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昱邈:以饿不死总经理的身份发这条澄清贴。小齐是一头出生就在北方的小母猪,上个月在东北拍戏,彻底把她变成了东北猪。她喜欢大雪,不喜欢潮湿。在抵达剧组的当天,小齐就上吐下泻泪眼汪汪,求我把她送回家,万般无奈之下我才让助理先带她回北京。那么说我吃猪这件事是哪来的呢?我仔细想了想,入组当天我在影视城里邂逅了某房产董事长家的大公子,我好奇问他来影视城探望谁,他打死不说,却只好奇我的猪。我被缠得烦了随口说了句已经宰了打算明天分着吃,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出。商场倾轧万般无奈,但如此低端的手段我还是头一次见,失敬了[抱拳]。 微博定位,“天涯府邸”,众所周知是洪德地产建在所有新一线城市的中高端住宅区。 洪天富刷出这条澄清后被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他一个电话拨给墨星翰,墨星翰耳鸣还没好,让他说了四五遍才算把事情听清楚。急忙叫人一问,才知道整个《我们的大学》剧组都没听说过那天的烤乳猪是小齐这事,白小少爷笑嘻嘻地来,“无意中”闯进了他专用的主角化妆室,“无意中”把这个消息只告诉了他。 墨星翰哑口无言,心头涌现一波一波的凉意,被算计得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道:“洪总,要不我出面把这件事给扛下来吧……” 洪天富怒道:“有什么用?白昱邈一口咬定只有我听说过他杀猪吃肉这件事,你出来就是给他多送人头!你是猪吗?这么重要的消息不落实了查仔细了,就敢通报给我?推着我和你一起入套?!” 墨星翰被他训得脸都不是颜色,他耳朵里轰隆隆的,偏偏还要低声下气地赔不是。洪天富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被打了,他也不敢说。 洪天富训了他十几分钟,把一腔怒火全都发泄在他身上。线路里却忽然响起两声提示音,洪天富心里一哆嗦,估摸着是自己老爸打电话来训斥了。 他和洪天宝都被要求去搞白氏,这关系到兄弟间谁能在父亲面前露脸。这次可好,不仅没有露脸,反而牵连着整个洪氏被网友一波嘲,父亲的愤怒可想而知。 洪天富又骂了一句“废物”,挂了墨星翰电话,切换到打进来的线路。 他连来电显示都没看清就急慌慌地开了口,“爸,你听我解释,我也没想到墨星翰这么不中用,我……” “我不是你爸。”白昱邈平静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洪天富呼吸停滞,下一秒,他的脸上浮现恼羞成怒的神情,咬牙道:“白少,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白昱邈在电话另一头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这就是你要抹黑白氏集团的手段,那么趁早收手吧,多行不义必遭反噬,洪氏小家小业,我都懒得收拾。” “白昱邈。”洪天富攥拳,“你不要太过分。” 白昱邈却说:“还有一句话,你捎给你爸。” 他嘴唇贴着话筒,一字一字轻且坚定地说道:“互联网 AI 猪,这个科技只有白氏能做。千万亿的蓝海市场是我白氏的,谁都不要妄想和我抢。” 第52章 承 白昱邈放下电话, 轻吁一口气, 郝秃在旁边瞥着他:“我真的不明白, 你到底要用这个扯淡玩意骗人家多久?” 白昱邈眼神中锋芒敛去,也逐渐透露出困惑。他犹豫了一下, “其实我也不明白, 洪家那一窝龟孙儿到底要信到什么时候。嘶, 这事我也没怎么费心演啊, 一开始……我明明是试图阻止他们的。” 齐廷观意味深长地说道:“一是因为你试图阻止, 二是因为这个概念最早是他们自己’猜‘到的。他们一头热血扎了进来,你越告诉他们是套, 他们越深信不疑,已经没救了。” 