。”程以宽说,“当时年轻气盛,别人都故意让着老总,就我自己没数,把他甩后面了。不过老总也不地道,第二年就让我作为他们部门的人组队参加比赛,最后得了第一还是他们的。”
江彦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直接跟他组队吗?”
“不是。”程以宽说,“我跟他的助理。”
江彦愣了下,惊讶地看了过来。
“怎么了?”程以宽问。
“没……没什么。”江彦忙转回头。俩人往前走出一段,他才问:“这个……你们都怎么玩啊?”
他之前见过别人玩漂流的照片,无非是大家穿着救生衣坐在竹筏或者皮划艇上。但他见过那种很小的皮划艇,俩人要么面对坐着腿别着,要么是一前一后靠怀里。
所以江彦的提问重点放在了“你们”上。老董的助理,不就是那个跟自己很像的总助吗?
程以宽看了他一眼,才道: “我们是俩人一组,坐那种小艇。”
那就是坐一块的那种了,江彦心里酸溜溜的。
“那玩这个一定会湿身吗?”他又问。
“肯定会。”程以宽说,“基本第一关就湿透了。”
江彦:“……”。
程以宽笑道:“这个没关系。大家都会带备用衣服。跟我一组的那位更省事,上半身干脆光着套救生衣。”
“哦……啊?”江彦这下直接愣了,停下了脚步,“光着啊?衣服都不穿?”
“穿短裤。”程以宽道。
“短裤那也是光着上身啊!”江彦眼都瞪圆了。他自己脑补了一下风骚美男裸身穿救生衣的刺激场面,站在那瞪着眼看着程以宽,“这样不觉得不合适吗?集体活动还光着也太……”
江彦停顿了一下,觉得后面的词不太雅,打住了。
“太什么?”程以宽笑着问。
江彦没说话。心想你说太什么啊,人家对你有意思呢,你都能跟他面对面看他光着……
是该夸你坐怀不乱还是说你心大没察觉?
虽然程以宽的人品是靠得住的,这事儿跟程以宽也没什么关系……
“他这人就爱这样。”程以宽自顾自走出两步,才道,“跟我们老董一样五十多岁的人了,从基层跟上来的,不太讲究。”
“五十多也……”江彦正郁闷,说到这突然顿了顿,反应了过来,“五十多?”
程以宽点了点头:“对啊,老董的助理兼司机。”
“……五十多也不行!”江彦只得强行严肃道:“那么多人看着呢!还有女同事,起码穿个背心也行啊。你说对不对?”
他说完老脸发红,赶紧转身往前走了两步掩饰自己的尴尬。
程以宽哈哈笑着跟了上来。
江彦怀疑这人刚刚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但程以宽还没跟自己提过那个小总助,按说应该猜不到那上面去。
“刚刚是不是不舒服呢?”程以宽突然问。
“没有。”江彦吓了一跳,嘴硬道,“我舒服着呢,舒服的不得了!。”
“真的吗?那正好。”程以宽靠过来,搂了下他的腰,“我发现里面有个好地方,地面挺干,景色看着也好,我们可以过去试一下。”
江彦愣了下,顺着他指得往道边看了看,果然见刚刚俩人走过的地方有块空地,外面挡着一块巨石。
江彦眯缝着眼慢慢转过了脸。
“你刚刚问的我哪儿啊,舒不舒服的……”江彦问。
“屁股啊。”程以宽说,“你以为呢?”
“……”江彦无语道,“这可是景区!”
“野战不都是在山上吗。”程以宽说,“在半山腰上也没有人走,你还能放开了叫,去体验一下?”
江彦让他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他扭头赶紧朝前走,动作太大,又牵扯到了后面,有些别扭。
“这里不满意啊,下面应该有更好的地方。”程以宽仍说,“我看着下面有个小亭子,我们去那里看看也行……”
江彦突然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开始掉头往回走了。
“答应了?”程以宽问,“在你右手边呢,哎……走过了。”
“滚啊!”江彦恼羞成怒道,“我还疼着呢!”
他屁股一点儿都不舒服,昨晚上折腾半天就够了,程以宽竟然还没完!还要野战!
怎么说得出口的!
江彦面红耳赤地赶紧快跑了两步,生怕后面这人狼性大发拖着自己就进小树林了。
程以宽腿长,很快追了上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厉害了我滴崽。”程以宽笑着看他,“都能让我滚了。”
江彦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不怕宰客了?”程以宽看了看前面的索道站。
“宰就宰吧。”江彦叹了口气,心想,被人家宰那是要钱,被你宰那可是要命。
程以宽很可惜地叹了口气。
俩人去而复返,花了一顿冤枉钱从主峰下来,又找了户农家饭馆喝了点粥。
什么也没忙活成就已经下午四点了。程以宽开车往回走,才到半路,就见外面天色开始转暗。
太阳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铺了一层灰扑扑的云彩,被风推着往前挪。
“变天了。”程以宽往外看了一眼,对江彦道,“你把座椅放下,休息会儿吧。”
“不困。”江彦靠在椅背上,手里翻着景区的宣传册,这会儿正停在漂流项目的那一页上。
“这个地方不错。”程以宽跟着车流往前走了两步,趁着间隙在上面点了点。
“哎你,还有完没完了啊!”江彦叹了口气,无语地转开了脸。
程以宽笑了起来。
“有句话你听说过吗?”江彦见他气焰嚣张,转过头问。
程以宽挑了下眉:“没有。”
“年轻男人都是力量型选手,身体和肌肉都在一个很好的状态。”江彦一本正经道,“如果不知道节制,再过几年就会变成技巧型选手。节奏和速度都跟不上了,需要靠花活儿来取胜。再过两年,技巧型也力不从心了,就会变成感觉型选手。”
“感觉型选手是什么样的?”程以宽问。
“就你这样的。”江彦看他一眼,咳了一声学他刚刚的样子,点了点宣传册:“哎这个地方不错,看着挺有感觉……那里环境很好,一定很有感觉……野战啊车震啊,刺激的来,一定很有感觉……”
程以宽:“……”
“就这种。”江彦道,“力量和技巧都不行的时候只能靠环境了。”
“……你行。”程以宽点了点头,佩服道,“这理论还一套一套的。”
江彦难得看他吃瘪,哈哈大笑。回程路比较堵,才进市区,又赶上了下班高峰期。江彦坐也坐累了,正要闭眼休息,就听收音机里插播了一条天气预报。
主持人讲本省多市发布了暴雪红色预警信号。隔壁市区6小时内降雪量已达15毫米以上,如果降雪持续,高速公路和机场可能要暂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