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名番外篇完本——by 一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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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晏在心中唉声叹气,心道这女人还真是蠢,竟然当着太子的面对自己说这种话,八成是被气疯了。
也不知道皇帝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难道只要空有一副美貌就能蛊惑男人吗?
他想到这里,突然转了一下念头。
“那按照道理来说,我长得比她还好看,为什么我都对端明崇那种明示了,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岁晏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也不忘正事,正要反唇相讥,一旁的端明崇却轻轻笑了起来。
他慢条斯理地柔声道:“侯爷自然福泽深厚,长命百岁,就是不知道五皇兄有没有这个命能活过今年了,宁娘娘还是多关心关心他比较好。”
宁贵妃:“你……”
她几乎被气得眼睛红,手指都在剧烈发抖。
端明崇温文尔雅地说完那句话,微微颔首:“就不叨扰宁娘娘去见五皇兄了,明崇告退。”
说着,抓住岁晏的手,抬步就走。
岁晏还是头一回见到春风化雨般温柔的太子嘴皮子功夫竟然不输自己,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就把宁贵妃给怼了回去,看着那张仿佛画出来的美艳脸蛋都要被气歪了。
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东宫的宫门,端明崇才松开岁晏的手,叮嘱道:“日后见到了她无需多言,只管离开便是。”
岁晏眨着眼睛看他,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端明崇道:“阿晏?你听着没有?”
岁晏喃喃道:“没听到。”
端明崇:“……”
岁晏立刻反应了过来,干咳一声:“对不住,殿下说什么。”
端明崇无奈摇头,没再重复。
他带着岁晏进了东宫,将已经清洗干净的衣服拿了出来,道:“给你,没有弄脏。”
岁晏有些洁症,但是往往都只是在自己府里矫情,按照往常他都是丢了了事,但是端明崇亲手递给他,他连想要把衣服抱着睡觉的心思都有了,更何谈扔掉。
岁晏接过来,给身后的侍从捧着,正在想着理由要在东宫多待一会,端明崇突然道:“听下人说东宫的小厨房似乎来了个新厨子,做甜食的手艺十分了得,阿晏要不等一等在此吃午饭再走?”
岁晏愣了一下,顿时拼命点头。
他发觉今天真是走了大运,一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等会回去再去找个月老庙拜一拜,让他早日达成夙愿。
岁晏本就对东宫十分熟悉,和端明崇在一起他更加抑制不住的欢喜,两人在书房一个看书一个画画,消磨了一上午的时间。
中午时,下人来书房禀报,说是午膳备好了。
岁晏颠颠地拉着端明崇去吃饭。
午膳做了几个菜,看着到不像是山珍海味,反而像是坊间的普通菜,吃着倒是挺新奇的。
两人用完饭后,坐在前厅中敞开了门赏雪品茶。
消食了后,宫人端着几个玉碟走了过来。
岁晏本是靠在端明崇肩膀上睡觉,嗅到味道猛地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就喃喃道:“甜的。”
端明崇让人将玉碟放在一旁的小案上,揭开防止热气散去的罩子,露出几个精致至极的馒头。
挽花楼的馒头里面往往是揉了糖进去,中间还裹着桃花蜜调出来的果子糖心,再捏成喜人的形状,卖起来十分独特讨人喜爱——反正岁晏就非挽花楼的馒头不吃,弄得京城的人总是传他流连花丛,平添了不少恶名。
挽花楼馒头的秘方不外传,厨子也高傲的很,挖也挖不走,这才导致岁晏动了好几次把厨子劫回府的念头。
岁晏只是扫了一眼,眼睛就张大了,他晃了晃端明崇的手:“殿下,您说的新来的厨子,还会做馒头呢?!”
端明崇用筷子给他夹了一个:“尝尝看?”
岁晏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用手捏着唱了一个,咬了第一口,眼中都要冒星光了。
这馒头的味道和挽花楼的殊无二致。
岁晏来不及说话,挑着几个自己喜欢的式样吃了几个,便吃不下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还没吃完的馒头,凑到端明崇身边,可怜兮兮道:“殿下,我能带走吗?”
端明崇干咳一声,道:“你若是想吃,随时都能来东宫,我让人给你做。”
岁晏一把上前抱住了端明崇的脖子,在他身上蹭了蹭,欢天喜地道:“好好好,日后我每日下朝后便来殿下这儿!”
端明崇忍笑道:“天气越来越冷,你能保证每日能起得来吗?”