他说着打开一封邮件, 快速浏览一遍,而后轻嗤一声, “效果还是很显著的。洪氏领投三大影视项目后就在文娱圈里再无动静了, 半个月前倒是参投两家做数据云和机器人的小科技公司试水。外界……外界都在猜测洪氏要全面布局科技领域,他们一定不知道洪志高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郝秃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千万亿的科技猪蓝海市场,野心惊人。 郝秃说道:“这次的事仔细想想也挺好的,两个剧组都刚开机,墨星翰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打击,估计后面也就不敢怎么着了。而且, 洪氏以后也只能把他当成弃子了吧?” 白昱邈看他一眼, “这倒不一定, 我把洪天富逼急了,他急着在他爸面前扳回一局,肯定还得算计我。墨星翰虽然失利一次,但毕竟就在隔壁剧组,手眼方便。” 郝秃问:“那怎么办?” 齐廷观正要开口,白昱邈就无所谓地说道:“没关系啊,他的造型助理是我的人,会帮我盯着他的风吹草动,到时候见招拆招呗。” 齐廷观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上次去分猪肉啊。”白昱邈理直气壮,“他对自己的助理态度差的没法说。我看有机会,就偷偷去联络了一下。怪我太有魅力,一联络就成了。” 齐廷观:“……” 白昱邈继续说道,“我找个时间问问我爸筹资进度,等电影拍得差不多了,我就飞上海去接触一下丽晶的郭总。” 齐廷观笑,“郭总喜欢打高球,之前俱乐部里切磋过几次,我们算是球友。你要是私人接触的话,我可以做陪。” 白昱邈闻言忍不住酸道:“齐老板真是人脉广,闲来无事喜欢赛马钓鱼打高尔夫,哪像我就知道买车。” 齐廷观一哂,揉了揉他的头发,“又阴阳怪气。” 男人被助理叫走去卸妆,白昱邈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忽然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郝秃斜睨他,“观哥挺厉害的吧?” 本是一句玩笑话,白昱邈却认真道:“确实很厉害。” 他顿了一下,又说:“小康家庭出身,在三十岁前靠自己打破原有阶层。这样的人我不认识第二个。”他说着无赖地扯了扯嘴角,“跟观哥一比,我就是个只会耍点小聪明的纨绔富二代,没了家庭,我啥都不是。” 郝秃嘿嘿一笑,凑到他身边,“白小纨绔,听说你下个月要过生日了,你想要点啥呀?” 白昱邈一斜他,“大牛可以来一台。” “……”郝秃沉默,“你把我骨头砸了卖掉吧。就不能要个便宜一点点的?” “便宜一点点?”白昱邈犹豫了下,“宾利市面出售的最低端款好像有一台才……嗳?郝哥你去哪?”
郝秃一边疯狂落发一边落寞地走了。 隔壁剧组由于主角迷之受伤而暂时停工,《竹马很困惑》却真应了白昱邈开机仪式上说的那串吉祥话,方方面面都顺得不能更顺。王梅清也是个性子宽和的导演,在戏上愿意和演员商量,久而久之齐廷观就成了半个导演,剧组气氛十分和谐。 白昱邈就更不用说,他饰演男主基友顾雪听,那撒娇耍赖的性子,简直是本色出演。 林荫道两侧的树在冬日里掉光了叶子,只留下深灰色肃穆而光秃的枝干。镜头在轨道上缓缓滑动,齐廷观穿着一件温柔的白色毛衣,单车缓缓骑过冬日里肃静的长道。男人眉眼温和,仿佛跟冬日里白亮的日光融在了一起。 白昱邈穿着件大红色的毛衣,十分扎眼地坐在车后座晃脚。 “你高数作业到底写了没有啊?明天就交了,我都等你一星期了。” 齐廷观眉眼间涌现一丝无奈,但他双手依旧牢牢地把着车把手,说道:“写了,但这次不给你抄。” 白昱邈手指在他背后画王八,“你不给我抄,我的平时分又要没了。平时分没了考试就没底,万一到时候我抄不到你的,我不就挂科了?” 男人似乎有些忍无可忍,“你就不能自己做吗?” 白昱邈大大咧咧地说:“我不会啊。” 