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龙君,不矮!完本——by 凌卿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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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辞镜道:“不认。”
久凌冷笑一声,不愿再于他废话,劈手就是一道灵力打了过去,颜辞镜抬手要挡却不想楚闲闪身挡在了他面前。
“闲闲!”
久凌来不及收手,干脆化了灵力手势却停不下来,劈手从楚闲脸上扇过。
楚闲的脸直接偏到了一边,本来精致的面容立刻红肿了一边,唇角也溢下一丝血迹,从未被人打过脸的龙君殿下淡定的把头偏回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道:“久凌,动手不打招呼的习惯,要改。”
久凌手掌发抖,像是想上去看看他的脸,却挪不动步子,从牙关里挤出了一个“你……”
楚闲拍来颜辞镜要来碰他脸的手,苦中作乐的想道,我这张美人脸终于有不美的时候了,不知道这个样子走到绣楼还有没有人给砸绣球。
他挤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微笑,还有心思对久凌打趣道:“这是你第一个打人脸吧,真的,你这十个里面有八个的第一次都给我了,行了别皱眉,我又不怪你。”
久凌咬了咬牙道:“我,你,闲儿,你能不能长点心啊。”
楚闲沉默了,“闲儿”这个称呼还是他们年少时叫过的,只要他没惹久凌生气,久凌总是会这么叫他,一般这么叫的时候,不管他要什么久凌都能答应。
但是从小公主出事之后,久凌再也没这么叫过,不知是在跟谁较劲,也许是楚闲,也许是自己。
楚闲本以为,这个称呼大概要等到他们两个谁快死的时候才能听久凌再叫一次,却不想久凌叫在这个时候,而他没有一丝怀念。
他低头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道:“久凌,我很有分寸,说实话这个事疑点太多,你是关心则乱,颜辞镜一直在我身边,他是怎么安排的这些?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广陵?为何他不把魅魔灭口还要带回来给你我发现?久凌,此事存疑。”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我信他不会。”
久凌沉默片刻,转头对天将道:“押送回天庭,我们走吧。”然后又转头看了看那两人:“若是此事还是与卿君有关,我自然会找妖界要一个交代。”
他并没有说要带回楚闲,这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久凌能看出楚闲有话要对颜辞镜说,也许两个人也就是这最后一次了,能让楚闲远离颜辞镜,他不介意给他留点时间。
楚闲看着久凌离去,才磨磨蹭蹭的转过去看颜辞镜,先是皱了皱眉,而后又若无其事的笑了一下,道:“你派人查查吧,我怕久凌乱了章法。”
颜辞镜道:“我先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楚闲避开他的手,笑吟吟道:“不好。”
颜辞镜缩回了手,闭了下眼睛,终是忍不住道:“方才那魅魔说,闲闲心里想的是少年时的我,闲闲,你看我的时候,到底是在看我,还是透过我看千年前?”
他不该问的,明明知道答案,明明知道看的永远都不是他,为何,一定要给自己难堪呢?
楚闲抬眼看了看他,笑颜如花:“嗯,你那时候确实比现在可爱多了。”
他继续道:“我跟久凌说信你,你不要就以为我是真的傻了,我身边不爱带人,去哪里都是独身一人,近日多了个你,然后发生了多少事呢,让我算算。
“先是涟幻有魔族袭击,然后广陵遇到厉鬼——说起来这个如果跟你有关系我还得谢谢你——然后是你的身世,之后又是魔界袭击,最后那晚人还不一样,然后呢,我带你回了天界,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到天界第一日,我断骨之痛重现,接着就是广陵涟幻等重地出事,下来我就遇到了这次的事。”
楚闲一直在笑,笑的眼角眉梢都上扬了几分,却也笑的十分假:“我一年也不一定能遇到这么多事,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有一件跟你没关系?”
颜辞镜抓住了他的手,惊道:“断骨之痛?”
楚闲拍掉他的手:“回答我的问题。”
颜辞镜表情僵硬了一下,唇角勉强的弯了一下:“可能,全部与我有关系,但是绝无一件是我做的。”
楚闲“哦”了一声:“说实话,颜辞镜,我真的不知你的话有几分可信,你说信你,我就全信了——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傻,但是,我信错了多少?嗯?”
颜辞镜道:“我绝不可能骗你。”
楚闲道:“这话我也会说。行了别演了,演得若无其事和乐融融,其实咱们心里到底想的什么自己都清楚。”
颜辞镜苦笑道:“闲闲不是也陪我演了这么久吗,这段时间,闲闲对我的温柔宠溺,也是装的吧?”