岁晏道:“我尽量吧——殿下,说真的,你宫里的厨子做出来的和挽花楼里的好像啊,太像了,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师出同宗了。”
端明崇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含糊道:“大概吧。”
岁晏道:“不过样式倒是不一样,挽花楼的都是十分可怜可爱的动物,看着有时候让人不忍下口,殿下宫里的都是花样纹饰,吃起来也没什么忍不忍心的。”
端明崇:“是……吧。”
岁晏又絮叨絮叨一大堆,才终于放过了馒头这个话题。
端明崇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待到了下午,离开前端明崇让人做了两笼馒头给他带走,盒子里还用了铁块盛着炭火来保温。
岁晏让侍从拎着,满脸春光地走了。
他出宫后,没有回府,而是先去了江府一趟。
江恩和正在院里看着下人堆雪人,颇有些心不在焉,听到下人传岁晏到了,恹恹地让人请进来。
岁晏让人将一个食盒拎进来,看着江恩和明显蔫了的神色,“哎”了一声道:“别垂头丧气的啦,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将盒子的盖子打开,露出热气腾腾的东宫馒头。
江恩和看了一眼,一反常态地移开目光,道:“我没胃口。”
岁晏道:“不吃?”
江恩和:“不吃。”
岁晏:“真的?”
江恩和:“真的。”
岁晏拿了一个塞到了嘴里:“好吧。”
他大概还在长身体,出了宫走了几步就又饿了,当即也不问江恩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江恩和在那垂头丧气了半天,才偷偷地抬起头看了吃的正欢的岁晏一眼。
岁晏含糊道:“怎么了?”
江恩和小声道:“你不再问我一遍吗?”
岁晏:“……”
过了一会,岁晏和江恩和面对面坐着,对着馒头大快朵颐。
23" 污名[重生]0 ">首页25 页, 江恩和不知道是被烫得还是委屈的,眼泪汪在眼眶,含糊不清道:“……你说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掉头就走难道错了吗?我那么真心对她,她就……嘶好烫好烫!”
岁晏道:“她也才十六岁,孩子似的能懂什么啊,你十六岁的时候不是还在因为一条小狗和我吵了半条街吗?”
大概是滚烫甜食吃的他现在又暖又甜,心情好了不少,竟然顺着岁晏的话想了想,道:“好像也对。”
岁晏见说通了,大发慈悲地将最后一个馒头让给了江恩和,道:“所以啦,你也别这么矫情了,大男人一个,下回遇到这种情况你别怂,也别跑,你就同她好好说,转头就眼泪汪汪地跑走是个什么道理啊?你也不嫌丢人?”
江恩和吃了别人馒头嘴软,难得没有反驳,含糊点了点头:“这个馒头烫死了,你从哪带过来的?”
岁晏道:“东宫带来的,你瞧那食盒里放着热炭呢。”
江恩和险些噎死,不可置信道:“东宫?我还以为是挽花楼的?”
岁晏:“不是,是太子殿下的小厨房来了个新厨子,手艺可好了,下回我再带其他好吃的给你。”
江恩和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想了想,道:“我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岁晏:“怎么?”
江恩和道:“我今日下朝回来心情不怎么好,本是想要去挽花楼吃吃馒头听听小曲的,但是到了那才知道,挽花楼做馒头的厨子不知道犯了什么大罪,据说是被官府收押了。”
岁晏的手一抖。
“啊?”
江恩和又想了想,道:“对,想起来了,好像是说挽花楼有哪条哪条未遵律令,犯了大罪,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把厨子给抓走了。啧,还真是奇了怪了,挽花楼犯了事儿,不抓老板抓厨子算是什么道理啊,害得我现在连馒头都吃不着。”
岁晏:“……”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老板犯了事,抓厨子,这应该是众所周知的常识吧。
第63章 作死
岁晏在江府待了半日, 才起身打算告辞。
江恩和送他往门口走,道:“下午也不便去你府见岁将军了, 等过几日我再过去,到时候你要在门口接我啊。”
岁晏道:“你去我府上见我哥,做什么要我接你?”
江恩和恨铁不成钢:“你傻啊?就你哥那凶得要死的气势, 谁敢单独和他见面啊?”
岁晏无语道:“你只是过去商讨江宁和我哥婚事的,又不是去挑衅的, 他还能打你不成?”
江恩和:“反正我就是怕,你不来接我跟我一起去, 这亲就不成了!”
岁晏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两人正说着,一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恩和, 怎么了亲就不成了?”
