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程去庆州?”施琰风问。 他没意见。 “等你完全恢复后,我们就启程。” “嗯。” 两人并肩相走,简单地对话,即使后来再没有说话,也不觉尴尬。 两人间的气氛静谧,周边反是热闹。 姜楠恢复实力的时间,不长,很快就向着大城市庆州行去,这次他们雇佣了车马,十分的享受了一路,速度也快。 到达庆州,马夫为他二人安排住宿吃食,而他俩便出去逛逛。 姜楠挣了挣被牵着的手,牵手这事其实已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这次竟然是十指相扣,他有些不习惯。 他的挣扎让人扣得更紧,不能抽手。 “琰风?” “要去看吗?”施琰风像是不懂他的意思,反问了一句。 “嗯?” “有人比武招亲。” “……”姜楠看了看面色平静的人,如果只是牵手,他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十指相扣,而对方还刻意转移话题,“看。琰风,你握得太紧了。” 他趁着人因为他的话,松了力气时,迅速抽手:“咱们快过去。”说着撞了下施琰风。 两人向着热闹的地方行去,姜楠把手搭在了施琰风肩膀上,哥俩好的姿态。 不久,他们就看见一个高台,台下围了不少凑热闹的人,偶尔发出几声高呼。 还真是比武招亲。 待嫁姑娘坐于阁台,神情懒散,时不时瞟一下擂台上打得热火朝天的人。 新来的人不懂规则,只是见到台中一位壮汉已打败了好几人。 “那汉子是小擂主,你若打败了他,便有了迎娶那位小娇娘的资格,但还不一定娶得上,似乎还有考验,因为现在无人打败小擂主,我也不清楚第二个考验是什么。”先到的人为后到的人解释着。 小擂主掰了掰脖子,高傲地吼道:“堂堂一个大庆州,居然找不出一位好手?” 这番带有强烈嘲讽意味的话,顿时让本地人产生了不满。 “就让我来试试你!”一位身材矮小的干瘦男子跳上了擂台。 “之前没活动到筋骨,你直接来吧!”壮汉不屑地笑笑,把前面的挑战者贬得一文不值。 干瘦男子脸色沉了沉,显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到也不留手,狠狠地攻向壮汉。 壮汉收起脸上的笑,有了些认真之色,这小猴儿有点本事,但是再有本事,长得实在寒碜,可万万不能娶到二小姐,不然老爷要打死他的! 壮汉稳住下盘,猛然一喝,震得看热闹的人耳朵疼,迎面狮吼功的干瘦男子,自然是受到了极大影响,壮汉抓住机会,锁住了男子脖子与四肢,粗壮的身躯一扭,这男子就生生要被甩到台下。 干瘦男子反应也不慢,得益于矮小的身材,十分灵活地借了壮汉的力,反身回了擂台,把壮汉逼得退了两三步。 两人相对而视,皆是凝重的表情。 壮汉是懊恼自己这局怕是不能赢得漂亮了,而干瘦男子却是在暗悔自己为什么一时冲动跳上擂台,他压根对那小娇娘没兴趣,而且他特么是一位小偷,轻功才是他的拿手本事啊! 干瘦男子眼珠子转了转,想着怎么才能不失面子地离开。 “前面的那位,我觉得你有些眼熟啊……”一道轻佻嗓音从远处飘来,渐渐逼近,“我的钱袋是不是在你身上啊?” 话音残留众人耳间,一许蓝影飞掠到擂台上。 干瘦男子在声音响起之时,就知要遭,听到后一句话,溜得飞快。 “小偷,你还敢跑!”蓝色身影想要追上去。 壮汉却是揽住了他。 “这位小兄弟,上了擂台就必须和我斗一番,只有败了你才能离开。” “老子的钱!”蓝衣公子还是想追,“斗你老母斗!” “无论输赢,我都赔你损失钱财,如何?”阁台姑娘居然出声了,姑娘手臂撑着栏杆,懒懒道。 估计是觉得目前比武十分没意思,见识了此番算是有趣的场面,想要逗一逗着急的蓝衣公子。 蓝衣公子拧了拧眉,那偷儿本来就善于轻功,他被拦下的时间,足够人跑得远远的,瞥了瞥说话的姑娘,又看到庭阁中间挂着的横幅,横幅上写着比武招亲四个大字,压下了心中郁闷。 姑娘人长得美,声音也好听,听那番话,也不差钱。 蓝衣公子目光一动:“在下钟无心,请指教。”