楚闲终于不笑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颜辞镜,无端的生出一阵冷傲来,淡声道:“是,我装的,颜辞镜,我陪你演了这么些天的兄友弟恭,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是啊,他们两个都在拼演技,一个演的比一个像,极有默契的把这一千多年的所有事都埋在心底,共同演出了一副和乐融融的场面,就好像两个人都活在年少时。
至于楚闲怎么就这么闲着陪他玩了这么些日子,他自己也不知道,楚闲想,大概是真的觉得对不住他吧,才会还他一场好梦长圆,只是梦终归只是梦,造梦的人再小心也阻止不了梦醒。
而梦醒的那一刻,对两个人都是因为残酷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信错了他,楚闲心里都一阵阵的抽痛,尤其是后背的伤口还在提醒他,这是那个人亲手砍下的,即便是不小心,也让他十分难过了,比久凌打的一巴掌还难过,他想,颜辞镜怎么就可以这么对他呢?难道自己对他还不够没底线?他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好过,久凌都没有的待遇啊,结果人家给他的是什么,自己当真是犯贱。
许久之后,颜辞镜才道:“我是在演,但不是在演对你好。”
楚闲听不懂,也不想听懂,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货色,这种“颜辞镜怎么可以骗我,别人说他骗我也不可以啊”的想法实在不讲理,也实在丢人,真的不好拿出来说。
他道:“我知道你应该是恨我的。我自己做过什么我也没忘,说实话,我那时是有点对不起你,你要报复你就说,我也不是没想过还你。但是,颜辞镜,跟在我身边,欺骗我的信任,好玩吗?看着我纵容你,还要在心里讽刺一下我装的真像,好玩吗?”
颜辞镜道:“我没有,我没有恨过你,更没有……闲闲?”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楚闲抬手制止了他,楚闲道:“你知道我不讲理,我不喜欢听人解释,你也不用说了。说真的,我们还是别见面了,彼此心里都难受,就此别过吧,颜辞镜。”
颜辞镜来不及思考的脱口而出:“我没有难受,闲闲其实我很喜……”
“我难受。”
楚闲不想知道他要说什么,淡淡的打断他,继续道:“别说了,我不想看见你,这次的事不管是不是你,我就当没发生,我不怪你。真的,就此别过吧,算我求你,放过我吧。”
说完他看也不看颜辞镜的表情,转身就走。
楚闲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眼睛酸痛的难受,就好像要哭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的气氛,真的没法用小剧场………
那个,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许打作者………这是底线………(裹紧防弹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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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未平再起
楚闲一点也不想给颜辞镜追上自己的机会, 刚转身就化为一条银色长龙向天飞去, 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颜辞镜站在原地摊开了紧攥着的手,几道深深的月牙状血印缓缓的渗出一小股殷红的鲜血。
跟龙君殿下的后背比起来, 简直等同于不存在。
银色长龙半死不活的把自己停在云层之上, 后背上一道长长的血口他也不管, 暗暗思量自己现在还能去哪里。
涟幻肯定是回不了的,说不定颜辞镜想不开又跑到他那儿去堵着呢, 天界的话, 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久凌和楚夏, 好好的孩子让他带出去就出了事, 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而且楚闲自认为也不是一点都没为久凌这一巴掌难过的。
想了半天, 龙君殿下叹了口气, 他自认朋友跟仇家一样多,出了事却连可以避一避的地方都没有几个, 说起来也是真可怜了。
然后便扭头转向了冥界的方向,只有慕音那里还能留他几日了。
楚闲停在冥界入口,又犹豫了片刻,脱下自己满身血的外衣, 勉强穿上久凌给他的衣服, 遮住了半身血色,抬手摸了摸自己肿了半边的脸,用这张脸见人真的不怎么有面子。
也没办法了, 已经到这里了,总不能再转头就走,龙君殿下欲盖弥彰的低头用手挡在脸前,飞快的穿过奈何忘川,一道银影似的刮到了墉都城,撞上了并肩而来的黑白无常。
白无常见人先扬三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司命学的,还没学会人家司命的自然和笑的让人舒心,一看就笑的又假又客气。他道:“这位挡着脸的是……龙君殿下?”
冷冷清清的黑无常也惊了一下:“龙君殿下的脸这是怎么了?”
已经被认出来了,楚闲也就直接把手拿下来了,先扬了一个笑,然后“嘶”的一声把唇角压下去,挥了挥手道:“说来话长,慕音可在?”