两人回头看去, 瞧见小雪飞舞下,一个身着猎衣的女子踏雪而来,长发束高扎成一束, 利落地垂在肩上,英气俊美极了。
江恩和讷讷道:“二姐。”
岁晏也跟着道:“二姐。”
江宁:“……”
江恩和踩了岁晏一脚,小声道:“叫早了!”
岁晏才忙道:“二小姐, 失礼了。”
江宁手中持着马鞭, 应该是骑马回来, 她围着手饶了几圈插在腰封间, 瞧着岁晏笑道:“早就听说侯爷身子骨弱,现在大雪天的当心吹了风,恩和, 有好好招待侯爷吗?”
江恩和似乎很怕他这个二姐,忙道:“招待了呢。”
江宁道:“嗯,好,雪越来越大了,侯爷还是早些回府吧。”
岁晏之前来找江恩和玩时也和江宁有过几面之缘,此女子乃是整个京城的一朵奇葩,不爱红妆女红,整日里习武策马,若是生在将军家指不定要成为一个女将军。
京中人京城戏言,文臣世家一心向武的江宁和武臣世家一心只想吃喝玩乐的岁晏,倒真的像是选错了出身。
上一世岁晏对江宁没什么印象,只恍惚记得她似乎是终生未嫁,在岁晏离去的前一年死在了前去边疆的路上。
没人知道她为何会孤身前去边疆,更没人知道她这一生桀骜不驯,不受旁人左右,到底又是因为什么。
就连岁晏也想不通,现在看起来这般张扬肆意的女子,为什么会在数年后孤身客死异乡。
岁晏微微颔首,侧身让江宁先走。
江宁也没矫情,迈步走过去,只是在和江恩和擦干而过时,凤眸如刀,冷厉地看了他一眼。
江恩和被吓了一哆嗦,连忙低头。
江宁这才大步流星地离开。
岁晏抬起头看着那抹颀长的身影,似有所思道:“你二姐当真是个洒脱至极的人,和我二哥倒是很配。”
江恩和被江宁那个眼神吓了一跳,没怎么注意听岁晏的话。
两人走到了江府门口,很快侯府的马车便前来迎接。
岁晏道:“成啦,那你去我府的时候让人先告诉我一声,我到时候去接你。”
江恩和闷闷不乐地点头,使劲搓着宽袖,欲言又止。
岁晏奇道:“你怎么了?从刚才见了你姐就魂不守舍的样子。”
江恩和左右看了看,微微咬牙,拽着岁晏上了马车。
将帘子甩下后,江恩和才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把冰冷的短弯刀。
岁晏:“啊啊啊有话好好说,把刀放下!”
江恩和不耐烦道:“你冷静冷静,谁稀罕杀你?你看这把刀。”
岁晏其实也没多怕,他接过那把只有小臂般长的短弯刀,那刀柄上雕刻着细细密密的不知名纹路,刀鞘也是镶嵌着两颗黑红玉石。
岁晏将刀拔了出来,只听到冷然一声铮响,削铁如泥的乌黑刀刃几乎将马车中的光亮悉数吸引过去,饶是再反复的瞧也看不出一丝反光。
岁晏道:“真是把好刀,哪来的?”
江恩和一言难尽:“我姐前些年随着京城外驻扎的北大军前去围剿一批马匪时在匪窝里缴来的,据说这把刀上沾了上百人的血,邪气得不行。”
岁晏倒是对这个没什么在意的,他来来回回看了看,才将刀收起来,道:“所以?你姐的刀怎么在你手上?”
江恩和欲哭无泪:“她让我托你把这把刀送给岁珣将军。”
岁晏眨了眨眼睛:“哈?”
江恩和道:“我就说吧,谁家定情信物送刀啊,还是这种不详之刀,我同她说了好久,让她自己绣个荷包香囊什么的,或者画幅画写个情书,再不济你去街上挑一个喜欢的买了送过去也成啊,但是她不听,她就是要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岁珣将军送去。”
岁晏:“这……”
江恩和像是找到了依靠,喋喋不休:“现在两家人过几天都要见面定日子商讨成亲事宜了,她又在这个时候弄出这档子事来,忘归,你说这刀到底要不要送啊?送了之后岁将军会不会觉得我姐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退了这门亲事啊?”
岁晏道:“冷静冷静,我觉得我哥不会这样。”
江恩和:“啊?”
岁晏仔细想了想自己哥哥那一根筋,完全不懂情爱的臭脾气,道:“如果他收到了这把刀,指不定还会喜欢得不得了。”
江恩和:“……”
江恩和不可置信地看着岁晏,道:“你哥有毛病吧?成亲前收到一把不详的,可能还沾了人命的短刀,还喜欢,还喜欢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