壮汉不禁心里有点堵,对方方才那声声老子的印象还在,结果二小姐一开口,又变得这么文质彬彬,简直…… 非得教训教训你个爱装的臭小子! 钟无心用眼尾的光扫了一眼阁台女子,越看越喜欢,姑娘模样长得实在对他胃口,而且不差钱,能娶回家,就完美了。 正式开打! “你可小心了。”钟无心对着壮汉道。 “小子,不劳你费心!”壮汉更不爽快了,“你还是小心小心自己吧!” 壮汉与对战前几位挑战者不同,这回是主动出击。 ☆、钟卿恋 钟无心的态度虽然轻佻,但不得不让人承认是有真功夫的。 至少壮汉真奈何不了他,后来自然是输了。 作为围观群众的姜楠和施琰风,有幸见到第二轮考验。 那阁台的女子飘身飞了下来。 “公子想要回损失钱财,还是继续挑战?如果挑战失败,我也不会赔偿了。”招亲姑娘身姿挺立,眉目十分英气。 “姑娘,告诉我第二个考验是什么吧。”钟无心人畜无害地笑道,表现得很是风流倜傥,“还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在下呢?” “既然如此……”姑娘也笑了,“等你打败我,我再告诉你。” 钟无心一怔,仔细打量了面前女子,见其不是开玩笑,有些头疼了。 “姑娘,你这是故意让在下难办。”他苦道。 “试试,你就知道是不是让你难办了。”女子英眉一扬,身形一动,在空中留下残影,冲向装绅士的男人。 …… 姜楠碰了碰身边的人,小声说道:“这天气还是挺热的,那姑娘居然穿高领,把大半个脖子都挡住了,也是不怕热。” 施琰风侧头看说话的人,面上有了丝笑意,挺神秘的样子,勾得姜楠心痒痒。 “喂,你知道了啥啊?”姜楠说,“搞这么意味深长做什么?” “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你看得挺开心的。”施琰风垂了眸,淡声道。 “吊人胃口就让我不太开心了!”姜楠顺着人话道,他不算是特别好奇,迟早施琰风会告诉他,就是想聊聊天,“说吧,是什么事?” “就是……”施琰风说着,人群却爆发了好一阵叫好声,彻底压过了他说的话,以至于姜楠压根没听清楚。 “你说的什么?”姜楠大声道。 “……以后再说吧。”施琰风并没有刻意提高音量,但却清楚传进了姜楠耳里。 “哎呀,为什么啊!遮遮掩掩的干嘛!”姜楠还是被勾起了些好奇心。 “那姑娘输了。”施琰风说,视线望着擂台。 擂台上,英气女子被蓝衣公子抱在了怀里。 虽然蓝衣公子表现得一直挺轻浮,但不是真下流的人。 女子在和钟无心比斗时输掉,差点跌下擂台,钟无心飞身把姑娘捞了过去,以免姑娘损失了形象。 然而女子在钟无心抱她回来时,居然奇袭,亏得钟无心反应快,否则得输得很难看。 这也造成了,从不了解情况的人来看,钟无心在占姑娘便宜。 毕竟两人姿势有些暧昧了。 钟无心笑,凑到女子耳畔低声道:“姑娘,还打吗?如果不打了,那姑娘可得告诉在下芳名了。” “……卿一生。”姑娘在挣脱无果后,放弃道。 钟无心心底高兴,却是忽略了女子此时说话嗓音的不同。 台下。 姜楠被后面的人推了下,差点跌到前面的人身上,被施琰风及时抱住,虽然没有撞到人,但是扑到了施琰风怀里。 他有点不想抬头了,太丢人了,他听到了周围的吸气声,因为修炼过的原因,他还听见了别人议论他和施琰风的话。 “琰风,我们快走吧,走吧!”他催促着,连计较推他的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施琰风瞥了眼周围的人,让这些人闭了嘴,又看向推了姜楠还没道歉的人,眸中闪过几许兴味,鉴于姜楠的投怀送抱,放过了这只顾看着擂台的人,搂着恨不得钻地下的人,离开了擂台位置。 等到终于远离众人注视时,姜楠才勉强镇定下来,虽然脸颊仍是红晕不散。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希求快点降温下来。 “楠子,你觉得它怎么样?”施琰风拉着他靠近了一个小摊。 施琰风从小摊上捻起一条纯色发带,仔细一看,上面还绣有一些纹路:“你好像没有其它的发带了。” 姜楠被他提醒后,一想确实如此,便点了点头。 施琰风在姜楠点头刹那,直接抬手扯下了姜楠头发上的发带,散落了一片青丝。 姜楠惊讶地瞪大了眼,忘了该做何反应。 他知道对方的手在自己发间动作着,那银色发带消失在他视线里。 随后,对方扔了一锭银子给摊主,就想要拉着他离开。 摊主急声说着多了多了,一定要把多出来的钱找给施琰风。 两人被拦了下来。 姜楠抽回被拽着的手,摸了摸头后的发带:“琰风,你都给我带上了,总不好又退回去吧?就让摊主把余下的钱补给你吧。” 施琰风被他劝下来了。 摊主其实也挺愁,实在不好撮开银两,找钱之余,和姜楠二人聊了聊。 “两位是从外地来的吧?”摊主看了眼似乎不好相处的施琰风,对着好相处的姜楠道,“三天后的晚上有河夜会,庆河附近会很热闹,如果二位没有什么事,不妨去游玩。” “庆河?”姜楠。 “庆河离这里很近的,到了夜晚,你只管朝着灯光辉明的地方去就是了。” 姜楠望着摊主平和的笑容,心情忽然微微明朗了些:“多谢告知,我们一定会去的。” 摊主笑得眼角全是皱纹,有些追忆道:“我遇到家内,也是在河夜会呢……” 姜楠静静听着,期间睨了眼沉默不语的人,他觉得施琰风对待他的态度很奇怪,让他潜意识想要避开,可他和施琰风是兄弟啊,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其实,只要真心相恋,一定会得到幸福。”摊主也找好了钱,目光在姜楠和施琰风之间转了一圈,随即把钱交给了冷淡公子,“要懂得珍惜眼前人,别失去才后悔啊。” 姜楠抬眸扫了一眼很感慨的摊主,若有似无地嗯了声。 施琰风收了钱,听到姜楠的回应,有些诧异。 三日后,入夜时分。 姜楠没有忘记摊主说的何夜会,敲响施琰风所在卧房的门。 招呼着人一起去何夜会,打算观望下庆州何夜会的盛况。 马夫也跟着去了。 不过,他们之间的主顾关系,在马夫安排好他俩住宿时,早已取消了。 施琰风正好把摊主找给他的散钱拿出一部分,给了马夫,足够让马夫吃一顿好酒好肉了,即使再去享受一番也是可以的。 姜楠听从了摊主的说法,向着灯火通明之处行去。 途中还有不少平民百姓加入。 三三两两一起,各自谈笑,是最放松也是最快乐的时光。 渐渐离光近了。 前方是一座桥,桥上挂着几盏灯笼,更是映得桥上人的笑靥美丽。 桥上的姑娘白裙红衣,容颜如画。 那不正是比武招亲的姑娘吗?! 姜楠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多看几眼,发现没有认错。 见到了这位姑娘,他才想起施琰风好像还没有告诉他,那日为何表现得神秘的真相。 既然想起,自然不会放过。 施琰风只好把那日姜楠没听见的话,重复一遍。 两位风姿卓秀的男子,挨得极近,浑不在意他人目光。 气质比较冷硬的男人,缓缓凑近清俊男子,眼中是让他人惊诧的似水温柔。