白无常给他让了个路,清楚的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顿时笑不出来了:“我家殿下在冥司殿里,龙君殿下这是受伤了?”
楚闲点了点头:“小伤,也没事,你们去忙吧,我去找慕音。”说着就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白无常看着他一会儿就消失不见的背影,慢慢的转过身惊叹道:“龙君殿下的脸啊,谁这么狠心居然连他那张脸都舍得打,哎黑无常,有没有觉得龙君殿下突然有种……什么来着,哦,柔弱美!”
黑无常伸手在他额角敲了一下,冷淡道:“重点在,龙君殿下这样身份和能力的人,被伤了脸。”
白无常随意摆手道:“小情人打的吧,龙君殿下那张嘴,正常。”
黑无常推着他的肩膀往前走:“与你何干,走了。”
那阵带着血气的风卷进来的时候慕音正坐在案前看书,感觉到有人进来,抬眼就看到一身云白色华服的楚闲斜坐在桌前,顺手捧起了一杯凉茶。
慕音先是客气而疏离的笑了一下,站了起来道:“楚闲殿下安好。”
楚闲道:“慕音殿下同安,你做吧不用管我。”
虽然平时他也是一身白衣,但是慕音一眼就看出这件云白色华服是久凌帝君的,一来久凌帝君偏爱这个颜色,二来楚闲一般不穿这么繁琐的衣服,毕竟他头发还是一根发带就高束起来的。
慕音心中有千般疑惑,身子却坐了下来,口中道:“楚闲殿下来的匆忙,我未曾赶得及接待,不知楚闲殿下为何而来?”
楚闲喝完了一盏凉茶,不着调道:“哦,口渴了,来你这儿喝杯茶。”
“……”
冥司殿点了青竹味的熏香,慕音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才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再看斜坐的楚闲,面对他的那边侧脸玉白精致,风华无双,另一边唇角却有一点微微裂开的血色。
慕音耐着性子冷淡道:“楚闲殿下说笑了。”说完这句他马上身子前倾了一点,担忧道:“楚闲殿下,你把那边脸转过来我看看怎么了?”
楚闲“哦”了一声,也没什么不能给他看的,把斜坐的身子转向他那边:“看吧。”
慕音“嘶”了一声,神色复杂的盯着他那半边肿的高高的脸,和唇角没来得及擦的血迹,站起来走了过来:“谁打的?你还有哪儿伤了?”
连楚闲都能打成这样,这到底得多作死啊。
楚闲任他捏着自己的下巴看脸,毫不在意的:“谁能打的到我的脸?除了久凌。”
慕音道:“久凌帝君把你打成这样?你到底干了什么了?”
楚闲道:“没干什么吧也算,就是替人挡了一下。唉别碰,疼!你这儿有药吗,我后面也有伤。”
他边说边脱了外衣,露出了被划破染了半身血迹的中衣,伤口处的衣服被血块黏在了刀口处,还在往外渗血,真的是,让人不忍直视。
慕音往后退了一步,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也是久凌帝君打的?你不回天界找司缘来我这里有什么用?!我这儿可没医师!”
楚闲道:“我没法回去,要什么医师啊,我不要脸吗?你给我随便弄一下吧,反正这点伤也死不了。”
等到慕音这个就看过几本医书的半吊子找来了灵药和纱布,小心翼翼的撕开他中衣的时候,才知道龙君殿下口中的这点伤有多可怕。
刀口深可见骨,约摸有一尺还长,被残余魔气侵蚀的血肉模糊,大片的血迹染了他半个苍白的后背,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慕音手里的药瓶险些就拿不稳了,他从没见过这么惨烈的伤势,勉强问道:“疼不疼?”
楚闲立即点头道:“疼的很,所以你快点,随便弄一下就可以。”
慕音没听他的,半蹲着拿湿布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血迹,问他道:“谁干的?你这是又得罪谁了。”
楚闲道:“这个啊,说来话长。我去广陵了——说到广陵我玫瑰饼还没吃完,你这儿有玫瑰饼吗?”
冥帝殿下瞪了他一眼,随手一伸,书案上的点心盘便飞到他手里,他看了两眼,在一大堆荷叶糕云片糕龙须酥花生甜饼之中找到一碟玫瑰饼,把点心盘随手浮在了楚闲面前,扬了扬下巴:“你面前那个,认得吧。”
龙君殿下塞了一口玫瑰饼,感觉心里好受些了,才开口大致讲了一下事情经过,同时不耽误吃东西,等他两万玫瑰饼也吃完了,慕音正在给他缠纱布。
慕音评价道:“真是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