男人深呼吸,还是温和道:“你不会的话我就把笔记借给你看。你这个样子,期末怎么办?” 白昱邈不高兴了,他长腿一伸,从缓慢骑行的车后座上直接跳了下来。 后面忽然一轻,男人吓了一跳,连忙用脚刹车,回头问道:“干嘛你?” 白昱邈红色毛衣领遮着半张愤怒的脸,低头走路,说道:“期末怎么办?平时分被扣光,期末考试你也不给我抄,期末被我爸抡起皮带抽呗,还能怎么办?” 小少爷眉眼间全是沮丧,黑眸微垂,说不出来有多失落。 哪怕知道是在戏里,齐廷观都觉得自己该死。 于是戏里的他也怂了下来,叹口气骑车回白昱邈身边,跟着他慢慢吞吞的脚步,好言好语地认错:“你上来吧,我借给你抄还不行吗?” “我不上。”白昱邈虎着脸,“你去谈你的恋爱去,别来烦我。” 男人犹豫了一下,“那我替你抄?” “……” 白昱邈哼了一声,磨磨蹭蹭地重新坐回了男人的车后座。 单车载着一红一白两个人,慢吞吞地穿过一眼望不到头的长路。 “Cut!”导演的声音在身后远远地传来,齐廷观车都骑出去两百多米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笑道:“这剧本真是照着你真人写的吧,这蛮不讲理的样子……”
周围已经没有摄像头了,白昱邈笑嘻嘻地在后座晃着腿,“不要走回去,你骑车带我回去。” 就二百来米的距离,齐廷观本来都从车上下来了,听他这么一说便又坐回去,稳稳当当地骑车载着他回去。 郝秃拿外套给白昱邈穿上,一脸慈父笑,“画面特别唯美,真的。” 白昱邈怪里怪气地笑,“可惜男主太笨,开头唯美,后续可不怎么唯美。” 剧本里的后续是,男主自己抄自己作业伪装失败,两人一起站在两百多人的教室前检讨。 齐廷观走过来揉乱了他的头发,无奈道:“剧本里的事你还要拿在现实里给我脸色看,有没有这么不讲理的?” 王梅清回看了两遍说这条过了,下一条是齐廷观和李斐然的戏,要切换到另一个布景。 影视城里好几个剧组,每个布景每天都排着队地抢,资源分配上十足令人头痛。 剧组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齐廷观边走边低头看着手机,拇指不断上滑,像是在浏览什么。 白昱邈好奇走过去一看,却不料男人警惕地把手机侧过去,问道:“你干嘛?” 白昱邈一愣,“什么秘密不给我看啊?” 郝秃在旁边说道:“观哥肯定在给你挑生日礼物。你下个月过生日还是观哥告诉我的!” 齐廷观:“……” 他无语地看了一眼藏不住话的郝秃,走开两步又对白昱邈说,“你不要跟过来。” “切,神神秘秘的。”白昱邈哼了声,“我才懒得知道你送我什么,礼物这种东西,我从小到大都要收吐了好吗。” 他顿了顿,“送我什么啊?” 齐廷观仿佛没听见,把手机揣回裤兜里,看也不看他。 白昱邈卸了妆就坐在片场摸鱼等着自己后面的戏,天儿还是冷,张嘴能呼出白色的哈气。别人都情愿拍内景,但他倒乐意在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裹着外套围上围巾,手捧热奶茶,能在外面坐上一天。 齐廷观过戏很快,不仅自己一镜到底,还常帮王梅清一起琢磨镜头怎么排布,把很多原来要拍四五次的镜头简化下来,简直是剧组之光。 白昱邈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男人下戏了。齐廷观懒得走回剧组内景去,这个片场离宿舍很近,他索性就到旁边简陋的小衣帽间里换衣服。 换衣服就换衣服吧,可他临进换衣间前又出来一趟,特意从助理手里把手机要了回去,警惕地看了一眼白昱邈,然后才进试衣间。 白昱邈:“……” 原本只有五分好奇,硬是被这家伙的偷偷摸摸给拉扯成了十分。 郝秃拎着两大袋奶茶呼哧带喘地过来了,往粗糙的小木桌上一墩,问道:“你喝什么,黑糖的还是芝士的?还是都要?” 白昱邈无心享受,只问道:“观哥今天后面没戏了吧?” 郝秃想了想,“没有了,这天都快黑了,后面都是李斐然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